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兮之江湖篇I》爱做白日梦

5、第5章

　　四楼的雅间均是以衡阳附近的名山名景来命名，仅有八间，什么祝融、会仙桥、水帘洞，不一而足，都只针对极少数身份特殊的人开放，一般的商贾富豪，再有钱也只能上到三楼雅间。这回雁更是从不对外开放，只有老板在招待自己的朋友贵宾时才启用。

　　雅间内铺设着厚厚的织毯，一道博古架式的月洞门把整个雅间分隔成内外两进。

　　外间是休息区，三面墙都各有两把雕有狮子图案的紫檀扶手椅，中间夹以茶几，墙上挂着回雁峰的山水画，角落里的几架上则摆着造型奇特的盆景，与壁上的画相印成趣。

　　博古架上放着数件价值连城的古董以及一些精美的瓷器。

　　里间是就餐区，一面临窗，可俯瞰热闹繁华的衡阳街头，室内同样少不了字画盆景，中间是龙凤雕饰的紫檀圆桌以及几张锦凳。

　　整个雅间布置得端正稳健、格调高雅。

　　菜早已上桌，正是刚才凌玉所做。

　　陆云阳连忙招呼两人入座，道：“不要客气，我可等不及要先尝尝小玉的手艺了”，说起吃，陆云阳是眉开眼笑，兴致勃勃，坐下来，就毫不客气地执起筷子攻向桌上的美食，挟着一箸银芽鱼丝放入嘴里，慢慢咀嚼。

　　鱼丝不碎不断，一般的粗细、一般的长短，色泽洁白明亮，绿豆芽掐去根和瓣，也是银白油亮，整道菜荤素相间，芡汁略紧，鱼丝滑嫩，银芽爽口，陆云阳吃得非常之享受,他向来认为享受美食时绝不能喝酒，否则会影响对菜的品评，是对做菜之人的极大不敬，当然交际应酬另当别论。凌韩二人也不是贪杯之人，所以小二从不会在他们三人就餐时上酒来。

　　凌玉韩齐见他平时潇洒斯文，一上桌就原形毕露毫不谦让，乐不可支。

　　“陆大哥，这么一大桌菜，就我们三人吃，没人跟你抢，你慢点吧。”韩齐笑道，也拿起筷子，津津有味地享用起来。

　　“俗话说‘一热顶三鲜’，慢慢吃，就错过最佳食用时间啦，岂不辜负了小玉一番辛苦。”陆云阳一边吃，一边细细品味，又要与两人对答，还能保持优雅的姿态，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一心数用。

　　“陆大哥走南闯北，不知吃过多少珍馐美味，我做的菜怎可相比！”凌玉谦逊道。

　　“小玉，你是怀疑我的眼光，还是怀疑何师傅的手艺啊？你看我这醉翁楼的生意就可知他的技艺，别说在衡阳难有出其右者，即便是到了京师，也不会输给任何人，现在连何师傅都说你青出于蓝胜于蓝，你就不要再枉自菲薄了，”陆云阳一脸正色地道：“我对美食可是很挑剔的，你做出的菜若不合味口，我绝不会违心地赞美！”

　　把每一道菜肴都品尝了个遍，陆云阳不无遗憾地摇头叹道：“哎，可惜啊，可惜，无论我怎么利诱，你就是不愿加入我这醉翁楼，真是白白浪费了你这好手艺。小玉，你哪天要是改变了主意，可得知会我一声，醉翁楼全国十几家分店你想去哪儿，都没问题，你要不想管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就做头灶，专心烹制菜肴就行。或者说你想一个地方呆一阵也可以，陆大哥必陪着你把各地的名胜美景看个遍！”

　　看陆云阳又旧话重提，小玉忙道：“对不起，陆大哥，我很喜欢现在的日子……”

　　打断凌玉的话，放下筷箸，盯着凌玉清澈晶亮的双眸：“小玉，你要当我是大哥，就不要说对不起，大哥明知你想伴在师父身边，过无忧无虑的生活，还要强人所难，应该我说对不起才是。好了，不多说了，来尝尝你自己的手艺，你要再这样斯文，可就要饿肚子啦！”

　　拿起桌上的公勺，先给凌玉舀了一小碗五彩蟹肉羹，再转向韩齐，滔滔不绝地道：“小齐，你也尝尝，这羹除用了蟹肉、豆腐外，最关键的是加入吊了一夜的高汤，再辅以蛋清、黄瓜丁、香菇丁、胡萝卜丁一同烹饪，细嫩、爽脆、绵软兼而有之，咸中带鲜，回味无穷，既清淡又营养……”

　　好不容易终于结束用餐，心满意足地坐到外间扶手椅上，悠然自得地品着香茗，陆云阳这才不紧不慢地向早就急不可耐的韩齐讲述起江湖中的见闻来。一番故事被他说得抑扬顿挫、妙趣横生、引人入胜，如闻其声，如见其人，说到激烈紧张处，凌韩二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陆云阳见两人这神态， “扑哧”笑出声来，两人这才不好意思的互相看了下，“呵呵”笑起来。

　　不知不觉，时间流逝过去，眼见就要到申时了，凌玉韩齐忙向陆云阳告辞，陆云阳知他们要赶回去，也不多做挽留，只是说什么都要送他们出城。

　　三人出了酒楼，在仍然热闹的大街上悠然自得地穿行，无视来往行人的注目，很快就出了城门。凌玉韩齐二人连忙向陆云阳拱手作别：“陆大哥，就送到这儿吧，耽搁了你大半天，实在不好意思！”

　　“说哪里话，要不是怕你们大师父不高兴，我还真想送你们到山上，继续品尝小玉的美食呢！三个月才吃这么一顿，哪解得了馋啊！”陆阳非常夸张地说道，微笑着叮嘱二人一路小心，这才转身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