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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纯阳有剑气,开车有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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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一年四季都在下雪。
这雪,又白,又软,又冷,落到皮肤上,马上就融化消失了。
席拟澜把双手拢在口鼻上,呼出一口热气来,他看着雪花和白茫茫的雾气飘散在五指之间,有些心绪不宁。
“席先生,席先生,小乾他到底是怎么了?”看席拟澜终于从屋子里头出来,沈予坤马上迎了上去。
“什么怎么了?钟乾怎么了沈道长自己心里难道没点数吗?”席拟澜收起刚刚的思绪,一改往日里的和善体贴知书达理,居然对着沈予坤恶言相向。
“这……”沈予坤显得有些左右支绌,他还是硬着头皮看向席拟澜“还请先生明示。”
“哼,不就被你肏到郁结了茶饭不思吗?”席拟澜把他宽大的墨袍一甩,摔门而去,“下次这种情况请不要再叫我过来了!谷主有训,活人不医!”
柳释看向沈予坤的眼神都变了。
沈予坤好像有些害羞,有些懊恼,也有些不知所措。他拿右手捂着脸,左手朝柳释摆了摆,“别看了,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柳释憋笑憋得很辛苦,过了一会儿他走过去拍了拍沈予坤的肩,出声安抚道,“节制点儿。”
沈予坤呆了一会儿,又朝席拟澜的方向追过去,“席先生,席先生,等一下!!!这……我,他……怎么弄好啊??!”
听到沈予坤追上来,席拟澜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正色道,“静养一旬,好好吃我给他开的药,晚上一定要好好睡觉,实在睡不着你给他点这个,安神镇定,”席拟澜从袖子里拿出三支细细的香来递给他,沈予坤诚惶诚恐地接了过去,“近几日,饮食清淡些,保持心情愉悦。”说完席拟澜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哦对了。你,不许上床。”
“……我怎么就不能上床了?我们是名正言顺的道侣!道侣!”沈予坤努力地辩解道。
“你tm都给人折腾成啥样儿了?你敢自己进去好好看看他吗???你敢对他好点儿吗???”
“我我……我”
“你你你,你什么你滚。”
等沈予坤麻溜的滚了,席拟澜才伸出手来细细按了按眉心,这都是些什么人什么事?
说实话,刚进屋的时候席拟澜也被床上那人面容间透露出的沉沉的死气吓了一跳。席拟澜在他身上没有被遮住的地方看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痕迹,青的,紫的,红的……只消一看眼,席拟澜就能明白那都是怎么来的。
席拟澜上前去替人掖好被角,藏好那些让人看着面红耳赤浮想联翩的东西。那人笑着向他道谢,也不羞愧,也不恼怒。
“在下钟乾,有劳先生了。”这人声音里自有一种冰雪的冷意,让人没法把他和他身上那些痕迹想到一起去。
“有劳说不上,钟道长的手能给我一下吗?”
对方递过来一只白白净净的手,这本应该是一只十分好看的手,只可惜上面还留在五指形状的淤青,叫人看了觉得心里堵的慌。
席拟澜神色暗了暗,却还是接过来扣上脉门。
“钟道长,你……”席拟澜眉心微皱,欲言又止。
“先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钟道长,席某不才,看不出来这究竟是什么病。”
“哈哈哈,”钟乾笑起来,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但他还没笑完,席拟澜就继续说下去了。
“单凭脉相表征来看,道长五脏六腑健全,长久以来都无灾无病,但内里虚弱,气血两亏,根本不应该是长着这样的一副五脏六腑的人应该有的迹象,仿佛看到的和摸到的是两个人一样……只能怪席某自己才疏学浅,望道长能够指点一二,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人凭空少去一二十年的寿命。”
钟乾的笑僵在了脸上,他只好干咳两声,掩饰尴尬,“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席先生啊。”
“所以,道长为谁改命了?”席拟澜话一出口发现自己问到病人的私事头上去了,立马说道,“席某唐突了,钟道长不愿意的话就不要说了。”
“没事,”钟乾不着痕迹地把自己的手抽回去,“前两天夜观天象,发现予坤星盘命宫里突显凶兆,我为他向天借了那么一点气运……先生不用这么看我,我都心里有数。”
席拟澜还是紧紧盯着他,“钟道长,沈予坤是不是虐待你让你给他卖命你说实话,我和小貂是朋友,他肯定能有办法把你弄出去。”
钟乾噗嗤一笑,替沈予坤辩解“还请先生不要这么说他,他对我其实很好的。还有,席先生千千万万不要告诉他实情,就算在下求先生了,他不会答应我这么干的。”
“好吧,那有没有什么其他的需要转达的话”
“其他的话,就请先生吓吓他,能不能让他别炸我山河了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凶各种意义上……”
席拟澜笑了一下,提笔开始给钟乾开方子,“行。”
窗外的雪簌簌落下,偶尔听见积压很久的大雪从松枝上滑落的扑扑声。屋外长风凛冽,屋里却暖意融融。
走在下山的路上,席拟澜心想,或许感情这种事情,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