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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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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那日后芳尘就来了那颜家院子附近转悠,可惜进不去,想那颜悔本是当官之人又一身正气,刚正不阿,自有佛祖保佑,他哪里进得去,无奈作罢打道回府另作打算。
颜悔正在家里吃饭,就有人来报说那御史郭齐心来了,颜悔立刻去迎。你道他一个六品修撰哪里和这御史中丞有交集,原来两人都是前宰相章惇的门生,章惇虽是去世可是两人关系并不生分。
颜悔迎上去道:“郭兄怎地不说一声,我都来不及备好酒菜。”
郭齐心哪里还有心思喝酒,这个颜悔曾经上书参了童贯一次,害的童贯没能升官,这今年颜悔又上书说童贯领兵贪污钱粮,童贯必然来报复,这次童贯打了胜仗回来哪里还能让他好过。
颜悔听了郭齐心的话,面色不变道:“若是真的来了,那便跑不了,我再愁又有何用?”
郭齐心摇头道:“若是求的章援也不是没有办法。”
章援之父为章惇乃是两人老师,章惇与朱太后交好,虽然章惇已经去世但是朱太后没准会看着章惇儿子的面留条命给颜悔。
颜悔笑道:“朱太后不会的,朱太后必然明哲保身,她当年和老师要推亲子简王为帝早就被陛下所厌恶,如今她不敢了。”
郭齐心叹道:“若非如此,老师也不必含恨而终啊,朱太后也不会被向太后打压。”
颜悔举杯敬了郭齐心一杯道:“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郭齐心看这颜悔双手纤瘦,十指端着酒杯看似廋若无骨的身板其实包含着他的一腔孤勇,不过一份忠太过于可悲了。
郭齐心正在愣神,颜悔却对他说:“师兄以后别过来了,免得让人看着麻烦。”
郭齐心道:“我知道,师弟我只能这样了。”
颜悔待他走后一直坐在那里,子轩凑过来道:“爹,大姐说了要宣纸让您明日出门时候给她带点。”
颜悔看着子轩,这小子是他从这京城的混混里捡到的,当时还小如今却已经有他高了。他想想彩莲,觉得托付给他,让他一路护着也免得彩莲在嫁人前被奴大欺主,当下便道:“子轩,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那年冬天我们出门遇见恶狗你为了护我,差点出事。”
子轩抬头道:“爹爹给了我一条命,让我从那不三不四的人里爬出来,就是再生父母,我为爹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颜悔点头,他知道这是个有恩必回有仇必报的孩子,道:“你若记得我的情,就好好伺候小姐。”
子轩有些疑惑,难道出了什么事?出了院子问了其他人今天可是来了什么人,那人道:“来了啊,那郭大人突然来了,和爹坐了一会喝杯酒就走了。”
子轩心道这必然是个大事,郭齐心为人迂腐每次来都是派人下帖,自己再来喝酒吃菜,这次这么急必然有事,可是郭齐心都处理不好的事,他又能如何?
这边颜悔又问了管家道:“那李候的儿子就在隔壁?”
管家道:“对啊,住了快三个月了,愣是没走,偶尔让几个人来玩玩。”
“他平日里看书吗?”说完就后悔了,那李维哪里是良配?
管家有些迟疑道:“听那些小厮嘴碎说过李少爷从来不读书,平日里只是玩枪弄棒。”
颜悔笑道:“这倒是让李候头疼了,唯一的儿子这么不停他的话,可是这么一说倒是个傻小子应该不坏。”
彩莲听了子雯的话惊讶道:“爹一向最不喜欢那李大人,我为了避嫌也不敢和李家大姐交好,如今怎么这样?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事不简单。”
原来这颜悔一向不愿意向人低头又极其厌恶李候之流,但是想到自己女儿又觉得只有如此了,若是真出事估计只能靠着李候了。如此便让管家打听了一番,让人请李维来聚。
李候拿着儿子的来贴哈哈大笑道:“颜悔啊颜悔,算是低头了,还以为他真是个强项令。当年处处压我一头,如今却来攀附我了。”
李维道:“爹,我是真喜欢颜家大姐。”
李候面色顿时一冷道:“你懂什么?那丫头哪里好,况且人家也不理你。”
李维撇嘴道:“你和蔡相干什么都行,别伤了我媳妇。”
李候看着不争气的儿子道:“这事不单单和蔡相有关,还和童贯干系。那童贯天生喜欢媚上,得了皇帝喜欢,皇上要封他为三司被蔡相给搅和了,偏偏这颜悔也知道童贯的德行不佳为人喜欢收买人心,也上书参了一本。”
李维好奇道:“怪不得怪不得,听传言这蔡相当年被罢相一次后专门去了他府上致歉,原来传言非假。”
李候笑道:“童贯当初不过因为要领兵打仗又忙着修理蔡相,又看颜悔不过小角色,也没来得及处理颜悔,就又急匆匆奉命领兵去了契丹打仗,不过这次没那么容易了。这次颜悔在三月前参他偷挪军粮,可算是惹怒了童贯。这次他终于得了三司之职,风头正盛,颜悔必定无活口。”
李维道:“我昨日去蔡府的时候看见了那个童贯,看他不像太监。”
原来这童贯生的高大挺拔,气势不凡不类阉人。
李候端着茶坐在凳子上,用嘴吹吹茶,笑道:“不奇怪不奇怪,那童贯是二十多岁才入宫的,拜在李公公门下,常跟着李公公奉命去监军。今日他有这些打仗的本事,也算是他这个人有能耐了。”
“二十岁才入宫?”李维有些惊讶。
“呵,他虽入宫晚可是会讨巧,专会收买人心,往上呢,会说话,往下呢,收养了那战死沙场士兵的后代。他是能屈能伸,不像那章惇,得了道就敢管皇家的事了,如今一家老小都被人磋磨。”
李维有些不悦道:“那章惇也算个好官了,怎的被爹你这般埋汰。”
李候用手抽了他头一下道:“呸,臭小子,我可告诉你,这当官当到这位置的哪个手里没有点罪,偏偏那章惇心硬的很,杀人和喝茶似的,你以为他就是好人了?倒霉可不分好坏,分的是运气!”
李候又道:“章惇做官的确有些手段,又拉拢了朱太后可惜被拉下马来,若是他当年成了,那如今我们都要看他脸色了。”
“那颜大人岂不是得运了?”李维有些好奇道。
李候笑得有些凉说:“唉,其实颜悔为人不错,可惜太过易折,这性子就算章惇为相也是容不得他。”
“那若是如今仍是章惇为相,蔡相在章惇手下该如何?”
“该如何?自然是上朝升官,蔡相天生聪明,做事利落,又写的一手好字得了皇帝眼太正常了。”
李维默默点头道:“那颜大人岂不是怎么样都不成?”
李候点头道:“是的呀,那颜悔明知道有今日还这样该夸他蠢还是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