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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七章 异地恐慌(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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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允昕和权桢宇有一阵子没出现在宿舍了,工作的时候见到这两个人,也神情恍惚,诡异得很。因为凌寒的事情,所有人都兵荒马乱,神情恹恹,都不曾过问。
咣当一声门响,白允昕牵着权桢宇的手闯进了宿舍。夜里11点多,柳灏本来趁着夜深人静,正在钢琴边上研究曲谱,被这一声巨响差点儿吓尿:“妈呀!谁呀这是?”
柳灏定睛看清楚,来人一脸红肿,眼里爬满血丝,竟也禁锢不住桀骜叛逆,一时语噎。
“你俩?”柳灏指着俩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白允昕顺着他的眼神看下去,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反而握得更紧了些。
“我们在一起了。”
权桢宇跟犯了错的小羊羔一样,耷拉着脑袋往白允昕身上靠。白允昕在他脑袋上揉了揉,这才缓过来,轻声抚慰:“没事了。”
“柳灏哥,我闯祸了。”
“傻子,跟你有什么关系?”白允昕把权桢宇掰过来面向自己,低下头将就他的身高:“我们没错,是他们的问题。”
“可是,因为我你才没家人了。”
“就算没有你,以后他们也会因为别人闹这出的。”
“别人?你还想找别人吗?”
白允昕被他清奇的脑回路逗乐了,把人揽在怀里,才看见一众被惊醒团员裹着睡衣站好队形,已成围观之势。大概因为之前凌寒和安在羽出柜的事,大家见怪不怪,自觉的一句话没多问,等着他们俩招供。赵辰飞甚至拆了包瓜子嗑起来。
当日权桢宇追着白允昕回到了家,不巧被白允昕的妈妈金惠心撞见。白允昕一时慌了手脚,赶忙从权桢宇身上起来,光速帮他整理好衣服,完全没顾上自己歪七扭八的衬衫领口。
“妈?怎么不走了?”白允清从后面跟上来,准备捡起掉了一地的瓶瓶罐罐,幸好没有玻璃瓶子,不然又是碎了一地。阿姨今天休假,也没人收拾。这么胡乱想着,抬头一看,正对上弟弟慌乱的眼神,白允清一时没反应过来:“允昕?你怎么…”后半句话,白允清没再说下去。
他已经明白了眼前的情势。怪不得这小子前两天给他打电话总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这下全解释通了。什么规则外,什么容得下容不下,还突然关心起父亲的脾气来,原来是这样。
白允清上下打量权桢宇好几遍,小小个子,长得倒是清秀。可再怎么清秀,也一眼能认出是个男生。允清张口想问这小子几岁,这才想起来妈妈还一句话没说,只好退了一步在后面等着。
“允清,叫你爸爸回来。”金惠心没管一地狼藉,绕过二儿子,径直上楼了。面上安稳优雅,也掩藏不住虚弱。她自己也知道,这是在逃避。
“哥!”白允昕没追着妈妈上去,反扑过来抓哥哥的手机。
白允清挥手一躲,手机就高举过了头顶。允清的笑容里颇有几分嘲弄:“你还挺会玩儿啊?不要命了?”
权桢宇从沙发上站起来,看见白允清的一脸漠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白允昕理亏,也没反驳。允清上手不留情面地狠抓起弟弟的领口,狠劲拽到跟前,叹着气帮他把衣服整理好,看着气势汹汹,语气却柔和下来:“你好好想想,父亲来了怎么解释吧。要是还没想好,趁现在赶紧走。”
白允昕愣了一下,抬头看向自己的哥哥,恍然大悟:“谢谢哥。”权桢宇被白允昕拽着出了家门,上车也不知往哪儿走。白允昕一句话也不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问。白允昕把权桢宇带到了自己的公寓里,关照他吃饭、洗漱、换上自己的衣服,一如往常。
当晚,权桢宇把自己的第一次交付了出去。夜深里,被紧紧抱在怀里,他才感觉到允昕的害怕。允昕浑身开始打筛子,没有发烧唇上却干燥得像烤焦一样,一层浮皮落在上面,欲落不落,全然不像往日的粉红薄唇。桢宇没什么能为他做的,就乖乖窝在他身边,甚至丢弃尊严用自己的脑袋去蹭他的下巴,就为了让他笑。
手滑过皮肤留下的内心平静,让白允昕多了几分踏实的真实感,只是始终不肯多说什么。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能让允昕害怕成这样?桢宇似乎明白了白允熙为什么喜欢他这么多年,却犹豫着不敢表白。又为什么在他这儿碰了一点儿壁就要缩回去。他的那点儿勇气下面,藏着的没准儿是决裂的坚定。
这些别扭心思,他不太懂。毕竟自己父母虽然严厉,可祖父母向来把他疼得无法无天,一家人都由着他。因为凌寒的事跟允昕出柜后没多久,他就跟家里人坦白了性向,没花什么功夫,哥哥姐姐及以上一众家庭成员就接受了他的特别。
他心里生出一种柔软的情愫,因为眼前这个人的隐忍而心疼,想把自己做灯芯,照亮他心里的晦暗,给他一点温暖。
“后来呢?这一脸的伤是怎么回事?”赵辰飞听得一阵五脏俱裂,脸色深沉下来,手上动作停下来,把瓜子和皮一起囫囵推到一边。
“允昕被赶出家门了。”桢宇说这话时,并没有抬头
“什么?”韩璟昊几乎是吼出来的,这件事在他看来简直是被处以极刑了。“什么时候的事,这几天你们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
“昨天晚上允昕爸爸给他打电话,叫我们一起回去。可是白叔叔非要我们分手,还要允昕跟另外一个女生谈恋爱。允昕他不喜欢那女生,然后就这样了。”
简单几句话,被权桢宇说得轻飘飘没什么分量,语气里也透着几分轻薄。一屋子的人听在耳朵里,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沉默着,心头却重重一击。
“就怎样了?”赵辰飞紧盯着白允昕眼角的伤口,“白叔叔打他了?”
“没有。”权桢宇努力摇了摇头,没力气再应承下去,颇有些不耐烦。
“那这一脸伤怎么回事?”
“是他自己不小心弄的。”
“什么玩意儿?”赵辰飞一脸费解,想要继续追问下去,被柳灏打断了。
“辰飞,别问了。”柳灏蹙着眉给赵辰飞使眼色,转而向白允昕说:“暂时不能回家的话,这段时间就住宿舍吧?住你公寓那边怕是会有麻烦。”
“我是这么打算的。他既然要面子,总不会来当着你们的面找麻烦。我说的话也不是玩笑,既然他看不上我,不见就不见。”白允昕宛然一笑,疲惫不堪。权桢宇坐在边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不知从何时起,他的眼里,只有一个白允昕了。也好,别人都不重要。
2月阴冷,风邪乎得紧。凌寒摸着凌晨的冷雾钻出了仁川机场。他穿一件黑色羽绒大衣,鸭舌帽外还又叠了一层大衣帽子,整张脸裹得眼睛都不剩,手上还带着从肖毅那儿薅来的绒线手套,生怕被人发现剥了皮。司机刚打了个哈欠准备眯一会儿,转脸儿看见凌寒匆匆钻上来,以为是位抢劫犯,半天不敢发动车子,直到凌寒变着嗓音用韩语礼貌地说:“请到龙山区首尔塔。谢谢。”这位大哥才松下一口气出发了。
凌寒没敢直接联系安在羽,先发了信息给白允昕。之前的韩国号码他一直没销,允昕收到消息的时候,惊得差点儿从床上弹起来。要不是桢宇还边上睡得死猪一样,他绝不会这样及时捂住嘴。
这才早上5点钟,凌寒的消息竟然是3个小时前发来的。他前前后后细读无数遍,怎么看都不像诈骗短信:“允昕,我现在去首尔塔。等在羽醒了,你让他来找我,跟他说我在照片里的位置。”
允昕动了动右手,没能从桢宇身下抽出来。只好左手打字:“凌寒?你在韩国?”
“对。我快到了,你不用催在羽,让他多睡会儿。我等着他。”不到10秒钟凌寒就回过来了。
对于凌寒,允昕心里全然没有埋怨,反而他走的时候还有那么一点儿不太厚道的雀跃。“那你怎么不直接找在羽啊。”
“我怕吵醒他。”
这话恰如当头一棒,击碎了他帮助凌寒的所有原动力。他本以为自己在凌寒心里有某种不可替代的位置,原也不过如此。现在他只想马上到隔壁吵醒安在羽,并且不告诉他凌寒来了。但是作为一个善良的哥哥,他能想象在羽听到这个消息会有多雀跃,终是决定以德报怨。
走到在羽房间前,白允昕转动门把,小心翼翼尽量不弄出声音。自从凌寒走后,这个房间的门就没锁过。
在羽还睡着,一个大个子男生蜷成了巨型蚯蚓,形状怪好笑。允昕正犹豫着要不要赶紧叫醒他,就听到门又开了,桢宇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桢宇揉着眼睛嘟哝起来:“白允昕,你来这里干什么?”
在羽迷迷糊糊浅睡着,两个人窃窃私语倒还好,一听到凌寒的名字,立刻清醒过来:“什么?凌寒哥?”
“他在哪儿?”在羽掀开被子赤脚坐在床边,藏不住急切。白允昕松开手,不再捂着权桢宇的嘴巴。
“在首尔塔。说是什么照片的地方。”允昕把手机递了过去。在羽看到凌寒最后一条短信,嘴角再也忍不住笑意。正看着,对方又发来一条消息:“我到了。记得让他吃早饭。”
“知道了,我会吃早饭的。”凌寒看着这条短信,愣了一秒就笑了。下一条消息直接发给在羽:“我要吃紫菜包饭。”
想到凌寒嘟嘴要吃的表情,安在羽笑得春意盎然:“允昕哥,帮我做两份紫菜包饭吧。”
闻言,允昕赶紧抓紧桢宇准备抡上去的拳头,跟在羽应承下来:“行,刚好桢宇也喜欢吃,我顺便多给你做两份。我们走了啊,你一会儿过来拿。”
桢宇被允昕捆得无法反抗,嘴上吵吵嚷嚷:“白允昕,你拦着我干嘛?我不要吃紫菜包饭。”
“好了好了,你平时不是爱吃吗?”
“今天就不吃。我非要教训他一下。动不动就使唤我的人!”
“我是要给你做的呀。”
“他连谢谢都没说!”
“你跟孩子计较什么?”
“那你再给我做一份肉粥。”
“没问题!”
两个人吵吵闹闹,声音越来越远。厨房里开始有动静的时候,在羽已经穿戴整齐背包下来,刚把帽子口罩往餐桌上一放,就去找眼镜。这行动速度,把刚坐下的桢宇都惊吓到了。
“果然没有凌寒哥治不好的病啊。”桢宇打开一瓶梅子干,扔一颗进嘴里还不忘记念叨。
一路上,在羽脑子里都是乱的,心里小鹿乱撞,急切地期待,又很怕真的见到。
已经有将近半年了。关于凌寒的消息,他大多要从别人口中得知。新闻里掺杂着各种无端的诋毁,他总是耐不下性子在一大堆空话里找出那么一两句真话,多看几句都忍不住打人的冲动。
铺天盖的谴责,毫不留情地把信弃义的罪名盖给了凌寒。这样的新闻,他每多读一句,就会多出一份无助。他常想起刚出道时自己的遭遇,计算着凌寒现在承受的等于他当时的多少倍。计算越细致,就越愧疚自己没办法陪他承受这一切。
并且,他也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需要他的陪伴。凌寒走后,每天早晨起来,没人再在他怀里蠕动着赖床,手臂却还留着环抱的习惯,肩颈的肌肉总是酸楚。大约自己话越来越少,大家担心,偶尔也会问他是不是和凌寒闹别扭了,他常常只是答非所问,推脱过去。因为这个问题他没法回答,他自己也想知道两人现在究竟算是怎么回事。
可现在那个人回来了。他在等他。
在羽看着屏幕笑起来,很快收住,把手机装进了口袋里。屏保黑下前的那一瞬,看到了日期上写着:2月13日。
到了南山公园,终于快要爬到的时候,在羽才开始疑惑,凌寒为什么要选这里见面。
看到那个熟悉的洞口时,在羽下意识停住,攥住手里的保温袋,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走进去。
凌寒低头靠在墙壁上,正漫无目的地刷手机。听到脚步声,他立刻收起手机,刻意缓了一缓,咽下紧张的口水,才抬起头,看向那张他日思夜想的脸。
四目相对,没有缠绵悱恻,没有埋怨哀伤,好像什么感情也没有。原本隔着万里银河,此刻伸手可及,只缺那么一点勇气,就可以心意相通。
他在笑。凌寒心里的石头落地,毫不遮掩地露出欣喜在脸上。
僵持了约有一分多钟,凌寒终于开口打破沉默:“好想你。”在羽回应给他的,刚好是他最急切想要得到的拥抱。长久的拥抱化解了将近半年的冷战,什么话都不用说,只要你出现在这里,就好。
“你在这里冷不冷啊?手都冻僵了。”在羽放下东西,捂住凌寒的手哈着气帮他取暖。
“冷啊。你心疼吗?”凌寒身体向前,故意往在羽怀里又凑了凑,索吻。
“明知故问。”
凌寒又是一愣,因为在羽说的是中文,看来这段时间他没少学,比之前发音清楚多了。在羽在凌寒手上哈口气,浅浅亲在他手背上,停顿了许久,上来含住了凌寒的嘴唇。
天气实在是冷,凌寒等得久,这会儿都有些抖了。在羽从凌寒包里拿出帽子、口罩和眼镜重新给他裹上。停当之后满意地捧起凌寒的脸,看他鼻尖冻得通红,像可爱的兔子耳朵。在羽牵起凌寒,拿起允昕裹得严严实实的饭袋准备往外走:“先去家里吧。”
“家里?”
“嗯。”
“你家人不在吗?”
在羽看出他的担忧,在两人中间用食指一划,说到:“去我们的家。”
凌寒瞪大了眼睛,隔着口罩含混不清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11月份。”
11月。凌寒心里咯噔一下,岔开了话题:“大家都还好吗?”
“大家都很好。”在羽扭脸看着凌寒,可隔着厚厚的伪装也看不出彼此的表情:“但我不好。”
“你怎么了?”凌寒一时紧张,拽住他的手拉过来仔细检查小孩儿的脸。
“你不在,我忍得很辛苦的。”
“没个正经!”明白被忽悠了,凌寒抬起手就是一巴掌。这次却悬在空中停住,笑着收了回来。
真好,好像从没离开过。
回家的一路上,车子飞速行驶,路过的树木都开始生长,抵抗寒冬的霸道。车子里,凌寒不停切换换音乐,怎么都找不到一首满意的。
“哥,你到底想听什么?随便选一首就好啊。”
“你好好开车。”
“你刚才切的每一首都不错呀。”
“不行,都不能表达我现在的心情。”
“你现在什么心情?”
凌寒停下翻找,抻直身子凑到在羽跟前飞快在他嘴角亲了一下,又迅速缩回来,憋着得逞的微笑,挑着眉说:“这样的心情。”
经历了漫长无望的年岁,终于下起一场甜美的雨,洗涮了凌寒心里所有的阴霾,浑身轻松得像阳光下冒泡的气球。在羽的侧脸看上去和先前已然不同。只是半年不到,这孩子已经长大了这么多,棱角分明了些,也瘦了许多。怎么看都觉得,还是那么好看。
“你看够了吗?”在羽忽然开口,打破了暧昧的安静。凌寒尴尬轻咳两声,终于回转过身来。在羽看透了他,笑得得意,笑完略显羞涩,不自觉伸舌舔了舔唇。
房子距离MG宿舍有一段距离,小区不大,周围也不热闹,和乡村僻野也没两样了。凌寒根本不用多想就知道,在羽专门选这里,是为了有个安全的僻身之所。
别墅门前是一个开放草坪,围着膝盖高的栅栏。进门之后就是客厅,室内空间相比宿舍到还小一圈儿,却十分漂亮,主蓝白色调,内装都是凌寒喜欢的样式。楼梯贴着墙,墙上挂着的相框里零零散散有几张他和在羽的合照,大部分都还空着。楼梯下来紧挨着有一个被罩上的钢琴,琴凳上放着一把尤克里里,像是才刚有人用过。地毯是乳白色,小王子坐在月牙上,边上是一只拿着玫瑰花的小狐狸。所有一切都让他立刻熟悉起来,像是曾经来过无数次的地方。
“怎么看着像我家。”这里比他在北京的公寓更有归属感。
“本来就是你家呀。”在羽递给他一串钥匙,又嘱咐他换好拖鞋,才进厨房收拾早饭,留他一个人在原处惊叹。
大约在羽不常来住,房子里大部分家具都有防尘布遮着,只有沙发和厨房一块区域亮堂堂地露在外面。他朝着在羽的方向走过去,走近才发现自己的拖鞋和在羽的是一对儿,想起之前他们因为情侣款装备把宿舍的人折腾得怨声载道,忍不住又笑了。这一早上,他笑得比过去半年都多,果然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子。
在羽看他笑得傻呵呵,过来捏住他的脸:“都笑成傻子了。”
“怎么跟你哥说话呢?”凌寒拍掉他的手揉着脸,却也没停下笑。
在羽看得心痒痒,将人搂过来,嘴唇贴上去就不想松口,只想把他哥当一颗糖吞进肚子里才好。
从今天早上听到允昕说凌寒来韩国看他,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一步不停地去赴约,生怕梦醒了,凌寒又不见了。等到见到人,真真切切触到,才又觉得过去半年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才是梦。现在梦醒了,他爱的人还和当初一样守在近前。
凌寒轻推开在羽,嚷着说自己要饿死了。
“凌寒,”在羽抓了一块切好的饭团塞进凌寒的嘴里,一边问:“你这么长时间才回来一趟,要见大家吗?大家都很想你。”
“你确定?”凌寒辛苦吞咽下吃食,边嚼边说:“我可就待一天,明天下午我还要排练,一大早就得走了。”
在羽先是一愣,然后才想起来凌寒这次来得毫无预兆,提前都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只有一天?”
“嗯。”凌寒只顾着吃,都没有抬头看在羽。“我记得让你帮我带紫菜包饭的,你怎么带了这么多?”这一桌子小菜,还有带着热气的粥,完全超出凌寒的预期。一飞机他就饿了,这会儿简直能吃下一头牛。
“允昕哥给桢宇做的,我顺便多拿了点儿,不是怕你饿嘛。”在羽也在一边坐下,接过凌寒递来的勺子。在羽暂时按下疑问不提,安心吃早饭。
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悠闲地吃饭了呢?
时间请过慢一点吧,在羽正在我身边呢。凌寒这样想着,眉眼间的笑意又活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