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熬鸡汤》无律无由

23、天涯何处无芳草

　　琉璃生无可恋，低着头走回来。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任务还怎么玩下去嘛……

　　长孙玄回来，见琉璃失魂落魄地坐在石阶上，正托腮看着角落，眼神迷茫。
　　角落里有一只织网的小蜘蛛，在吭哧吭哧吐着丝。

　　丝？思？琉璃这是在思念谁？
　　这两天琉璃总是有些魂不守舍，难道是因为自己跟着表舅母和小表妹出去，琉璃不高兴了？可自己不是特意也带着她去了吗？

　　“你怎么了？”长孙玄坐下来，开口问道。
　　琉璃期期艾艾，“我今天去沈家，见了他们家的大姑奶奶。”

　　沈家的大姑奶奶？长孙玄回想片刻，方知道她说的是沈明珠，奇怪道，“你怎么想到去沈家见她？”

　　琉璃（内心波涛汹涌）：……我见你们旧情难忘想让她好好劝你重新振作发愤图强走上首辅之路谁知道事情反转始料未及妹子太心机啪啪打脸好疼！
　　系统：啧啧，瞧把你激动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琉璃想起自己在沈家的所见所闻，有些无精打采，“我听说了你们的事情，一时好奇，就去沈家看了看。”

　　长孙知道她的“看了看”定然又是装扮成什么人去了，道，“你装成其他人，要小心行事。”

　　长孙玄知道琉璃装扮技艺高超，人又机灵，但她毕竟只是个弱质女子，因此听了琉璃的话，就有些担心她在外面不小心吃了亏。
　　至于他与沈明珠的事情，倒没想那么多，不过陈年旧事，不值一提。

　　两人并没有什么情分，本来就是两家撮合的，而且也还没有走到正式定亲那一步。
　　算上昨日普贤寺，自己跟沈大姑娘也就见过三次面。

　　沈大姑娘确实是个少有的美人。当沈家借故不欲定亲时，自己心里不是不遗憾。不过，很快就放下了。
　　男人嘛，自然以事业为重。
　　更何况是未来的首辅大人呢。

　　琉璃见他不说以前的事，忍不住道，“你为什么不问，我去沈家，都看到了些什么？”
　　“哦？”长孙玄从善如流，“你去沈家，都看到了些什么？”
　　“她……”琉璃卡住。

　　虽然沈明珠不如想象中美好，但也无可厚非，再说了，也不能在长孙玄面前说他昔日恋人坏话吧。
　　琉璃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她很好，看起来日子过得不错。”

　　长孙玄见琉璃无精打采的样子，笑道，“我跟沈氏不过见过几面，虽然两家曾经有意议亲，但早就没什么了。”

　　“你骗人，明明你对她情深义重！昨日你们在普贤寺，还泪眼相对呢！”
　　就算是沈明珠装腔作势，那长孙玄也有可能是真情流露呀。
　　可怜长孙玄一片痴心。琉璃有点心疼。

　　原来不是因为小表妹，而是因为沈姑娘？
　　“昨日普贤寺的香烛有问题，熏得人流眼泪。”长孙玄道，“刚好今日县衙便接了一个状告香烛商人的案子，那人招认用劣质材料做了几批香烛。我想起普贤寺殿中也用了此等香烛，就派人去通知了普贤寺。”

　　莫名中枪的普贤寺灰袍小和尚：刚做了两笔生意，就被住持骂了。到底是哪尊大佛没有拜到呀？呜呜呜……

　　长孙玄想了想，又多说了几句。

　　“当年我刚中了举人，母亲和表舅甚为高兴。沈家来打探亲事，便有了意向。不过，还没有正式议亲。我第二年上京赴考，落第而归，就没有下文了。”
　　“算下来，我跟沈氏一共见过三次面，第一次是两家借机相看，第二次是沈家老太太寿宴刚好遇到，第三次就是昨日普贤寺了。不过寥寥几面，又何来情深义重？”
　　嗯，听韦伯的，要多替琉璃想一想。

　　琉璃见长孙玄少有的诚恳模样，想起昨日两人虽然泪眼相对，但相距至少有五尺，说话也只是寥寥数语。
　　大概的确是自己误会了，长孙玄确实无意于沈明珠。
　　真的是被香烛熏到的。

　　也好，沈明珠可不是省油的灯。她想起系统说的长孙玄的原有剧情。
　　长孙玄一路高升，官员们送礼送银送美人，长孙玄把美人转送出去，皇帝又赐下几个宫女。
　　沈明珠怕自己地位不稳，便亲自买了两个女子，先占了妾室的位子。大周朝有律，官员可以有妾，但是最多两个。
　　后来沈明珠生了两儿三女，妾室只生了一个幼女，沈明珠的内宅手段果然了得。
　　沈明珠也不是不好，只是，琉璃莫名地有些酸溜溜，也许，长孙玄这一世可以遇到更合适的人呢？

　　见琉璃终于不再无理取闹，长孙玄松了口气。

　　“今天有什么吃的？”他开口问了句，不过没报什么期望。
　　自从厨子契约中止后，琉璃做饭就全凭自己高兴了。

　　果然，琉璃腾地站起来，“糟了，我都忘了做饭！”
　　长孙玄拦住她往厨房冲，无奈笑道，“我们出去吃吧，刚好韦伯去刘县了。今天听赵捕头说，街角新摆了一家面摊，味道不错，我们去尝尝。”

　　*
　　没有什么大事，是一碗面解决不了的。
　　如果不行，那就两碗。
　　吃过街角的康老太牛肉面，琉璃又浑身有了力气。

　　琉璃不承认自己的任务解决方向有错误。
　　旧的去了，新的可以接着来，天涯何处无芳草嘛。

　　长孙过了二十四还没有成亲，是该有人替他操心了。
　　谁？自然是老母亲一样的琉璃了。
　　感情稳定了，才会想着更进一步，积极追求事业嘛。

　　回来路上，她旁敲侧击，打探长孙玄喜欢什么样的人。
　　“无可奉告！”长孙玄做高冷状。

　　见琉璃失望而去，长孙玄的耳根有点红。

　　这个琉璃，真是太不矜持了。一定要逼着他说出口吗？
　　母胎单身至今，他还不知道怎么跟姑娘家倾诉情谊呀！

　　琉璃觉得自己跟远方自己家里老母亲的心越靠越近了。
　　长孙玄都快二十五了，这在古代，绝对是个高龄未婚中年呀。同龄人的孩子都已经好几个了。

　　说到这，古代也有优点，虽然条件艰苦了点，科技落后了点，但人家对生孩子没有干涉呀，既没有说人口太多要控制，又没有说要人口太少要拉动经济催生二胎，多好。

　　系统：呵呵，琉璃你还是太单蠢。朝廷规定，女十八未嫁，男二十未娶，强行配婚！
　　琉璃：我跟长孙玄不都单着吗？也没见人说什么。
　　系统：长孙玄是举人。你，户贴上写的十七！
　　琉璃：嗯嗯，大家都是凭实力单身的人。
　　系统：人家是凭实力，你，呵呵！
　　琉璃：……好吧，还是新世纪好，能单身到天荒地老……顺便说一句，我长得也是十七，下一个生日永远十八岁！
　　系统：你666！

　　于是，琉璃又开启了操心/打探日常。

　　赏花之时，琉璃装作无意道，“这里的姑娘，都长得好。特别是那赵姑娘和王姑娘……”
　　长孙玄眼都没抬：庸脂俗粉！
　　好吧，长孙玄对容貌的要求很高。

　　傍晚经过江边，听到画舫中有悠扬的琴声传来，琉璃装作无意道，“这里的姑娘，才艺都很好！听说中秋的时候要办才艺大赛，那何姑娘和萧姑娘特意来向蕊娘子请教琴艺……”
　　长孙玄眼都没抬：才艺平平！
　　好吧，长孙玄对才艺的要求很高。

　　县令大人的老夫人——又祝寿——县令大人有嫡母和亲母，江陵的各府人家都到场，女眷姹紫嫣红，言笑晏晏。琉璃装作无意道，“这里的姑娘，都贤良淑德。特别是那周姑娘和邢姑娘……”
　　长孙玄眼都没抬：无趣！
　　好吧，长孙玄对两人相处间的交流要求很高。

　　好个鬼哟！
　　琉璃想摔桌子，按这个标准找下去，整个江陵县乃至江州府都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偏偏长孙玄还毫不在意。
　　她从赵媒婆钱媒婆孙媒婆李媒婆手里花高价买来的消息，就这么打了水漂！

　　远在清风观的韦伯：糟了，我不该这个时候出门来当吉祥物的，万一公子和琉璃还没处好怎么办？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回去！
　　清风观小道士：韦伯，我们又接了一单，酬劳不少哟！走起！
　　韦伯：呃……要么做了这单再金盆洗手？

　　*
　　长孙玄发现最近琉璃早出晚归，神出鬼没。连下午的课都请了好几次假。
　　又在玩什么了？

　　这日，琉璃好不容易老老实实坐下来，画纸上又多了几笔熊爪子。

　　长孙玄正要借题发挥说她几句不能不务正业成天外出，便见琉璃笑嘻嘻地从角落里面搬出来一堆画卷。
　　“我知道自己总是画不好，所以四处借来了一堆画，可以参考参考哦！”

　　长孙玄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一堆美人图，揉了揉额角，道，“你不好好练习画禽鸟，却找来这些人像做什么？”

　　琉璃道，“触类旁通，触类旁通嘛。你快帮我看看，哪幅画最好看？”

　　左手一幅，右手一幅，展开。
　　见长孙玄没什么反应，扔到一边，换两幅。

　　长孙玄无奈，推开她挡在眼前的画卷，“你还是专心练习吧！”

　　琉璃不死心，又拿了一幅展开。
　　长孙玄愣了一下，接过来，仔细观摩。

　　琉璃心下一喜，嘿嘿，有戏。
　　快速地把画卷都收起来，又把长孙玄手中的那幅也拿走，留下一句，“好好好，这些画不要了，我先还回去，等下就回来画锦鸡！”

　　风风火火就跑出了门。

　　长孙玄摇头，莫名其妙。

　　琉璃跑到僻静处，把长孙玄选中的画拿出来，看到自己在画像背后贴上的标记。

　　长孙玄果然好眼光。
　　沈家明珠出嫁以后，现下江陵县最有名的闺秀便是叶家的四姑娘，叶灵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