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眷恋七十年》绿浣纱

31、情订今生（2）

　　今天是村里祭祀的日子，阵阵丝竹声中，族老们和人们都在河边祭拜天地，祭拜祖先，祭拜神明，祭拜樟树娘，感恩风调雨顺，期待来年平安无事。祭拜完天地、神明、樟树娘、祖先，大家都往河里放河灯，这是村里的习俗，晚上还有篝火会。
　　因为马上就要回到家里，裴老爹便扛着东西牵着马走到了家里。而这时，已经有人在敲打着鼓声，载歌载舞起来。姑娘们盛装打扮，夏比利也入乡随俗，头上包着头巾，和着鼓点与大伙儿一起唱着歌跳起舞来。小村的夜晚开始热闹起来。
　　裴歌萤正在一群姑娘堆里一起拍手跳舞，她长长的头发包在头饰里，秀气温柔的脸蛋即使是侧脸仍然那么清丽。夏比利跳累了，他便坐回到桌子旁边，看着大家唱歌跳舞。
　　热情的村民一桌一桌的往碗里倒着仁浆。夏比利感叹着这样的氛围许久不见。
　　裴老爹一阵好找，终于找到了夏比利，他走到夏比利那桌，见到他正注视着台上跳舞的女儿。拍了拍夏比利的手，笑眯眯地说：“小伙子，我已经帮你传递了消息了，你们部队的人说过几天就来接你回去了。”
　　夏比利听了，沉默不语，他抬眼看向裴歌萤，部队过来接他，那就是意味着自己就要离开裴歌萤，即使心中有着万般不舍，但保家卫国是军人的职责，他心中想到，自己能在这桃源一般的村里休息养伤了一段时间，已经是非常不错了，更何况还能遇到她，这已经是他人生中的惊喜了。
　　一片歌舞升平中，夏比利一时无语，他不知道如何回复裴老爹，他只能向裴老爹点了点头，默默端起手中的仁浆，递了一杯给裴老爹，二人喝了起来。
　　裴老爹回想起这次进城的路上见闻，天空中敌方飞机密密麻麻，甚至还会低飞轰炸，城里相比较起半年前，已经是废墟处处，这座城市一片飘摇战局吃紧，时不时还会响起机枪嗒嗒嗒的声音。
　　“你知道这次回去意味着什么？”裴老爹心中疑惑不由得问道。
　　“生于乱世，何尝不想如村中这样宁静。可是小日本就没有想过让我们好过，他们侵略我们的国土，烧杀抢劫，若不去上阵杀敌，怎么能守得如村里这般的安详。”
　　“我明白了。”裴老爹点点头。他环顾四周，女儿还在那里跳着舞，一点也不知道夏比利就要走了。
　　黑暗中，只有火焰不停地燃烧，照亮了人们喜悦的心情。裴老爹心下觉得，城里若是失守，怕是小村的宁静生活也不会拥有太久了。他心下做了个决定，之前他一直有点犹豫不决，可是现在，他也觉得活了一辈子的他也有点明白夏比利了。
　　裴歌萤在人群里寻找着夏比利，见到他与老爹在一起，便向他们走了过去。
　　裴老爹见女儿走近，他心中不无感叹。
　　“爹，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回来蛮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