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晒羞上卷牌坊》紫阳世君

1、序

　　牌坊作为一个建筑名称，早已成为史册中一枚奇异的文化徽记；作为一种精神象征，也成为了一种对礼教规范的历史记载。这二者都成为了一种文化走进了历史。但当每一个人无意间站在那些不知经历了多少凄风苦雨而昂首挺立的牌坊面前时，依然能感到历史留给我们的凄惶与不安。在“忠孝节义”礼教信念中，对“节”的精神图腾膜拜吞噬着女人们脆弱的心灵。她们在丈夫外出的孤寂日子里，只能苦涩地咽下思念的泪水，甚至要强忍着英年失夫的长久落寞直到自己安眠于九泉之下。他们就是这样用自己的言行或身躯为一种信仰送上了最浓重的厚礼。他们用自己并不伟大的言行来捍卫自身崇高的精神信仰，并以此来为子孙后代树立一个能够警示世界的典范。他们是无私的，无私得看不见自己的躯体和人性存在。
　　他们都活得很平凡，但他们从不拒绝琐屑，拒绝冷漠，反抗命运的不公正安排。他们是用自己的意志告诉世界，我是对得起别人的人。可是他们恰恰对不起的却是自己。他们将自己毕生的心血甚至生命献给了别人，而将孤独长夜中悲伧的伤神与哭泣留给了自己。这就是追逐牌坊精神慰籍的女人们的命运，而牌坊无疑成了他们用心血筑成的一个苍白象征。
　　好在历史再也没有了这样地轮回。那些道德礼教的“崇高”要义终于被定格在那个久远的年代而成为历史，成为后人研究阅读的素材。
　　于是，我便承载着对汉水、牌坊、紫阳茶乡地域的土生文化做了一次浅薄地寻访，《牌坊》便是这寻访中关注古老地域民俗文化在历史转型过程中所思辩的一次文化苦旅。
　　往事如烟云，在记忆的深处，陕南汉江和任河流域的许多以坝命名的村落小镇，散落的石牌坊、木牌楼，以及石板小巷，绿水廊桥，屋瓦墙砖，悬空吊楼，日光月色，春风秋雨，汉剧民俗，紫阳民歌……都是一个少年曾梦寐以求倾力颂扬和表现的内容，而今算是基本实现了。为何说是基本实现了呢？因为《牌坊》尽管了却了一个少年的心愿，但还不够大气与厚重，缺少精雕细刻、丰满的人物、跌宕起伏的情节，还没有反映出汉水和紫阳的真实人文情怀和历史变迁。如果不以一个世纪的历史岁月风雨历程演变的故事，不足以准确表达汉水文化和紫阳茶人平淡生活中见其伟大的一面，见其深邃与厚重的一面。
　　作为生于斯长于斯的我，曾无数次试图以汉水和紫阳茶人精神和民俗风情为背景写点什么的想法，但疏懒成性，举凡郑重其事筹划的事最后却以落空告终，到是秉性所使，几个春秋里，茶余饭后翻阅县志，硬是几经涂墨，聊以钩沉起上世纪几个春秋的往事，极简略的单线白描出一些片段的历史场景与个人记忆梦想而已，于是以汉水和地方茶文化为背景，陆续草成了这书中的一组人物，一些故事。虽然在这故事里还是些十分琐屑的，有些更近于难登大雅之堂的小人物，小事情，且又远离了所谓宏大叙事场面和背景，但其中仍折射了些许的历史沧桑与人文风物，为渐渐消失而又颤变了的牌坊故事做一段记录、写一曲挽歌。经过时间地筛选，这些人物的辛酸故事，早已跳出了历史本身的框架，形成了我记忆中的一种故事，我心中的一种故事，我梦中的一种故事。这些故事纯属个人的，感性的；绝不是考据的，历史的，自然不能与历史记载相等同，也千万不能与此对号入座。只想通过这些细节和人物的嫁接与提炼，传递出人之常情中的汉水人文理念和紫阳茶人的一种生存状态。
　　在地域文化的历史长河中，牌坊是传统的也是现代的，传统的《牌坊》是对牌坊传统诗意的理解和诠释。是关于牌坊隐秘的灵魂和他图腾般的神圣，他的沉着厚重和扭曲的辛酸，以及在漫长的时间里诸多纯真爱情的那份从容与不屈。千百年来始终耸立在人们心中的牌坊，他给予人们的是许多无为的崇拜和精神上的人格诱惑，充满着历史的纵深感和冷漠的悲剧情，成为后人们心中痛苦灵魂久远的收藏。牌坊又是现代的，无论是他的画檐雕栏，抑或是他的仙风道骨，皆是文化中抹之不去袅袅至今的一幅素描图画。尽管牌坊文化的传统形态渐行渐远，精致优美的文化遗存永不再来，但《牌坊》理应承载起地域文化传承的文化使命。因为这种独特的文化既联结了过去的历史传统，也将这些优秀的东西延伸到现在乃至未来。在这个意义上，但愿《牌坊》能成为地域文化寻找确立历史与未来的一个文化坐标，使之不仅仅成为一部小说，更应是一部风俗读本。通过小说的形式把文化背后的婚姻悲剧意义扩展到更为宽泛的生活领域和精神领域，这个意图《牌坊》也许并没有全部承担和展示，但他向这汉水和汉水边生存的人们，叙说了这里曾经创建过什么样的文化，这种文化又是怎样养育了一种独特而坚韧的生活观念；叙说了这里的文化如何循了历史的进步而演变，如何在演变中推动了前进的生活。对于生长于斯的人们而言，《牌坊》的文化引导意义，并不深邃，但努力了，并开始抛砖引玉了。在这方寸的文字之间，希望更多智者携手耕作文化的沧海桑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