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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悬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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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白越看着被拉锁夹出血的手,怔怔地,不由得想起老王昨天喝酒跟他说的,“周深回来了,他回来了。”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直直地掉进了他死寂的湖里,一圈圈涟漪一遍遍荡击着他崩溃的边缘,他呼吸的很重,不再单薄的肩膀和胸膛起起伏伏,好像有些重的不得了的东西压在身上。
他冲进洗手间,用手狠狠地搓洗着脸,然后无力地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眨了眨眼,突然间,她竟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那声音干干脆脆,好像他打的不是自己的脸。白越抽了一下嘴角,狠狠地用牙咬着下唇含糊地说了一句,“没记性。”
周深是谁?旧情人?旧恋人?呵,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就是怀念一个自己没资格去怀念的人。这种事不仅悲哀而且可笑,就像邻居家的孩子的玩具丢了,你却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不过感情这种事,一厢情愿,就得愿赌服输。
突然,手机的铃声召回了他浮游的思维“过了很久终于我愿抬头看,你就在对岸走的好慢……”,白越接起电话,摇摇头把杂念甩开,“老王,作甚”,电话那头“悬崖,九点。”
“成”
白越收拾了一下就开了出去。
老王,大名王思涵,男性。人如其名这话在他身上反着来,本来一人高马大,三大五粗的汉子,却天天一副铁汉柔情再路边喂小野猫。
白越和老王是光着屁股玩到大的兄弟,是断了骨头也连着筋的兄弟。
白越一眨眼的功夫就开到了悬崖,悬崖是家饭店,他林哥开的,林哥没少照顾白越,林哥集团旗下 的都由白越设计。
“白啊”。
“林哥。”,白越点点头。
白越一进门就看见老王歇着个膀子靠在椅背上,白越走过去坐下。两人对视了一下,白越心虚地瞥开了。
老王看了看他,先开了口:“那个,周深你俩见过了吗?”
白越一愣,他知道老王会提起,但没想到会这么快,没有任何铺垫,直抒胸臆,不给他一丁点儿缓和的时间。不愧是从小长到大的兄弟,真是对他的软肋了如指掌,一招即中,将他好不容易建立铜墙铁壁打得支离破碎,溃不成军。
老王了解白越,白越也了解老王。老王想知晓白越的心意,可白越偏偏想逃离,白越用手指在桌上点了点,舌尖不着痕迹地舔了下上牙,将头偏开看向其他地方。
“服务员,点菜”
老王是明白的。
跟老朋友相处的好处就是你不说他也懂,就算彼此不说话叶不尴尬。
老王其实想让白越问他怎么知道周深回来的,可白越这小子连开头的机会不不给他,老王只能把一肚子话全部都硬生生咽回去,看来只能再找机会了。
菜上齐了,锅包肉酸甜可口,色泽橙红,外酥里嫩;大拌菜,菜码极大,粉皮Q弹,黄瓜白菜清脆,酸而不冲,辣而不辛,极其爽口;还有作为主食的牛肉馅饼,外皮香脆有嚼劲,内陷饱满不油腻。
菜很好吃,很合白越的胃口,可他心里空空如也,仿佛他不是再吃饭只是在进食而已。
食物入口,淀粉经唾液淀粉酶转化为麦芽糖,会尝到丝丝香甜,可白越嘴里是苦的,他突然发现有的时候食不知味真的是件好事。
老王和白越哥俩一言不发地吃完饭就各自回家了。
白越坐上车,长呼一口气,往回开。
白越今晚不是心里有口气,而是他一遇到周深他就方寸大乱,听到名字反应得否有点激烈。他对周深的感情很复杂,也很简单。复杂时能牵扯起千头万绪,简单时只要一生一人。
白越很生气,他气他自己,为什么控制不了自己为什么别人一提周深他就心跳偷停,为什么没有资格打探却又如此多心,为什么这么没出息。
“白越,你真是没记性。”
白越十六岁遇见周深,那年周深二十岁,一个毛头小子,一个家教。白越怎么也想不到
他会和当年那个家教纠缠十二年,这十二年间,他们从未在一起过,但也从未分离。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一往便是十二年。
“一厢情愿十二年,是时候了断了。”
白越将车直接停在了楼下,车灯咻一下就灭了,他心里的等也跟着一起灭了。
“过了很久终于我愿抬头看,你就在对岸走的好慢……”
白越拿起手机一看,是他工作室的小助理“靠,真早”
小助理在电话那边听起来有点急,“老大,甲方那边的人说会早点儿到,赶紧起床吧!”白越眉头一紧,事儿真多,“知道了。”
白越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甲方爸爸,扰了小爷的好梦。
白越风风火火到公司,推门一看。
好熟悉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