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攻略之一世好光景》够养猫了

59、无力，无力

　　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乾隆三十年一月末二月初，福灵安正在战场上拼命厮杀，浴血奋战。饥饿，疲劳，血腥，与死神争斗成为了福灵安及其他将士家常便饭。

　　而此时 ，弘历正在进行着他的第四次南巡，这次南巡的第一站是山东德州，彼时山东正闹饥荒，可山东巡抚方式舟为了粉饰太平，竟将灾民全部赶出城。

　　方式舟自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他的精心设计栽到了两个女人的手里。

　　这两个女人便是璎珞和小燕子。本来她们也应该随驾南巡，可为了对付弘昼，璎珞决定明面称病，暗地走访，其主要目的是为了收罗弘昼党羽的罪证。

　　至于小燕子，自从跟永琪重逢，就绞尽脑汁的寻找治疗永琪腿疾的办法。在云南的四年，小燕子学会了很多东西，包括医术。在理论和实践的不断结合中，小燕子医好了无数人的腿疾。本来她对于永琪的腿疾是信誓旦旦的，奈何现实过于骨感，小燕子跟太医们讨论了整整三个月，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这回跟着璎珞暗访，是为了寻找叶天士求助。

　　叶天士两年前就已致仕，如今正四处行医。小燕子跟璎珞一道的原因也是考虑到山东饥荒闹得凶，叶天士有可能会在山东救治灾民。

　　从北京到山东这一路暗访，璎珞抓住了弘昼的党羽之一方式舟，小燕子也找到了叶天士。

　　“真的要留在北京了吗？还是......”璎珞了解小燕子的性格，她深深地知道小燕子是一个把自由镌刻到骨子里的人，是以，璎珞以为小燕子不管多爱永琪，都不会选择继续过着被束缚的日子。没想到，那日夜访富察府的第二天，小燕子就回到了贝勒府，并随着永琪到宫里给弘历请了安，认了错。此后，小燕子的状态似乎回到了乾隆二十四年与永琪新婚之时，甜蜜而不适。

　　“呵呵~”小燕子带着摇头笑道：“我不想瞒着舅妈，其实，我一开始，就是想偷偷地看上紫薇一眼，再看一眼筠亭，我就回去了。但是那天，我偷偷溜进富察府，翻进紫兰苑时我明明没有弄出动静，可我却听到紫薇在大叫‘小燕子回来了！’......”话到此处，小燕子再不敢回忆。因为在她心里，高贵，优雅，温暖才是紫薇的代名词，可是那天见到的紫薇......小燕子看到这样的紫薇怎么忍心就此不管？永琪也是一个道理。

　　“那你哥哥呢？他应该不知道你的心吧！”不用小燕子说完，璎珞就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原因留下的。也对，其实真正束缚着人的并不是条条框框的规矩，而是情，亲情如是，爱情如是，友情如是。

　　“怎么可能？我哥这么聪明，又这么了解我，我做不到的事他都替我想好了。临走前，他给了我一个锦囊，叫我见了筠亭再打开，结果我打开后，他跟我说不要违背自己的本心，想留在北京就留下，不要顾虑。”小燕子自嘲，她自以为她的心眼比天上的星星还多，结果还是被萧剑的慧眼给逐一击破。

　　“那你哥哥一辈子不来北京了？”想起晴儿那黯然的眼神，又想起傅恒提过的嘎鲁，璎珞替晴儿试探道。

　　“当然不可能，我哥说他要不来北京瞧一眼，他是不会安心娶媳妇的。唉！我还以为他有多不沾尘事呢，原来还是想成家的。”小燕子吐槽道。

　　“要是你哥打的是这个主意，那怕是要在北京待一辈子了。”璎珞露出了神秘的笑容，一如当年在梁家的屋顶般俏皮，耀眼。

　　“舅妈！你别开玩笑了，我哥那性子会在北京待一辈子？他可是那种成家了也不会定心的人。”萧剑看着稳重，其实本质和小燕子一样，坐不住。

　　“诶！话可不能说太满啊！”璎珞一副我说的都对的表情。

　　“开玩笑！我小燕子的哥哥我还能不了解？要我真说错了，那我真是谢天谢地了，我哥都快三十了，再不娶老婆，我们方家可真的要断后了。”此时的小燕子终于有了乾隆二十三年时的模样。

　　......

　　“福晋，夫人，咱到了。”叶天士的声音终于让两个话痨停住了嘴。看着这一长一少，叶天士十分无奈，他耳朵都起茧子了，这两位姑奶奶竟然还活蹦乱跳的，是他真的老了吗？

　　此时的龙舟上，巡查完毕的傅恒和傅文正享受着弘历特许的小憩时光，兄弟二人很少这样独处。

　　“老九，听闻你近来总是教阿哥们使用那些西夷进贡的火器？”傅文年过半百，这两年来身上的旧伤频频复发，更让傅文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他知道富察家早晚要交到傅恒手上，所以这番谈话，几乎算是傅文在交代后事。

　　“四哥，有什么不妥吗？所谓西夷的东西的确便捷。”傅恒很想改良火器，也很想劝说傅文能像自己一样放下上国臣子的傲慢。

　　“仅仅只是教授火器的使用当然没什么不妥，只是你和五阿哥不要再让皇上难堪了，祖宗之法是不可变的。”傅文永远都是这么温和，也永远都是这么顽固。

　　“四哥！如今大势变了，固守祖宗之法如何能绵长国祚？四哥可有听说过英吉利？不错，英吉利是弹丸之国，可其势遍布天下！为何？还不是有坚船利炮傍身？我大清泱泱大国，若能效仿英吉利，何须跟缅甸小国一般见识？”傅恒从前从来没觉得缅甸是个威胁，可这个他不放在眼里的国家，居然还要出动富察家的人去收复，傅恒想想就觉得荒唐。

　　“效仿英吉利？效仿英吉利的什么？效仿英吉利民人对帝王的大不敬？还是效仿英吉利架空皇权？宰相专政？亦或是是让那些民人整日钻研奇巧淫技，荒废农务，让那些商人们无法无天？老九，别看四哥整天在家养病，该知道的四哥什么都知道。我大清乃礼仪之邦，效仿无礼之国，真是笑话！一个国家，若无礼教，张狂不了太久。”傅文提起英吉利，眼里全是不屑，这样的傅文，让傅恒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四哥！你真的什么都知道吗？”傅恒突然无力了起来，连自己的家人都活在迷梦中，那他还能唤醒谁？

　　“是！四哥什么都知道。倒是你，老九，以后在皇上面前少说话，多办事。”傅文闪躲着眼神，生怕傅恒看出什么。其实他何尝不理解傅恒？但是他没这个胆子，更不敢冒这个险。如果任由傅恒继续下去，轻则富察氏灭族，重则满人的江山会重新被汉人取代。

　　“四哥，我问你一问，几百万满人和四万万子民相较，哪者重要？”傅恒定定的看着傅文，似乎看懂了傅文心里的担忧。

　　“唉~”傅文叹气，抬起头看着傅恒坚定的眼神，无力道：“老九啊！咱们满人打江山不易，守江山更不易。”

　　“哈哈......”傅恒突然大笑，像是被傅文的回答醍醐灌顶了一般。笑够了之后，傅恒说：“四哥，待福灵安凯旋，小弟就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