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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袖手慑天下,影在明暗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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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皋觉得他快死了。
胸腹间炸开一样疼,喉咙里干得能烧起一把火来。
身经百战从未失手的招牌也快被自己砸烂了。他藏在街角的阴影里,靠着墙角微微喘息,他仔细想了一下,发现自打娘胎出来他就没接过这么棘手的任务,好吧,失手这么一次也算情有可原
好在我们的小唐还比较争气,把自己活着捞回来了,也没少胳膊少腿,好像也还行。干他们这一行的,都不晓得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活着就是莫大的幸事了。
虽然难受得快死了,但他还能感觉到自己活着。
真好。
耳边响起了哒哒哒的脚步声,唐皋眯了眯眼睛,仔细分辨着脚步声里的信息,遗落哪怕一丁点儿的蛛丝马迹,他就得丧命。这脚步声又密,又急,还无比整齐,是一队训练有素的人马。其中有三,不,有四名高手镇守,直接冲是过不去的。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更渴了,于是吞了吞口水,可是他已经好多天没喝过水了,吞咽之下,喉咙像是被糙砺的沙石打磨了一通一样,更是涩得不行。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来,浑身上下都是酥酥麻麻的感觉,力量被从四肢百骸里抽出去,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索求着。唐皋习惯性的往怀里一摸,坏了,兵荒马乱地好像把药掉在哪儿了。唐皋皱了皱眉,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愁死个人。
不过他有办法,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扎一刀就行了。他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匕首,把自己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
腿不行,还得跑;手也不行,要握得稳弩。目光移到腹间,他避开了重要器官,狠狠地往自己的肚子上扎了一刀。尖锐的疼痛炸开来,唐皋感觉浑身那股酥酥麻麻使不上劲的感觉马上褪去,他又拿回了身体的掌控权。唐皋从衣摆割下一条来,在肚皮上缠了两圈,防止血迹落到地上,也减缓血液涌出来的速度,他只需要痛感,别的还是能省则省吧。他很清楚,这种情况下他得快些跑,不然,等他身体里的血流尽了,或者等那臭毛病再发作一回,他就得曝尸荒野了,也不晓得堡里的师兄弟姐妹会不会来给他收尸……想远了,收。
唐皋仔细考虑了一下,提了一口气,隐去身形,一跃而起上了屋顶,弓着腰,握紧弩,四处望了一圈:运气还不错,好像没人发现他。他运起轻功,挑了一条绕开那队人马很远的路,飞也似地蹿过长街,往城外奔去。
快些,快些,再快些!!!
两旁的景色飞也似地往后退,白天黑夜交替而行,他像一支离弦的箭,接连奔袭两百多里才停下来,他回头看了一圈,身后似乎没有人追上来。
好,出来了!
终于活下来了!
接连两天奔袭两百多里,就是个天落陨铁打出的人也受不住,当务之急得找个地方休养生息……嗯,这有棵大树不错,能藏得住人,树下还有一个院子,听着里面没什么武林高手的样子,有机会还可以悄悄地跟人“借点儿”东西。他纵身一跃,把自己支棱在了树杈上,打算给自己处理一下糟糕的现状,再寻机会去找堡里的线人接头。
不妙的是唐皋觉得身上越来越冷,眼前也忽明忽暗,脚下软得像是踩进棉花里一样,他伸手用力扒住手边的树干,却没扒稳,“咚—”地从树上掉下去——这不应该啊!他唐皋就算是睡过去了昏过去了也应该能在树上在屋顶上随便在哪儿都扒的牢的好吗???
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他还在质疑着自己身为杀手的本领究竟是哪里不到家,思绪之间隐约嗅到一股遗墨的味道,还怪好闻的……
哈麻批哟,哪个龟孙儿在这种地方还布迷/药的,坑死劳资了……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