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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八章 南宫有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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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江书瑶走远,风儿轻声道:“娘娘,这……”
端木晴儿打断风儿正要说出口的话,道:“风儿,去帮本宫将那小枕头拿回来。”
“是,娘娘。”风儿虽然立马应下,但走向小虎的脚步有些犹豫。
感觉到有人靠近,小虎嗓子里发出“呜呜”的警告声。
风儿不自觉地微微顿了顿脚步。
“哼。”
背后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声,风儿心下一凛,脚步又恢复如常。
“小虎,接着。”
小虎听到主人喊她,小耳朵一抖,抬起头望向端木晴儿,双爪依然死死地按着那个小枕头。瞧见主人抛来的东西,小虎眼睛一亮,松开小枕头,飞速地跑过去,高高跃起,在空中将东西叼住。
风儿侧首一看,原来是桌上碟子里放着的一小块骨头,是准备着给小虎磨牙用的。
风儿心底一松,脚步如常地走上前,将小枕头捡起来,用怀中的秀帕擦掉上头沾着的口水,递回给端木晴儿,道:“娘娘,要不奴婢先拿下去洗洗,等晾干了再给您送过来?”
端木晴儿接过小枕头,却不接这话头,自顾自地说道:“这狗啊,磨牙是本性。若不想让它咬坏了枕头,索性就给它一块它更感兴趣的骨头。”
风儿闻言,微微一愣,似乎有些明白端木晴儿是意有所指。
“风儿,听说,这枕头用了羽绒?”
“可不是。娘娘您的宠物,用的自是最好的。这羽绒,选的可都是上等的鹅绒,又轻又软,甚是舒服呢。”
“哎,这鹅啊,既能飞,又通水性。说真的,若是让本宫去抓一只,本宫可没那能耐抓到。这可比那块被煮熟的骨头难处理得多。”
端木晴儿下巴微挑,风儿顺着她示意的方向望去,瞧见小虎正欢快地啃着那块骨头。
端木晴儿抚摸着那枕头,指尖摸到了一处破洞,应是方才被小虎给撕出来的。
“可如今,这鹅绒被做成了块枕头。好看是好看,衬上这绣工上佳的蚕丝枕套,瞧着精致华丽了不少,可终归是变弱了许多啊。如今,已不及那块骨头难料理了呢。”
说着,端木晴儿的手指伸进那处破洞,顺势一用力,轻轻松松地将枕套撕开来。
瞬间,柔软的羽绒飘飞而起,竟带了一丝美感。
可风儿瞧着,心底却起了一丝寒意。
翌日清晨,司马时乐到慈宁宫向太后请安。一进慈宁宫,便听见宫内莺声燕语一片,司马时乐不禁脚步微顿,眯了眯眼。
为了不跟这些不讨喜的人碰上,每次来向太后请安,司马时乐都特地晚来一段时间。
按例,后宫妃嫔应是一起向太后请安的。可如今,皇后、皇贵妃之位皆空悬待定,这带头的妃嫔,左右也就是个贵妃。司马时乐不给她这面子,只要太后不较真,贵妃不挑事,这事儿也就这么揭过了。
太后那头,司马时乐是摸清了她的脾性与习惯的,甚是得太后喜欢,自然无碍。
而贵妃那头,往日里一直是温柔娴淑的形象,自然不会为了这点不痛不痒的事情,公然和司马时乐斗起来。
反倒是良妃,一开始,隔三差五地就要在太后面前提一下司马时乐请安的事儿。次数多了,见太后对此不温不火,她也就偃旗息鼓,不愿再自讨没趣了。
是以,司马时乐这么久以来,鲜少能在慈宁宫遇上几人。
今日,这些人竟是在此耗了如此之久,还真是难得。司马时乐清楚,有些人怕是特地在等着自个儿呢。
司马时乐进了慈宁宫正殿,众人见过礼后,便分坐两侧,继续方才的闲聊。
聊了没几句,话头自然地过渡到了过年的美食佳肴上面。
江书瑶眼波一转,娇笑道:“太后,臣妾昨儿个心血来潮,命人在芙蓉豆腐里加上了蟹黄,用其煲粥,味道还不错呢。可惜,这蟹啊,放不得太久,怕会不新鲜。若非如此,臣妾今日本想问问太后有没有兴趣赏脸尝尝呢。”
“良妃有心了。”
太后淡淡地说了一句,语气之间有些敷衍,似乎不太愿意继续这个话题。江书瑶的笑容僵了僵,竟是不知该不该继续接话下去。她眼光闪了闪,偷偷扫了一眼端木晴儿。
端木晴儿笑而不语,并未接话。
司马时乐心下冷笑。
太后虽碍于御医的嘱咐,并未茹素,但特定的时候还是坚持不沾荤腥的。比如早起后,辰时未过,太后是断然不会沾半点儿荤腥的。太后每日都早早地就起身了,简单用些素食,便开始诵经。往往诵完经没多久,便到了妃嫔们请安的时辰了。待妃嫔们请安完,离开后,太后也差不多有些饿了。是以,司马时乐每每与其他人错开时间,不时地带些南宫精心准备的点心前来,十回有七八回会和太后一起用点心。时间久了,自然与太后亲近了不少。
而端木晴儿,虽然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但碍于当前的身份,还是得掐着点带着大伙儿来请安。她所能做的,就是在该离开的时候,识趣地早早离开。
如今,众人硬是耗到了这时候还不走,这江书瑶还这么没有眼力劲地提及荤腥的食物,太后能给她好脸色看,才是稀罕事呢。
就在江书瑶不知该如何继续这个话题时,婉贵人,一个在后宫之中犹如浮萍一般的女子,敏锐地察觉到江书瑶看向端木晴儿那极短暂的一眼,微微犹豫,咬了咬牙,接话道:“良妃娘娘,您真是好口福。臣妾听着,都觉得嘴馋了呢。”
江书瑶看了眼婉贵人,虽然没给她多少好脸色,但经她这么一接话,江书瑶的神情终归是好了不少。
端木晴儿这才开口,向司马时乐说道:“瞧臣妾这记性,若不是良妃妹妹这么一说,臣妾差点忘了要向贤妃姐姐致谢了。贤妃姐姐,您昨儿个送来的回礼,还真是新颖别致。那发簪上镶嵌的珠宝,和妹妹往日里所见的甚是不同,倒是让妹妹开了眼界呢。”
太后闻言,倒是有些好奇,道:“哦?什么回礼?”
江书瑶重新打起精神,接过话道:“太后,就是臣妾先前备的那些冬蟹呀,送往各宫后,贤妃姐姐送了些回礼,是些域外舶来的物什呢。”
接着,江书瑶问司马时乐:“贤妃姐姐的回礼,妹妹也很喜欢呢。就是不知道那些冬蟹可还合姐姐的口味?”
“良妃有心了。冬蟹性凉,本宫并未食用。”
“哦?姐姐平日里身子不是挺健朗的吗,怎么忽然如此小心了?”
“医嘱在身,妹妹莫怪。”
端木晴儿关切地问道:“医嘱?贤妃姐姐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
司马时乐刚要接话,屋外进来一名宫女,禀报道:“启禀太后娘娘,俞御医求见,说是奉命来为太后娘娘请平安脉。”
“哦?俞御医来得可真是时候啊。”太后说着,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江书瑶。
江书瑶端起一旁的茶杯,专心地喝了起来,对太后的眼神,全然装作没有瞧见,眼神却是有些闪烁。
俞御医进了屋,瞧见这一大屋子的妃嫔们,也是微微一愣。他本就对这突如其来的命令感到困惑,这下子更是肯定,这其中定有什么幺蛾子。
俞御医为太后请了脉,交代了几句膳食上的注意事项,便要告退。
江书瑶瞧见太后依旧无动于衷,似乎把刚刚司马时乐说过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心下有些着急。江书瑶不愿开这个口,隧眼神一扫,狠狠地瞪了一眼婉贵人。
婉贵人心下暗暗叫苦。早知如此,刚刚就不接那么一句话了。她本只是想卖个乖给端木晴儿和江书瑶,可没想着要当她们手里的枪啊。可如今,江书瑶一个眼神过来,她也只能是接下。
婉贵人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口道:“太后,方才贤妃姐姐不是说,身子有什么不适吗?既然俞御医来了,何不请俞御医为贤妃姐姐复诊一番?”
俞御医刚走没两步,闻言不禁驻足,有些犹豫该不该就此离去。
端木晴儿适时地接话道:“太后,婉贵人言之有理。贤妃姐姐平素最受皇上的宠爱。如今,皇上子嗣单薄。贤妃姐姐受皇恩最多,这身子骨,还是得多费些心思照顾的好。”
太后本不愿遂了这些人的意,但听端木晴儿这么一说,切中了她关心的问题,便也就应下了,道:“俞御医,你为贤妃请个脉吧,看看她身子是否需要调理。”
“是。”
瞧见俞御医走来,司马时乐望向端木晴儿,笑了笑,大方地将手伸出,丝毫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
俞御医这一把,竟是比方才为太后把脉花费的时间更长。所有人的眼神不自觉地集中到了俞御医身上。
终于,俞御医收回了手,看了眼司马时乐。司马时乐对俞御医笑了笑,神色坦然而淡定。
俞御医回身,瞧见一屋子女人的眼神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不禁觉得压力颇大。俞御医心下感慨,这后宫中的女人,活得可真不容易啊。
顶着巨大的压力,俞御医向太后一拜,开口回禀道:“微臣恭喜太后娘娘,恭喜贤妃娘娘。贤妃娘娘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