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番外 大家一起玩穿越~（七）+结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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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平深吸一口气，终究憋住一口气将话全倒了出来，“只是我顾小平好歹堂堂男儿身，被男人争来争去已是奇耻大辱，他爷爷的，怎么没人问问老子同意不同意！”
在场的另两人全都怔怔地呆住了，微风拂过碗里的水面波纹阵阵。
顾小平趁着气势一鼓作气：“你们一个皇帝，另一个大将军，我顾小平的确是没什么能力说不，但也不代表老子就应该心甘情愿被男人压！老子屁股至今还在痛！”
“现在反正你们也别争了，老子哪个都不愿意，该干什么都去干什么去！”狠狠砸下这番话的顾小平昂首挺胸一副不怕死的模样，这看在另两人眼里却又是另一幅景象。
方仁嘉不自觉弯起嘴角，展开扇子轻轻摇了几把，倏忽“啪”得收起。
“费公子，我看这件事就这样吧。小平既然已经说了这话，那我们再卯着也没用，倒不如大家都冷静一段时间各自都好好考虑考虑，另外……皇上，鄙臣今日失礼之处有请降罪责罚。”
眼珠一转，顾小平见势也忙不迭屈膝跪在方仁嘉旁边，头也不敢抬起：“皇上，草民前面不知天高地厚乱讲话……责罚，咳，还请皇上见谅罢。”
天，总不能因这事掉脑袋吧！老子这条命金贵着很，宝贝得不得了，可不想连洞房都没入过就掉了小命。啊？什么？和方仁嘉那个不算，不算！若是和他，老子也一定要在上面的！对了，他的话……
顾小平身子一抖，头还是埋着闷声道：“皇上大人有大量，请也饶过方仁嘉吧。他毕竟为我国立下了很多功劳，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就……被咔嚓掉了。”
低着头的两人都没看见，更别提在门外听得心惊肉跳的小张，总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费洋露出了很悲戚的表情，特别是那双暗色的眼眸黯然失色，再也没有平日里那般慑人的眼神，纵然望向顾小平的眼神依旧如春水般澄澈，却也难掩心境的变化。
看来不可能了。
费洋知道，本来自己的身份再加上顾小平是自己表亲，皇室绝不会允许，因而他一直小心翼翼地藏着这份心意，装作好兄弟的模样与他嬉闹借机亲近，可是如今……
长久，待到顾小平偷眼向上望时，只见身着布衣的费洋面如深潭，手里玩转着茶碗，眼中沉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小平，你叫他方仁嘉却唤我皇上……”
顾小平一翻白眼，废话，老天借我十万个胆我都不敢直呼皇上的名讳，再退一步说，叫你费公子已经是大不敬的了。你倒好，这种事上还来怪罪于我。
“草民……”
“罢了，昨日及今日之事朕日后不会再追究，你们也起来吧。”费洋将茶碗放回台面，提水壶又满上示意方仁嘉，“方仁嘉，你下手倒是快。”
方仁嘉拿过碗，“谢皇上。”随即微微颌首一口饮尽，将碗搁回原处，“愚臣经常被人谬赞身手敏捷，这实在是过于抬高愚臣了。”
顾小平正被这一幅君臣交好的画面搞得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垂手站在一旁插不进对话因感觉被人忽视而恼怒。突然门外楼梯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店小二那高八度的尖叫。屋内三人刚诧异地转向门口，离门口最近的顾小平甚至都想出去瞧瞧出什么事了，一直守在门口的小张跌跌撞撞地闯进来，一脸恐慌样。
“不好了！不好……”
“皇上！”推开挡在门口的小张，冲进来三四个穿着官服的侍卫，首当其冲的顾小平也认识，正是费洋几乎带不离身的禁卫陈凡群，虽然每次皇帝溜出宫初都不曾见过他，最后却必定会见到他寻着足迹找来。
比起你家小厮还要来得烦人。费洋曾当着小张面对顾小平这么比较过，这评价激发了小张的怒气一周都不主动递送生活用品，更别提完成一些像在顾家老爷面前替主子掩饰揽罪的“日常工作”了，害顾小平一腔苦水无人可倾述，最终还是找来了丫鬟小翠帮忙作工作，倒是阴差阳错成全了他们这一对。
话扯远了，再说陈凡群进屋一见费洋，棺材脸也不禁动容，两腿一跪声音中似带着些嘶哑：“皇上！”
其余人也纷纷跪下，顾小平瞅着这气氛也要跪，忽的手被方仁嘉拉住。他回头去望，见方仁嘉笑着摇头表示不必下跪，并手中用劲紧紧捏住了顾小平的手。
费洋瞧见心底又是一声叹，表面上不动声色他叫陈凡群等人起身：“辛苦了，没说一声在外过夜是朕的不是。”
小张弱弱举手坦白：“其实……其实昨天他们就有到我们裕亲王府，想着皇上与我们少爷关系亲近所以来问是否知道皇上您的去向，是小的隐瞒了。”
顾小平嘴角一抽，也是，自己带皇上逛窑子、逛楚馆已是大罪，还夜不归宿让皇上一人落单，万一出点事自己一家老老小小几十口人的命也抵不上。
真不愧是经验丰富的小张，懂得怎样应付此局面！顾小平偷偷冲自己小厮竖大拇指，早猜到顾小平心中所想的方仁嘉在一旁一时没忍住“扑哧”地轻笑出声，引来了费洋及一众侍从的注目。
好整以暇，方仁嘉一脸诚恳，扯过顾小平站定：“皇上，您一夜未归，今日早朝未见着皇上龙威，宫里必定闹翻天了，皇太后定也很担心……依臣愚见，不如皇上还是立即回宫为上，安抚众卿也能让皇太后放下担忧。”
费洋眼神落在顾小平身上，他挣脱不开方仁嘉只得努力将交缠的手尽量藏于身后，干笑：“草民也觉得皇上尽早回宫比较好……”
“知道了。”打断顾小平的话费洋移开了视线，他走了两步想起问紧跟身后的陈凡群，“你们今番弄出这么大动静太不谨慎，接下来的处理方式晓得麽？”
高大的男人恭恭敬敬低头道：“知道。”面色平静，眼神冰冷。
顾小平心中电闪雷鸣念头一闪，惊出一身冷汗，身子不住地抖，还是方仁嘉看透其心思小声道：“不会杀人灭口的，多半是给点钱封口。”
说话间费洋已经走到门口，头没回只是止了脚步，话语是从人墙中传出的听上去有些含糊：“顾小平，回去转告叔父叔母，就说下次有空朕会亲自去裕亲王府探望他们的。”说罢，还没等到回复，他就一脚迈出了雅室，跟着一大批人也涌了出去。
顾小平心中终于一颗石头落了地，刚呼出一长口气突然想到自己手还在方仁嘉手掌里被包着，忙赶紧死命抽了出来。方仁嘉这时也由他，松了手，大大方方任由小张来回扫视他与顾家少爷。
“少爷……”待到某人实在压抑不住心里的好奇，开口刚叫了两个字时，顾小平脸皮一阵燥热，赶紧打断了小张的八卦：“小张，我们也回去了！”
“可是……”小张还是迟疑地望向方仁嘉，后者则一副请君自便的无所谓样。
“喂，我先回去了。”
“恩，路上小心。”
平淡的语气仿佛对什么都不上心，顾小平体内一团火窜了上来，对着方仁嘉盯着看几秒，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对方也只是一贯风轻云淡的微笑。小张夹在两人当中，更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几秒后，终究还是顾小平落败，他愤极正想就这样转身走掉算了，忽然腿上轻轻撞上一块温润物事勾起了前几日的回忆。“方公子，你上次在我们裕亲王府的院子掉了东西，我在草丛里捡到的……只是，这东西原先不是你的吧？”说着，顾小平将写有“洋”字的翡翠玉佩在方仁嘉眼前晃了晃，“前面我忘记问问皇上了，他从小贴身带着的东西怎会在你方大将领手中的？还是方大将领您要告诉我说这东西本身就是您的？”
嘁，当初就是因为这块玉佩害老子误会了费洋与这家伙的关系，才对这家伙掉以轻心，最后害得被他压倒吃干抹净的！这事定要问个清楚！
“原来在你这儿，”方仁嘉像是发自内心的惊讶了一番，他接过玉佩仔细翻看确认，“刚发现掉了时我可是慌了好一阵呢，毕竟这是御赐的东西……”
“御赐？”那说明的确是费洋的那块了咯？他们俩关系的确不寻常！至少不是普通的君臣关系！
“恩，御赐。”方仁嘉像是完全没注意到面前那人正漫延出一股酸酸的味道，自顾自将玉佩收回怀里轻轻拍了拍确保稳妥，小心谨慎的动作又引来对方不以为然地一声呲，脸色像是开了染坊红绿不定。
房里只剩三人，一人在理衣服，一人在看他，剩下的那个东瞅瞅西瞅瞅，终究还是憋不住又叫了一声：“少爷……”
“小张，走了！”
“少爷……”
“动作怎么这么慢，快点跟上！”
主子已经甩甩衣袖以某种别扭的姿势走出房间，作为小厮的小张自然也不敢再过多耽搁。他胆怯地向方仁嘉鞠了一躬算是告别，赶紧提起鞋跟奔着去追主子，顺便提醒他现在的走路姿势活像被人照屁股两瓣肉打了五六板似的，若是支撑不住还有忠心的手下可以依靠。
待到店小二畏畏缩缩探头进来想打扫收拾，方仁嘉早已不在，桌上留下了银两，隔间的窗户大开着。今早被一惊一咋吓得没命的店小二放心下来，拉下肩头的干毛巾擦着桌面，一圈下来什么变化都没发现，更别说什么刻着“顾”的某人亲笔作品抑或是刻着“洋”的玉佩，不由得失望起来发了一阵呆，直至被楼下掌柜的吼声惊醒赶紧下楼去了。
隔着几条街方仁嘉站定一家落魄书生开的画铺前，仔细翻看摆出来的作品，继而抬头问道：“若是单凭口头描述，你能画出几分神韵来？”
（结尾）
回府的顾小平免不了家法侍候，这次就连裕亲王妃即他亲生母亲哭着晕厥在地也保不了他，重重的柳鞭抽下去伤口纵横交错惨不忍睹，家里其他奴仆都躲在门边看。顾小平平时人缘还是挺好的，下人们心里都替他捏了把汗，个个祈求佛祖保佑鞭子断掉。
当然这种佛光一现的事是百年难遇的，顾小平前世积福没积够，今世不得不挺过这劫数。责罚结束后，还剩半口气的顾小平俯躺在地上未免碰着背部的伤口，痛得四肢无力只等来人把自己抬回房间床上去。同样躺在一旁的小张脸上早就泪水横流，他收的鞭刑比起少爷只多不少，但如今只恨自己爬不起来不能去扶少爷。两人可怜巴巴对望了一眼，裕亲王终究还是心软了，唤人把两人送回房并寻大夫过来上药。
这顿鞭打害顾小平在床上躺了半把个月，好处就是把他爱出去玩的疯劲收了不少，顾家主母在祠堂列祖列宗面前许诺之后要好好管教儿子，顺便也为儿子求了把好姻缘。她坚决相信只有结亲了才能将他心思完全拴住，不会再干出去逛楚馆这种荒唐事。
顾小平每天小范围活动，自然是不晓得他娘亲的这一番心意，若是叫他陪娘亲一同去磕头那也是万万不肯的。他叫下人去找些好玩的东西来，让他躺在床上也能消遣消遣要不实在要闷出病来，因而小张替少爷寻了一只花猫养在房里。
花猫三四个月大，每天吃得很多却不怎么见长肉。刚进屋时呜呜叫了两声，就直窜目标人物顾小平而去。顾小平心想倒是和这畜生有缘，再看其身材修长矫健，除了自己不太和其他人亲近，是个忠诚的主，便越发欢喜起来，时常唤其跳上床伏卧在自己身边帮其顺毛。
顾小平琢磨着帮其取个名字，想了很多个像什么“大花”、“小花”，花猫似是能听懂人话只要听见顾小平如此叫它总缩在角落里不过来。为此顾小平气急败坏，有次实在恼极扔了个木雕过去：“这个不喜欢，那个也不要，索性叫你阿加算了！够难听吧！同那个玩了老子就跑的混蛋一个名字满意了吧你！”
花猫耳朵尖颤了颤，竟回过头来“喵”的一声扑了过来，在主人怀里蹭来蹭去，看上去很高兴似的。顾小平一下一下替其捋毛，表情古怪，一时间倒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方仁嘉你他娘的玩完就撒手不管了是吧！
顾小平被打得下不了床的消息一传开，平日里经常一起混的官宦子弟都一个个带着东西来看望他。虽然嘴里说不出好话来，净是一些促狭的调笑，比如楚馆怎样，小倌怎样，人家来看自己总不能失礼吧，所以顾小平也就硬着头皮听下去，索性因为是俯卧的姿势脸不怎么露出，否则这么赔笑下去脸部肌肉定要抽筋不可。
朋友来过了，费洋也来过了，虽然这两种拜访不应放在一个层面来讨论。
那日顾小平正睡午觉被门外的叫声吵醒，睡眼惺忪扭过头看，面前的黑影挡去烈日的光芒正从高处俯看床上的伤员，明黄色的袍子刚晃进眼中，顾小平一个激灵立马清醒了。
“皇，皇上！”
费洋制止顾小平翻下床的冲动，自己搬了张凳子坐一旁：“叔父这次下手倒是狠。”
“哈哈”干笑几声，顾小平翻身无能便作罢，只能以这种难堪的姿势与费洋拉家常：“打是亲骂是爱……咳，这次的确是草民太不谨慎了……”
“小平，你无官无职的不必对我太过卑躬屈膝……在你面前我是费公子，你表兄费洋。”
“好！费兄！”这次顾小平爽快地应了一声，不出意外地瞧见费洋满意地笑。
两人就这样一来一回说了一个时辰的话，谁也没再提起那天的事，也没提到方仁嘉这个人，仿佛那日的事只是一场梦而已。
是时候摆驾回宫了，陈凡群同小张进屋低声提醒时间。费洋轻轻颌首，示意床上的顾小平不必起身又交代小张好好伺候主子，小张喏喏应了。陈凡群开了门，费洋回头最后看了顾小平一眼，神色复杂叹了口气，还是说出了口：“下月初西北又要开战了，他升至主帅了。”
顾小平一怔，脱口而出：“那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知道，谁也不知道这场战争要打多久，或许两三个月，或许两三年……另外，我那块玉佩是配给他特别任务的证物，他完成后自然会归还，”费洋通透清亮的眸子视线射在顾小平身上，流连了一阵毅然转身离去，“总之你好自为之吧。”
之后费洋再也没有来过裕亲王府，顾小平养了只叫阿加的花猫，顾小平的伤渐渐好起来了。
变得能下床后，顾小平还是像以往一样闲不住，为此没少被顾家老爷及主母批，说是好了伤疤忘了痛。顾小平暗地里同小张讲，说自己浪费了这么长时间在床上，吃亏了，日后定要加倍补回来。拉上朋友去酒楼大吃大喝一顿，吃饱喝足后又去翠微居听那里的花魁唱戏，顾小平的生活一如往常的逍遥自在，只是清风涧这个地方再也没进去过。纵然被人扯着说又不是没去过，小倌味道怎么好，顾小平便会立马冷下脸甩开扯着自己的手，独自带着小张回府，每回都如此。
小张在意着那次费洋临走前的话，偷偷算着日子，待到月底的那天，他找了个机会瞧四下无人把少爷带到角落提醒道：“少爷，方公子就快走了。”
“哦？”
“啊呀，上次皇上不是说他下月初就要随军一同去西北打仗了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顾小平一挑眉：“那又怎样？”
小张头上急出汗来，双脚原地狂跳：“少爷你不去找他聊聊吗？打仗这事危险得很，讲不定……”
“你要老子上哪儿去找？他来无影去无踪的，老子怎么找得着？再说了，老子躺在这里歪歪唧唧这么长时间，他怎么没来找过老子？现在倒要老子去找他，哼，想得美！还不得意死他！”
“可是……”
“小张你是不是闲得慌，要不我叫秦妈给你找点事做做怎样？”敲了小厮一个板栗，顾小平走开去做自己的事了。
这番对话无疾而终，小张也不敢再提起这话题，顾小平自然更不会主动去找方仁嘉。只是下月月初的那天深夜，顾小平披了件袍子在花园假山处坐了一夜，对着月亮哼哼小曲，桌上的酒瓶很快就空了。
我果然是个笨蛋。第二天小张找着躺在草地上的顾小平时，他哑着嗓子苦笑地对小厮这么说道。
因受凉的缘故顾小平又在床上躺了一段日子，顺便帮花猫阿加找了个母猫配种。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春荣秋枯。
西北过于偏远消息总是不怎么灵便，偶尔父亲裕亲王从宫里回来与母亲讨论这事，顾小平总是一人默默走开，表示完全不上心。老亲王便会一个劲说儿子不长进，长叹顾家后继无人。
小张同小翠成婚离了府邸，阿加也作了爸爸带着一批小猫老是在院子里到处窜，顾小平依旧孑然一身。
话说，突然有一日城里传来西北大捷的战报，说是军士已经踏上回程最多十日即可抵达。全国人民欢呼鼓舞，顾家自然也不例外。小张特意带着妻子回来看原先的主子，全府老老少少摆了几桌盛宴好好庆祝了一番。
是日，顾小平将阿加抱在床上搂着睡。很久没得到这番待遇，阿加舒服得眯起眼“呜”了几下，尾巴垂下摆了摆很快地睡着了。
待到军队回城的那天，大街上从一清早就开始喧闹起来，顾小平也穿戴整齐随着一同出门看，一辆辆马车送着囚车过，马背上的将士们看上去英武神气。顾小平死命地一个一个盯过去，还是没有找着方仁嘉的身影，最后不得已拉过队伍末尾的小兵问他们主帅有无一同归来。
小兵一心想跟上队伍不耐烦地回了声“没”就追上前走了，却不知被自己挣脱开的那人面色惨白，伫立在街心中央像流失了全部生命力般瞬间死寂。
顾小平满大街失魂落魄地走，毫无方向地只是机械地迈着腿，被府中人瞧见了于是赶紧给带回了家。见放在心上疼着还不够的儿子没有一丝生气，只是呆呆地任别人换衣灌药，顾家主母一个劲地哭，顾家老爷眉头紧锁不发一言。
小张听闻消息也立即赶了过来，伏在顾小平传边喊“少爷”，没有得到回应，但见一丝清泪从眼角滑出穿过脸颊落在枕巾上晕了开来。紧闭多时的双眼忽然睁开，全屋的人都站起身伸着脖子查看，视线向上盯着床顶帷幕，顾小平叫了声：“阿加。”
花猫从人群中一窜而出，不住地替顾小平舔去面上的泪，喉咙里“咕噜咕噜”呜咽了几下，“喵喵”直叫，感觉甚是凄厉。
小张也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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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顾家一口子齐聚正厅时，听人报说做媒的李嫂有事要找，顾家主母心里一激动唤人快些领她进门。
顾小平眼皮一抬又垂下，对着茶杯吹了口气。
“呦，顾少爷也在呀！那正好，大家一起听也好尽早拍板下来嘛。”
“李嫂，今天又是哪家的呀？”
“今天这位呀，其实先前有替你们介绍过……就是左丞相家的……”
顾家老爷胡须一动，表情有些疑惑：“左丞相家那位不是要求文武双全的麽？确是记得貌似犬子不符合要求……”
“那个嘛……要求一直会变的呀……”李嫂边支支吾吾地答着抚了抚发间的红花。
顾家主母有些困惑还想更深入地问，顾小平打断了她：“李嫂，承蒙别人看得上我，就挑个日子吧。”
全场人都惊讶地瞪大眼睛，要想到李嫂来了顾家这么多次，顾小平哪次不是鸡蛋里挑骨头就是推脱说不合适，今次怎么这么爽快连对方模样品行也不问？顾家长辈对视一眼，还是母亲开了口：“小平啊，你自己满意就好，对方条件跟我们家也蛮般配，只是……你还要不要再问几个问题，再多考虑一下？”
李嫂也一脸紧张看着他，估计是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就说成的。
顾小平放下茶杯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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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的亲事定下来后准备工作什么的都不用顾小平操心，当听说对方要求顾小平倒插门入左丞相家时，他也没表示什么反对意见。他照旧忙着和朋友聚会、玩闹，有时会去看看小张小两口。
小两口开了家小作坊，盘了街口一家小店面平日里卖卖早点，白天供应茶水、包子给过路的客人。顾小平在门口瞥了一眼，见两人在内间忙得热火朝天也就不去打扰。顾小平正待走出，耳里听见有一桌人正在讨论左丞相家的事。
“听说左丞相即将与裕亲王府结下姻亲了，只不过左丞相家那位……啧啧。”
“这算什么大新闻……啧，你知道麽，左丞相多会笼络人心，听说前脚才刚认了人作养子，后脚又把后山那里的房子作为结婚府邸送给他了。”
“后山？那块地贵得很，他还真舍得！要不我也去认个有钱的干爹，嘿嘿。”
“凭你？人家才看不上呢，听说那位公子刚从边疆回来，脱了军队先回来复命，大概是有什么特别任务吧……，啧，不管怎么说立了大功必要升官，听说人也长得一表人才……”
发现没啥东西值得再听下去的，顾小平放下手中茶碗留下银子给伙计走人。邻桌讲着正欢的两人瞧见顾家公子正在此，脸都绿了，都停住不再议论各自叼了馒头啃。顾小平笑了笑，不再理会，走远了。
正走着，后面有人叫，顾小平回头一看是一从未谋面的书生边跑边喊自己，遂停下脚步等他走近。书生气喘吁吁跑到顾小平面前，两只眼对着就是一通猛瞧，而后不好意思地挠着头道歉，说是有东西要给他。
顾小平诧异不已，想着自己又不认识这人，正准备拒绝，被书生递出的物事震惊到了。
这柄扇子……这辈子也不会忘记，正是方仁嘉那日助己退治恶霸的折扇。
书生有些羞赧道：“这扇子是一位长得很好看的公子放在我这里的，叫我替他扇面画些东西……说是西北那边打仗打完就回来取的，都快十天了还没来，昨天倒是派人来把钱付掉了，扇子却说要本人来拿所以还要在我这儿再搁搁两三天。正好，你看，我今儿在路上碰见公子您了，想着要不就托你帮那位公子带去吧。”
“你怎么知道我和他……”一抬眼书生已经不见，顾小平仍旧沉浸在惊讶中没有醒悟过来，他展开折扇，瞬间全部明白了。
一轮明月，一座假山，一个叼草的少年，而少年悠然自得仰面躺着的容貌俨然就是自己！
近扇骨处一个小小的“方”字，看上去像是本人亲笔。顾小平看了看将折扇收入怀里，吸了吸鼻子，一把抹干了脸上的水。
他娘的，大太阳的下什么雨！
成亲那天，顾小平穿着新衣骑着马来到了左丞相府。为了增添喜庆气氛，从门廊到正厅一路上张灯结彩，两边下人尊尊敬敬垂首站着。
被人领着迈过门槛，顾小平一眼瞧见厅正中站着一位身材修长，长发束起的男子。那人同穿着新衣，一双美目定定地注视着顾小平，嘴角那抹笑似有似无，不似有些客套假得厉害，青年的笑自然地仿佛两人是多年未见的朋友。
确是很久没见了。三年七个月零四天。
眼眶里热热的似有东西要出来，顾小平嘴角向下歪了一歪硬是忍住了扯出个笑脸，也顾不上是否有损平日潇洒帅气的形象，从怀里掏出扇子扔过去：“你要别人帮忙作东西怎么自己又不去取？”
方仁嘉接住扇子放在桌上，又一伸手揽新郎倌入怀，温柔地抱紧的同时一声声唤着：
“小平，小平。”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番外 大家一起玩穿越~（七）+结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