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远古来客

5、一进沂州

　　当日李陵解穴后，王邪张怪便告辞离去，李陵将夜里刺客之事说与李鬼，自然二人不敢再呆在家里，想着灸神针的一番话，李鬼便带着李陵朝着沂州而去。李家村距离沂州足有二百里之遥，即便二人紧赶慢赶，由于李鬼毕竟年迈，赶到沂州城下已经黑天。北风肆虐，乌云渐渐遮住夕阳，纷纷洒洒下起雪来，纷纷洒洒的雪花就像棉絮随风起舞，煞是好看。虽然天公不作美，李陵心情却好了起来，因为与常人喜欢晴天不同，他自小就喜欢雨雪天气，尤其是下雪的日子他总是在家里呆不住，喜欢在雪地里四处游荡。银白色的田地里了无人烟，一辆孤零零的马车向前缓缓行进，由于地滑老马艰难地挪着步子，走一步退一分。“呵呵，爹，下雪了，好大的雪！”车帘掀开露出一个稚嫩的脸庞，正是李陵。李鬼可没有他那份好心情，透过车窗看着纷纷大雪皱起了眉头，说道：“是啊，真是好大的雪呢，更晚才能到沂州了。”“爹，你看，那好像是一座城池。”李陵指着远处隐隐约约的阴影道。李鬼伸头看了一眼喜道：“陵儿，那是沂州，看来我们不用夜宿雪地了。快加把鞭子，一定要在天黑关城门前进城”。李陵挑起门帘，“驾”一声响亮的鞭鸣随着一声响亮的马鸣远远传了开去。夜晚来临，风雪似乎又大了几分，天气更冷了。还没到关门时间，守城士兵离开火堆，抱怨咒骂着这鬼天气，招呼着便要关门了事。“等等，守城小哥，还有人没有进城。”“是谁在外面瞎吆喝，关门时间到了，你们明天进城吧。”守城士兵一看是一个穿着破烂的小老头自然不把他放在眼里。“小哥，这外面清冷异常，一夜便能冻死人，小哥行行好，放我们进去吧。”李鬼还是不停哀求。守城士兵不耐烦，抓起一把雪洒了下来,说道：”你这小老儿好不晓事理，关门时间已过怎能放你进来，如果是北方的探子，我们岂不是出不了兜着走。”李陵闻言走下车来，道：”你说什么？北方的探子？你看我们像吗？”守城兵士道：“你们等一下，让我们从门缝里看看”，李陵身着锦衣走近一些，一人看完道：“妈呀原来是一个公子哥。”另一人道：“你看清楚了吗？是谁家的公子哥？”“我没见过，不过既然是公子哥都是我们惹不起的，如果在外面冻坏了，够你我死个来回的。”说着，二人打开城门，赔笑着道：“公子请进，是我二人眼花，希望您别见怪。”李陵摆了摆手，扶着李鬼上了车，马车从守门士兵经过，看着谄媚的笑容，心道：坟场本是平等地，世上多是势利人果然古今一样。穿过南门，一路风雪更甚，酒旗摇摆，招牌晃动与门沿摩擦发出萧条的吱吱声。一路店铺客栈关闭，大部分已经熄灯进入了梦乡。路上已经不见一个行人，偶尔一条猫狗穿过，活脱脱一个死城很是吓人。“爹。前面有灯光，肯定是个客栈，我们去借宿一晚吧。”李陵指着前面道，李鬼一看果然几百米外隐隐有亮光传来。李鬼喜道：“陵儿，把马车赶快一点。”李陵加上一鞭，马车加快速度向前奔去。皑如山上雪，蛟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止，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徒徒。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一阵袅袅歌声传来，正是来自灯光之处。李陵心中纳闷谁家客栈深夜还唱曲？一曲终了，一个梳着流云身着粉色棉衣的丫头快步走到窗前，看了一眼对面拍着窗子愤愤道：“哼，一群浪荡公子负心汉，听本姑娘一曲相劝竟也没有感觉，下次把他们一个个刮了”。丫鬟笑道：“小姐还没嫁人竟替人家管起相公来了，是不是思春了呢？”粉衣丫头微怒道：“你这妮子，平日都是我把你惯坏了，敢调戏你家小姐来了，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我也就是看着现世的男人不顺眼罢了。”丫鬟捂嘴笑道“可您是堂堂宗小姐，您可是帅府千金，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您一定能嫁个好郎君”。对面的尹春楼灯红酒绿，夜夜笙歌直到天明是沂州最繁华的妓院。宗小姐哈着手道：“念芳，难道他们真的没有良心吗？抛弃家中的妻子寻欢，听到我的歌声竟也不为所动？”丫鬟念芳道：“小姐何必管他们，每听人说，男人都是一样的呢，世上多是结伴夫妻共苦却不能同甘，不过小姐不用担心，凭小姐家世，样貌，才华皆是上上之选，小姐一定能找个如意郎君，听说老爷已经为小姐找了一门好亲事。”宗小姐摆了摆手，空洞的眼神看着虚空道：“罢了罢了，我对世上的男人已经失望了，什么亲事不亲事的，不想了，除非世上大乱，能有人与我共苦。”“小姐...”丫鬟念芳还想说，宗小姐抬手制止，然后说道：“念芳，我们走吧。”楼灯熄灭，宗小姐和丫鬟念芳上了马车，在护卫陪同下朝南门而去。李陵走着走着，发现远处的等竟然熄灭了，一时停下了马车。李鬼探出头来道：“陵儿，怎么回事？”。李陵苦涩道：“爹，灯灭了，打烊了。”“什么？”李鬼哆嗦着身子站了出来。风雪稍弱，二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远处隐隐传来喊杀声，李陵正想这么晚还会有什么事情？一道黑色身影，蹒跚着跑了过来，走近了发现背上腿上各有一支箭，右手弯刀被鲜血染红，追兵越来越近，黑衣人见到李陵马车有些惊愕，站着不敢前进，李陵见他能敌多人定是武艺不凡之辈，有意想帮他一把，便说道：“别怕，我不是一伙的，你向前跑，我用马车冲过去帮你引开他们。黑衣人高兴道：“多谢恩公，在下阿鲁带，敢问恩公姓名？”李陵遥遥抱拳道：“在下李陵，你快走吧！”阿鲁带深深看了几眼，似乎要把李陵样子刻在脑海里，上前递上一块金牌道：“阿鲁带无以为报，请恩公受此令牌，将来必会报答恩公。”说完抱拳道谢离去。不久前面现出十数个黑衣人，李陵把李鬼塞进车里，对着马屁股一鞭子，一声长嘶，马车朝着黑衣人冲去。“马车朝北，贼人定在马车里，想回去没门，快追！”黑衣人首领发出指令道。众多黑衣人转身追向马车。阿鲁带看着远去的黑衣人，跪下道：“李兄，谢救命之恩，如果你还有命，在下一定会报答。”说罢缓缓起身离去。黑衣人训练有素，离马车越来越近。李鬼抱怨道：“陵儿，你为什么救那个金人？现在把我们身陷险境。”李陵驾着马车道：“如果不救他，他为了保险，说不定会杀了我们，现在起码我们还有逃的机会。”黑衣人渐渐接近，老马竟然蹒跚起来，李凌心道坏了，他没考虑到长途劳累，老马可能会被累死。转身对李鬼急道：“爹，你好好活着，你活着才能救我。”说罢，跳下马车，对着马车狠狠一鞭子。李鬼老泪纵横，沙哑着嗓子喊道：“陵儿，回来，你让爹怎么活，没有你爹怎么活？”李陵流着泪，沿着岔路跑了去。没跑多久，一道弯刀架在脖子上，黑衣人把他团团围住。李陵叹了口气，心道：人算不如天算，不过我也算英雄了一把。抬头看了看天空，雪依然在下，只是小了许多，他缓缓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