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赵鑫源anson

5、终章

　　五年后……
　　对外战争终以胜利告终，国内为争统治权进入全面内战。曾经的友军双方进入全面对抗状态。
　　某军团师部作战参谋走进政委办公室门，一进门便直接说道：“政委，这有一篇你们当年南省西城战区的一个纪录，你要不要看看。”
　　卫源打了打哈欠：“又是敌军（当年友军）的报道吧？”
　　师部作战参谋摇摇头：“不是啊，是咱们部队的。”
　　卫源摇摇头，轻轻一笑：“那你拿过来吧……。”又打了个哈欠，“算了，你随便找一段念给我听听吧……”
　　师部作战参谋拿起手中的本子，对里面其中的一段文字读起来……
　　卫源眼垂不断的欲合。
　　师部作战参谋又找了一段文字：“说起杨志成，是xxx团长手下一名虎将，曾是西方军校毕业回来空降过来的有洋墨水的娃娃……”
　　卫源猛地坐起来，立刻来了精神。
　　作战参谋本来见卫源完全不感兴趣，都准备放弃了，这突然见来了精神，必定是这段与政委有关，便专心读了起来：“在xxx团长的指挥下，打胜了多次战斗，xxx团长表示过大力培养他。但是这个有洋墨水的娃娃却又极其好色，在军队里看上了一个背景不干净的岛国女人，因为漂亮，对她疯狂迷恋，并不顾旅部团部领导的反对，坚决与其结婚，却不想那人是岛国培养打入军队的间谍，因而导致大量情报外泄，败仗不断，不少营部高官也因为这个女人的陷害而冤死，给予军队极其大的损失，最终杨志成在西城战役前夕被这个岛国女人亲手打死，虽然我们无比的惋惜，但诸如夫差、吕布之辈，无法过美人关的也终究算不是英雄……”
　　卫源显然听不下去了，表情微怒：“好了！够了，你出去吧……我困了，想睡会。”
　　作战参谋见一向脾气好的卫源发了脾气，知道情况不对，便赶忙离去。
　　卫源打开一个锁着的抽屉，从一个自己陈旧的日记本旁拿起了放的很整齐却又很陈旧的两叠纸，他先拿着其中一叠纸到桌子上，闭眼了几秒，又慢慢睁开眼，看了起来。
　　“卫源起：我一直犹豫写不写这些字，想了很久还是写了。你知道的，从小到大，我一直梦想做一个乐毅白起、做一个卫青岳飞、做一个汉尼拔、做一个拿破仑。并且当战争爆发，当我从军校毕业，我觉得这个梦想有机会实现的，真的，后来空降到这里做营长，我是有些失望的，但这毕竟是战争，毕竟我当时才二十四岁，所以也理解了，当时我觉得以我的能力统领千军万马是迟早的。后来…你也知道后来的…两年还是营长，我失望，但不绝望，我明白团长不给我上升机会的原因，一方面他会抢一些功劳，另一方面，我升迁或调走，他就少了课摇功树，少了给他打胜仗的人，即使如此了，独立营依然是在所有营队的装备补给上位次是在最后的，甚至连电台都没有，后来慢慢理解了，毕竟这才是真正的人生，所以我等机会。后来就是你知道的那个秘密，团长告诉我西城之战如果赢了，他会晋升，那样我也会晋升，我等这个机会等了两年，我当时想终于来了……我甚至都在想我当上团长后，怎么经营怎么整改我的团。说来有是被你笑了吧……
　　后来就是内奸的事了，出了东亭的事后，我的内心崩溃的，我不是没想过我会败，而是没想过以这个时间，这个方式败，我恨透了这个内奸。我杀唐大鹏、间接的杀赵子明，原因不仅是你对我说的那些话，其实还因为他们俩个让我不舒服过，所以我才在那些瞬间下得去手。你问我为什么不查张海，张海的为人我知道，这种东西不是超级特工装不出来那么久的，像他这种人渣是做不成特工的，他赌博的事我以前知道，只不过没想到瘾大到跑去西城赌，陷害唐大鹏也是他，后来调查组的人告诉我，唐大鹏知道他在西城嫖赌的事，所以他就想借我之刀，杀人灭口，对了，还有一个原因，这个人是全营唯一一个不会有一点反对我的人，这样的人就算人品再差，有时候也会让你舒服的。
　　说实话，我一直潜意识里都觉得，最有可能是内奸的人是你，因为只有你，配做我的对手，但是如果真的是你或是方红，我会觉得是一万颗炸弹在炸我，所以我恐惧，对，真的恐惧，怕查出来真是你们，所以我想先查出他们，但是……你很多时候，都说让我想想我的缺点，虚荣也好高傲也好多疑也好，这些缺点我都是不否认的，但是又有多少人明知道自己的缺点，却还因为自己的这些缺点办错事。
　　我以前只想着当将军，只沉迷于胜仗带给我的快感，直到遇到方红之后。娶了她后，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上天那么眷顾我，我从未打过败仗，又娶了个这个漂亮的老婆，可谁知道呢…说实话，当我知道方红是岛国人且知道那两次作战计划后，我对她的怀疑从没有停过，因为她是最容易骗到我的人，确认她是内奸是在下令抓你前，密报给我说的不仅仅有你和外面人做手势的消息，还有方红给卫生队的敌军特工去西城传递消息的事，那个特工被我们拦获了，其实他也算不上特工，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普通人罢了，他把所有事情都招了，包括他们找人陷害你的事。其实方红真的很聪明，她很会利用我，她知道我多疑，什么事都会多想，所以她做了很多看似像内奸的事，让我觉得越是这样越不是内奸，但我知道她太了解我了，所以我还是排了最多的人手去调查她，其实也是为了想最快去洗清她…抓你前，我问她爱我吗，她说爱，我看了她的眼睛，她没有骗我。
　　我小时候一直给父亲说，什么孟姜女哭长城，什么梁山伯与祝英台，都太假了，哪有人为了爱情会搭上性命，但是当我看着她眼睛的那个时候我信了，你还一直单着，你永远无法体会到爱人、家人给自己的温暖是多么舒心，那种感觉超越了一切，我觉得她有可能不会杀我，因为她爱我，我会为她搭上生命，她为什么不会呢？
　　我已经派人密报团部，以我的判断，明天敌军大约在幸福岭埋伏，团部会派人在幸福岭外围，一但这边枪响，我们大部队就会对他们形成反包围。
　　我在审讯室给你说的话都是真的，我真的受够了这几天在阴阳之间来回徘徊的感觉，非常的痛苦，明天…如果天是亮的我会很高兴。
　　我或许会回来，但是回不来，你就看看吧，只当打发时间。

　　杨志成”

　　卫源红着眼把这一叠纸叠好放到一边又拿起了另一叠纸。
　　是一个女人的笔记。
　　“今天是第七天了，自我给西城的人递上那份情报起。我这一生说过的太多的谎话，但是我说过我恨我的国家，这是真的，从小培养成特工，又被自己的老师以那种方式让我们打入内部……那天，我看见一个同样被培养成的小特工就那样活活被烧死，我的心就死了。
　　遇见杨志成之前，我觉得我就是为了活下去而活的，遇见之后，我才知道人世间竟然还有美妙的东西在里面，我第一次尝到了温暖，尝到了爱情的滋润是那么让人爽，我曾一度想过就此结束吧，我好好的做我的医疗，好好的做杨志成的妻子。我多么怕那些人找到我，可越怕什么，什么就越来，当我送出第一份情报时，我是多么的慌乱，回来后竭力的不去想这件事，但是做不到，而且一想到，心里就真的难受，忍不住用针扎自己，以缓解心中的痛苦。尤其当我知道唐大鹏和赵子明死之后，我是真的想自杀，但是看到他温柔的眼睛，我又眷恋这世界了。可我也知道，自己无法自拔了。
　　当我接到杀他的命令，心里彻底崩溃了，我真的做不到，真的，昨天一天我认定了自己做不到，可是如今临近了，我又知道别无他法，他刚才问我爱他吗？我是真的想说不爱，真的，如果不爱，我根本就不会这么痛苦，但没有如果…我不知道，我明天会不会真的拔出枪，但是我拔了，就说明，我愿意和他一起死了……他没了，这世间也没什么可眷恋的……愿这世界之后，一切安好……”

　　卫源的脸上划过了几滴泪，他把这一叠纸也小心翼翼的放到一边，拿起了几张空白纸，写了起来。
　　“所谓阴阳，杨志成之前就给我说过，但一直不懂什么意思，现在懂了。杨志成给我抓起来的时候，起初我是有惊到的，我不信以他的判断力，会认为内奸是我，但后来无所谓了，我并不认为他会杀我，也不认为西城的作战计划是真的，更不相信他会为了方红去死。也许最关键的是我渴望他的失败吧，所有人都不会想到当东亭失败后，我的内心深处竟有一丝窃喜，也许真的活在他的阴影下太久了吧，我真的感觉过这个世上的不公，仅仅是父亲贫富的差距，就导致了我们命运的不同，我做错过什么，没有！我曾真的想过如果杨志成死了，我会不会就此能开始我的辉煌人生，但这些也就想想，过过瘾罢了。我和他见得最后一面，他说，阴阳两面无论哪一面占据的大部分，另一面也绝对不会消亡，是这样吧……杨志成杀唐大鹏的时候，我觉得他的人性都没了，为了目的可以不惜一切手段了，但是我后来也看见从陈村前往东临前，他偷偷坐在唐大鹏的坟前痛哭的场景，我当时并不懂，既然现在那么痛苦，当初又何必呢……当我在看到方红把枪对准自己，却迟迟扣不下扳机时，第一反应是瞧不起她，可后来想想，她又有什么错呢……我觉得方红当时真的想死，但不是所有人都能体会都手枪抵到脑袋上的恐惧感，如果当时换成我，我把枪抵到自己脑袋上，也未必不是方红了……后来我问过方红，看到这种情况她后悔不，起初她说不后悔，可过了一会她就开始痛哭，说后悔，真的后悔，她说她现在真的生不如死。我前些天，抓了一个叛徒，问他后悔不，他说后悔，知道会赢就不叛变了，这才是人最真实的内心不是吗？做什么事，都预料不到，但不管发生了什么，感觉也都能理解。就像那时候方红，恐惧死亡的样子，不美，但真。我半年前还见了方红，方红和别人在说笑，笑的挺好看的。或许就是这样，善与恶也许就在一瞬间产生，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没有绝对的好人与坏人。当我们从一个不同的视角却看待这个事物，你真的不知道在那个人决定做出这件事的一瞬间，发生了什么，想什么……人生就是每个人都不停的在阴阳之间徘徊，有时走过去，有时走过来。”
　　卫源写完这张纸，把前面的两叠纸分好，分别放到三个白色信封中。小心的放到抽屉里。然后把那个所谓有关杨志成的纪录准备放到旁边火炉烧掉，可仅是那一瞬间，他的眼角突然抽搐了一下。又迅速把手收了回来，将这份有关杨志成的纪录给抽屉里适才放进去的那三个白色信封换了出来。又把原本放信封位置旁的一个白色日记本一起拿出来，对着这个本子的白色封皮看了数十秒，便把它和那三个白色信封一起丢到了火焰里。
　　故事一个就够了。

　　完
　　2018年 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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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文章是我大学写的一个剧本改的，里面部分内容还有剧本的特性。如果有朋友有异议请见谅。之后一段时间会陆续发一到两篇同篇幅小说，并且会连载一部长篇小说。时间不定，但都会在十月之前开始。喜欢的朋友点波收藏，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