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在一起》常唯欢

12、第 12 章

　　宋云朵的爸爸妈妈又打架了。
　　次数太多，乐长远本来真想赌气不管他们。只是宋爸爸乐长远是旧识，两人的父亲以前交情很好。王世兰也劝他：“还是去看看吧。万一打出个好歹来，受罪的还是云朵。”
　　乐长远没法子，只能穿衣起床。

　　打开门，看到李健东正站在门口穿袄子。
　　两人对视一眼，均是一脸无奈。
　　“老宋这一天天的，就知道喝，迟早得把那个家喝散了。”乐长远叹气道。
　　李健东也叹气：“我们快点过去看看吧。”

　　－－

　　乐长远没说错，宋爸爸又又又喝醉了。宋妈妈说了他几句，两人就吵了起来，然后又大打出手。
　　本来宋家对门的邻居有过来劝架，可是宋爸爸人长得壮，又借着酒劲，竟然将那人掀翻到地上。
　　邻居气得够呛，撂下句“你家的事，我要再管，我就跟你姓宋”，就气冲冲的走了。
　　走时连门都没给他们关上。

　　宋爸爸打了个酒嗝，冲着那人背影啐了口唾沫：“不管更好！谁要你多管闲事！说不定就是想看我家笑话。”
　　“你还知道怕被人看笑话啊，就你这样的，厂子里谁不笑话你！”
　　宋爸爸大怒，眼看着又要去打宋妈妈，宋云朵忽然张开双臂挡在宋妈妈身前。

　　“不准打我妈妈！”

　　宋爸爸揪着她的衣领，很轻易地就将她提到一边。
　　宋云朵抱着宋爸爸的胳膊不放，眼看着要被宋爸爸甩开，宋云朵情急之下咬了自己爸爸一口。
　　“死丫头！”宋爸爸扬手要打，倒在地上的宋妈妈忽然撞过来。
　　巴掌落空。
　　宋爸爸火没发泄掉，转手就要打宋妈妈。

　　“老宋，住手！”乐长远喝道。他和李健东走进来，看了眼乱糟糟的家里，还有红肿着眼睛，披散着头发的宋妈妈以及呼哧呼哧喘着气的宋云朵，“老宋，你整天就知道喝喝喝，好好的日子都给你过成啥样了，啊？！”
　　宋爸爸冷哼一声：“我家的事，不用你管。姓乐的，你这么爱来劝架，该不是看上我老婆了吧？快说，你俩整天在车间里，是不是眉来眼去的？”
　　宋妈妈就是在乐长远的车间里做事。

　　宋妈妈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你是不是人，你……”
　　乐长远也气得不行，李健东怒喝：“老宋，你被猫尿灌傻了是吧？这种话能胡说！我跟你讲，你再这样下去，日子真没法过了。”
　　宋爸爸猛地吼了一声：“过个屁！我又没有儿子要养！”

　　其他人都呆了一下。

　　李健东重重地呼了口气：“国家都说了，女儿也是传后人。怎么，国家的话你都不拥护？再说你看看云朵，这个院里谁不夸她。”
　　“再好她也就是个丫头，以后还是人家的人。”
　　李健东气得心口疼，宋妈妈无声地掉着泪。
　　“你这叫什么话，丫头怎么了，这么多年，我没孩子，我……”
　　李健东话未说完，忽然被尖细的女童声打断。

　　“我也不想要你这种爸爸！”宋云朵尖叫着，眼睛睁得特别大，死死地盯着宋爸爸，“我才不想要你这种爸爸！你除了喝酒，打妈妈，什么都不会！你一点本事都没有！你不配做爸爸！你就是猪！猪都比你好！猪不会打人！”
　　宋云朵骂完，转身就往外跑。
　　倒在地上的宋妈妈凄厉地叫了一声“云朵”，宋云朵一秒未停，早已经冲进楼道。
　　乐长远连忙去追。

　　宋妈妈慢慢站起来，随手抹了把脸：“不过就不过了。你找人给你生儿子去。岩扉的脑子还不如云朵好使，石老师都能过，我就能过。”

　　－－

　　小孩子跑不快，乐长远很快就追上只穿着秋衣秋裤的宋云朵。
　　小姑娘是真伤心了，哭得稀里哗啦，却就是不肯回去。
　　乐长远没办法，只能将她抱回自己家里。

　　乐家的人都没睡。
　　听到门响，王世兰披着袄子出来，喵喵也从乐照的被窝中蹿出来。
　　王世兰：“这是怎么了？怎么把云朵抱过来了？”
　　李健东抱着宋云朵大步走进乐照房里，将她塞到床尾，用被子裹好。
　　“等下再跟你说。云朵都冻坏了。乐照，你好好照顾两个妹妹。”

　　大人出去了，宋云朵脸上泪痕未干，正缩在被子里发抖。
　　乐照和石岩扉都爬过来，一左一右将她夹到中间。
　　乐照：“我就猜是你爸爸妈妈又打架了。宋云朵，你别哭了。”

　　他不说还好，一提这茬，宋云朵刚刚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泪又涮涮往下淌。
　　“我不要……那个爸爸了！我再也不要……那个爸爸了！”
　　“不要就不要，就要你妈妈。”
　　宋云朵的小辫子歪得乱七八糟，哭成了小泪人：“嗯。”

　　石岩扉不太会说话，只用小手不停地帮宋云朵抹眼泪。可是她刚抹掉，宋云朵的眼泪又跑出来。
　　乐照直接提起被子，胡乱地帮宋云朵抹了一把。
　　“不哭了，今晚你在我家睡。”说着拉了下石岩扉的手，示意她回到床头。
　　宋云朵还哭着呢，也不忘八卦：“你跟……石岩扉……睡啊？”
　　“嗯。”乐照带着石岩扉回到床头，看着她躺好，帮她掖好被角，“石岩扉胆子小，我要保护她。”
　　他说这话时，石岩扉躺在被子里，只露出小脑袋，正圆睁着黑漆漆的大眼睛看着他，嘴角微微弯着，明显很开心。

　　宋云朵：“羞羞羞，男孩子不能和女孩子一起睡的。”
　　“你还不是在床上。”乐照往被子里一躺，“快点睡觉。哎呀，宋云朵你挤到我了。你睡到最里面去。”他自己睡在最外面，石岩扉被挤到了中间。
　　宋云朵不情不愿地挪到床里面，抽噎着抱怨：“为什么……你要跟石岩扉……睡一头啊？”
　　乐照看石岩扉的眼睛仍然骨碌碌地睁着，用手捂了下她的眼睛：“我不要跟你一头睡。”
　　宋云朵立即吐着舌头略略略。

　　小孩子忘性大，宋云朵刚才哭成小泪人，这会儿只记得生乐照的气了。
　　她气呼呼地转过身，用背对着乐照和石岩扉。

　　都还没来得及睡着，喵喵在外面逛了一圈，嗖一下又蹿回床尾－－这是它平时睡觉的窝。
　　宋云朵感觉到一点动静，一转头。

　　“啊！猫……猫！”

　　宋云朵刺溜一下，连滚带爬地爬到床头，缩到石岩扉旁边。
　　乐照白了她一眼：“又什么大惊小怪的？石岩扉从来都不怕。喵喵，好好睡觉。”
　　喵喵呼噜呼噜缩进被子里。
　　宋云朵连脚都不敢伸，只能搭到石岩扉的腿上。
　　石岩扉十分好脾气，不但没有反对，还学着乐照的样子帮宋云朵掖了被角。
　　刚掖好，就被乐照强硬地掰过脸。
　　“不看她。胆小鬼！”
　　宋云朵不甘示弱，用红成小兔子的眼睛冲他翻了个白眼。

　　－－

　　这一次打架的后果很严重，直到孩子们去取成绩单，宋妈妈依然坚持要离婚。

　　乐照和石岩扉这对同桌，成绩都十分稳定，依然拿了两个第一－－一个年级第一，一个年级倒数第一。
　　魏平生是班级第二及年级第二；宋云朵也不错，是班级第五；许嘉良刚好是班级第十。
　　最惨的是邹星宇，他的语文考了七十九分。这也就意味着，小汽车玩具，没有了！
　　邹星宇拿了成绩单后，在那里鬼哭狼嚎了一阵，然后腆着脸蹭到石岩扉身边。
　　“岩扉，你帮我跟你妈妈求个情，给我加一分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