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第十章:夜 ...
-
“御医,皇上怎么样”
“回娘娘,皇上只是心绪涌动太强,一时胸口血堵,才突然晕去,稍后便会醒来。娘娘,不必太过担心。”
“嗯,你下去吧!”
一双微凉的手握着我,慢慢睁开眼,是潇妃。
“皇上!”他惊呼,满眼欣喜,“皇上,你可算醒了。”
“我怎么了?”揉了揉脑袋,头隐隐作痛,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只依稀知道做了一些蠢事。
“刚才在围场,皇上忽然晕了过去,可吓死臣妾了!大臣们也都在屋外候着呢!”潇妃边说边为我倒了水来,“皇上,先喝口水,臣妾去让大臣们都回了。”
“等一下。”微微抿了口茶水,我皱着眉忍下一阵阵隐疼,“四王爷呢?”我晕了,怎么不见宣哥哥陪我?
“在屋外呢!”他答着,“可是让臣妾召四王爷进来?”
“不要了,紫英!”我坐起身,伸手揭开了棉被,冲屋外喊着,“侍候我起来。”
“皇上,臣妾侍候您。”他上前作势扶我,我语气不佳的喝道,“不必了!紫英!”
“皇上……”他一愣,竟红了眼,“臣妾,臣妾做错什么了吗?”
动不动就哭!还偏偏带着撒娇的意味!本就头疼,看着他便越加的觉得好烦!!
那双雾蒙蒙的眼,衬着他这要哭不哭的表情,让我生出了一股自心底的厌恶,我冷了声
“出去!”
一阵沉默,他忽的哭出了声,抽噎着,一滴滴泪珠自脸颊滑落。“皇上……臣妾、臣妾做错什么了吗……”
一阵懊恼,我烦躁的喝道,“来人!都死那去了!!”
“奴婢在!”紫英急忙忙进了屋。
我眼一厉,“你聋了你!该死的奴才!朕喊你,你当朕是耳旁风是吧!!”
“奴婢不敢!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来人呐!”我冷哼一声,召了侍卫,“把这耳背的奴才拖下去,板子伺候~!”
“是,皇上!”
“皇上恕罪!皇上饶命!皇上……”
我拉着脸回头,潇妃单薄的身子隐隐颤动,低眉顺眼的,他紧闭着嘴,却也不敢哭出声。
我缓了语气,“朕乏了,潇妃退下吧!”
“是,臣妾告退。”他哽咽着,行了礼往后退去。
遣了人禀退屋外的众臣,我索性一闭眼,破罐破摔的蒙头大睡……
闭着眼,总觉得魂不附体似的,许是头疼搅得。
翻来覆去,朦朦胧胧的,也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天已经有些暗了,屋里燃了灯。
一个不知名的侍人侍候我起了床。
“朕就寝期间,可有人来过?”记得,按往常今夜该有晚宴才是。
“回皇上,丞相大人早些来过,问皇上,围场篝火宴是否照常。”
“你去转告丞相,让他主持晚宴,代朕于众卿同乐。”
“是。”侍人一俯身,领了命便去循丞相了。
我看了侧立的侍人一眼,“朕出去走走,你们不必跟来!”
“奴婢遵旨。”
……
偌大的围场空地,四面侍卫守护,间隔着燃着的火盆,未曾将场地映的透亮但也明亮了许多。
西郊围场的夜比皇宫多了一分韵味,那是属于夜的祥和。
微微仰头,繁星点点,月牙儿在天幕高悬。
依稀听得远处一片喧哗声,该是宴会那传来的吧!
夜风有些冷,我紧了紧衣衫,席地而坐。
我喜欢这样子的夜,若此刻有一人相伴,该是欢愉几何?淡淡一笑,就着身下的枯草仰面躺了下来。
漆黑的夜空好宽广,今夜的星辰有些稀疏,看着有些寥落,挂在那天上却也比皇宫的明亮许多。
将手枕在了脑海,记忆里浮现着那么一幕,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许是上辈子吧!
那夜,满天烟火,我靠着栏杆,笑出了泪水,是惊喜?是悲伤?亦或者是更多……
耳旁响起了悠扬的笛声,深远又空洞,听着听着,只觉得,仿佛心头蒙了一层凄然寒霜,那韵律是满心的思怀。
起身,循着那声,向那林里阴暗处走去。
一方空地,一堆篝火,淡淡的酒味萦绕其间。
男子背对众人而立,衣摆在夜风中轻曳,修长的身姿,青丽如杉。地上坐着两人,紫衣少年看来很是年少,他托着下巴,带着崇拜的望着吹笛男子。着白衣的公子一身难掩的贵气,举手投足皆是优雅,如玉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他执着酒壶,仰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自饮着。
“这么些年了,又何苦如此……”酒尽了,白衣公子有些不尽意的丢了酒壶,似痛苦,似劝慰,似自语的说着。
笛声止,男子转身。
青衣长袍,形相清癯,风姿隽爽,男子有着倾城之容。
他手执长笛,一张脸沉浸无波,似一潭的静水,却又处在深渊,远远的可见却也无人能扰。他看向白衣公子,微微动了动嘴角,凉薄一笑,好似昙花一现,天地为之倾倒。
“上官谨淮啊上官谨淮,将来若那个女子娶了你,怕是非被你气死不可!”白衣公子朗声取笑,暗自摇头。
“哥哥不嫁人!”略带稚气的嗓音喊道,紫衣少年‘倏’的站起身,孩子气的将男子拉向自己,“哥哥才不会嫁人呢!”
白衣公子淡淡一笑,缓缓起身,“也是!谨瑟说的对,你哥哥心中那个人不忘掉,这一辈子怕也嫁不出去了。”
微微叹了口气,回去吧!抬脚却失了轻重。
“啪嗒~!”
“什么人!?”
得,被逮着了!
无奈的回头,我一点点走出暗色,微黄的光芒照亮了我的脸颊,我抬头望向白衣公子,“宣哥哥,是我。”
他脸色一变,轻蹙眉头,快步走到我身侧,语气不善,“不好好歇息!谁让你到处乱走了~!若是再有什么好歹……”
“宣哥哥,我没事。”急忙澄清着,却没见他脸色愈加难看了,“真的没事!”
“还敢说没事!”忽的一声喝,忍不住吓了一颤,他自顾自的握起了我的手,“你知不知道,今儿个吓住了多少人!还敢说没事?!手这般凉,夜里出来也不知披个外衣……谁让你这般出来了!那群奴才都是干什么吃的!一个个都人头猪脑吗!……”
人头猪脑?斜眼望他,我没听错吧……
骂人的话语自他口中流出还真怪了去了,好是别扭。印象里,宣哥哥从未说过这般粗俗,无礼的话,他总是那么谦和,对侍人都是宽容的紧。
一声叹息,满是无奈,他住了话,只道,“翎翎,宣哥哥送你回别苑。”
“哦……”
无意的一瞥,脑中‘嘣’的一声,沉闷又狭长,好似断了什么,震的满耳都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