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我多温暖》闷骚的小兵

90、第90章

　　周怡是从辛司珺那里得知韩乐还对秦亦可念念不忘的。以她的性格实在难以理解，这样没有一点回应的喜欢真的能坚持下去？
　　“我看她就是傻！大傻逼一个！过年的时候追着去找秦亦可都没把人追回来，现在还锲而不舍的发短信，装深情给谁看呢！说她还不乐意，昨天差点跟我吵起来，你说我说的有错吗？秦亦可快一年没消息了，也许早就开始新生活，她韩乐眼巴巴等一个回应，没准人家手机号都换了。而且不说别的，她也老大不小了，上上个月在浴室踩滑扭伤脚，你就问她，一个人一瘸一拐的感觉怎么样？差点下楼的时候滚下去，她就一个人倔死吧！”
　　辛司珺听着周怡在电话里噼里啪啦骂个不停，心里也是无奈。只好说道，“我有空劝劝她。”
　　“辛司珺你别给我敷衍了事。每次你都站在韩乐那边，你也要气死我才甘心！”
　　“问题是我劝她她也不听啊。”
　　这个是事实。
　　就拿韩佳那件事来说，她们俩到现在还觉得亏欠韩佳。
　　韩乐是明确拒绝过韩佳的。但毕竟话没说绝，大家还能做朋友。所以周怡和辛司珺就自作主张，在得知韩乐脚受伤后，居然把韩佳带到韩乐家，让她照顾韩乐。场面一度十分尴尬，韩乐拒绝过韩佳一次，现在人家是朋友的身份，总不能自作多情再拒绝一次吧？
　　幸亏韩佳只是答应每天接送，没有同意住在韩乐家里。
　　“韩佳离你这儿最近，照顾方便。而且人家都没说什么，你不乐意什么啊？再说了，傻蛋还需要人溜，韩佳照顾狗狗有经验，比送宠物店好多了。”周怡真的是要把尴尬推到极致才肯罢休。
　　话说到这个份上，韩乐脸再臭，心里再不情愿，也不能对着韩佳发作，说到底，她被带来也很无辜。
　　那段时间，韩乐给秦亦可发的短信总是极为简短。因为她的日常生活里大量充斥着韩佳的身影，已经变得无法叙述。
　　韩佳会每天准时来接她上下班，刚开始的时候，会晚一点，但后来发现韩乐吃早饭不方便后，总是早半个小时到，然后把早饭买上楼让韩乐有时间不慌不忙的吃。晚饭刚开始的时候是在外面吃，后来韩佳提议自己做，她做的意大利面是一绝。
　　晚饭后，韩佳会带着傻蛋出去遛弯，她养狗真的很有一套，傻蛋可是连周怡也要咬的狗，在她手上却服服帖帖，还被训练的会做“恭喜发财”。
　　韩乐这些年一个人，其实有些闷，不太爱说话。加上她有些不愿意韩佳照顾自己，更是不会主动开口。但怎么说呢？有共同兴趣爱好的朋友是危险的朋友。她们认识多年，曾经能聊天聊到半夜，还越聊越兴奋，所以其实在过了短暂的尴尬期后，即使韩乐不承认，但她们相处的十分融洽。
　　记得一次大家一起吃饭，韩佳讲了个笑话，但周怡和辛司珺都一脸懵逼，只有韩乐哈哈大笑。经过一番解释后，周怡和辛司珺满脸无语，并不觉得十分好笑，韩乐还说她们俩没有幽默细胞。有些笑话，本来就只能讲给懂的人听才会好笑。韩乐知道韩佳说的是什么，韩佳也知道说出来只有韩乐才会懂。
　　那段时间，就连辛司珺都以为韩乐和韩佳会走在一起。毕竟秦亦可这个遥远的名字既带不来陪伴，也带不来快乐。
　　周怡更是恨不得把自己了解韩乐的点点滴滴全都一股脑告诉韩佳，还鼓动韩母在韩乐耳边吹耳边风。
　　朋友极力撮合，父母极力支持，加上韩佳真的进退有度，韩乐必须承认，她有一瞬间动摇过。
　　怎么能不动摇？她能感觉到韩佳的好，知道自己一点头就可以让一切顺理成章————不会有人反对，相反，大家都乐意看见她们在一起。而且，韩佳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和她相处总是很轻松自在。要是真相处得更久一点，也许韩乐就真就放下和秦亦可之间的种种了————谁不是更愿意得到更触手可及的幸福呢？
　　“对不起。”韩乐对正要牵傻蛋下楼去的韩佳说道。
　　“什么？”韩佳抬起头，有些诧异她突然的道歉。
　　“你明天不用来了。”韩乐脸在发烧，觉得自己可耻极了。其实她脚早就好了，却没拒绝韩佳的继续照顾。但现在她又这样说，不是可耻是什么？
　　韩佳看着韩乐，久久没说话。倒是傻蛋摇着尾巴叫了两声，想快点下楼去遛弯。
　　“我以为你默认就是接受我了。”好久，韩佳才说道，她一直是个很爱笑的人，如今却哭了。
　　韩乐无言以对。半天才涩声说道，“我也以为我接受你了。但是我不可以————”
　　韩佳抹了抹眼泪，说道，“你是不可以，还是怕时间再久一点你就不能拒绝我了，才会这么急着赶我走？”韩佳一步步逼近韩乐，直到两人的距离近到韩乐一撒谎就能被一眼看穿的地步。
　　韩乐沉默了。久久的沉默。
　　人性经不起考验。她不想用时间来考验自己的人性。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这么拒绝我，我们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被拒绝两次，第一次如果说是因为韩佳直接表白而被拒绝，那无可厚非；但这一次，韩佳以朋友的身份却再次被拒绝，那今后两人又怎么还能以朋友的关系相处？
　　“我知道。”韩乐直视着韩佳，再次说道，“对不起。”
　　韩佳哭着哭着突然笑了，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因为你偏心————评论球赛客观得不行，对喜欢的球星却偏心得不得了。你是所有中立者中最偏心的一个，大家却都没有发现。”
　　“可是偏心的人多好啊。专一，热忱，能永远把喜欢的东西喜欢的人捧在手上。”
　　“可惜，你偏心的人还是秦亦可。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去找她？”
　　“我走了。我不怪你。傻蛋你牵着吧。”
　　韩佳把牵引绳塞到韩乐手里，然后抹干眼泪潇洒地转身离开。
　　总有一天，她会找到只偏心自己的人。
　　傻蛋的汪汪声还在吠，向着她离开的方向焦急地叫个不停。韩乐却用力拖拽着它，把门最终关上。
　　人随着年龄增长会向世俗的幸福屈服：安全感，和谐和幸福。这些东西一旦相加，或许看似爱情，也几乎等于爱情，但它们终究不是爱情。
　　韩乐要的不是兴趣爱好一致有很多话题可以聊的韩佳，她心里一直惦记的是那个对足球一点也不了解，却愿意因为自己喜欢而说去了解一下的秦亦可。
　　————真是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