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记》TA是龙

27、第 27 章

　　冷霜月脸色发白的回了去，便见了一个小狐狸在他屋子里，几下变成人形道：“代长老，族长说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明天就启程回天宝山。”
　　冷霜月道：“你回去复命，就说信收到了。”
　　纯曦推门进来道：“你明日就走吧，你叔叔还没死，你们会相见的。”
　　“彩莲，她还等着我回去。”
　　纯曦嗤笑道：“假模假样，你真的敢吗？一身修为尽损，千年阳寿全灭，你既然已经为她失去了几百年阳寿还敢去吗？你也已经还了债了。”
　　冷霜月呆呆的坐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这结局早就定了下来。
　　这边彩莲拿出前些年从月华庵里带来的蜡烛和香炉，自己在屋内念经后点燃却发现怎么都无法点亮，这是假的吗？
　　彩莲立刻唤那子雯来，子雯来后听吩咐念经点燃却看烛火先是大亮到突然暗淡然后到大亮最后是熄灭。
　　子雯有些奇怪道：“这是风吹的吗？窗户都关严实了啊。”
　　彩莲满腹愁思点头道：“自然，只是话本里有这个玩法而已，当不得真。”
　　芳尘在暗处看了那冷霜月，心想章中怎么还不回来，原来那天宝山有个至宝是个传送罗盘，能立刻到达所想之地，章中往返两地就用的这个。
　　冷霜月知道芳尘在暗处也没有说话，只是等章中来了拉着他的手，芳尘才出来，冷霜月才和他对视一眼就错开了。到了天宝山，冷霜月有些疑惑他是否下过山是否认识了一个人间女子，不过他还是恨恨甩开章中的手道：“不必这么尽心。”
　　芳尘看章中面色有些伤心，立刻道：“你若是想回去就回去，可是你回得去吗？”
　　冷霜月抬头看芳尘，芳尘今日穿着一身红衣，往常觉得美艳如女子，今日却觉得艳俗和令人害怕，好像那年在颜家看到的女鬼。
　　“你什么意思？爷爷要关我？”
　　芳尘恶劣的道：“爷爷若是真的关你，怕还是让你这伪君子满意了，就能留个好名声了。你可知道这传送罗盘非要自己自愿去的才能传送，我看你也是怕了，自己想回来。”
　　章中呵斥道：“你今日咄咄逼人是怪谁？你是怪霜月心里没你还是怪族长没打算怪罪于霜月，觉得不公？”
　　芳尘立刻脸色阴沉起来。
　　芳尘回忆起往日和父母的快乐日子。
　　天宝山中的一处林中，有女子说话，那清廋单薄的女子看上去相貌不过一般，没有什么特别，长相一般家世一般。若是不一般的地方便是那女子身边的黑衣男子。
　　身材高大挺拔，皮肤白皙，嘴角微微翘起来好像在笑，一双眼睛犹如秋水含情一般温柔美丽，举手投足之间更显得儒雅风流。
　　女子看见一只小狐狸向她走来，立刻抱住道：“长夜，你看他，他今天又跑出去玩了。”
　　长夜摸摸那狐狸，狐狸立刻口吐人言化为人形变成一个十岁的孩子，孩子道：“父亲，今天你给我的化形术能坚持多久啊。”
　　那女子立刻道：“不必担心，你父亲疼爱你，会好好帮你的，不过你也该早点修炼啊。”
　　长夜看着眼前的女子道：“禾心，不用担心，芳尘才刚出生几年会慢慢长大的，修炼不急于一时，我会保护他的。”
　　又一画面，还是那林间。不过女子早就白发苍苍，身形枯槁，只有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他人。
　　“母亲，您怎么了？”
　　“滚！我已经老成这样了，我的皮肤我的身体我的一切都在衰老！”
　　芳尘被骂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只能道：“可以用化形术…”
　　女子一巴掌打过去道：“化形术？！那都是假的，我要真正的年轻，我都可以做你奶奶了，这张脸就像树皮一样。”
　　长夜抱住她道：“禾心，求你别闹了，你为什么不能自然老去呢？我并不在乎这些的，我们狐族天生貌美，可是我们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的美貌而去要求伴侣，我们只求一颗真心。”
　　“那就给我看你的真心！你如果不嫌弃我就给我证明？”
　　“你要如何？”
　　“青春，若是没有这个，我便立刻去死，免得留在这里受尽羞辱。”
　　长夜心寒的站起来道：“你不想活了，也好，我便为你陪葬吧，我会给你青春，代价是我的命。”
　　禾心愣了一下，没有说话，芳尘被吓到不能动，等到几天后长夜仍然没有回来。
　　禾心立刻道：“孩子，娘错了，去把你父亲找回来。那青春，我不要了，我只是害怕啊…告诉你父亲，让他回来。”
　　芳尘亲亲娘亲道：“我会去找父亲的，等着我，娘亲。”
　　芳尘听说有人在专门抢金丹，那修士的金丹能生死人，肉白骨，有人说是夺修为练功，可是他知道这是他爹为了母亲的美貌而去杀的人。
　　“父亲，您这是……”芳尘知道线索后，立刻去长夜那里，看着眼前宛若鬼魅的父亲，父亲立在那里手里拿着一颗金丹突然捏爆说：“这颗便是第十颗，可惜这个太小了。”
　　芳尘抖了抖道：“父亲，那些修士呢？”
　　“杀了，给我便好，不给便杀。”
　　长夜抓住那第十一个修士道：“金丹。”
　　修士吓得不敢动，可是仍然道：“金丹毁了，这些修为全没了，生不如死。”
　　“那便去死。”长夜道：“我只要金丹。”
　　芳尘闭上了眼，等到长夜拿到金丹道：“够了吗？”
　　长夜道：“够了吧，十颗应该能炼丹了。”
　　他说完有些疲惫的道：“你母亲生于奴籍，命中注定要去给人家做奴隶，她当年又廋又小就像六岁的孩子，其实已经十岁了，那样的日子里还知道救人，怎么如今却变了呢。”
　　芳尘没有说话，两人回去之后却看见有个狐族的人坐在屋前垂头丧气道：“你们怎么才回来，我找你们几天了，这个人死了，是老死的吧。”
　　长夜摇晃了身子，慢慢走进去摸摸那尸体，夜里芳尘才敢靠近道：“爹，母亲已经老去，您不要这样了。”
　　“不是的。”长夜满脸泪痕看着芳尘道：“有因才有果，她本该还有十年，因为她我才去，这是因，我便夺那金丹，这是果。所以你懂了吗？这是惩罚啊。”
　　芳尘道：“是天帝？”
　　长夜低下头靠着那尸体道：“是天道。啊，真是天道，我不懂，我才是果为什么去惩罚因？她只是给了我一个念头而已，一念成魔，若是我不听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不懂啊，你知道每年在战乱、饥荒、天灾中死去多少人吗？为什么那些始作俑者没事，你却有事了呢？”
　　长夜低头看着禾心道：“怕是因为你好欺负吧。”说完自己笑出了声道：“我们都是恶人，犯了错还怪别人只罚我们。”
　　芳尘从其中拔出思绪，对着章中道：“他不过是个懦夫而已，我不想承担他的迁怒。”
　　章中没有说话，只是拉着冷霜月向天宝山的族长洞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