《转身》故杳杳钟声晚

7、第 7 章

　　越谏撂下电话，五分钟收拾之后神不清其不爽的坐进了驾驶座。哎真是，自己这骨科医生真是身负重担，什么时候有人把车给他换换啊，来辆路虎揽胜开着过过瘾，搞个说走就走的旅行，响应一下王主任多多运动，杜绝痔疮的热切号召。
　　大清早的也没几个人，除了早起晨练的老头老太在外面蹦跶，就是苦逼兮兮的学生叼着油条在秋风中等公交。
　　到了公安局，他发现门口站着俩人，一脸严肃正直的端着枪跟他打招呼，平时也没这阵仗，估计是怕有人盯着里头那个。
　　小张就在门口等他，瞧见他就叨叨着把他往里带。“越医生，昨儿晚上我们出任务了，在瓦岭逮着韦大卫。他过得还人模狗样的呢，那地方太偏，村里人都不知道他正被通缉，大晚上见着我们给吓得。我们不是警察吗，有那么唬人吗。”越谏还没吃早饭，听见小张碎碎念想笑都没力气，捂着胃推他走快点。
　　到了审讯室，赵昭彰脸色不是很好，想来进展应该是不太顺利。他扭过脸跟越谏点头示意，继续跟韦大卫说话：“你什么都不知道没关系，有人知道的可不少。你应该很奇怪吧，瓦岭那地方，山高皇帝远的，比出省还安全。还有你那姘头，你俩一块儿的时间挺长了吧，你们不是觉着这事儿没人知道嘛。就他，门口那个，路子广着呢，我们请的高级法医。他告诉我们你那姘头的事儿。你是藏得挺好的，那个女人就不一样了，就跟她老舅说了瓦岭这地儿，她老舅老实人，见着我们就秃噜出来了。你看，是不是挺简单的。”赵昭彰扔了手里的笔，从兜里摸出一根烟，“有什么想说的吗，没有你就听他说。”赵昭彰指了指越谏。
　　韦大卫有点儿不经吓，脸色土黄，哆哆嗦嗦的，没想到就这人还这么硬，愣是到现在也没开口说一个字。越谏想了想，示意赵昭彰出去一下。他慢慢走到韦大卫旁边，俯身轻轻在他耳旁说话。果然，他说完后，韦大卫的反应很激烈，但是让他奇怪的是，除了惊恐之外，韦大卫更多的是愤恨，好像要把人生吞了似的。
　　过了一会，韦大卫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耷拉下了脑袋，虚着声说了句：“我招。”赵昭彰带了一个小警员进来，正色坐在桌边。越谏靠在墙角，有些紧张。
　　“郑秀丽是我女朋友，幼师，我杀的。”他扬了扬头，有点油腻的头发贴在额角一动不动，“那天我们开车在街上，很晚了没人。她不听我的，我拿了块布捂死了她，把她踹下了车。”“你们那么晚了要去干什么？”小警员板着张脸问他。“切，还能干什么。不说你们不也知道吗。”他说着往墙角瞥了一眼越谏，“运货啊，上星期逮到的货得赶紧送出去啊。夜长梦多，结果那臭老娘们儿突然跟我说她不干了，我操他妈的，干了三年，说不干了，我怎么跟我大哥交代，可不得弄死我，那婊子可知道不少。当初要不是有她帮着能找到的货不少，谁跟她扯这么多年的蛋。”审讯室里的三人都听得一头雾水，拧着眉听他继续说。
　　“五年前，我从昺城来的。勇哥说这边儿少事儿，就算有事儿，你们警察局也会压着，你们没用，让我们过来发展发展。我们刚来，想拐个妞儿尝尝鲜，再给倒手买了，就碰着郑秀丽。完事儿后，她吓得不轻，听说我们要把她买了，就知道了我们的买卖。然后她说，她在幼儿园当老师呢，还有不少朋友都是当老师的。只要我们不卖她 ，她帮着我们。这老娘们儿心黑着呢。我们当时想，与其在什么广场啊逮人，不如有个人帮着，学校多方便啊。小孩儿怎么丢的谁知道。郑秀丽挺有手段，帮我们发展了不少线，我们能在湩城扎下来，她出了不少力。光三年，我们在这块儿做成了六十多单买卖。结果她跟我说不干了，怕报应。我去他妈的。”韦大卫突然从凳子上弹起来，双目赤红，许久没刮的胡茬让他看起来就像地狱里吃人的恶鬼。
　　“我劝过她，她非不听。一不做二不休，她要退，可以，那就退到地下十八层去吧，见见她那些狗娘养的老祖宗。”他哐哐的用手铐砸着桌子，嘴里骂骂咧咧的。外面冲进来几个人，压着他回了关押室。韦大卫突然转头冲越谏呲了呲牙，恶狠狠的说：“你可怜着呢，不定让谁推火坑里了。嘿，你要信他，你会死。”
　　越谏也没搭理谁，走出了公安局，不长的审讯却让他精疲力尽。他刚刚跟韦大卫说的是：严免，他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