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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彻底错 ...

  •   “时候不早了,你不去前面看看吗?你走的时间长了,大夫人要亲自来了。”纳兰恭亦道。

      “怎么,派人过来催了?”纳兰恭城毫不在意道。

      “不然呢?还以为我要居心叵测的挑拨离间呢?”纳兰恭亦挑眉道。

      “她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纳兰恭亦嘴上虽然嘟囔着,但是动作并没有迟缓,他放下酒瓶,去里间穿衣服。

      他的阿错还生着病,他不能让那群人再来伤害她。

      他很轻很轻的推开门,但还是“吱呀”一声。

      他清晰的看到床上那小小的一团动了动。

      “阿错?你醒了吗?阿错,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他的语调轻缓,语义温柔。

      宁错恍若在梦中。

      一时间错愣,也不知道答什么话才好。

      哪知纳兰恭城觉得自己好像做的还是不够,直接朝着宁错走了过来。

      宁错立刻绷直了背,坐直了身子。

      纳兰恭城看出是自己让他很紧张,难得的觉得不好意思。

      “阿错,你不要害怕,待会我来陪你,如果你真的想留下... ...他,我也陪着你... ...”纳兰恭城抱住了宁错,仿若许诺,又像是发誓。

      继而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般,立刻转身跑出了门外。

      宁错只觉得床边来来回回好几阵风。

      随后,门口又出现一道影子,却是没有进来,只是伸手将门给关紧了。

      宁错全身上下都在颤抖。

      她一定是在做梦,泪却止不住的簌簌下落。

      刚才她听见了什么?

      是恭城说要陪她吗?!

      怎么可能呢?

      她不相信,她大吼一声,拼命撕扯能抓到的东西,根本顾不得脚上血流如注。

      她实在承受不起命运这般欺负蹉跎了,她再也不敢相信了!

      就算他的声音再温柔又能怎么样?就算他的怀抱再温暖又能怎么样?

      她知道,他是那个能把自己送进天堂的人,同样也是那个把自己打入地狱的人。

      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如果她没有岩石之状,如果她还康健,她一定会陪他走得,可是她已经禁不起折腾了... ...

      她的生命无时无刻不在流逝... ...

      门外的纳兰恭亦听到吼叫,立刻冲了进来:“怎么了?阿错?”

      他不懂宁错的纠结与痛苦,因为他也是当局者,也有自己的痛需要独自消化,可他还是做不到看她难过而无动于衷,所以等他意识到自己闯了进来的时候,无比的懊悔。

      还好的是,有人冲在了他的前面。

      纳兰恭亦看着快自己无数步,冲到床前搂住宁错的纳兰恭城,再看看自己空空的没有一丝温度的手,他明白,在她这里,他终究输得彻底。

      一丝落寞划上心间,他觉得此刻她可能需要的不是自己。

      于是退一步,想要出去。

      “哥!你快来,血!阿错她流了好多血!”却听到纳兰恭城惊慌失措的喊声。

      纳兰恭亦想也没想便冲了过去。

      果然,整个床铺被鲜血染红,宁错的全身也是猩红猩红的,面色煞白,嘴角还在滴血,张着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夸张的对比之下竟然不是诡异,而是妖冶... ...仿若漫天风雪中的一只红梅,灼灼傲然立于世间,自有风骨... ...

      “哥?... ...”许久之后,声音才重新回到纳兰恭亦的身体里。

      怔愣过后,该来的人也都来了,鹤汀轩从未有过的热闹。

      就连纳兰东楼也来了,催促着纳兰恭亦和宇文大夫赶快给宁错把脉。

      纳兰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在为宁错忙碌着,好像,宁错成了今天最重要的人

      自始至终,宁错都握在纳兰恭城的怀里。

      纳兰恭城突然就觉得,若是宁错醒不了了,他的人生也就没有意义了。

      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才明白,她对于自己的重要性。

      他从未想过她离开,从未想过。

      人多总是力量大的,很快,宁错的伤口被处理好了,药已经被熬好了,甚至身上的鞭痕和往日的伤疤也都配了专门的药。

      陈谷和纳兰东楼满意的离去,还窃窃私语着他们年轻时的那些意气用事,仿佛日子就该这样。

      吵吵闹闹,最终总是以圆满结尾的,他们很欣慰。

      最后,鹤汀轩只剩下宁错和纳兰恭城两人。

      纳兰恭城抱着怀里瘦弱的宁错,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安心,她的呼吸平稳,睫毛上还有浅浅的泪痕,小巧玲珑的唇有些红肿,脸色苍白,但是纳兰恭城前所未有的觉得,他的宁错真美。

      简直比窗外洒落的月光还要美。

      他笑意浅浅的抬手逗弄她的睫毛,那细小琐碎的水珠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仿若从未有过。

      这夜过后,宁错重新回到了锁清秋。

      房间的布置没变,只是所有的家具器物都被焕然一新。

      纳兰恭城仿佛请了好几天的假期,这两日都围着宁错转,宁错这几天一直发高烧,但是仅有的清醒时间也拒绝纳兰恭亦和长孙大夫的开的方子,每日只能用毛巾降温。

      纳兰恭城嫌弃下人笨手笨脚的,自己更是笨手笨脚的,整个锁清秋被他搞的乌烟瘴气的,下人们也都不敢说,唯恐哪句话不对就惹到了这位爷,被一脚踹个人仰马翻。

      这不,恭城刚刚为宁错打了一盆水,一早上为了这一盆水,他已经糟蹋了四身衣裳,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

      最后这一盆,终于是勉勉强强端到了宁错的床头。

      他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堆新手帕,准备湿了帕子,然后给宁错放在额头上。

      他手忙脚乱的一会儿去撩袍子,一会儿又去抓一把掳到肩头的大袖,最后干脆脱掉了大袖外套,随手不知道扔在了哪里,摸一把头发,便是直接蹲下去湿帕子。

      宁错浑浑噩噩醒来,模模糊糊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倘若这是个梦,那就让她好好做完这个梦吧!

      宁错想,就让她再贪恋一下他的温柔。

      许是屋子里太安静了?忙碌的纳兰恭城不小心看到了宁错明媚澄澈的眼睛。

      他的笑是纯粹的:“你醒了?”

      宁错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候纳兰恭城才意识到早已经醒来的宁错一直在偷偷看她,也不知道她到底看到了多少,心里有有点别扭起来:“你往上盖盖被子嘛... ...都滑下来了... ...这么大个人了... ...”

      宁错嘟了嘟嘴,在他转身的时候,做了个猪头的表情,纳兰恭城不巧转身,正好看到。

      宁错立刻一副恶作剧被抓包的心虚,乖巧的拉上了被子,只露出一双晶亮亮的眼睛,忽闪着睫毛。

      “别以为立刻乖了我就不说了... ...该说我还是要说的... ...我就离开那么一会会儿,让你自己买个衣服过来都把自己搞的一身的伤... ...”

      宁错一听到伤口,立刻想起了赫连衂婥,立刻觉得一切都虚假了起来,她躲开纳兰恭城的手,自己搂了搂下滑的被子,转了个身,背对着纳兰恭城。

      “是我自己不小心。”

      意识到宁错的热情大减,纳兰恭城一阵疑惑。

      但是因为宁错本来就是刚刚醒,纳兰恭城也没打算多问,便是端起盆子,从她头上拿下帕子放在水里,准备悄悄出去。

      出去的时候,看到有人在院门外鬼鬼祟祟的一直在张望,纳兰恭城便让人把那人给撂倒了自己面前。

      “你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纳兰恭城居高临下一脸不耐烦的问道。

      那人左右看了一下,却没打算说,重新低下了头。

      “行了,这里没你们什么事儿了,你们都下去吧。”纳兰恭城看出了那人的意思,于是顺着他的意思遣散了众人。

      “说吧,”纳兰恭城上下又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人,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你是才到府上的?”

      “不... ...不是的... ...二公子,是这样的,前几天,府上二少夫人在我们成衣坊订了一批南诏来的贡品,说是祭司用,可是我们掌柜的打听出来昨天就是府上的祭祀典礼啊... ...您看这货... ...”那人说的小心翼翼的,生怕别人听见。

      确实,私扣贡品那可是等同谋逆。

      宁错?前几天宁错都不在府上,她去哪里订南诏贡品?

      纳兰恭城直直盯着那人的眼睛,试图看出点什么,但是很遗憾,除了谨慎,他没看到任何虚假。

      见纳兰恭城迟迟不答话,那人有些着急,语气也有些夸张:“堂堂纳兰府不会和我们这小商小贩过不去吧?我们可从来没想着转您的钱呐!都是小本经营,二公子您就可怜可怜我一家老小吧... ...”

      说着便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要给纳兰恭城下跪。

      这成衣坊讨债,可真是啥招数都用上了!

      纳兰恭城嫌恶的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见他无动于衷,知道自己再演下去也没啥意思,索性就站了起来。

      “二公子,说吧,到底怎么样您才能够消掉这批布?这当初就是专门为你们家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截下来的,您要是撒手不管,这可说不通吧?再说,是尊夫人的名头,可不就是二爷您的名头嘛?你看这... ...要不是看在这批布的面子上,昨天也不至于落到身先士卒的地步... ...这二公子、二少夫人莫不是要过河拆桥了?”

      纳兰恭城本想着给他点钱就让他滚得,可是听到后面,越听越不对。

      “你说什么?昨天怎么了?”纳兰恭城冷冷问道。

      那人一看纳兰恭城有了兴趣,瞬间觉得自己有了价值,却又故意的拿捏起架子来。

      纳兰恭城没有耐心一把扣在了那人的脖子上:“别耍花招,说!”

      “好... ...好好... ...我说... ...”那人一看架势,士气当即掉光了,战战兢兢跪倒在地上,哆嗦着开口说道。

      “昨天二爷不是带着人去我们坊里挑衣服了吗?您这前脚刚走,少夫人后脚就到了!带着那小姑娘拿了衣服,还拿了一双绣花鞋才走的呢... ...”说道绣花鞋的时候,纳兰恭城明显看到那人的眼神有闪烁,只一个眼神,那人便尽数说了出来。

      “那鞋子不是我们坊里的... ...是少夫人带来的说是府里丫鬟绣的... ...说是不要钱,直接给我们卖... ...我们掌柜的就... ...”

      纳兰恭城心里咯噔一声,那天自己离开后,衂婥也去了成衣坊?

      “说重点,还有呢?”纳兰恭城心想着他一定要去无瑕院问个明白。

      脚下步伐开始加快。

      那人以为纳兰恭城要办他,吓得他把一些有的没的也全说了出来:“还有就是两千年那个小混混宁杰坤嘛!当时他冲撞了少夫人,少夫人就让杖毙了... ...少夫人还赏给我... ...”

      话音还未落,纳兰恭城一脚就踹开了那人。

      他不在乎什么宁杰坤,可是他提到了鞋子。

      给跟着的小厮交代了几句便是慌忙走了。

      他似乎有什么东西落下了,跑出了锁清秋的院子,又跑了回来。

      进屋里见宁错还睡着,便没有做声便又离开了。

      只是在外面吩咐仲尔说,他去无瑕院一趟,如果宁错醒来,就去那里找他。

      其实宁错已经醒了。

      他嘱咐仲尔的话,她也一字不落的全听见了。

      她笑着笑着哭了,看,这果然是一场梦,梦,总要醒来的。

      她什么也没做,重新走到床上,安安静静的躺下来,她醒来仲尔就要去无瑕院找他回来,那她睡着好了。

      两边来回的跑,真是难为他了... ...

      宁错心想。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已经是泪流满面。

      她想翻个身,小腹却陡然一阵钝痛!

      她疼弯了腰——

      这——

      这是——

      她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裤子上的粘稠,她惊恐的伸了伸手,所到之处,一片猩红... ...

      “救... ...救命... ...救救... ...救救我... ...的孩子... ...”

      声音越来越微弱,仲尔就在门外,一墙之隔,却是毫不知情。

      还是有一个冒失的丫头不小心撞开了门,引来了众人,才发现床上困在血泊里的宁错。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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