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妖》月影兰析

9、第三章 相爱(三)

　　清澈的泉水，寒气迫人，阵阵寒烟盘绕在泉上，只映出一片迷蒙的影子。
　　——小音，你到底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
　　他抚着胸口，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清醒些，也让空气中彻骨的寒气镇压下心口阵阵灼热的痛楚。
　　这时，空中忽然飞来了一抹小小的身影，在他的面前不断地拍打着翅膀，焦急地鸣叫着。
　　“小彩！”
　　他认的它，这只一直伴在小音身旁的雀儿。
　　希望重新燃起，他微笑着仰头问道：“你知道，她在哪里，对么？”
　　像是回答他般，小彩一阵长鸣，双翅一拍，带头往南方飞去。
　　他足下一点，当下提气追去。
　　在寒羽泉的南边，小彩停了下来，叽叽喳喳地鸣叫着，仿佛在告诉他，小音就在这里。
　　“谢谢！”他停下了脚步，然而，寒泉上的迷雾太浓，他几乎瞧不清眼前的景物。
　　“小音——”
　　迷雾中，忽隐隐传来压抑的低泣声，他循声找去，透过那片朦胧，隐约看到了对岸趴伏着的熟悉身影。
　　“小音——”
　　他心头一紧，足下一点，蜻蜓点水般跃过寒泉。
　　对岸的白小音惊见来人，忙支撑起身子站起来，振翅便要飞走。
　　“小音，不要走——”
　　他抢先了一步，紧紧抓住她的臂膀，“不要走——”
　　“你走啊，你走啊——我不要让你看到我这副样子，你走啊——”
　　白小音挣扎着，猛得推开他，泪流满面。
　　“我是妖，你是人。人妖殊途，我们不可能有结果的——”
　　为什么，为什么他竟还来找她？
　　“我不管，我不管你是人是妖。我只知道你是我宇文轩所爱的白小音——”
　　宇文轩又逼进了一步，紧紧抱住她，“小音，不管发生什么事，让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不要再离开我——不要再离开我——”
　　他紧到几乎令她窒息的拥抱，让白小音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暖意。
　　她闭上眼，伤心地靠在他怀抱里，“你真得不会介意我是妖么？”
　　“不介意——真的不介意——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么？”
　　“我相信——我相信——”
　　白小音抬起了头，看着那双真挚的眼睛，“宇文大哥——”
　　她哽咽着，忽然体内一股诡异的热流蔓延了开来，一种怪异而又迫切的渴望在充斥着她的身心。
　　白小音惊白了脸。
　　——她的妖性发作了。
　　此时，对她来说，什么幸福，什么爱情，都变得好遥远好遥远，并不是她所能捉住的。
　　“你走——”
　　她心中一横，再度推开了宇文轩。“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宇文大哥，你忘了我吧——就当，你从来没过遇见过白小音——”
　　“小音，不要——不要走——”
　　宇文轩心痛地摇头，苦苦压抑的内伤此时猛得发作，全身的气力像被掏空了般，他无力再追上她，只能看着她一步步地后退，离他越来越远，“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可以共同面对？小音，请你相信我——请你相信我——”
　　“没有用的。我的妖性发作了。你是天师，应该知道，当妖的妖性发作时，便会不断地吸人血，真到完全失去人性。”她再度缓缓张开了双翼，带起的强风，吹乱了她的发丝，“我真的不想让你看到完全失去人性的白小音——宇文大哥——就让以前的白小音永远留在你的脑海中吧？至少，至少可以让你留下美好的回忆——”
　　“不要——不要走——”见她又要离他而去，宇文轩心头一阵激荡，顿时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正欲离去的白小音，悚然一惊，收起双翼冲回他的身边。
　　“宇文大哥——”
　　白小音惊慌地擦拭着他唇边的血渍，却越擦越多，“宇文大哥，你不要死，不要死——”
　　她怎可忘记了，他身上还有伤！
　　宇文轩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紧紧抓住了她的手，“不要走，留下来，让我帮你——我一定会帮你驱除体内的妖气，相信我，小音——相信我——”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紧紧回握着宇文轩的越渐冰冷的手，白小音脸流满面，“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一起共同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