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吸蓝花切黑，别碰我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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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是你。”席拟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尖尖上皱成一团，有点儿疼。
他捏着唐皋小肚子上的软肉好像捏上瘾了，一直握在手中，不打算松开，“师父那会儿必定是不愿意让我见着骨生香，他把你给挡得严严实实，我什么也没瞧见。”
唐皋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先生什么也没见着，自己那会儿……一定狼狈得要死，怎么会有脸见人……不过么，席拟澜看着自己这样不堪的时候还少吗？
唐皋牵着缰绳，马头时不时左晃右晃——他是真的不怎么骑马——他会飞，哪还用得着这个
“先生，这马……不好使。”
“哈哈哈，”席拟澜弯起眼睛笑，他拍了拍唐皋的背，“你去后面坐，我来。”
“好。”
—糕——糕——是——个——宝—
龙首又在大发雷霆。
“饭桶!都是饭桶!”
一把金丝楠木雕花的扇子“啪”地一声拍在了桌子上，扇子的主人阴沉着一张脸一脚踢开了跪在面前的黑衣人。
“你们要时间，我给了。”
“你们要银子，我也给了。”
“结果呢？”
“你们不是说，谢荒午已经把他作妖法，试图改朝换命的事情捅出去了吗？好端端的，还没出长安城就把钟乾给跟丢了。”
一只同上次一模一样的黄龙玉酒杯砸下来，摔了个粉身碎骨。
“你们就这样办事”
“龙首……”黑衣人试图解释，“钟乾道长确实未卜先知，他知道我们在哪儿拦他，这……我们也……”
“找!”
“给我接着找!”
“是是是!我们接着找，接着找。一旦有最新消息立马通知您!”
“通知我”
“唐门那沙雕玩意儿跟踪我的时候你们怎么不通知我，啊？”这一句已经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听说，龙首此次出师不利，被上次狩杀汤羽的那个唐门给阴了一把，差点儿连命都没了，于是近两日脾气愈发乖戾，动不动就要宰人。
也正因如此，龙首终于开始重视起唐家堡这一块儿暗杀情报处了。他砸了上千两白银黄金，试图潜入唐家堡内部获取第一手情报，却没想到——仍被拒之门外。
唐家堡，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人性是有弱点，贪婪是大多数人经不住诱惑的原因。但唐门似乎有些不一样——它是认钱不认人的，但一涉及到它本身，它就什么都不认——足够称得上是固若金汤了。
梨花黄木的一张立桌也被掀翻在地，力道大得让桌子翻了两圈，撞上墙壁才停止滚动。桌上的茶碗茶盖水壶糕点撒了一地，黑衣人却只晓得不断地磕头告饶——
“龙首，龙首，是我们疏忽。”依旧是为首的那一个，神色仓惶地爬回了龙首脚下，用力磕头，。
“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肯定能成功!我们肯定……”
龙首抬手，示意他住口。
“好。”
“好，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但……事不过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龙首蹲下来，捏住了那人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龙首目露凶光，逼问道，“嗯怎么，说不出话……是不是不明白”
“明白明白明白明白明白”黑衣人用力点头，他涕泗横流，手心寒冷，似乎仍然没有从死里逃生的激动里回过神来。
龙首放开黑衣人的下巴，嫌弃地甩了甩手上的涕泪，怒喝“明白还不快滚!等死吗？”
“龙首息怒……我们这就滚，这就滚。”
——花————切————黑——
唐皋觉得席拟澜从来都是善良宽厚的，即使脾气再暴躁，嘴上再骂骂咧咧，也会尊敬每一条生命，尽心尽力地医治病人。至少，他曾经见过的席拟澜，是善良宽厚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光是站在你面前，就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唐小皋，动手呀～”席拟澜安静地站在他的身侧，弯起那双好看的眼睛，微微翘起嘴角，一派和煦春风的模样。
唐皋终于回神，手起刀落，却没有鲜血溅洒出来——他被先生制止了。
“不对不对，”席拟澜握住了他的手腕，拿下他手上的利刃，亲自做了个示范，“你看，这样……”
席拟澜捏着刀的时候，划得极认真，刀口下的伤口整齐又光滑，完美无缺，仿佛他生来就是为了做这种事的一般。
牧云孤影只能用力睁大眼睛瞪着眼前这头披着人皮的恶鬼——不知席拟澜给他灌了什么汤药下去，一杯饮尽，口舌间竟再也发不出半点声响。
席拟澜再微微用力，指腹压着刀片陷入皮肉两寸，这时候，血液才慢慢地渗出来。
牧云孤影感觉着胸腹上缓缓流下的粘稠液体，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炸起。不要!不要!不要杀我!我还不想死!
他拼尽了吃奶的力气，却连指头都没有挪动一根。
“席先生，”见席拟澜接着就要往下拉一道大口子，唐皋便拽了拽他的袖子，“我来。”
唐皋最不愿看见席拟澜的双手沾上血腥，杀人这种事情，他来做就好。
席拟澜是杏林弟子，他那双手被世人尊称青岩妙手，怎么能……怎么能就因为他唐皋的原因，来玷污这双救人的手!
席拟澜也不推辞，痛快地把刀还给了唐皋。他却没有收手，而是伸手握住唐皋的五指扶住刀柄，一点一点把那人的皮肉破开。
他一边切，一边指给唐皋看，“这是胸骨，这底下埋着能掌管生死的东西。”
席拟澜越是一副平和亲人的样子，唐皋就越觉得头皮发麻。他不喜欢席拟澜现在这个样子，他宁愿席拟澜像往常那样破口大骂几句，或者同他酣畅淋漓地过过招。
“咦”席拟澜拿手指轻轻扒拉了一下，却没扒开，他蹩眉抱怨道，“牧云兄，平日里，要少食膏脂油腻之物呀，你看你……这长得都是什么啧啧啧……”
再切下去两分，席拟澜指挥着唐皋掰开了牧云孤影的胸骨。断骨的剧痛让牧云孤影冷汗直冒，这时候，他又听到了令他十二万分惊恐的话语——
“……唐皋，摸摸看，这里就是你之前一箭射穿的地方……”
唐皋犹豫着，缓缓把手掌贴上去。
黏糊糊的，还在跳动，十分有力，一下又一下。
恶心。
其实牧云孤影是最难受的，他的胸腹被剖开，像一只案板上开膛破肚的兔子。唐皋五指上冰凉的甲套贴到他胸腔里的心脏上，牧云孤影有一种下一秒就会被捏死的窒息感。
他终于被吓晕过去了，眼角带泪。
似乎是解脱。
席拟澜却冷笑一声执起银针——别想那么容易躲过——我说了，我要千百倍地还给你们。
不知长针扎往何穴，牧云孤影一个哆嗦就睁眼了。
“牧云兄，别躲啊，”席拟澜又笑，笑得像三月盛开的桃花，清新怡人，“好戏还在后头呢。”
“我家唐皋呢，摸着你的心脏了，也没有下杀手，他见不得我杀人，真是……我真是从来没见过这么……”还没感慨完，他就把唐皋的手从牧云孤影的胸膛里牵出来了，三两下合上牧云孤影的胸腔，粗糙地在剖开处固定了一下，保证这人不会当场咽气。
唐皋听着人拐着弯说自己心软手软，于是抬眸横了那人一眼，他却没想席拟澜也在看他——温柔地，灼灼地，看着他。
“不知……”
“牧云兄是否听过夺五感”
牧云孤影或许没听说过这玩意儿，但唐皋是知道的。
五感，视听嗅味触。
夺五感，剥夺人的这五种感觉，此后，只能活在黑暗安静的一片沉闷里。许多人受此罚刑后虽然没有当场死去，却因忍受不了无法交流的孤寂而自杀了。
唐皋仔细思索，席先生这是要……
还没等唐皋想清楚，席拟澜已经动手了。
利刃剜过，毁其目令之不能视。
以药灌入，毁其耳令之不能听。
青烟熏入，毁其鼻令之不能嗅。
一刀割下，毁其舌令之不能尝。
石灰泼洒，毁其肤令之不能触。
“席先生!”
席拟澜没有回应唐皋。
他在一边低头同牧云孤影讲悄悄话。
“记住啦，”他用力压低了嗓音，贴着牧云孤影的耳朵，拿一种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慢慢说道，“下辈子别给我泼脏水……”
“还有。”
“别碰我的人。”
【continue】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吸蓝花切黑，别碰我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