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深深》小熊而立

59、第五十九章 纷争乍起

　　轩辕陌离不给江书瑶思考的时间，望着她，抱拳厉声责问道：“良妃娘娘，臣弟失礼了。臣弟听闻贤妃娘娘怀有龙种。如今在御花园里忽然出现这等突发事件，臣弟不得不警惕些。敢问良妃娘娘，方才为何没人看好那只狗，竟让它有机会暴起伤人？”
　　轩辕陌离避开小虎暴躁的原因，指着小虎，质问江书瑶看管不当的过失。
　　江书瑶不满轩辕陌离对自己的质问。她的心底一直有一种廉价的高傲，觉得即便是轩辕陌离，也不过是位身份特殊的臣子罢了。既然礼法规定了他见到自己要行礼，那就说明自己的身份是比他还要金贵的。他又凭什么如此不顾尊卑地质问自己？
　　可是，理智告诉江书瑶，莫说当前情况特殊，但说荣亲王与皇上之间的情谊，那也不是自己区区一位妃嫔能够挑拨的。
　　心底再不乐意，江书瑶还是客气地回答道：“荣亲王，方才之事，实在是太突然了，本宫至今还心有余悸呢。小虎不是本宫的宠物，本宫也只是顺路替贵妃娘娘遛一下它罢了，怎知它情绪竟暴躁到如此地步，竟敢暴起伤人。本宫平日里甚少和小虎接触，对它了解不足，没能提前做好防范，是本宫的不是。往后，本宫自当多跟贵妃娘娘了解了解小虎的习性。”
　　轩辕陌离挑了挑眉，视线扫了其余几位妃嫔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哦？其他几位娘娘也是这么认为的？”
　　其余几位妃嫔不由地相视一眼，都踌躇着不敢接话。
　　江书瑶不满地微微动了动手臂，搀扶着她的婉贵人神情一僵，不得已赔笑道：“可不是。这畜生就是畜生，能知道什么？一切都是凭本能行事罢了。这日后啊，是得严加看管。可如今，总不能因为这事，就追究当主子的过失吧？若是这样，日后这宫中，谁还敢养宠物啊？说句不敬的话，便是音妃娘娘如此温柔的人，养的鹦鹉怕也是啄过人吧？”
　　司马时乐听婉贵人拿司马时音说事儿，不由地冷笑一声，望向婉贵人。
　　婉贵人瞧见司马时乐的神情，心头“咯噔”一下，感觉不好。
　　果然，司马时乐冷冷地开口嘲讽道：“荣亲王，本宫也相信小虎所为，全是本能。否则……”司马时乐拖长了音，望向江书瑶，道，“堂堂四妃之一的良妃，地位尊崇，怎能如此狼狈地被拖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司马时乐！”江书瑶见司马时乐如此不给她面子，竟当着众人的面，将她的窘况形容得如此难听，怒得忘了平日里的“姐妹情深”，怒喝道。
　　“良妃，注意你的身份！”司马时乐不客气地厉声呵责道。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轩辕陌离望向小虎，道：“可在臣弟看来，今日之事，可不是‘小事’二字就能概括的。想来，这其中，孰是孰非，光是在场之人是不足以下定论的了。也罢，臣弟毕竟是外臣，插手后宫之事，本就于理不合。不如，几位娘娘先行到太后那里，再将皇上和贵妃也请过去，大家当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请皇上和太后做主，如何？”
　　面对轩辕陌离的逼视，江书瑶对他的提议有些排斥。她不愿因为这事破坏自己在皇上和太后心里的印象。皱了皱眉，江书瑶犹豫是否要直接出口反驳这个提议。
　　轩辕陌离好整以暇地望着江书瑶，等她回复。
　　见江书瑶不愿开口反驳轩辕陌离，司马时乐更是在旁乐得看热闹，婉贵人犹豫再三，终是弱弱地开口，用试探的语气问道：“荣亲王，这么贸然地去打扰太后清修，是不是有点欠妥？”
　　轩辕陌离对此并不认可，道：“娘娘这是何意？如今，在太后心中，皇室血脉的传承乃第一要务。臣弟刚从太后那儿出来，听太后念叨了许久贤妃娘娘怀上龙种一事。若是让太后听到了什么不好的风闻，捕风捉影之下，难免更担心。依臣弟之见，此事还是尽早到太后面前说清楚为妙。”
　　司马时乐探究地打量了几眼轩辕陌离的背影，不由开口笑道：“本宫本想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如就此作罢。毕竟，本宫身份尊贵，不能总拿一只狗说事儿不是？”
　　司马时乐斜眼扫了一下江书瑶和婉贵人，在她们愤怒和羞恼的目光中，接着说道：“可如今听荣亲王一席话，本宫才想到，此事还真不能草草了事。否则，若是让有心人到皇上和太后面前搬弄是非，难免会伤了本宫和几位妹妹之间的‘感情’。良妃妹妹，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说着，司马时乐眼波一转，微侧着头颅，望向江书瑶。
　　是你个大头鬼！谁跟你有感情了！
　　江书瑶听到司马时乐这么冠冕堂皇的一席话，不由气得心底呕血。刚刚是谁还明里暗里地讽刺自己？如今这话说得好像两人真的亲如姐妹一样。
　　面上，江书瑶却只能笑着附和道：“正是。还是荣亲王想得周到。贤妃姐姐，就有劳您领着妹妹走一趟了。咱一起去太后那儿把话说清楚了。不过，皇上和贵妃娘娘，就不必去请了吧？皇上政务繁忙，贵妃娘娘身体欠佳，还是不要去叨扰他们的好。”
　　轩辕陌离接话道：“既然良妃娘娘都说了，那小虎是贵妃娘娘的宠物，贵妃娘娘才比较了解它，就理当请贵妃娘娘一同前去。你——”
　　轩辕陌离侧身，指向安木莲道：“你去把贵妃娘娘请到慈宁宫吧。”
　　安木莲心下一喜，正要领命离开，以便找个机会把嘟嘟藏起来。不料，婉贵人抢先一步，喝止道：“慢着！”
　　众人的眼神瞬间望向婉贵人，令婉贵人心底一紧。方才，听荣亲王这么一说，她本能地觉得不妥，便开口制止。如今，众人望来，令她不由地有些后悔自己为何要出这个头。
　　尴尬地笑了笑，婉贵人眼珠子一转，对着司马时乐道：“贤妃娘娘，方才小虎莽撞，险些冲撞了您。虽然最终有荣亲王出面化解了危机，但事情发生的时候，这位小宫女护主及时，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这可是众人都瞧见的。要嫔妾说呀，这丫头，虽然最终没帮上忙，可这份心却是难得的。既然要到太后那儿，自当让她跟着。这前因后果一说，若是太后留意到了她，我们大伙儿也能替她讨个赏不是？”
　　感受到身旁江书瑶投来的不善的眼神，婉贵人身子微微一侧，转头望向江书瑶，接着道：“良妃娘娘，或许，太后见着她，听到这事儿，会感到欣慰呢？太后若是一开心，就把今日这不愉快的事儿揭过去了，岂不是件美事？”
　　说着，婉贵人偷偷向江书瑶递了个眼神。
　　江书瑶会意，望向轩辕陌离，道：“荣亲王，婉贵人说的有理。去请贵妃娘娘谁去不是？可到太后面前说事儿，若是不把关键的人都叫齐了，若是太后问起，我们如何交代？”
　　说着，不等轩辕陌离反对，便挥了挥手，对身后的一名太监道：“小豆子，你去请贵妃娘娘移步慈宁宫。”
　　“嗻。”小豆子连忙领命离去，生怕轩辕陌离反对。
　　瞧见到手的机会就这么飞了，安木莲不禁心下有些失望，寻思着要找个机会，偷偷把嘟嘟放飞。希望嘟嘟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好好配合，悄悄地飞走，不要被人瞧见才好。
　　轩辕陌离望着离去的小豆子，收起脸上痞痞的浅笑，一脸漠然地盯着江书瑶。
　　江书瑶被轩辕陌离这么一盯着，不由地感到一阵心悸。那与皇上有九分相似的容貌，配上那严肃的表情，令江书瑶心底发慌，不禁为刚刚的举动感到后悔。
　　轩辕陌离沉默数息，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请几位娘娘移步慈宁宫吧。”
　　江书瑶笑容有些僵住了，轻声道：“皇上那儿……”
　　轩辕陌离淡漠地打断江书瑶的话，丝毫不再顾及她的颜面，道：“臣弟方才正是要去皇兄那儿。今日之事，待臣弟到了养心殿，自当会向皇兄说明。至于皇兄是否要去慈宁宫听几位娘娘讲故事，那就听凭皇兄抉择便是。思凡，你护送一下几位娘娘。小心点，可别再出什么‘意外’了。”
　　廖思凡本是跟在轩辕陌离身后，一路优哉游哉地向养心殿走去。走到中途，却见轩辕陌离忽然运起轻功飞扑去“英雄救美”。廖思凡当时甚至怀疑，这一幕是不是他的幻觉。
　　廖思凡随后赶到，之后便静静地守在轩辕陌离附近，有些好奇地偷偷打量着在场的女人们，尤其是那位被轩辕陌离救了的宫女。
　　正当廖思凡一脸八卦地看得欢快时，猛地听到轩辕陌离的吩咐，他连忙拱手领命道：“属下遵命！”
　　接着，不给江书瑶开口说话的机会，轩辕陌离右脚向后微挪，侧着身子，向前伸出左手，躬身示意司马时乐，道：“贤妃娘娘，请吧。”
　　司马时乐对着轩辕陌离福了福身，客气地回答道：“有劳荣亲王了。”
　　言罢，司马时乐莲步轻移，向着江书瑶等人走去。
　　安木莲抿了抿唇，微微紧了紧手掌，跟着司马时乐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