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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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玉感念斩荒的恩情，只是尚未找机会郑重地登门谢上一谢，如今带了礼来应当还算诚恳。北辰苑居室的房门紧闭，他以为斩荒不在，待要走时听得屋内传来一声轻咳，便推门进去了。
自斩荒住进璇玑宫润玉还从没来他苑内拜会过，不想原本只一案一榻一柜的屋子竟被布置得满满当当。此刻，斩荒正横在长榻上小憩。润玉从茶柜里挑了套顺眼的茶具，支起小火炉，将茶饼置于火上细细烤炙，再用茶碾辅以小筛将烤干的茶饼碾成均匀的粉末放入壶中烹煮，屋内骤然氤氲起一缕清淡的茶香。茶过三沸，润玉将铜壶自炉上取下欲先品一口，茶还未下，榻上咳得剧烈，润玉提壶的手一抖，烫茶浇了他一身。
他走近，见斩荒眉头微皱，床沿似有零星血迹，伸手查探斩荒元灵，大骇。
他何时变得如此虚弱？虚弱到能毫无防备地让润玉探得真身。润玉发现他的元神早已伤痕累累支离破碎，却因其修为深厚故而能以妖力养护不至于神魂俱裂。他根本不是什么游方散仙，他是妖，他是谁？
润玉转身在屋内来回踱了几圈，将锦盒放在案头，匆匆奔去炼丹房。
邝露端着卷宗正要送去藏经阁，却迎头撞见心事重重的润玉。
“殿下可是哪里不舒服？”
润玉摆摆手示意她退下，邝露不敢多问，躬身带上门退下了。
润玉问太上老君如何能修复破碎的元神，太上老君答：“无解。”
润玉坐在地上痴了许久，突然想到母亲留下的书卷还未看完，或许这其中有破解之法。
“元神俱裂回天无力，若欲与天相争必得追溯本源。”
本源？斩荒真身是只五色麒麟，麒麟一族早在白帝时便已绝迹，五色麒麟更为罕见，说到五色麒麟，那初代天帝不正是五色麒麟？
润玉一惊，看来得去趟藏经阁。
“殿下？”邝露刚走出藏经阁便见润玉行色匆匆，猜到他有急事。
“邝露，正好，你来帮我找本卷宗。”
他们将藏经阁上上下下翻了个遍，终于在顶层角落的矮柜里翻到了与初任天帝相关的上古史料。
史云：“天帝掌苍生，定六界，泽被天下……”
史云：“四海之乱平定，天帝以身证道，遂，白帝即位。青白二帝弟子紫萱、凌楚重伤不治，二帝以法宝护其转投轮回……”
史云：“麒麟一族藐天地，麒麟之血生万物……逆鳞养血，以龙逆鳞为引可护，若陷险境可回天矣……然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以玉器盛鳞、鳞主血、忘川浊水、夜霜晨露……还缺一味——鳞主心上人之血？这上古秘方记的都是些什么奇怪配方？润玉长呼一口气，拿这龙鳞毫无办法。
“锦觅仙上不在洛湘府？好，多谢。”
润玉来到花界见锦觅正躺在葡萄藤上呆呆地望着九重天，便在藤下招来一团云彩，唤道：“锦觅仙上？”
锦觅果然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声吓得滚下葡萄藤，巧巧跌在云团上。
“小鱼儿仙倌你来啦。怎么连你也叫我‘锦觅仙上’，我们何时如此生分了？”
“我们已无婚约，再叫觅儿岂非失礼？今日来是有事相求，不知锦觅可否……”
“好说好说，能帮一定帮，仗义！”
润玉伸手变出玉皿：“只需一滴血。”
“就这么简单？”锦觅刺破手指将鲜血滴进玉皿。“可我看它也没什么变化嘛，小鱼儿仙倌你把龙鳞泡进这么脏的水里做什么？”
“没什么，多谢。”润玉笑着收起玉皿，捏诀飞了。
他试了许久都没见动静。
兴许拿到斩荒面前就成了？
他揣着玉皿转到北辰苑，斩荒正在院子里同逆云谈事，见是润玉来了逆云会意退下。
润玉想了片刻，掏出玉皿。
“小神最近得了个养生之法却是一知半解，仙君以为如何炼化？”
斩荒见这一团黑糟糟的东西不甚明了，挑眉笑问：“殿下这是要炖什么地狱大补汤？还不如问我要些大补丸去。”
“仙君不知，这汤有讲究，竟要心上人的一滴血为引子，可润玉见它纹丝不动……怕是哪里使得不对，所以想请仙君瞧瞧。”润玉说到“心上人”时脸上已有些绯红，尚不自知。
“你问那锦觅仙上要来了？”
“是。”
“有趣，哈哈有趣。斩某以为锦觅仙上的血不如斩某的滋补……”
斩荒将锦觅的血从皿中提出，自己割破手指点下一滴麒麟血。斩荒本是玩笑，还将锦觅的血好好地握在手上。
孰料，那浑浊的汤水瞬间搅动起来，龙鳞也逐渐变得虚无，不一会儿皿中龙鳞不见，浑水已然清澈无垢，纷纷自皿中浮起，散成水雾，转而拧成一股细丝钻进斩荒的伤口。
此刻润玉的脸忽白忽红，见法子成了便即刻遁迹无形。
斩荒还是第一次见润玉如此狼狈，心中悸动，痴痴地怔在原地，良久，他拾起被润玉广袖拂落的玉皿，笑涡浅浅。
“润玉。”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