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游［穿书］》看花吃瓜

17、第十七株

　　血液的香味被无限放大，闭目如死尸的丧尸皇睁开眼，直直盯着夏长玲指尖的血珠。

　　前行中的黎姝面色一变，顾不得约好的不交流不动作原则，运转少量海水，把夏长玲指尖上的血珠稀释，再稀释。

　　直至没有血腥味，水球收入海中，海水轻微波动。

　　丧尸皇转移了目光，黎姝被他盯得竖瞳微缩，下意识摆出防御的姿态。

　　按理她本应立马离开此地，但她丝毫不敢动弹。

　　黎姝海中形态的感知力是人类形态的数倍，对丧尸皇危险度也敏锐了好几倍。

　　他呆在夏长玲身旁时，虽面无表情，却是放松平和的，以脆弱病态的形象，黎姝察觉不出他的危险特殊。

　　但现在，他生气了，他会杀了她，丧尸皇没什么特殊的行动，这个念头无比肯定浮现于黎姝脑海。

　　“夏姐姐……”黎姝沁凉的声音喊道，带着轻微的颤。

　　黎诸保持原姿势不动，在旁狐疑地观察夏长玲，她真是东城基地的首领吗？

　　黎诸寻到黎姝的时间远在大战前，冯嫣战死的消息他并不知晓。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她体内的武器长鞭，黎诸是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位不知常识，警戒性低，战斗经验不足，唯有种植可取的人会是东城六巨头之一的冯嫣。

　　血色在丧尸皇瞳孔深处酝酿，夏长玲后知后觉感受到了不对劲。

　　他眸底的血色让夏长玲心颤，她对他红眸的印象不可谓不深刻。

　　这场对视，最终以丧尸皇自我入海结束。

　　丧尸皇消失于海面下后，黎姝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转念又不免担忧道，“我做错什么惹大哥哥生气了吗？大哥哥不会有事吧？”

　　夏长玲莫名，“为什么生气？”

　　发生了什么事吗？丧尸皇的话夏长玲是不怎么担心的，没见着自己还是他带上岸的吗？

　　“大哥哥不是姐姐你的男朋友吗？”

　　这次夏长玲就是一脸惊悚了，“男朋友？！”

　　天，哪个人不要命敢和丧尸皇谈恋爱？不怕他半夜尸变？他们又哪里像恋人了？

　　夏长玲对他们关系的定义仅仅是迫不得已的同行者，能离开的话，她还是希望离丧尸皇远点，最好还是离主角近点，在不知未来走向的情况下，铁定跟着主角混才有前途好不？

　　可惜，像她就不能走这条路了。

　　夏长玲自我认知还是清楚的，她不可能代替冯嫣，也不是特别聪明勤奋那类人，老大是那么好当的吗？

　　去东城基地每日面对陌生的熟人，露馅可能性非常大，暴露了她就是个异类。

　　能避免夏长玲还是想尽量避免，自然不能再跟着温言混了。

　　黎姝把夏长玲的表情解读为惊讶她是怎么知道的，黎姝对夏长玲眨了眨眼，一副我都知道了不用隐藏的表情。

　　夏长玲气得表情都扭曲了一下，语气坚决道，“我们真不是恋人关系！真真的！”

　　他们可是同归于尽了的人，原主就死在他手上，如果不是她穿越过来，现在肯定尸骨无存。

　　这不知道怎么了的丧尸皇明显能听懂他们的话，只是夏长玲不确定他能听懂到什么地步，防微杜渐还是很必要的。

　　夏长玲没能进一步的解释，因为她们在海上第一日就遭到了袭击。

　　一头漆黑的海蛇无声靠近，称它为蟒可能更恰当。

　　黎诸看见时，它已经张开血盆大口，对准夏长玲二人喷出不明液体。

　　黎姝的反应堪称灵敏，她跃入海中，单手带海水，画了个半圆，两层天蓝的水膜惊险挡下。

　　液体沾到水膜，水膜溶解，但毒液也被消解了。

　　巨型海蛇的头左右晃了晃，水膜溶解后，他再次对着夏长玲二人展开了攻击。

　　蛇蛇蛇蛇啊！！

　　它体形蜿蜒，全身鳞片覆盖，蛇头成三角形，夏长玲唯独没有看见它的蛇眼。

　　黎诸单膝下蹲，弹跳而上，异能汇聚于右腿，踢向巨型海蛇的头部侧面，迫使它偏离了原方向，蛇头部留下一个焦黑的脚印。

　　黎诸几不可见皱了皱眉。

　　苹苹的速度提升了一个度，它快速而精准地接住空中下落的黎诸，躯体范围再次缩小，助黎诸固定后，左右闪避。

　　身后的巨蛇紧随，几次蛇口逃生，却还是很稳，海面没起一点波澜。

　　黎诸对傻坐着一动不动的夏长玲怒道，“发什么呆？不要命了吗？”

　　夏长玲被吼回了神。

　　蛇这种东西，她是真的没办法。光看着就头皮发麻，海上她还跑都跑不掉。

　　倒是柔柔弱弱的黎姝显得格外冷静。

　　她的身躯在巨型海蛇前十分渺小，她游走于海蛇旁，唇一张一闭，但夏长玲没听到任何声音，从那条蛇越来越暴躁来看，还是有作用的，只是不知道起了什么作用。

　　海蛇开始暴躁地胡乱攻击，它总能完美错过躯体侧的黎姝。

　　夏长玲强迫脑子冷静下来，惟有绝对平静，她才能找出应对方法，成为不拖后腿的那一个。

　　麻烦的不是目前的海蛇，而是弄出的动静。

　　广阔的海洋下不知还潜藏着多少变异品种和异种，如果弄出的动静太大，吸引了它们，那他们三人可以直接领便当了，所以必须速战速决，按现在的状态速战速决又有点难。

　　也不知这海蛇是一路就跟着他们，还是那滴血珠吸引来的，特意挑丧尸皇不在的时候？绝大可能还是自己引来的。

　　夏长玲压下内心的歉意，现在最紧要的还是怎么解决，可自己除了释放异能，其他的根本不会。

　　夏长玲顺手取出体内的长鞭。

　　看书时，她还没见过谁的武器是从体内取出的，这冯嫣确实有些特别。

　　时间越拖越久，黎诸心里焦灼，语气也不太好，也懒得掩饰夏长玲的身份，直接一口道破，“冯首领，你到底还要隐藏实力到什么时候？”

　　看她不紧不慢的样子黎诸就心里起火。

　　夏长玲反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黎诸在说自己。

　　隐藏实力？她倒是想，不过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也的确是这样，还是这位知道原主的人。

　　冯嫣的木系异能是后天变异的，这一路上夏长玲也没发现释放出的异能哪里特殊了，还是她没有挖掘出来？

　　夏长玲紧握长鞭的手颤了颤，虽然苹苹一直在高速移动和闪避中，但这条蛇的身躯过于巨大，游速也不慢，海上的涟漪向四周播散开来。

　　黎诸现在只能是趴平抓牢，以减少阻力，他的火系异能往它身上招呼，没起多大作用。

　　忙乱中的苹苹也没有了一开始的水准，海水到了夏长玲脚踝部。

　　接触后她就体会到了这海水的不同，比一般的水要粘稠许多，像是掺杂了什么东西，浓度高了，却依旧美丽透澈。

　　夏长玲再次意识到自己的软弱无能，她书穿过来就是为了任人宰割的吗？一路靠着不稳定的丧尸皇的庇护，她什么时候沦落到了这种地步？

　　还有闲心逗弄不知名的海鱼，引出现在的一系列事情，不知识物，没认清现实，或者说，清楚末世的残酷现实，没落实真实体会，就没在意！

　　丧尸皇离去，尝试阻止的勇气都没有，丧尸皇对他们可比他们对丧尸皇重要多了！

　　想要独立，离去，行动上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难得的一天休养，她完全没有想过要探索融汇原主的攻击手段。

　　这是末世！不是现世！

　　这巨型海蛇给了夏长玲当头棒喝。

　　脱离了丧尸皇，她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丧尸皇本就是个不定时炸、弹，黎姝的误会让夏长玲恍然为什么她会请求她的帮助，恐怕她真正想求助的人，是丧尸皇吧？

　　靠人不如靠己这个道理难道是今日才懂的吗？

　　丧尸皇前几次无意或是有意的相救，让自己或多或少产生了依赖感，这不行！

　　夏长玲想了很多，不过几秒间。

　　这头蛇还学聪明了，借着头部胡乱攻击，尾部却快准狠向着夏长玲这个呆愣中的软柿子而来。

　　夏长玲站起身，一横心接住了海蛇打来的尾部。

　　闭眼后想象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拿住的部分很少，却实实在在卸下了海蛇的力度，手掌的小小酸痛可以忽略。

　　夏长玲忆起书中她一手插死了丧尸皇的事实，有能穿透丧尸皇的脑袋的手，还怕一条蛇？

　　她努力从脑中扒拉出书中人的战斗方式，松开长鞭，将异能凝聚于双手上，压下对蛇的恐惧，顺着巨蛇的尾部，借力跃上巨蛇的背部。

　　静心感应，几次跳跃间，靠近看准的某一处。

　　巨蛇感受到了危险，它放弃了对外攻击，专注把身上的臭虫弄死，尾梢部赶紧护住某一处，但晚了。

　　身体多年的躯体经验下，夏长玲像是开了挂，双手直插而下，眸带杀意，神情狠绝。

　　她立于粗大的蛇身之上，身前为攻击状的巨形蛇头，身后是漆黑的蛇尾，只有蝼蚁大小，却让人不敢忽视。

　　这力道击穿了蛇身，肉血飞溅，两个血洞连带着腥臭味扑面而来，血洞周围泛着柔和的绿光，一点点腐蚀着巨蛇的血肉。

　　大块血肉掉落海面下。

　　黎诸望着这条他伤害困难的巨蛇，如此轻易便被夏长玲击穿。

　　蛇背上的人，短发飞扬，无声凛冽。或许这才是东城首领真正的模样。

　　都说打蛇打七寸，七寸实际指的是蛇的心脏，夏长玲直觉看准的那处虽不是七寸，但却是这蛇的晶核所在处，比打七寸有用多了。

　　前一秒还威风凛凛的巨蛇很快就萎靡了下去，它的尾部无力垂下，沉海前不甘心对着夏长玲喷尽最后的毒液。

　　不过被苹苹加长竖起的身躯一挡，完全没什么卵用。

　　它还顺便把处于震惊中的夏长玲完美接回，蹭了蹭黎姝，示意她快走，快速离开这片海域。

　　不快点离去真是很危险呢。

　　黎诸：“……”

　　黎姝：“……”

　　夏长玲：“……”

　　一段距离后，黎姝掬起一团海水助夏长玲洁净去味。

　　去味后，她欲言又止，夏长玲让孤身四十多年的她见识到什么叫美人凶猛。

　　夏长玲的内心挣扎她不知道，她只瞧见夏长玲一出手就弄死了海区二层海域的霸主。

　　多年来，黎姝首次对自己的感应产生了怀疑，但这人给她的感觉确实是舒适无害的啊。

　　完全变化后，黎姝鳞片下可看不出她的迟疑。

　　彻底远离后，黎姝划出一道天蓝色的水膜，包住三人，她也坐到了苹苹身上，人身鱼尾状，尾部藏在蓝色的长裙下浸在海里，小声道，“姐姐，您下次的力度能小一点吗？”

　　夏长玲不语，黎姝以为这话惹她不悦，急忙补充道，“在海上，大量的血肉是很危险的是，会吸引一些怪物。”

　　黎姝的语音低了下去，想起自己也算得上是怪物中的一员。

　　夏长玲只觉得她需要好好冷静冷静，重新评估自己的实力。

　　见黎姝情绪低落，她收回杂乱心绪，勉强应承道，“我……尽量。”

　　夏长玲对自己实力没有底，才会用尽全力，哪知用力过猛，出现了这种事情。

　　她展开已经干净了的双手，蛇血的热度犹在掌内。

　　这是她穿书后第一次杀生。

　　本以为会有所不适，夏长玲心里却没起一点波澜，是因为她适应了这具身体，而这具身体杀生是常态吗？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黎姝尽量找话题道，“姐姐的手指为什么突然出现血珠？”

　　“鱼咬的。”夏长玲看着手心不在焉回道。

　　黎姝：什么鱼？有鱼吗？

　　“为什么哥哥会称夏姐姐为冯首领？姐姐不姓夏吗？姐姐……”

　　正补充能量吃着鱼干的黎诸被卡住了，他咳的凶，黎姝也顾不上接着问，忙从海中提取出一小团水，助黎诸服下，黎诸才缓了过来。

　　他打断黎姝道，“好了，姝姝别打扰姐姐休息，姝姝不累吗？”

　　妹妹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单纯直接。这是能够当面问出来的问题吗？

　　这人一眼就找准了海蛇的晶核所在，他和它交过手，知道那蛇的防御不好破，这人却徒手插了个贯通，明显有隐藏实力，若是她恼羞成怒……

　　见识夏长玲出手后，黎诸现在也无法评判他是不是夏长玲的对手。

　　夏长玲被黎姝的不按常理出牌弄得十分无语，又不想解释，干脆假装没听见。

　　……

　　接近的鱼群最先闻味而来，巨型海蛇的尸体很快被消灭殆尽，加入餐时狂欢的可不仅仅是鱼群。

　　不久后暗黑的海面下又有不少生物聚集。

　　混乱中，一场不知首尾的厮杀开始了，新的霸主即将诞生。

　　小小的二层海域霸主争夺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风浪。

　　海洋深处，更深层海域的霸主正忙不迭奔逃。

　　海下某处，黏稠的海水已经是一片血红。

　　血红中，一道自带光晕的人影正慢悠悠地海水中漫步。

　　周围一片血色，他身上却丝毫没有沾染，唯有垂下的白皙指尖，滴落着不知名生物的血液。

　　黎诸若是知道这，铁定会再次石化，他从未听闻有哪个人类可以在海中如履平地。

　　这道人影，准确说是丧尸皇，双眸染上了血色，对兴奋聚集而来又匆匆逃逸而去的玩物视而不见。

　　他斜眼看向正沉往海底的一片死尸，实际他的目光盯得只有一具。

　　海水的密度粘稠度越往下越高，这堆尸体下沉的速度格外缓慢。

　　那“尸体”察觉了他的注视，身躯一僵，也顾不得装死了，扭着奇胖的躯干就开始疯狂摆动，想逃离这个恐怖的大魔王越远越好。

　　它只是一个随大流的，这个孱弱的人类为什么这么恐怖呦，老大不厚道！

　　这是一条严格按着小大小生长的鱼，头尾具小，但身躯极大，全鱼身都圆滚滚的，长宽胖的很均匀，都是四五米的样子。

　　捏住自己鱼尾的两根手指力量惊人，它用尽全力也没能移动一点，反而使自己破了洞的躯壳血流更凶猛了。

　　它见没用，又开始操起了老本行，鱼肚向上翻，不大的鱼眼还敬业地往上移，虽然太小根本看不出区别，认真装死。

　　丧尸皇眼中的血色本就褪下不少，又无言看了这条的大胖鱼许久。

　　他松开了手指后，这鱼还在尽力表演着，他看看四周，认准一个方向后，选择离去。

　　大胖鱼又装了几分钟，确认大魔王确实走了后，灵活地一个翻身，往上游了些许，准备离去。

　　它还吞了打算来捡漏，体积大它两倍有余的变异品种。

　　它狭小的头部悍然张开，一副利齿比它的身躯还大些，只砸吧两口就吞进了有漏洞的肚子里。

　　吞进后，它身躯上的洞都缩小了少许，为了装死逼出的血流自然也停止了。

　　靠运气逃过一劫的它神气地摆了摆小短尾，恢复一方小海霸的本质，快速离开了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