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游［穿书］》看花吃瓜

14、第十四株

　　夏长玲觉得头疼，怎么说不通呢？她到底有没有认真听自己说了什么？

　　黎姝放开拉着夏长玲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入了土罐口中。

　　“姝姝——”

　　夏长玲下意识阻拦，长鞭破空，竟没能拦住她。

　　反观黎诸，神色矛盾，但好歹是平静的，夏长玲才放下心。

　　几秒后，黎姝从土罐中浮现。

　　天蓝色的发夹成了一串半透明的蓝色珊瑚，满脸都是银白色的鳞片，竖瞳，眼内覆盖了一层天蓝色的薄膜，黑发飘摇如水草，耳朵拉长，轻薄透明如鱼鳍。

　　两只手出现于土罐口上，尖锐的指甲扒拉在罐旁，她的身体缓缓向上游移。下为鱼身，天蓝色的清透鳞片覆满全身，别样瑰丽。

　　黎姝身下的尾鳍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比例。

　　她艰难挪移着。

　　脱离海水后，她身上的鳞片逐层褪化为天蓝色长裙。

　　硕大的尾部是最后褪化的，变成了一双蓝色水晶鞋，又在肉眼可见速度下，变成一双不起眼的灰鞋，黎姝姿态优雅，慢慢着地。

　　丧尸皇只淡漠地扫了黎姝一眼，便再次看向夏长玲，发呆。

　　夏长玲猜测过黎姝与众不同，能在末世生存下来的谁会没有点秘密？

　　但眼前所见，还是超出了她的预估。

　　黎姝开口道，“夏姐姐，我来解释一下吧。”

　　整体变化没有完成，她口中布满了利齿，声音也不如人形的干净纯粹，语调冰冷，带着难以描述的美感，整体的气质和原来大不相同。

　　这特殊的声波把夏长玲从惊艳中唤醒。

　　“末世后，我是这座岛屿唯一的幸存者。”

　　“四十年来，这座岛屿每年都会迎来一次‘潮’，岛屿会自动下沉至万米深海，终日不见阳光。”

　　“我想请求你们离去时，能带上哥哥，照顾他，他不是岛屿的幸存者，他只为寻我而来。”

　　冷感的语气加上毫无表情的脸，和之前软绵绵的样子判若两人。

　　“‘潮’的威力很可怕，我有预感，它快来了。哥哥是抵挡不住的。”

　　待黎姝眼中的竖瞳变化后，迅速恢复了软绵的模样。

　　夏长玲好奇问道，“‘潮’是什么？”

　　“这里四周环海，你怎么认定我们能离开？海中的异种和变异生物更多更可怕吧？你哥哥既然能平安渡海找到你，应该不需要向我求助吧？”

　　“‘潮’是海浪，它会越来越大直至岛屿沉没。”

　　提起潮，彻底恢复的黎姝眼内闪过一抹惊骇，“我们能做的就是尽早离去。”

　　“哥哥能到岛上，只是因为我在这里，并非跨海而来。”

　　虽明了因果，但夏长玲还是有疑惑。

　　“就算是如此，离去要怎么走？我们一没工具，二不会航海，三不知道方向，根本不可能。退一步说，即使以上条件都满足，海里气候，粮食，异兽的袭击该这么解决？”

　　黎姝见夏长玲开始认真考虑了，心中激动，一激动便眸中含水。

　　“工具不是问题，我认识一些朋友，可以载我们。气候也不用担心，我能掌控一定区域的海上天候，方向的话，哥哥有磁针！只要和你们一起走，不出意外，是不会被袭击的。”

　　说着说着，黎姝不着痕迹地看了丧尸皇一眼后，才道，“食物的话，我们可以提前储存鱼干。”

　　一包种子出现于黎姝手中，“这是末世前普通的种子，以夏姐姐的能力，使它们生长成熟应该很容易。”

　　把心中所有的打算都说完后，黎姝眼中含泪，巴巴地盯着夏长玲。

　　夏长玲：她还能说什么？

　　“不否认，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这个提议是对双方都有益的事情。你是幸存者？”

　　夏长玲记得书中对幸存者的设定都是很牛的，“你的战斗力为什么……”

　　她想起了黎姝对上丧尸的无助。

　　黎姝听出了夏长玲的未尽之语，慌张道，“夏姐姐放心，我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我只是跟在你们身后，我……”

　　夏长玲直接打断了她，“为什么你会有末世前的种子？”

　　经过了四十年，现在是末世二十五年，而她看起来仅有十六七岁的样子，这一团乱麻的时间差，都是这地狱模式害的！

　　不过末世前种子应该绝种了吧？

　　“磁针的指向又是哪方？你所说的打算都没有计算你自己的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可以在海下生活的。”

　　去海里，就是黎姝的主场，她就会变成无根的浮萍。

　　夏长玲帮黎姝擦了擦好似流不尽的泪，“抱歉，就算以上都是真的，也可以达到，我也不可能对你哥哥的生命安全做出任何保证。”

　　她按住黎姝打算张口的唇，“不过，我们可以合作同行。”

　　她无意深挖别人的秘密，这已经是自己能让步的最大底线，也是她能给这个陌生女孩的最大信任。

　　黎姝不甘启了启唇，没出声。

　　最后对夏长玲鞠了个身，“谢谢夏姐姐。”

　　夏长玲和黎姝交涉完毕后，就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

　　耳边隐约能听见海浪冲击的声音，自那个奇怪的土罐中。

　　地上一阵阵咚咚作响，三长一短，很有规律，暗室中的火光照亮了四张沉默的脸。

　　夏长玲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对不对，如果不是黎姝口中的‘潮’，她觉得在这儿生活也不错，不再是她孤身一人，生活不愁。

　　凭直觉而言，她认为黎姝没有撒谎，虽然她的说辞有许多漏洞……

　　夏长玲靠墙闭眼，在脑中顺着线索，在一阵阵节律声中，睡着了。

　　……

　　第二日，咚咚声消失许久后，黎诸黎姝两兄妹才去往地面。

　　夏长玲紧随其后，看见丧尸皇发丝上沾染的褐泥土，不免失笑，觉得他可能是有史以来，混的最惨的一位丧尸皇了。

　　不过夏长玲很快就把其他想法放下，今天要忙的事情很多。

　　夏长玲先是把从黎姝那里拿到的种子放进土坑中。一回生两回熟，现在她已经能很熟练地输出异能，只是度不是很清楚，需要试验。

　　种子很快地发芽枯萎，几次后，她才能够准确地掌控要输入的异能。

　　最先成功的是一株番茄，它的苗黑突突的，结出的果实也是黑的，如果不是熟悉的样子，夏长玲都认不出这是番茄，是土质影响？种子过期了？变异了？

　　它的果实不断变大，长到比普通番茄大两倍后才停止生长，果子自然从藤上脱落，一双白净的手快速把果子接住，咬了一大口。

　　夏长玲想阻止都来不及。

　　她愕然望向蹲在她身侧的丧尸皇，见他眯起了淡然的眼，黑番茄的黑汁水还挂在他嫣红的唇边，两三口吃完后，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好吃？”即使两人不能交流，从他十分享受的表情，夏长玲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渴望，这是丧尸皇第一次明确表达情绪。

　　她满怀期待再次对着番茄枝催发，这次她选择催发了两颗。虽然她也不清楚它是怎么做到无授粉结果的，掉落后，夏长玲紧跟着丧尸皇咬了一口。

　　一口怪味，就像什么东西腐烂后的脓液，凑近闻还散发着淡淡芳香，夏长玲一口呸了出去，一下子冲向海边，刚刚包住一口海水就被海中的黎姝强行喷出，口腔内传来阵阵烧灼感。

　　“夏姐姐，海水是不可以直接吞服的，会造成感染，我给姐姐弄个水团吧。”黎姝在海中道，关心的语气用的冰冷脆感的语调，别有韵味。

　　黎姝锐利的指甲轻点，一个大水团自海中浮起，暂停在夏长玲身前。

　　夏长玲捂住像烫伤的嘴，艰难回道，“谢谢你了，姝姝。”

　　冲动是魔鬼，夏长玲心中默念，都是她空间手环中的红薯给了她错觉，还以为作为木系最强的身体催熟出的会无比好吃，明明它颜色就很诡异！

　　夏长玲抱着水团连漱几次口，好一会儿，口中的异感才得以停止。

　　夏长玲回到番茄苗旁，在灼灼的目光下，默默帮大佬再次催熟几个后，换了种子，不死心再次催发。

　　同款同种的黑苗黑株，唯有叶片和长相的差别得以认出它的品种，黄瓜？

　　面前这株植物叶片黝黑发亮，纹理不清，正在向四周攀爬着，形成以秧苗为中心的一条条锁链。

　　夏长玲原来担忧地上的积水会把苗侵蚀，特意找的无积水地，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唯一有安慰的是它非常高产，结出瓜的颜色不是黑色，灰白灰白的一片，看着有些渗人，但已经是进步了。

　　这次丧尸皇并没有用手采摘让夏长玲松了口气，她犹豫着摘了一个下来，要不她再试试？

　　地面开始震动。

　　夏长玲他们所在处为岛屿海岸，岛屿的特殊结构山洞都寥寥无几。她不自禁望向震动的来源，地平线上出现了轰轰烈烈的活尸群，正往他们的方向狂奔。

　　夏长玲一把拉起正在啃番茄的丧尸皇，直往海边跑。

　　自黎姝兄妹处得来的消息，丧尸不会在白日接近海边，除了夜晚。

　　“夏姐姐为什么要拉着大哥哥奔跑？”黎姝眨了下泛暗蓝色的竖瞳歪头看着夏长玲好奇问道，人形下想必会非常可爱。

　　夏长玲逃跑的姿态一僵，才反应过来，丧尸皇本人都在这儿，她跑什么？

　　主要是丧尸皇存在感不高，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纯善模样，气息孱弱，让夏长玲常常忽略这厮恐怖的战斗力和危险性。

　　“下意识的习惯吧。”就算接受了书穿后自己很牛逼的事实，但夏长玲看见丧尸还是能跑就跑，做不到正面上去杠。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声，盛况自然也吸引了在海岸边忙碌的兄妹两人。

　　“他们，是在进食？”

　　夏长玲听着黎诸惊疑的语气回望，刚催化出的高产的灰黄瓜已经被霍霍一空，连黄瓜藤都没放过。

　　这末世前的黄瓜藤意外地顽强，没有夏长玲异能的支持下还努力生长对抗着，可惜抵不过人多，坚持了一会儿，还是被刨根而食。

　　末世初至今，黎诸从未听说过有丧尸是吃植株瓜果的。他们就是机器，除了丧尸皇特性的影响，特定的食粮，如人类，如高阶同类，如异兽，对其他食物丝毫不感兴趣。

　　夏长玲看上去还在纠结手中的灰黄瓜能不能吃，要不要吃吃看，黎诸果断闭上嘴。

　　这里的四个人，两个都不能称之为人，夏长玲作为不走心的看书人怎么会知道这种无关重要的“小事”？

　　黎姝类似于与世隔绝的更别说了，至于丧尸皇，他怎么会在意？

　　最后只剩下黎诸沉浸在发现了不能说的东城基地重大秘密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