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坦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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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土方问起玲子感觉如何，却发现她已经累得睡着了，整个人靠在他怀里。他反倒松了一口气，若是醒着，他都不知道要和她聊些什么，至少，他觉得这样亲密的姿势有些尴尬。从未如此对待哪个女人，甚至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自己无缘无故把她从树林中带回屯所，又让她待在屯所，甚至就连她莫名其妙带着两匹马出了屯所这种事都没有追究。
等到了屯所，土方没有叫醒她，而是直接把她抱进了房间。原本准备安顿好她就离开的，但不知觉地却留下来，多看了她两眼。看着她的睡颜，他的心似乎也平静下来了。玲子的长相不算是惊艳的，身材也并不惹火，性格更是让人难以捉摸，整体上来说就是个普通的女人。但不知为何，土方总觉得她身上有些什么吸引着他的目光。一开始，他以为自己只是看她可怜，想要帮助她而已；可是经常在夜色中相伴而坐，即使没有太多的交流，他竟也意外觉得舒心，这让他开始动摇。这个笼罩在神秘中的女人，有种让人欲罢不能的吸引力。
等玲子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她发现自己躺在自己房间里，枕边放着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还有一份食物。她做起来伸了个大懒腰，身上各处都疼得要命，尤其是脚腕。昨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实在够惊险，多亏了土方救了她。可是，他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呢？真的只是偶然吗……那为什么都不问她在那里做什么？至于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她都没印象了，只知道土方把她放在马背上后，自己就放松地睡着了。
“真丢脸……”她竟然对别人产生了依赖心理，这让她觉得自己退步了。因为在这里还没人觉得她是个怪人，最起码还没被她感觉到，所以自己也就逐渐适应了这种安稳。这对她来说是不可原谅的，如果现在安逸下来了，等到回到自己的时代，可是要付出很大代价重新遭受磨砺的。那种伤心的成长经历，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可以进来吗？”门口有人明朗地问。
是原田。他手中带着绷带走了进来，“刚才说什么丢脸呢？”
“啊，没什么。你这是？”不管她对他们怎么爱搭不理，他们一直是毫不在意的样子，其中尤其原田最明显，不仅总是积极主动和她说话，更是温柔到玲子无力招架。所以，也算是最先和他熟络起来了。
“你不是受伤了吗？奉副长命令，来照顾你啦~”他不明意义地笑了一下。
“我没事的。”她想拒绝，便站起身来想要证明自己没问题，可还没站稳，就疼地整个人歪向一侧，只好悻悻坐下了。在原田的细心帮助下，换好了绷带。
期间，玲子试探着问起昨天的事情。
“啊，副长和我们说了。你放心吧，昨晚上冲田和斋藤已经出去把两匹马都带回来了，什么损失都没有。所以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让你赶快好起来~大家都习惯你在了，没有你帮忙干活的话，我们新选组都快运行不下去了！”
“就算你这么说……都是我没有做好，给大家添麻烦了。”明明是想帮忙的，到底还是给他们增加了额外的负担。而一点责怪之情都没有，更是让她觉得不安。为什么？她这个不明来客凭什么被别人这么温暖地对待？
“怎么还这么客气？你早就算是新选组的一员了~倒是我们还没帮上你什么忙。”
“左之桑！能帮我个忙吗？”玲子突然下了决心。
“哦？当然可以了！需要做什么？”
“我有事想和大家说，能帮我把人叫到集会所吗？”
“没问题。不过可能要晚一点，还有几个干部在外面巡逻，最早也要下午回来。你先好好养伤，到时候我过来接你。”
等到原田把玲子背到大家聚齐的地方，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安。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坦诚。满场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那中有好奇，也有漫不经心。她深吸一口气，对主位上的三人先开口：“近藤桑、土方桑、山南桑，原谅我今天喧宾夺主，麻烦大家过来。我有事情需要和大家说……”
“怎么这么见外~其实大家很欢迎你多参加我们的活动，只是之前看你不太积极，以为你不喜欢和我们一群男人混在一起，所以也就没有勉强你！”近藤依旧那么热情善良。
“最近屯所里发生了很多丢东西的事情吧？”玲子在内心对近藤表示了感谢之后，直奔主题。
“哎？你也知道了？”土方有点吃惊。
“算是吧，因为我知道是谁做的……”她可不能说出那天听到他们谈话了。这时候，她能感觉到所有的目光都汇聚起来了，而且注意力比刚才还要集中。于是她硬着头皮接着说了下去，已经没有退路了：“在说这之前，我应该要说的是，我和普通人不太一样。或者说，我是个‘怪人’……”
“怪人，这个词用的不错。”冲田在一旁插嘴。玲子倒是不在意，因为被说得多了，自己似乎有点免疫了。反倒是土方冲着冲田皱了下眉头，斋藤也赶快接话道：“和普通人不同是什么意思？与众不同是件好事啊。”
“我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比如，妖怪之类的……”【说出来了！】
她以为会引起一片哗然，却不料并没什么反应。【这是……怎么回事？】为了确认大家听清楚了，她重复了一遍，并且详细解释了这与丢东西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也就是说，我们之所以之前一直没有找到小偷，是因为我们看不见那个‘妖怪’？”山南总结了一下玲子表达的意思。
她立即点头。大家的表情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因为已经做好准备如何面对大家的疑问了，就好比在她说自己从未来而来时候的那种震惊。然而，这次却没什么反应，搞得她有点晕头转向。
“两匹马逃跑的事情我们并不埋怨你，所以不要有什么压力。”土方的话让她不明所以，而紧接着原田没有给她询问的机会，解释了她的疑问。“小偷我们已经抓到了，赃款是收不回来了，但是偷走的东西都还在。”
“抓到了？怎么可能……”
“玲子你也太小看我们啦！”平助抢着回答：“能够进入屯所还不被发现的，只可能是队员啊，根据这个线索，顺藤摸瓜，很轻松就能查到是谁了！就在今天上午，总司和新八桑去搜了他的屋子，东西全都在。虽然他一开始极力否认，但是有了证据他也只能傻眼~最后，虽然承认了偷取资金的事情，但就是不承认拿了我们的私人物品。估计是总司太恐怖了，怕要是承认了的话，会被当场剥掉一层皮的吧！”
【什么意思？除了纳豆小僧之外，还有一个小偷？可是那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在队员小偷那里？难道真是自己搞错了！不可能，小妖怪明明都已经承认了。先不管这些……他们刚才的意思是……真的以为我脑子坏掉了，才会编造这种话来洗清自己的错误嘛！】玲子明白“压力”是什么意思了。既然这样，她还费心思解释什么呢……
她酷酷地点头：“抓到就好了，就当没有听见我刚才说的吧。”既然他们都没有明着表示她在骗人，那她也善意一点好了。就这样，小偷的风波算是过去了，玲子觉得自己也算是报答了他们一部分恩情。毕竟，以后还要仰仗他们，多顺顺他们的心意也没什么损失。
话是这么说，可她心里还是感觉很不爽。下了那么大决心要告诉别人自己心底的秘密，却被人当做玩笑，甚至是胡言乱语，实在是难以让人心情舒畅。于是就在当晚，她拖着受伤的身体，像往常一样坐在了屋顶。只是，在她之前，有人已经坐在那里了。
“受着伤还爬上来，你胆子可真大。”土方习惯性地搭话，并且并不期望得到回应。因为她基本上就没在这里说过什么，两人之间的对话，全部都是听土方来时和离时的问好。
但习惯很可怕，不知不觉中，玲子竟觉得在屋顶相遇是理所当然的事，不再那么排斥。虽然一直无言，两个人却好像在彼此安慰一样。至少她的心里是这么觉得的。所以，当她主动和土方说话的时候，把对方实在是吓了一大跳。
“我之前说的话，你们其实都不相信吧？”见土方震惊地扭头过来看她却未回答问题，她又接着说下去：“就算没人说，我也知道，看见妖怪什么的，确实很难让人理解……呵，说实话，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完全没人相信的时候，还是有些受伤的。”小时候费尽心思想让别人觉得自己只是个普通人，现在却想要让别人相信自己很特殊。这也是够讽刺的了。玲子低头无奈地笑。
“那些东西并不重要，别人看待自己的眼光总是不同的。但自己是如何看待自己的，这才是重要的。我这么觉得。”就在玲子以为他也不会回应她的时候，听到了土方的回答：“我们新选组，都是一群乡下来的武士，甚至不被看做为武士。可是，我们依旧在梦想的道路上坚守，渐渐也获得了认可。这一路走来，我们并不容易，百姓们和各个藩的人们看我们就像是怪物一样，有时候自己也觉得舍弃的东西太多都变得不再像是自己了。但是，内心的平静，属于自己的那份认可，那并不是依赖别人的评价就能得到的。说实话，确实很难让人相信，来自未来？看见妖怪？对于我们来说，那些都是未知的东西。”
“所以，不相信也是正常的。”玲子反倒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习惯于独自一人消化内心的负面情绪，如今说出口来，似乎效果要更好一些。
“如果你一定要我们相信的话，也并不是不可能。”
“好吧，其实我也确实是个怪人，你们完全可以不把我说的话当真的~”这回她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了。相不相信她的“超时代”言论，都不影响生活，也不影响交流，那么还纠结什么？少让他们操点心也许是好事。
就这样，少见地在交谈中度过了愉快的夜晚。
作者有话说第9章 坦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