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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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陈旧的衣柜，里面的东西在不安分地动弹，导致它“砰砰砰”地撞墙。卢平一只手撑着柜门，“我们可以先试一试如何博格特，之后我会将它固定变化为摄魂怪，那可能我最近能搞到的最接近摄魂怪的东西了。”他询问地看过来，“你们谁先来？”
哈利毫不犹豫地上前，“我先。”
菲莉莎瞟了他一眼，注意到他紧张得握紧的拳头。卢平没有拒绝，只是示意菲莉莎让开一些，右手抓住了把手，安抚地道，“我会照看着，别担心。那么，准备好了吗？”哈利咽了口唾沫，握紧魔杖点了点头。卢平终于打开了柜子。
菲莉莎好奇地望去，哈利会害怕什么呢？德思礼夫妇？罗恩和赫敏和他绝交？伏地魔？斯内普教授？又或者是……她不需要猜测下去了，在衣柜打开的瞬间，一股彻骨的寒冷溢开，戴着头巾头率先探出，随后是腐烂的、带着荧光的手，灰色斗篷在空中飞扬……
摄魂怪！那是摄魂怪！
哈利僵在原地，翠绿的眸子浮现出几分惊恐，声音干涩，“滑，滑稽，滑稽。”
“呼神护卫。”一团银色雾气从魔杖的尖端涌出，在哈利和摄魂怪之间抗衡，这是菲莉莎第一次面对摄魂怪使用守护神咒，她感到力气在飞快地流失，可摄魂怪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滑稽滑稽。”卢平的声音响起，顷刻之间，摄魂怪和那团雾气都不见了，衣柜发出巨大的响声，博格特或许被狠狠地砸上了柜子。菲莉莎一边大口喘气一边走神，不得不说，想到博格特现在并不好过后她的心情就好了不少。
“吃吧。”卢平给了哈利一块巧克力，温和地说，“别紧张，你的博格特是摄魂怪，这种情况太特殊了，老实说就算失败了也不奇怪。”
哈利的脸色苍白，他看了菲莉莎一眼，抿着唇接过巧克力，“我听见了妈妈的声音，还有，伏地魔。”
菲莉莎看向他。卢平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如果你不想继续了，哈利，我可以理解。先休息一下吧。”
“不需要。”哈利大声喊道，他将巧克力塞进嘴里，“如果连摄魂怪都无法抵抗，我还怎么面对布莱克？要怎么面对伏地魔？”
“如果你是想要对抗摄魂怪，对付博格特的小游戏可没办法帮助你。”菲莉莎开口了，“守护神咒，我刚刚用的。对，就是暑假的时候你知道是斯内普教授教的后就千方百计地躲开不想学的魔咒。因为对教授的个人感情就放弃对自己有利的知识，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对抗可以从摄魂怪都眼皮子底下逃脱的布莱克？”
哈利垂下头嘟囔道，“我知道了。”
菲莉莎愣了愣，随后轻笑一声，“卢平教授，我可以开始了吗？”
卢平笑了笑，起身走到柜子旁，“准备好了吗？”
“拜托了。”
“那么。”卢平缓缓地打开柜子，哈利不由坐直身，紧张地看着柜子里溜出的黑雾。
黑雾在柜子的前面聚集，最后变成了娇小瘦弱的女孩。六七岁的女孩抱膝坐在地上，白色的裙子被灰尘染得脏兮兮的，脑袋微垂，长长的金发遮住了眼睛，只能看见没有血色的嘴唇。菲莉莎的眸色深了几分，沉默地看着那个女孩，然后，“滑稽滑稽。”
“噗”，女孩陡然变成了惊恐的少女，棕发的少女抱着书尖叫，“我的作业忘记做了！”菲莉莎弯了弯嘴角，挥动魔杖，少女化为黑雾重新进了衣柜。“很有意思的东西。真可惜五年级没有这样的课程。”
“菲莉莎……”卢平直接阻止了哈利的话头，“做得不错，或许我应该给拉文克劳加上五分。嗯，加上之前守护神咒的份。至于现在，”他上前几步靠着衣柜，挥动魔杖低声念了几句，眸子里透着温柔，“现在开始练习守护神咒吧。”
“守护神咒是一种需要你集中思想，最好是回忆某件快乐的事情，依靠这种正面的感情召唤出一个守护神。”卢平向哈利讲解，“而守护神是一种帮助你抵御摄魂怪的护卫，相当于盾牌。但是哈利，我必须事先声明，这种魔法非常高深，很多资深都无法轻易地使用它。因此，我不会指望你第一次就可以成功，而且现在你可以先看看菲莉莎是怎么做的。”
哈利点了点头，卢平便看向菲莉莎，“那么，我们开始了？”得到菲莉莎的回应，他侧身打开了柜门。
菲莉莎握紧魔杖，她的魔咒没有任何问题，手势也没有错误。这是毫无疑问的，否则她根本就不可能召唤出那团银雾。她的问题就在于没有支撑守护神咒的美好记忆。但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依靠多加练习就解决，卢平显然也知道，因此他刚刚只是在给想要学习的哈利讲解，而不是给她提什么没有用处的建议。
至于她可以做的……
“除了美好的记忆，足够强烈的信念同样可以召唤出守护神。”
强烈的信念吗？我拥有的信念……
深灰色的影子再次从柜子里钻出，办公室的温度迅速降低，世界仿佛被冰寒笼罩，摄魂怪慢慢出来，腐烂的双手在空中虚抓。
菲莉莎举起魔杖，我要守护的东西，我要守护的是……
寒冷侵袭着身体每一处，大脑变得空前的沉重。“对不起。”有什么声音在脑海回响，“对不起，好好活下去。你一定要……”
“菲莉莎，菲莉莎！”哈利的喊声将她唤醒，菲莉莎睁开眼，一只手捂住胸口，大口喘息。
“先吃一块巧克力。”卢平绕过沙发过来，眼神流露出清晰的担忧，“还好吗？”
“我没事。”菲莉莎舔了舔唇瓣，接过巧克力，“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怎么会这样？”哈利皱着眉，“之前不是还可以吗？”
“尝试了一下新办法。”菲莉莎不以为意，大口将甜腻的蛙形巧克力塞进嘴里，“不过显然，效果不怎么好。”果然没那么容易。
“没关系。”卢平安慰她，“你的守护神咒本来就已经差不多，再糟糕也不过是恢复原来的方法。”
哈利似乎想问些什么，但犹豫着不敢问出口。菲莉莎只当做没听见，“哈利去练练吧。既然卢平教授觉得我已经差不多了……”
卢平会意，“如果你有别的事情你可以先离开，或者留在这看看哈利。”
“谢谢。”菲莉莎起身，“那我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对不起。”那个声音虚弱而又沙哑，仿佛随时就会消失，“对不起，好好活下去。你一定要……”
要什么呢？菲莉莎抱膝，垂着脑袋思考，要活下去？要活得开心？菲莉莎不知道，也不想去猜。那个声音属于谁根本不需要考虑，伊斯菲尔说对她感到抱歉。
菲莉莎闭上眼，脑子里乱糟糟的。她想着充满了谜团的伊斯菲尔，她至今不明白伊斯菲尔的某些行为。她想着自己那些无法支撑起守护神咒的记忆，想着自己白纸一般的无迹可寻的“信念”。
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菲莉莎抓紧了袍子，心不在焉地想，我究竟在乎什么呢？什么也不在乎。我在意什么？什么也不在意。菲莉莎忽然感到了一阵空虚，以前她从未发现的，现在却在守护神咒面前被毫不保留的揭开了。没有快乐的回忆，没有值得守护的信念，过去如同一片白纸，只有自己孤零零地站着……
“菲莉莎？”呼唤声传来，菲莉莎愣愣抬头，大门口的赫敏有些惊讶，拎着小包跑过来，“你在这里干什么？”
菲莉莎迟钝地发现她竟然坐到了前厅的台阶上，菲莉莎歪头看了看门口，罗恩不在，布兰琪和潘西也不在。
赫敏注意到了，她清咳一声，自顾自地坐在她身边，“霍格莫德也没什么好玩的，我就先回来了。你心情不好？斯内普教授骂你了吗？”
“斯内普教授……”菲莉莎想到了来到巫师世界的暑假。
当时她正在花园里晒衣服，斯内普教授忽然出现在栅栏外，穿着一丝不苟，头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太久没洗了所以刚好洗了一次，这让他没有现在油腻腻的样子。或许是因为看见了他忽然出现的一幕，菲莉莎知道他和自己是一类人，明明斯内普教授始终面无表情却还是让她有亲切感。
“菲莉莎斯科特？”斯内普的声音低沉。
“我就是。”菲莉莎下意识地收敛了自己的小聪明，直觉告诉她这只会让眼前的人不高兴，“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斯内普上上下下地端详着她，过了很久才开口，“我是霍格沃兹魔法学校的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现在邀请你去霍格沃兹上学。”说着将一封蜡封的信给她，“我假设你认识字？”
菲莉莎乖乖地接过信，却没有拆开，“您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是说，院长不会给我钱去霍格，对不起，我是说，去那个魔法学校上学。”
“你的母亲伊斯菲尔斯科特为你留下来遗产。”斯内普直接说，“你有一套房子，两个家养……佣人，一些可以继承的店铺，还有足够让你毕业的钱。”
非常不可思议的内容，但是菲莉莎没有丝毫的怀疑，“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您可以带我离开这里，我愿意去那个魔法学校。”
理所当然的，斯内普用魔咒让院长签下了手续，然后带着她去了魔法部作为斯科特的继承人登记。斯科特家的事情很麻烦，斯内普就那样跟着她做了三天。
这也是第一次有人不计后果地对她好。菲莉莎曾经以为这代表她不会再一个人了。但是，斯内普教授很好。菲莉莎想，或许从一开始不好的就是她自己。“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离霍格莫德拜访接视频还有一段时间，赫敏找了找，拿出一块猫头鹰形状的巧克力，“听说这是最新出的。”
“你在听故事？”菲莉莎接过了却不打开，她抱膝望着门口，“小时候，我的饭总是被大一点的孩子抢走，还被其他人孤立。我经常在想，为什么其他人只欺负我？我想了很久，最后想出来了。因为我太弱了。事情很简单，孤儿院每天就那么一点吃的，大的孩子吃不饱只能抢小孩子的，为了不被抢夺，也就只能依靠着大的孩子，孤立其他的倒霉鬼。所以，我开始反抗。”
“菲莉莎？”赫敏意识到了不对劲，“斯内普教授说了什么吗？”
菲莉莎没有理她，“一开始，我打不过他们，只能被欺负更惨，但是后来，我发现了魔法。我当然不会傻乎乎地表现出来，只是把它用在了关键地方，效果很显著，我靠武力成为了孤儿院的老大。但是不喜欢我的依旧不喜欢我。我不再有任何地方短缺，但是，除了必要的交谈和我主动询问，没有人愿意理我。就连院长和修女们也不喜欢我。之后被史密斯夫妇领养，我知道没有一个家庭喜欢会打架的小孩，所以我学着他们要求的内容，忍让哈伦的打骂，但是，即便我做的再好，最后还是被抛弃了。”
菲莉莎皱眉，“我在医院的那段时间一直在想，这到底是为什么？直到回到孤儿院，我带来了一百英镑，得到了院长的偏心，我终于明白了。一个人的能力有多好根本不重要，你做得再好，再厉害，总会有人比你好，比你重要。想要让人在乎，你就只能让自己拥有更多东西，拥有别人需要的东西。只有别人需要你了，才会在乎你。”
“我做到了。老实说，那很简单，比学习怎么不着痕迹地用魔法打败比你大的孩子简单多了。院长和修女们想要什么，我会第一个发现并帮她们完成。其他孩子想要什么我也可以轻松做的。即便是被欺负了，只要我站在那里就没人敢动。我很快就笼络了他们，孩子们开始和我分享事情，大人开始故意分给我轻松的活，时不时还会偷偷给我小点心。还有……”
菲莉莎说不下去了，沉默了一会儿，她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是，”她抿唇，“我让其他人需要我，从而喜欢我。但是，我似乎，并没有在乎他们。就好像只是……”
“利用？”赫敏轻声说。
“……”
“听我说，菲莉莎。”赫敏笑了笑，“没有人会在理所当然地利用完别人后为此质疑自己的。我不知道你刚刚经历了什么，但是，布兰琪不是傻子，我也不是。布兰琪把你当成好朋友，是因为你真心地把她当成了好朋友。还有我，我，我在乎你，是因为你几次都站在了我这边。”她的声音出奇的温柔，菲莉莎有些失神，“我也不认为你会为了让我……需要你，就拼命地保护我。”
“我以为很多人，很多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可事实证明我根本就不在意这些。我以为我已经拥有很多了，可事实上，我依旧什么也没有。”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赫敏放下袋子绕到她面前，“你有布兰琪，有哈利，有我。还有罗恩，如果你有需要，罗恩也会毫不犹豫地帮助你。你拥有很多东西。你在怀疑什么？”
菲莉莎显露出困惑的表情，半晌，她问，“哈利，你和哈利的回忆，会让你无法召唤出守护神吗？”
赫敏愣了一下，“或许吧。”她说，“我不会守护神咒，但是，守护神咒需要坚定的信念或者最快乐的回忆。哈利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相信和他的回忆可以让我用出守护神咒，但完整地召唤出守护神，我想或许不行。”
“那你觉得要是什么回忆？”
赫敏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目光更加柔和了，“虽然我还没学，但我想就应该是那段记忆了。”她顿了顿，“可是，这并不代表其他人对我不重要。我会为你、为哈利、为罗恩拼尽全力，但是，我不认为他们的记忆都可以让我召唤出守护神。”
菲莉莎动了动，和她四目相望。褐色的瞳孔中全是她的倒影，菲莉莎忍不住靠近了一些，“我今天看到了博格特。”
赫敏的声音低了下去，她有些紧张，“你，看到了什么？”
“我自己。”菲莉莎伸手触摸她的脸，轻声道，“六岁的时候，我被所有人孤立，没有人理我，没有人在乎我。我觉得……孤独。”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赫敏的声音似乎在发抖，“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被伏地魔抓住了，你会怎么做？”
菲莉莎愣住了，眼里闪过一丝茫然，她们靠得很近，鼻尖几乎要靠在一起。菲莉莎忽然明白了什么，手从赫敏的脸上滑落，最后停在她的肩上。菲莉莎偏头靠在她脖颈处，低低地笑，“赫敏。”
赫敏局促地抱住她，脸上的温度还没有退去，“什么？”
“看见你，就不觉得孤独了。”
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你，你是不是……”
“对不起。”菲莉莎叹了口气，“刚刚差点亲到你了，别害怕。”她放开了惊愕中的赫敏，“我喜欢的男孩子，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嗯？”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第 5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