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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红衣妖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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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有半盏茶的功夫,仍是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几个人都在心底暗自猜测莫不是这试炼就这般结束了,只是未有一个人将这想法道出口来,唯有温越一人嚣张的大笑出声。
“这未免也太轻松了,根本没有任何难度,说什么当时第一仙山,仙术深不可测,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一路过来,众人对这个麓山温少爷的秉性也知晓了个大概,见他又在吹嘘得意,也只当做没听见,一时间没有一人理会他,魏然轻飘飘瞥了他一眼,然也是很快收回目光继续前行。
又走了一段路,不远处就是密林尽头,六个人一走出去后并没有想象中豁然开朗的感觉,反而是一棵巨大的银花梨树赫然出现在眼前。
方才密林之中的许多老树已是十分高大,这银花梨树却比那密林中任何一棵树都要大上许多,开满梨花的树冠如一把大伞铺开,挡住了所有的光线。
而最稀奇的还是这棵树的树根竟没有扎进土里,而且相互缠绕呈现出一种花笼的形态,中间有一多巨大的梨花悬浮其中,上下晃动,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温越看了个稀奇,凑上去仔仔细细瞧了一会儿,啧啧感叹道:“这是个什么花样?这根不入土竟然也不死,倒是稀罕!”
众人对这树皆是一头雾水。
巧的是就在出门前几日,风仪正好在书阁中看了些有关蓬莱的书籍,其中便有记载这银花梨树的。
银花梨树生于蓬莱,根不喜泥土,中结瑞雪银梨花,长年花开不败,叶绿不落,所结果实名曰银梨果,无尾甚喜食。
思及此,风仪止步不再前进,转而对他们道:“这树叫银花梨树,生长的地方多有无尾出没,须得多加小心。”
无尾??听起来挺耳熟。
温越转着他原本也没装多少东西的脑袋努力回忆:“是不是就是个长得跟个野猪一样,叫声可以惑人心神的那个东西?”
风仪点头:“不错。”
“迷惑人心?那岂非同方才入山时瘴气一般作用。”陆红纱疑惑道:“为何蓬莱会设里这样两道相似的关卡?”
她的疑惑也是陆白雪和温越他们心中的疑惑,魏然合上扇子一下一下拍着手心,解释道:“无尾虽然同那施了法的瘴气一般都会迷惑人心,但是这程度却大有不同,无尾迷惑人心的能力要比那简简单单被施法的瘴气要厉害许多,若是运气差些遇上几只无尾,修为再高也很难抵抗得住它们同时鸣叫。”
温越只听过无尾,却从来没见过,听魏然把这无尾说得这样厉害,自是不信:“不就是个能嚎点儿的野猪么,难不成还以为老子怕它不成!”
他自己都这么说了,魏然也不好多加劝阻,只让风仪和陆红纱姐妹在接下来一段路程里务必捂紧耳朵,无论有什么动静也决计不可放下手来,给不可附耳细听。
温越看他们这样小心,心里也有点儿发虚。
可是刚刚已经夸下海口,现在也拉不下脸去捂耳朵,只能强装作很有底气的样子。昂首阔步率先走了上去。
过了银花梨树再往前又是一片密林,六人陆续沿着青石板路走进去,心绪已经和上来时四处赏景的轻松全然不同,每个人皆是屏声敛气小心翼翼,生怕就遇上一群无尾着了道。
温越像个惊弓之鸟,东张西望的,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给他吓得一个哆嗦。
小荷想劝他莫要这般赌气,被他凶神恶煞地瞪了一眼,默默把话憋回肚子。
陆红纱也害怕得紧,捂着耳朵的一双手心已经渗出一层薄汗,她不敢放下手去擦,生怕一个空挡就会撞上无尾。
一行人提心吊胆地走了许久,意外地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直到再次来到密林尽头,几个姑娘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放下手来。
风仪欢喜道:“师兄,看来我们运气不错,竟连一只无尾也没有遇上。”
魏然笑着点点头,伸手摘下落在她头上的一片枯叶。
温越已然忘记了自己刚刚在林中那副胆小怕事的模样,甩着袖子得意洋洋:“我就说嘛,不过是个山猪罢了,见了人连窝都不敢出来,有甚么好怕的!”
陆红纱早就看不惯这个温越了,穿金戴银跟个草包一样,真本事没多少,就会说大话往自己脸上贴金,忍不住出口讽刺:“不过是没遇到罢了,要是真遇到,也不知道温公子是会被吓的抱头鼠窜,还是直接在地上刨个坑把自己藏起来!”
温越眉毛一挑,呵笑道:“我会不会抱头鼠窜你是没机会知道了,不过我倒是知晓红纱姑娘你堂堂一个修仙之人,掉个悬崖能被吓得痛哭流涕。”
“你!”
“好了红纱。”陆白雪拉过她:“日后大家都是同窗,莫要多作争吵。”
陆红纱重重呼了口气,愤愤道:“说得也是,来日方长,总有机会试得出来到底是谁胆小如鼠。”
“随便你咯!”
温越咧着嘴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走在最前头。没走几步便遇一条溪流,溪水清澈见底,水流缓慢,最深的地方也不过及腰,倒映着两旁葱葱郁郁的林木,幽寂而明净。
温越一路上来早就口渴得不行,一见到有溪流眼睛顿时一亮,三两步跑过去捧起溪水正准备一通牛饮,还没喝到嘴里,却见水中有丝丝血迹,在过于清澈的溪水中分外明显。
这还如何喝得下口?
温越嫌弃地甩掉水,骂骂咧咧抬起头正准备教训教训那个不长眼挡了他喝水的家伙。
只是这一抬头,温越整个人都被眼前景惊得怔愣在原地,目光发直,嘴唇徒劳地动了一动,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他方才想要说什么。
待魏然他们走近,看到温越这副被勾了魂一般的模样,心下好奇他看见了什么,纷纷顺着他的目光往上游望去。
只见溪流上游不远处,荒山野林之下,一块巨大的岩石之上,正坐着一位着嫣红衣裙,身姿婀娜的美貌姑娘。
她弯着腰双手放在水中像是在清洗什么东西,裙摆几乎铺满整座岩石,一双莹白纤细的小腿坦然地露在外面,时不时有飞流溅起的水花泼洒而来,打湿她一双玉足和半片衣摆。
头上只用一支红山茶堪堪挽住长发,明明张了一张清丽脱俗的面容,那双眼睛却无端让人觉得妖冶至极。
有溪流两旁交错的树木枝丫将黑色光影投在她的身上,微风拂过树影摇晃,让人一时分不清到底这突然出现的姑娘到底是人还是妖。
温越眼睛都转不动了,嘴里念叨着“美人儿美人儿”,色眯眯搓着双手,大步往那姑娘走了过去。
那女子似有所觉,微一偏头看过来,温越一对上那双盛满星光一般欲语还休的双眸,觉得自己心都被无数把小钩子勾得死紧,险些不知道如何跳动了。
姑娘对同性天生存有一种敌意,尤其对方还是这样活色生香的样貌,三个姑娘最先回过神来,陆红纱眉头眉头皱的死紧,愤愤道:“果然是个草包!”
陆白雪面色也不大好看,但是比起陆红纱心中所想,她更觉得那位神秘的姑娘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非同寻常,其中恐有陷阱。
然而温越早就被美色冲昏了头,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一把甩开想去阻止他的小荷,嘴里念念叨叨,直愣愣就想扑过去。
他这样子实在莽撞,众人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是该担心他还是该担心那个姑娘。
风仪心思单纯,只觉温越这人色胆包天,心中担心那位红衣姑娘,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被魏然一把拉住手腕:“莫要过去。”
与此同时,那位红衣姑娘唇边浅浅勾起一丝笑容,微微直起腰,抬手蹭掉脸上一滴水花。
就在众人人猝不及防之际,红衣女子突然猛地一扬手,无数银丝从她手心交缠快速飞出。
几乎是一瞬间,温越就被缠住了双手双足动弹不得,那女主手臂一动,温越整个人就被轻轻松松甩了出去,伴着他凄厉的嚎叫声重重砸在水面。
“公子!”
小荷一声惊叫,顾不得衣衫会被打湿,立刻跳下水拉起沉入水中咕噜咕噜冒着水泡的温越,努力往岸边拖过去。
魏然作为在场唯二的男子自然也是飞快上前帮忙,幸好温越只是呛了些水,没出什么大问题,咳出些水便没事了。
红衣姑娘见人被他们救起来了,缓缓站起来朝温越一勾手指,那些死死缠绕住他手脚的蛛丝立刻活了一般放松开来,重新飞回女子手心消失不见。
将散落在脸上的一缕长发随意拂开,喃喃道:“杀了还得再洗一便,算了。”
温越被方才这么一出吓得胆颤,怎么说他也是麓山的得意弟子,面对这个女子竟然毫无还手之力,一时色心被冲淡了一大半,倒是升腾起了满腔的愤怒与惊惧。
温越抬手指着她,怒道:“你你,你是何方妖孽,竟敢这么对老子,信不信老子把你剁成肉酱!”
陆白雪和陆红纱在听见那女子开口时便觉得十分耳熟,陆红纱半眯着眼细细打量那女子一番后,目光终于定在她头上那支红山茶上,想起方才那片来路不明的花瓣,心中登时明白过来,柳眉倒竖怒不可遏。
“是你,方才在悬崖上推我的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