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掌心痣》星漫蔓

12、12

　　齐笙虽然真是为了钱，但刚才那话，倒真是带了几分任性，她以为苏白要发怒，等着苏白开口。

　　苏白呢？
　　放在以前，还能敲敲齐笙的脑门儿，说她两句，可如今，他是不敢。
　　他来A市，已经违反当初两人的约定。
　　起初战战兢兢，毕竟，齐笙当时走的时候，话说得绝。

　　“我知道你有办法找到我，但是，你也知道，我有办法逃。”

　　就是这样一句话，让苏白始终没有任何动作。
　　虽然当时总部搬至A市，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当地税收优惠，但苏白自己心里清楚，主要还是想离齐笙近一点。

　　齐笙还是可以任性，但苏白自知自己不能再失去她。

　　失去她的滋味，尝了五年，不是什么好滋味儿。

　　齐笙好不容易没有跑，苏白当然不能把她逼走。

　　思前想后一番，苏白抽罢一只烟，什么话都没说，把唐涉叫回来开车。

　　齐笙反而纳闷，难道苏白让唐涉下车，就为抽根烟？
　　那她也应该下车，好过在这里吸二手烟。

　　车开到公寓楼下，两人又是住的一层楼，免不了同进同出。

　　但苏白一直眉头紧锁，全程没有说话。
　　苏白不说话，齐笙也沉默。一直到各自家门口，两人都没说一句，苏白更是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家。

　　齐笙有些摸不透苏白的脾气了。
　　要是以前，齐笙刚才那句“为了钱”，一定会被苏白教育，如今，他一句话没有，倒是让齐笙有些意外和失落。

　　大概是这些年，苏白的修为又上了一层？
　　也或者，是真不在乎她了。

　　齐笙觉得这样也好，免得他还来管自己。

　　齐笙今日有些累了，和涛涛玩了一会儿，自己就去睡了。

　　……

　　齐笙倒是头一沾枕头就睡了，苏白就没那么容易入睡了。

　　苏白洗过澡，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坐在沙发上放空了一会儿。

　　夜深人静，难得寂寥。

　　他抿了口红酒，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群里的消息。

　　和好友纪远方和邹曜的群，这是苏白少有的几个群之一。

　　邹曜：
　　【苏白，老纪明天来出差，一起喝一个呗。】
　　【要不是他老婆来开医学研讨会，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约他出来呢。】

　　纪远方：
　　【明天可以，后天玥玥和我要带着朝朝暮暮去动物园。】

　　朝朝是纪远方和秦松玥的大儿子，暮暮是他们的小女儿。
　　同样是三十三岁，三个人里，只有纪远方已经成家，儿女成双。

　　邹曜闻到一股恋爱的酸臭味。
　　【我看你们家是打算把全国的动物园都看一遍是吧。】

　　纪远方许久没回，邹曜猜想，这人一定是哄女儿睡觉去了。

　　苏白半天没反应，邹曜还以为他睡着了，正打算打苏白电话的时候，苏白倒是回了。

　　【好。我让唐涉在金逸定个包间。】

　　邹曜去腻了金逸。
　　【别啊，换个地儿，难得把纪总骗出来，怎么也得去嗨一下吧。地点你们就别管了，我来定。】

　　苏白乐得清闲，随邹曜安排。

　　……

　　第二天，邹曜定了一个酒吧，应该是刚开业的，环境还不错，只是这样的酒吧，在A市要多少有多少，也不知道邹曜看中了什么。

　　苏白到的时候，邹曜和纪远方已经喝了两杯了。

　　邹曜知道纪远方酒量不差，还要他喝两杯，纪远方假装喝醉。

　　“哎哎哎，纪远方，你这样不够义气啊，苏白来了，你怎么也得再喝一杯啊。”

　　纪远方果然抬头看苏白正走过来，给自己倒了杯酒。

　　这一杯，他特意等着苏白来的。

　　纪远方也给苏白倒了一杯，解释了一句：“暮暮不爱闻我身上的酒味儿，我不能多喝。”

　　苏白接过酒杯，想起有一回纪远方喝醉了，苏白架着他出门，秦松玥带着暮暮来接他，暮暮有模有样地捏着鼻子说“爸爸臭臭，爸爸臭臭”，

　　这么一想，苏白的嘴角也不自觉地笑起来。

　　“理解。”苏白端起酒杯，跟纪远方碰了一个。

　　酒吧里，音乐热烈。

　　邹曜不知看到了谁，说先去打个招呼，苏白随他去，剩苏白和纪远方在卡座上抽烟。

　　“听说你又拓展了几家酒店？”苏白喝了口酒，和纪远方聊聊生意。

　　纪远方的那些楼，该收回来的也都收回来了，这几年，眼见着生意版图不断扩大。

　　“身外之物。”纪远方笑笑。

　　苏白知道他信佛，也知道妻子儿女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不怀疑他话里的意味。

　　纪远方抽了一口烟，弹了弹烟灰，难得关心苏白的个人问题：“你最近见到那个小女孩儿了？”

　　纪远方在S市的时候，见过齐笙两次，那时候，齐笙也就是个复读的高中生，所以，在纪远方的印象里，齐笙还是个小姑娘。

　　“嗯。”苏白转着手里的酒杯，随口应了一声。

　　“倒是成熟了不少。”纪远方看着斜对面的角落，淡淡聊着。

　　苏白疑惑：“怎么？你见过齐笙？”

　　纪远方刚想说什么，手机震动起来，是暮暮给他打电话，要他回去讲故事了。

　　纪远方拿起外套，拍拍苏白的肩膀：“我得回家哄女儿了。至于齐笙，诺，你看看，那个是不是她？”

　　苏白转过头，顺着纪远方说的方向看过去，确实是齐笙，正和陶丽喝酒，旁边还有四五个男男女女在一起玩。

　　苏白起身，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换了个方向，就这么看着齐笙他们那桌人。

　　邹曜不知道从哪里勾搭了个妹子来，带到他们的卡座上来，不见纪远方，心里猜到，一准儿是回家哄女儿了。

　　“纪远方个混蛋走了？”邹曜还是照例问一句。

　　“嗯。回家哄女儿。”

　　邹曜：“……”
　　“哼，以后别让我生儿子，否则肯定让我儿子去勾搭老纪的女儿。”

　　“那你也得生得出来啊。”邹曜带回来的女伴呛了邹曜一声。

　　苏白这才抬眼，看了眼邹曜的女伴，光线太暗，他也没看清。

　　奇怪，同样的光线，他看齐笙，就一清二楚。

　　邹曜这才记起来，自己还没介绍呢：“胡逸姗。”

　　胡逸姗敬苏白一杯，苏白只是浅浅地跟她碰了一下杯子，继续朝着齐笙的方向看着。

　　邹曜忙着把妹，而且也早就习惯苏白一个人喝闷酒，所以也不理睬，自顾自和胡逸姗玩猜拳。

　　中途胡逸姗接了个电话，大概对方在问她找工作的事，胡逸姗意兴阑珊地答：“不知道啊，反正投投看啊，我觉得做助理还挺好玩的。我还没开始工作呢……还没通知我面试呢……好了，不说了……”

　　胡逸姗挂了电话，继续跟邹曜玩。

　　邹曜正想追胡逸姗呢，当然是要弄清楚胡逸姗打算去干嘛，于是，一边玩，一边问：“你打算去做助理？做什么助理？总裁助理？总经理助理？”

　　邹曜看看胡逸姗前凸后翘的身材，已经脑补了三万字的霸道总裁俏秘书的戏码，心里不免酸涩。

　　“明星助理。”胡逸姗淡淡地说。

　　邹曜来劲儿了！

　　“男的女的？”

　　“女的吧。”胡逸姗吃了颗枣，心不在焉。

　　女明星？

　　说不定邹曜认识呢！

　　“叫什么？说出来听听，说不定哥认识呢。”

　　“不知道。保密的。”胡逸姗随口答着，转念一想，抬起眼皮，来了兴趣，“怎么，你认识很多女明星啊？”

　　邹曜：“……”
　　邹曜清咳了一下，试图掩盖事实：“怎么会呢？”

　　再一转头，没看见苏白。

　　“苏白呢？”

　　“呶，那儿呢。”

　　邹曜又转过来，才看到苏白朝对角的卡座去了。

　　苏白直挺挺走到齐笙他们那桌，弯下腰，敲了敲齐笙面前的桌子，沉着声音道：“你跟我出来一下。”

　　齐笙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才看出来，是苏白。

　　其他人也忽然安静下来，看着眼前的男人，屏息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