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白》哥特式涂鸦

15、秦嫣然

　　十五
　　一个月后，因为屠桀在剿灭R市□□势力的行动中表现的极为卓越，孙在先就准备将她调回S市，为S市剿灭当地黑色势力出力。
　　站在孙在先面前，看着他有些显老的仪态，他今年六十一岁，最近这两年，他也因为操心的事情越来越多，而愈发显老，可姿态却带着无法忽视的威严。
　　“七，最近还好吗？”孙在先的儿子和女儿都从了军，当了特种兵，也都牺牲了，只有儿子留下了一个小孙女，今年十六，读大一，跟着孙在先，在军医院学医。
　　屠桀最近这两年稍微有了些人气，不像是自己当年第一次见到她时，浑身宛如杀人机器的毫无波澜。而她也像自己女儿当年当兵的时候，特立独行，行动果断，且丝毫不服输。所以，他几乎把屠桀当做自己的孙女在看，在照顾。
　　“还好。”屠桀看着这个老人，他是除林均以外，第二个还算在意自己的人，说话的语气，也就少了一两分生疏。
　　“我听上次洛文说，你在各项行动中表现的极好，上面准备给你个二等功军章呢。”孙在先笑着，他一直都知道屠桀很厉害，厉害的并非像一个正常的人，而是带着野兽的狠和绝。
　　见她没有反应，想起了这次见面重要的事情还没说，端正了姿态，一收刚才语气的温和，说道。
　　“七，我把你调回S市，是因为黑崖帮的总部被探子探到了，尽然就在S市里。你的身份特殊，知道你身份的人几乎很少，加之你在社会中的身份并不引人怀疑，所以，我想把这次的行动交给你负责。”
　　屠桀看着孙在先，眼神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等他继续说。
　　“黑崖帮的势力很杂，以前一直是在暗地下行动，如今却连白道也要掺一脚，有些公司或者说是官员，都或多或少和他们沾点边。所以，你不用太过明显的行动，按照你平常的生活习惯活动就好，我会把你手下的人全部招回来，然后你吩咐他们各项指示就对了。一旦有什么发现，如果无法立刻传给我消息，就自行解决。”孙在先的眼神有些凉，他的女儿和儿子都死在了当年围剿A市阎王府底下的小帮派的任务中，死相很惨。所以，他才要想铲除黑色势力，然后还人民一片晴天。
　　屠桀点头表示知道了，见没有事情要告诉她，就准备让她回去休息。
　　见她快要跨出门，突然想起要给她一样东西，连忙叫住了她。
　　“七，这是上次你救出的那个小女孩送你的东西，你收着吧。”
　　屠桀接了过来，里面一块怀表，装在信封里，还夹着一封信。信里大概写着感谢她的意思，这个小女孩叫苏乐，信里还写着她家的位置，希望能去找她，她想见见救出自己的英雄长什么模样。还有就是，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找她帮忙。
　　“你救出的那个孩子，是R市军区司令部司令的孙女呢，你娃娃，也是好福气。”
　　孙在先笑着，却也是发着内心的有些感谢屠桀救出了这个孩子。这孩子的爷爷是自己的至交，他唯一的儿子当了缉毒警察，却牺牲在边境，只剩下这唯一的孙女，却庆幸这个孩子把苏家最后的血脉救了回来。
　　屠桀将表放在兜里，把信折叠好，放在衣服内侧，朝着孙在先敬了个礼，就回去了。倒是孙在先笑着，这还是这孩子第一次这么自愿的给自己敬礼呢，真该录下来。
　　屠桀回了一趟小房子，将东西全部放好，与自己的几个兄弟联系了一下，约定十几天后见一面，就出门准备买些吃还有衣服的回来。
　　结果打车的时候，刚好这个司机知道屠桀就是以前的杀人犯，把她带着在城里绕了几圈，最后在城南的位置才停下。下车的之后，屠桀给了他三张红票子，倒是这司机还理直气壮的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教训了一个杀人犯。
　　看着这陌生却有点熟悉的地方，其实屠桀还跟着金七的时候，那一年里，几乎走过西部和南部大部分地区。S市，作为当年金七的老巢，屠桀还是很熟悉。
　　转了几个街，走进了一条巷子，这里面有一家音乐酒吧，是当年金七的手下也就是后来和她一起叛变的十九开的。两人只在训练场上见过几次，便再无交集。走到酒吧里时，还是很熟悉的布置，只是已经六年多了，门漆都有些掉了。
　　一进门，里面是别有洞天，三层楼的酒吧，一楼是普通的餐饮区，还有驻唱的乐队；二楼是包间，也几乎是吃饭或者聊天的好地方；三楼是贵宾区，有些生意人会在这里交谈生意，有些时候，还会混迹着一些□□势力和官员大咖。
　　十九的原名叫秦嫣然，是被金七拐来的孩子，最后培养成了杀手。她现在坐在二楼的位置，看着楼下大厅站着的那个人，下午的时间还早，所以这个客人来的时候，倒是格外引人注目。
　　一米八的身高站在那里很是突兀，十九觉得她格外眼熟，当屠桀将脑袋抬起来与她对视的时候，她才猛地一起身，险些打翻了桌上的装饰品。
　　‘十七，尽然是十七。□□流传她已经死了快六年了，结果没有想到，你尽然和我一样，都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秦嫣然笑得很是开心，连忙让底下的人邀请她上来。看着屠桀了然的神情，知道刚才她一定是看见自己了，没想到这么多年，你依旧如当初那样敏捷。
　　“好久不见，十七。”
　　屠桀看着那个画着浓妆，肩上披着狐狸的毛皮，身上穿着皮草大衣，一黑色紧致的皮黑裤的女人。和她当年一样，即使今年也才二十五岁，可却妖娆的不像话。她的身份是杀手，也是用毒的专家。她每一次成功不是靠的武器，而是靠她的容貌和下毒。
　　“十九，好久不见。”一贯清冷的口气，当真熟悉，秦嫣然以为她不会回答自己，结果还是说了话，有些许惊讶，却也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他们都说你死了。”站起身子，却发现自己穿着高跟鞋还矮她一个头，不由感叹这孩子长这么高干什么。
　　“那就死了吧。”
　　十九一噎，却也笑了，果然是一贯的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你来我这里是为何？”知道这酒吧背后老板的没有几个人，与当年□□势力里留下的人中，也只有十七知道。如今，她来自己的店里，是为了什么？
　　“被人坑了，带到这个地方，就进来了。”
　　秦嫣然又是一噎，尽然有人敢坑这个人？还有，怎么觉得她脱离组织后都会说话了，还会回答自己的问题，果然是，人都会变得吗？
　　“不过，在我进来后，我也确实想要见你。”
　　见屠桀表情淡淡的，和以前一样，可总感觉有些地方不一样了，似乎，多了些人的气息？
　　“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我会帮你的。”十九走过的路虽然比起十七不算什么，可她也深刻的厌恶那种没日没夜的，重复杀人的生活。如今，生活归于平静，她也想要享受生活。十七和她是一起背叛金七逃出来的，只要能帮忙，她还是愿意帮助这个与她用着同样经历，且都活着的人。
　　“没什么大事情，我在你的酒吧当一名保洁工吧，或者服务员。”
　　“啊？”秦嫣然已经第三次变了表情什么情况，这真的是十七？在自己的酒吧当服务员或者保洁工，我用的起吗？先不说你的实力，就你的身高，你去当模特也比在我这里强。就算你不像露面，当个保镖，也比当个服务员好吧。
　　屠桀思索了一番，决定告诉十九一些事情，省略自己现在的身份，只说了自己现在在帮白道做事。所以，她的酒吧，是收集信息的好地方。
　　秦嫣然是一点也不生气，她就是知道这个孩子去哪里都是人们必抢的巨大杀伤力武器。她现在的身份非黑非白，因为以前的事情，她还倾向白道一些。因此，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甚至干脆想认了十七做妹妹，被屠桀一皱眉拒绝了。秦嫣然瞬间伤心了，这反感要不要这么明显？
　　接下来的几天，屠桀就在这个酒吧当起了服务员，每天晚上工作，白天就呆在自己的小屋里。
　　秦嫣然是想尽了办法想要把这个孩子留在这附近住下，毕竟有着相似的曾经，是多么让人容易心生其他的情绪。屠桀拒绝了几次，干脆后来都懒得理她了。
　　而店里的消息来源也越来越广，越来越多，因为屠桀的身高和长相原因，很多喜欢和好奇她的少男少女都增多了，连带着生意都翻了一番。秦嫣然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这孩子整一个面瘫，那里来的吸引力？
　　而屠桀也在这几日中得到了一个重大的消息，黑崖帮的分堂就在这附近。屠桀问过秦嫣然，秦嫣然也是眉头一皱，她在这里尽六年，既然完全不知道黑崖帮的势力离自己这么近。
　　屠桀知道后倒是很淡定，她没有把消息告诉孙在先，毕竟什么都没查清楚，让他们插手进来太过于麻烦。
　　最近几日屠桀也就更细心的打探着各种消息，忙着忙着，偶尔她都觉得自己每天空出的时间都越来越少。可也因为这样，每当她想起均，内心的起伏也就越大。
　　又是一个夜晚，今天秦嫣然难得心情好，尽然跑到舞池去勾引客人去了。屠桀看了她两眼，玩的很嗨。秦嫣然毕竟长的漂亮，以前第一次见她时，屠桀觉觉得她像妖精。如今，站在舞池中央的她更像天生的舞女，跳着火辣的热舞，还能时不时的逗弄少年少女，不仅是男孩子满脸通红的盯着她，连女孩子都羞得低下头。突然，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出现，屠桀的眼神本来想要看清这人是谁来着，就被那妖精拐走，走的时候还忍不住丢一个媚眼给自己，再一甩自己的大波浪。屠桀眉头又是一皱，反而那女人笑得更是欢，挽着那个像是个孩子一样的人就走了。
　　有几个见过屠桀的人看见她站在附近，想要上前搭讪，虽然屠桀的脸上像写着生人勿近的冷漠，可也不乏有人想要靠近她。
　　“我最近听人说这家酒吧环境很好，而且听说这里新招的酒保人气挺高的，便想着带你来逛逛。”
　　熟悉的声音让屠桀一震，看着门口进来的两人，一男一女，男人是陈琦，女人却是屠桀心心念念三年的人，林均！
　　林均穿着简约的白色立领衬衫，一条深蓝牛仔裤，配着一双白色板鞋，很年轻有朝气，与她在电视上看到成熟的她，显得更加休闲和简约。
　　她留了长发，已经搭在腰的位置，画着浅浅的妆，比以前看着的时候丰满了许多。陈琦想要上前挽着她，却被林均笑着拒绝了，埋下头掩饰住一闪而过的不满，又继续笑着，带她参观这里的环境。
　　屠桀就像定住了一样，怔怔的看着林均，那么熟悉，却那么远。有一个男人趁着她发呆，想要上前牵她的手，调戏她，却被屠桀突然抓住手，一扭，虽然没有脱臼，却是疼得冷汗直冒。
　　巨大的叫声穿透在大厅里，周围所有的人都看向这个方向。林均看着靠近舞台位置的屠桀，她很高，所以在一群人中显得那么突出。瘦高瘦高的样子，就这样看着自己，眼底像是蒙上了雾，连情感都看不真切。三年的未见和逃避，林均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可这命运为何总是这样无赖，明明说了离开，却是命中注定再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