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纹就是力量》省略君

9、铁牛落网

　　张铁牛听到卡莫的问题，虽然不能够完全理解现在的情况，却极为敏感的被卡莫语气中毫不掩饰的“居然还有这种乡下人”的鄙夷戳中，紧咬嘴唇，看着卡莫，挺直了腰杆做出一副铮铮铁骨状，语气掷地有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你这个妖怪懂什么！”

　　卡莫倒是不介意被人说成妖怪，但是张铁牛都这么说了，他自觉怎么着也得礼貌性的回几句嘴：“抱歉，我可能是在场几人中唯一的纯种人类。”说到这儿，卡莫还斜眼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凌巽，凌巽面不改色，被卡莫一眼看过来才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样，伸出手欲要接回又赖在卡莫头顶的小肥啾，并顺势摸狐耳X3。

　　卡莫见状，飞速双手捂住自己的狐耳后退几步，逃离凌巽的攻击范围，转脸又对张铁牛道：“还有，我不是欺你少年穷，我欺也是欺你长这么大了脑子里的泡还没吸收。”

　　章柳自从卡莫开口拉过张铁牛的仇恨就一直在笑盈盈的围观，看着场上无知、懵逼、却气愤的张铁牛以及自觉吵架吵赢正扬着头得意洋洋的卡莫，小花忍不住扑哧一笑，对卡莫解释道：“这孩子显然是被铁牛修改过记忆，听他这套台词也能猜到铁牛修改记忆的模板了。”

　　章柳笑吟吟的补充道：“铁牛也实在没什么创意，用的套路真是够过时的。”

　　凌巽捏着下巴上下环视了虽然懵逼却还是强自撑着一个男主角应有的自觉，一脸铁骨铮铮状的张铁牛一眼，点点头，对卡莫道：“但你说的也没错，铁牛只是给他灌输了一段记忆，又没有修改他的智力，他脑子确实不太灵光的样子。”

　　张铁牛终于意识到现在不是懵逼着任由这些人对他评头论足的时候，热血上脸，咬着牙怒喝道：“辱我之人，都要死！”一边喊着一边挥手一道熟悉的紫色道纹，打向吸引了最多仇恨值的卡莫。

　　卡莫摇头冷笑，不但对张铁牛迅雷之势袭来的攻击无动于衷，还有闲心抱着胸闲闲道：“啧啧啧，同样的招式你居然以为能打倒我两次？控控脑子里的水再来做你的男主梦好吗？”

　　与卡莫的吐槽一起行动的，是早就已经在旁边慢条斯理卷好了衣袖，一直在看热闹的章柳。没人看清了她的动作，只知道一闪而过，视线再次定格的时候铁牛已经被拍在了地上，胸口甚至还有半个清晰的鞋印，而他打出来的紫色道纹，早就像泡沫一般消弭于无形。

　　众人扭头，只看到章柳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正在像卷起袖子的时候一样，仪态优雅的将衣衫整理规整，还抚了抚身上的及地长裙，遮住了众人看向她脚下试图分辨鞋印的眼光。

　　章柳的初战就这么迅雷不及掩耳的告一段落，在场的几个年轻人虽然都见过各自领域的“大世面”，但是章柳这一层次的高手亲手出手却都是第一次见，均陷入了夹杂着震惊与茫然的沉默之中。

　　只有真的见过各种大世面的小花对此不以为意，反而认真的和章柳讨论：“咦？从头到尾就只有这个傻小子犯蠢吗？铁牛虽然被反噬了，但是不至于一点主动权都没有了吧？”

　　章柳此时已经整理好了裙摆衣袖，莲步轻移走到还躺倒在地隐隐抽搐的张铁牛身边，风姿如风漾秀荷一般微微附身，轻轻拈起张铁牛胸前的戒指，然后……将张铁牛脖子上挂着的红绳一把扯断，将戒指举起来对着阳光端详着。

　　正在端详戒指的章柳听到小花的疑问，云淡风轻的回道：“从三十年河东开始就已经是铁牛在附身了呀。说真的这种故意卖蠢然后伺机逃脱的想法，真不符合铁牛的江湖地位呢。”一边说，章柳还一边两指不知道怎么捏了捏戒指，捏的缩在戒指里装死的铁牛忍不住痛呼出诶呦一声，这才又晃了晃，问道：“这个监狱应该没有封印智商的功能吧？我还以为你权衡过后会发现拼死一搏才是最佳选择才对。”

　　铁牛逃跑不成，装死也不成，只能乖乖开口。众人只听得戒指中传来一个苍老而睿智、听上去十分符合戒指老爷爷形象的声音无奈叹道：“你姓章，我想道纹宇宙任何一个上过网的、心智健全的成年人都不会选择和你家的人拼死一搏。”

　　章柳抿嘴微微一笑，面色非常逼真的泛出腼腆的红晕：“我爹还特意嘱咐过我出门在外要以理服人呢，他也没你说的那么吓人。”

　　有幸曾经远远见过一次章柳她爹章陆出手的铁牛破罐子破摔冷冷一笑，精准的吐槽道：“那位的理，是物理的理吧！”

　　章柳也不生气，笑吟吟仍旧举着戒指，认真辩解道：“但是我的理肯定是道理的理，你看我给过你多少讲道理的机会，你要是珍惜过，是不是就不用挨这顿打了？”

　　铁牛毕竟也是曾经的魂亘位面扛把子，蹲了监狱也还是有脾气的，说到这里终于怒了，连声音都不再是装出来的戒指老爷爷的样子，而是暴露了略带魂亘位面口音的哑嗓：“谁知道你要讲的是章……是那一位的理！你进村的时候直接说你姓章不中吗！”气冲冲的声音在险些冲口而出章陆的名字时及时悬崖勒马，活生生将整句话的气势削弱了一大截。

　　章柳微微一笑：“我这不是怕你跑吗。”

　　“我敢跑吗！”

　　“你之前不是还佯攻要跑。”

　　“那是因为那个蠢货居然趁我打盹的功夫想要杀你们！我本来也就是个无期徒刑，现在倒好，直接变成死刑了，谁不想跑！”

　　章柳微微沉吟了片刻，对戒指礼貌的道：“麻烦你稍等一下。”然后挥手在戒指上加上了层层禁制。这才转头望向一直保持沉默并尽量削弱存在感的众人，对卡莫道：“铁牛之前意图袭击的公职人员是你，还是你决定一下要不要对他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好了。”

　　卡莫看着被章柳层层禁制之下理应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却总让人觉得在微微抖动的戒指一眼，嘴角抽搐着推拒：“不……不用了吧。”

　　章柳没有费心分辨或者追问卡莫所说的“不用”究竟是不用执行死刑，还是不用由他来决定。她只是又扫视了一眼众人，随即微微颔首，挥手解开戒指上自己布设的禁制，对忽然被封印住陷入了无限惊恐的铁牛温和一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小队开会决定暂时不对你执行死刑。”

　　铁牛的声音没有任何欣喜之意，只是有气无力的哀求：“我求你还是给我个痛快吧。”

　　章柳眉梢微微扬起：“我们才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呢，说不马上弄死你，就一定做到。我们小队决定放弃对你的执法权，把你引渡到最近的上三千位面里，让你按照那边的刑法接受处罚。”

　　铁牛仿佛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切，但在章柳笑眯眯宣判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挣扎着怒吼：“不！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然后被不爱听他吵闹的章柳再次抬手封印。

　　熟悉附近地理的凌巽和卡莫都早在章柳说要引渡铁牛的时候就露出了真切的怜悯之情，只有没出过家门的技术宅祝丙还是有些不解，正在悄悄询问小花铁牛为什么这么崩溃。

　　一边的章柳却仿佛开了天眼一般，替小花解答了祝丙的疑惑：“最近的一个上三千世界的位面，是阎罗位面，他们对于罪人的处罚相当有创造力，未成年就不要过多了解了。”

　　未成年人被章柳意有所指的语气吓到，默默垂头退后。另一边凌巽却奇怪的看着脸色也有些不对，仿佛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画面的卡莫：“你居然还去过阎罗位面？”

　　卡莫还是那副魂游天外的表情，喃喃叙述自己的经历：“那次完全是个意外，我在跃迁车上睡着了，我的道纹忽然探测到有宝物，我根本没看是哪一站，就下车了……”

　　凌巽摇摇头：“我奇怪的是，阎罗位面不是不许未成年人入境吗？你们做代购的还兼职偷渡吗？”又转头问章柳：“这种有案底的人加入小队没关系吗？”

　　章柳还没回答，卡莫先跳起来就要打凌巽：“老子都二十二了！你说谁是未成年！你说谁矮！”

　　凌巽闻言，同情的看着卡莫：“我本来以为你还来得及再长高一些的……”

　　卡莫被凌巽意有所指的眼神再次激怒，抬手就要画圈圈诅咒凌巽，却被章柳打断。章柳指着已经在地上躺了好一会的张铁牛，笑着说：“张铁牛就快醒了，在他醒之前咱们还是决定一下他的去向吧。”

　　卡莫虽然和张铁牛吵架吵的挺痛快，甚至还真的被他袭击过险些身死，但是他毕竟是一个善良的人，语带犹豫的问章柳：“他毕竟是被人蛊惑，就不用也送去阎罗位面……了吧。”

　　小花笑道：“铁牛是全道纹网通缉的通缉犯，当然要引渡到上三千世界受审。张铁牛是穹罗位面的本地人，也是在穹罗位面协同犯罪，交给穹罗位面的有关部门就行了。”

　　章柳笑着点点头，伸手拎起已经挣扎着要醒来的张铁牛，向众人道：“还是我跑趟腿吧。”说完，就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