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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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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的不凡在《苏东坡传》等著作中表现的淋漓尽致,不用我再赘言。不过当我读完这本书,我倒更想谈谈林语堂其人。
周国平曾在《孤独是生命的礼物》一书中提到:“读《论语》就读孔子的《论语》,你要读于丹的《论语》,那你是在读于丹,而不是读孔子”。
而我则透过苏东坡读林语堂。
林语堂是少数在那个苦难的时代里,敢于提倡生活的情趣,并带着相当享乐主义的色彩,提出“快乐无罪”的看法。他骨子里有一种浪漫且风流的气息。林语堂说苏东坡“以儒学为准绳,而骨子里则是纯然道家”。我觉得正是这份相似,才有了彼此的惺惺相惜(如果苏东坡还活着)。
就像鲁迅看不上林语堂,他也不会为苏东坡做传。
鲁迅发表《小品文的危机》,把林语堂所提倡幽默闲适的小品文比作文人雅士案头的清供和书房中的小摆设,指出提倡者的用心是想“靠着低诉微吟,将粗犷的人心,磨得渐渐的平滑”。
我并不认同这样的观点,林语堂写苏东坡“他自称生性急躁,遇有不惬心意之事,便觉得‘如蝇在食,吐之方快。’”林语堂钦佩这样的苏东坡,我凭直觉相信,爱慕爽朗直率之辈的人,不是蝇营狗苟的徒。
林语堂何尝不知国难深重,他之所以“低诉微吟”,正是要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之下,为中国人提供一处在政治上比较中立的空间,在那方天地里,也还能喘喘气,还能在“叫号”之外,有些放松。他说:
“难道国势阽危,就可不吃饭撒尿吗?难道一天哄哄哄,口沫喷人始见得出来志士仁人之面目吗?恐怕人不是这样的一个动物吧。人之神经总是一张一弛,不许撒尿,膀胱终必爆裂,不许抽烟,肝气终要郁结,不许讽刺,神经总要麻木,难道以郁结的脏腑及麻木的神经,抗日尚抗得来吗?”
这与苏东坡琢磨吃食一个道理。
林语堂在最后说“我们一直在追随观察一个具有伟大思想,伟大心灵的伟人生活,这种思想与心灵,不过在这个人间世上偶然呈形,昙花一现而已。苏东坡已死,他的名字只是一个记忆。但是他留给我们的,是他那心灵的喜悦,是他那思想的快乐,这才是万古不朽的。”
这句话让我我感触良多,文化市场上传记的铺天盖地。毫无疑问,传记的主人公是优秀的,不谈伟大,青史留名的那种,他一定是有某种值得赞扬,或学习的地方。但不论是作者还是读者,都不会(不能也不愿)复制和传主一模一样的人生历程。
那传记的目的何在?
林语堂在《原序》中解释:像苏东坡这样令人万分倾倒而又望尘莫及的高士,现在我能专心致志地写他这本传记,自然是一大乐事,此外还需要什么别的理由吗?这是从他做传者角度出发的,而我更为欣赏他最后的结语:“苏东坡已死,他的名字只是一个记忆。但是他留给我们的,是他那心灵的喜悦,是他那思想的快乐,这才是万古不朽的。”
私人认为,这才是一本优秀的传记的目的,达到作者与读者的双赢。去体会传主和作者留给我们的喜怒哀乐,在潜移默化中改变自己,继而能拥有改变他人的力量。日后谁又说得准会有怎样惊天动地的影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