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熬鸡汤》无律无由

4、空口说白话是没有用滴

　　琉璃听到系统说“人形鸡汤”，当时她就惊呆了！
　　不能食补，那就人补？

　　系统.白无常的机械质眼睛正无情地盯着她。

　　什么？琉璃赶忙抱紧胳膊，“不要！我的肉不好吃！”一个破鸡汤空间，不就做个任务嘛，也搞什么佛祖以身饲鹰的事情，太夸张了！不干了！

　　“你想到哪去了？”系统摇头，给她解释。
　　原来，如果琉璃能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苦口婆心，言传身教……总之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让长孙玄重新奋发图强考科举，走上首辅之路，就是完成任务。

　　琉璃长吁一口气，“吓我一跳！”她从床上翻滚起来，“系统，告诉我，具体怎么做？”

　　系统说：具体怎么做，亲自行体会哟！
　　琉璃：……

　　看在合作还算愉快的份上，系统透漏一个入门级办法。可以把鸡汤金句在长孙的耳边念叨，他听进去改变放弃科举的想法就行。最可能加分的是这个任务的原始金句，其他的语句也可以试。

　　见琉璃像打了鸡血一样，哦不，像喝过鸡汤一样又有了动力，系统把还没说出口的一句话及时收回去。
　　空口说白话，一般用处不大哟！
　　嗯嗯，身为鸡汤系统，他从来不喜欢给人泼冷水，除了某些不得已的时候。

　　琉璃进入空间，掏出鸡汤宝典，放在虚空。金光闪闪的句子悬在空中，亮瞎了她的钛合金狗眼。她记下来一大堆，务求长孙玄每时每刻都能听到鸡汤金句，滋养心灵。

　　于是，琉璃又开始刷日常。

　　长孙玄早晨起来，推开门，便见琉璃扬起笑脸，朝他打招呼。

　　“早上好啊！每天都是新的一天！”
　　进度条，0%。
　　“坚持下去，你一定会成功的！”
　　进度条还是0%？不死心再说一句！
　　“相信自己，相信未来。只要理想还在，总会找到希望的光明！”

　　长孙玄奇怪地看着她，“琉璃姑娘，你怎么了？”

　　琉璃：呵呵……就是打个招呼……

　　琉璃给他送午饭。
　　“勇敢地承受生活的暴风雨，活出更好的自己。”
　　进度条，0%。

　　琉璃上完课，看到自己画的大头鸟，眼睛一转。
　　“多谢先生。虽然我画的不好，但是我会继续努力的，因为——”
　　迅速插播鸡汤：
　　“坚持去做，不是因为有了希望才坚持，而是因为坚持才有了希望！”
　　进度条，0%。

　　……
　　“自古华山一条路……哪里不会点哪里！”
　　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长孙玄有些奇怪，“琉璃姑娘，你怎么了？是在背什么书吗？”

　　琉璃尬笑，“呵呵，正在背我们姬家的家训……”

　　系统：这个锅我不背！

　　长孙玄：这个奇怪的小娘子又多了个奇怪习惯。算了，看在可以一个月不重样的份上，我再忍忍。

　　他看着桌上的三道菜，觉得该去县城走一趟。
　　乡野之地，食材虽然鲜美，种类却不多。

　　长孙玄是个实用主义的挑食家，而不是心怀热忱的美食家。

　　自己不会做饭。
　　乡野之菜吃久了厌倦。
　　普通的厨子看不上，看得上的厨子都去了权贵家里。

　　长孙玄总是在不重口腹之欲和追求美食之间摇摆。
　　没有条件的时候，心里默念，五色令人目盲，五味令人口爽，自我要求严格，不追求奢靡。
　　有了条件么，自然不能亏待自己。琉璃在手，美食我有。

　　“明日我去江陵，你带上要采购的单子，跟我一起过去。”长孙玄过来告知。

　　琉璃很乐意，念叨了几天鸡汤语录，一点进展也没有，说不定得换个环境，换个角度解决问题。

　　*
　　到了县城，琉璃准备去城南集市，长孙玄道，“不忙，先去城东买些纸墨。”

　　琉璃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纸快用完了。她一直在用达芬奇画鸡蛋的精神学画大头鸟，纸张用得很快。还是以前在现代的习惯，不把纸张当回事，罪过罪过。

　　不过自己都没注意，长孙玄却留意到了。
　　略感贴心。

　　两人在笔墨店挑好纸张，正准备出门，遇到长孙玄的同年卢举人带着小厮走进来。
　　卢举人中等身材，留着短须，面色和顺。
　　“卢兄。”
　　“长孙贤弟。”

　　卢举人很是热情，邀请长孙玄到茶楼一聚。

　　两人上了二楼，找店家要了个包间。

　　琉璃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卢举人见她不像内眷，也不像婢女，疑惑地看向长孙玄，“这位姑娘是？”

　　长孙玄坦然，“这是村里的姬姑娘，正在跟我学画，算是我学生。”

　　卢举人：长孙贤弟还是这么洒脱不羁，女学生也收……

　　琉璃：其实……我真的不姓姬……

　　两人入座，长孙玄示意琉璃坐在一旁的小桌边等着。

　　看着垂手站在卢举人身后的瘦弱小厮，琉璃觉得自己待遇也不算太差。

　　谈话之间，不免说起科举的事。

　　“我刚从省城过来，听到府学里传言纷纷，说明年会有恩科。你也知道，我开春生了重病，今年会试没赶上，明年要是有恩科，正是大幸。”卢举人道，“叔父当年在京城置办了宅子，我打算等消息确定下来，年底就去京城，在那住上几个月准备考试，贤弟你不如同我一起过去，也好有个照应？”

　　长孙玄坦言道，“卢兄，实不相瞒，我已经不打算再考下去。”

　　卢举人闻言大惊，“什么？”

　　见长孙玄不似玩笑，卢举人有心追问，不过看长孙玄面色有些晦暗，于是不便再言，只是免不了规劝。

　　“当年我们，可都是对你羡慕不已，小小年纪，秀才举人一考就中。纵然会试有几番失利，这也算不得什么。年轻嘛，还有机会。你看我，年过四十，不也还想着再考上几回吗？”卢举人道，“当然，你跟我们不一样，天纵之资，也许这正是上天给你的磨炼呢！”

　　长孙玄苦笑。“时也命也。”

　　跟卢举人道别以后，两人便往南走，去城南集市。

　　长孙玄走的有些沉默。

　　想起茶楼里面他和卢举人的交谈，琉璃觉得这是个刷日常的好时机。不过，鸡汤语录念了几天都没有动静，是这些金句太简单了么？

　　琉璃想想也是，君不见，凡是鸡汤文，必定以“我有一个表妹”“我同事的小舅子”开场，要讲身边的故事，才能有代入感嘛。

　　“说起来，我二舅母的三表哥的堂侄子，年少时勤奋读书，可惜十八岁那年考进士没中，大受打击，就放弃科举。不过，年岁渐长之后，他又后悔没有坚持，于是二十七岁又开始发愤读书，读了几年之后，再去参加考试，虽然屡次落第，但是他始终没有放弃，终于在三十七岁中了进士，后来更是成了一代文学大家。”琉璃如是说。

　　长孙玄：这熟悉的味道，这熟悉的配方……
　　“你这说的，是苏洵？”

　　呃，那个《少儿励志故事100篇》里面好像是写的苏洵？

　　“苏洵十八岁不中，二十七岁继续读书，十年后依然不中，于是一把火烧掉自己写的几百篇科举文章，放弃了科考。不过，他的文章确实是名满天下，堪称大家。”长孙玄道。

　　琉璃：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系统同情道：历史上就是这样，三字经里面还写着，“苏老泉，二十七，始发愤，读书籍，彼既老，犹悔迟……”。不过算了，你们现代人也不读什么三字经的。

　　琉璃：……
　　历史背后的真相？论那些被改得面目全非的少儿故事之毒性堪比鸡汤文？

　　琉璃到各个店铺和摊贩处购买食材，长孙玄毫不避忌君子远庖厨的说法，跟在旁边。

　　选好满满两篮食材，放到车上，又找家铺子吃碗面，长孙玄说去县衙边的表舅家送东西，半个时辰就回，让琉璃在城中一处茶楼等她。

　　琉璃坐在二楼靠窗边，百无聊赖，看着过往的行人。

　　一会儿，进来一批年轻人，穿着县学的学子衣衫，上了楼梯，找空位坐下，就开始高谈阔论，天文地理，诗词曲赋。

　　有人说到十年前的《春江集》，里面大部分诗篇都是长孙玄所作，言语中颇有推崇之意。

　　这时，就有人嗤笑一声，“长孙玄名不符实，早就被众人鄙夷，你还捧着他的臭脚呢！”

　　说起的那人不服气，“这世上屡试不第的人多着呢，焉知你我不是也要经历重重磨难，方能走上仕途？”

　　琉璃张起耳朵听着，这是在八卦长孙玄呢。

　　“长孙玄多次不第也就罢了，你看过他三年前的会试文章没有？”
　　“文章？”
　　“你才来，不知道实情。县学里面都传遍了，长孙玄文采平平，真是丢了江陵县学子的脸。”
　　“况且，我听说，今年的会试取消，长孙玄又受了打击，已经不打算再考。他这是自己知道江郎才尽，才虚胆小，不敢再出来见人！”

　　这群书生，跟陈家村的三姑六婆有得一拼！

　　琉璃奇怪，上午才听长孙玄跟卢举人说过，怎么下午就传遍了？难道卢举人看着忠厚老实，实际上这么卖队友？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突然，说话的人顿下来，楼上顿时鸦雀无声。

　　琉璃往楼梯口看去，原来是长孙玄走上来。

　　长孙玄穿着件普普通通的蓝衫，浑身上下毫无修饰。但他一出现，所有光华顿时都聚集在他身上，沉静优雅，宛若天人。

　　如此气度，岂是众人口中所说的才虚胆小之人？议论的人不由住了口，呐呐的不知该说什么。

　　长孙玄环视一眼，不以为意。朝众人点头温和一笑，然后看向琉璃。琉璃收到眼神，赶紧跟上。

　　等两人下楼出了门，场中的众学子才恢复了声音。新来的问道，“这就是长孙兄？”

　　跟长孙玄同读过的人颇不是滋味，有段时间没见长孙玄，觉得他不过如是，只是再见到他，立时又被他的气势所征服。

　　琉璃：不愧是我挑中的男人，不，任务目标……
　　系统：……

　　两人坐在牛车上，琉璃靠着篮子，抱怨道，“想不到卢举人竟然是这种人，你跟他说的话，他立马就漏给其他人知道了。”

　　长孙玄道，“不是他。”

　　琉璃见他笃定的样子，奇怪道，“你怎么知道的呢？”

　　“卢兄的品德，我是信得过的。”

　　琉璃有心再反驳两句，不过想起原来剧情里，长孙玄曾在刑部任官，断案如神，一时京中的积案为之一空。长孙玄升为文渊阁大学士，主持某年会试，结果所取一甲三人，先后都成为了下一朝的内阁宰辅，世人皆赞叹其慧眼识才。总之就是各种腻害，火眼金睛有木有。

　　她还是有些不满，“你的性子也太好了些。”

　　长孙玄笑道，“嘴长在别人身上，不让他们说，岂不是憋坏了。”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

　　装，你继续装。琉璃腹诽，如果不是早知道他是未来的首辅大人，腹黑权谋善变是标配，恐怕她也会被这谦谦君子模样欺骗。

　　回到家，看到进度条仍然是零，琉璃的心真是忧桑，于是决定使出看家本事。
　　看家本事=拖。

　　在床上躺尸的琉璃……
　　终于看不下去的系统……

　　系统提示：空口说白话是没有用滴，得有实际行动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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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慧眼识才的袁炜、鸡汤句、苏洵的故事皆来自度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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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某学子：长孙玄你用外表而不是才华来征服大家，不觉得羞耻吗？！
长孙玄（甩一甩飘逸的发带）：可以用颜值吃饭，为什么还要靠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