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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与他同坐 ...

  •   啪!

      时儒清一把将戒尺扔在桌上:“都给我坐下!远洲,你也回去。”

      “是。”

      谢隐松开手,警告地看了她一眼方重新回到位置上,李道冉心中还有惧意,一时站在原地不愿动,他不动枯月也不动,收回蛛丝抱着双手立在寒松下,目光挑衅地看着他。

      时掌门一瞪眼:“我让你们都坐下!”

      枯月歪头无所谓地笑笑:“坐哪儿?这儿?不怕我一会儿再杀他一次么?”

      温越缩在后面既害怕又兴奋,被她这副模样迷得七荤八素,挪不开眼。

      李道冉身为蜀山首徒,向来受众人尊敬,何曾被这般威胁过,登时大怒:“你这妖女……你……”

      时儒清看着李道冉这倔劲,心知枯月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依着枯月霸道的性子,坐在哪儿怕是都免不了一场灾难。

      环视众人,最后沉声道:“仲明,你同枯月换一换。”

      魏晗与白之涣同坐,白之涣素来秉性温顺,为人善良,事事为人着想,也不会对枯月这般身份有什么偏见,向来枯月也不至于多跟他计较。

      见掌门想将枯月和白之涣调在一处,时叶不同意了,蹭地站起来反对:“以安性子软弱,同这个恶女坐在一处,岂不是要被欺负死?父亲,不可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时儒清心烦得不知如何是好。

      陆红纱幸灾乐祸,小声嘲讽道:“既然这么难办,赶下山不就好了,我早说过这个女人就是个祸害,迟早惹出大麻烦。”

      枯月见时儒清为不知如何安置她面露难色,眼中精光一闪,勾唇道:“既然入文师兄觉得我惯会欺负弱小,不如你同我换一换如何?远洲师兄仙术登峰造极,我比他可是差了一大截,便是想欺负也欺负不了,岂不遂了你的意?”

      时叶昨日便因着枯月当堂逗弄谢隐的行为,觉得枯月在打他的主意,现在听她这样要求,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心中对她鄙夷更胜。

      “想与远洲同坐,你做——”

      “入文,你同枯月交换。”

      时儒清命令一下,时叶张着嘴不可置信:“父亲,这妖女没安好心,您如何能如她的意!”

      枯月掩嘴轻笑出声,阴阳怪气道:“入文师兄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是你先一步责骂我欺负弱小,我愿同远洲师兄同坐,哪里能说是遂了我的意,分明是,遂了你的意吧。”

      时儒清戒尺一拍:“都闭嘴!远洲你来说!”

      谢隐起身,目光从她身上扫过,拱手道:“弟子亦觉尚可。”

      “远洲你!”

      “入文,休要再多言!”

      时叶气得牙痒,却无可奈何,只能不情不愿地收拾了自己的物品坐到枯月的位置上。

      枯月带上她桌上仅有的一张纸,一支笔,走到谢隐身边歪着身子坐下,裙摆铺开正好掩住谢隐衣袍角落,谢隐目不斜视,也不似李道冉那样躲开,平添了一丝亲密。

      陆红纱怎么也想不到最后竟然以这样的结局收场,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几乎要将手中的笔捏断。

      待几个人都各自坐好,掌门方觉心中气顺了些。

      “枯月和吾心,你们两个扰乱课堂,伤害同门,回去之后将蓬莱山训抄一百遍,明日便交给我!”

      蓬莱山训足有几万字之多,从今日下学到明日辰时也不过短短六个时辰,要在六个时辰里面抄写蓬莱山训一百遍,也不是一件易事。

      然即便如此,陆红纱却觉得这般责罚对枯月来说太轻了些,忍不住不平道:“李吾心算作伤害同门不为过,可是枯月存了杀心,情节恶劣,两者怎能一概而论,受同等责罚?”

      时儒清目光沉沉:“你是这么觉得?吾心的过错真的就比枯月轻?”

      陆红纱道:“掌门这是何意,难道不是么?”

      时儒清略显失望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看来你们还是没有将我第一日告诉你们的话放在心上。我曾说过,蓬莱不问世事,任何外界的纠纷到了蓬莱都是虚无,枯月无论身份几何,至少现在她同你们没有任何差别,都是我蓬莱弟子。”

      “吾心心中放不下世俗偏见,行为不当,恶语伤人,这才是他最大的过错。”

      陆红纱未曾想这么深入,一时哑口无言,悻悻地垂头不再说话。

      李道冉自然知道掌门这话是讲与他听的,只是正邪是非的观念从小便在他的男孩之中根深蒂固,幽境都是邪魔外道,是恶非善,这种想法不是时儒清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一时只能沉默,不做回应。

      时儒清心中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同理,枯月霸道的性格也不可能在短短两日轻易改变,然而两个人如今都是蓬莱弟子,他有责任管教他们,引导他们。

      至少枯月有一句话说的对,总要有一个能压得过她的人看着她,在她有所转变之前,或者说在她离开蓬莱之前,可以阻止她做出违背规矩的事,而这个人,除了谢隐,别无人选。

      这一插曲之后,讲学仍是得要继续。

      时叶不甘心的目光时不时便要投过来,只是枯月从坐下起便是一手撑着脸颊面对谢隐的姿势,时叶再瞪也只能瞪着个后脑勺。

      气闷地扭过头来,看见地上那支干枯丑陋的山茶花,抬手捡起来很干脆地扔下了悬崖。

      人讨厌,东西也令他看不顺眼!

      枯月坐近他身边,这般距离,终于看清谢隐原来并不是在画乌龟,而是在列草药单子。

      一张纸上密密麻麻全是各类草药名称,枯月只认识一个黄连一个天七,其他的一概不知,看久了便觉头晕,趴在案上打起盹儿来。

      她一头青丝宛如瀑布一般铺陈在背后,几缕相比起身上长发短了许多的碎发滑落在案上,那正是是昨日被他掌风弄断的,风过,带起发丝顽皮地蹭在他的手背,带几丝丝缕缕的痒意。

      谢隐不适地顿了顿,拂开手背的青丝,一侧头入眼便是她毫无防备的睡颜。

      孺子不可教也。

      枯月醒来时还没有下学,谢隐已经写完了单子,坐在位置上望着首座的时儒清认真听学,规矩得让人反感。

      将面上碎发撩至耳后,低头见他垂在地上的袖子中似有一个长条状的物品,心思一动,悄悄伸手过去偷拿,将物品抽出来时,时儒清正好结束课程,宣布下学。

      “明日休沐,各位就不必来祝云之巅了,至于枯月和吾心,你们两个明日辰时将抄写好的山训送到我房里,逾时算作没有完成,当时候自当另有重处!”说罢率先离开了祝云之巅。

      众人陆续离开,谢隐将草药单子折好放入袖中,发觉袖中空空荡荡,玉骨扇不知去向,眸光一冷转头看向身旁女子,果不其然,正是在枯月手中。

      “你做什么!”

      谢隐伸手就要去夺玉骨扇,枯月当然不会让他得逞,一扭身避了,态度嚣张地当着他的面缓缓展开扇子。

      本想借着上面折断的扇骨嘲弄他一番,却见扇骨根根完整,丝毫瞧不见被折断过的痕迹,若不是上头梨花图分毫未变,她差点就以为他是换了一把武器。

      “怎么会这样?”

      谢隐在她诧异之际夺回扇子放回袖中:“蓬莱玉骨有再生之力。”

      枯月秀眉一挑,眸中隐有怒意。

      “所以那夜你是故意让我抢到扇子的?”

      谢隐转身离开,声音传入她耳中:“我只是不愿浪费时间与你缠斗。”

      “你敢耍我。”

      枯月嘴角笑意消失,微微眯起隐有泛红的双眼,手中蛛丝乍现。

      谢隐停住脚步,却仍旧背对着她,声音无甚起伏:“你打不过我。还有,怒极伤身,劝你莫要太过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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