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犯》三分野甜

5、流氓还得流氓治

　　元旦晚会完美落下帷幕，各年级相继从学校离开，萧亦孑跟两个女孩一同说笑着走出来，刚出校门就看到等在门口的路嘉，跟旁边人道了再见后他走到路嘉身边两人聊了几句。
　　礼堂散场后许柯被同学拉着回教室打扫卫生，路嘉所在的班级放的早只好在校门口等着他了。两人简单说了几句，萧亦孑拉着路嘉说道：“别傻站着了，走吧，请你喝奶茶，估计喝完他们也出来了。”
　　奶茶店里暖烘烘的，把冬日的严寒隔绝在外，店里人很多，奶茶做的相对慢一些，路嘉帮许柯也带了一杯，等三杯奶茶陆续做好路嘉道了声谢，说着下次请回来，萧亦孑半坐着高脚凳，胳膊抵着桌面转着奶茶玩笑道：“谢就不用了，别让你那朋友见着我跟仇人一样就成。”
　　路嘉看着人想起那天他和纪梓妍‘超和谐’的一幕，别有意味的回道：“没准儿你真是他仇人呢。”
　　老板把零钱找给萧亦孑，他懒懒散散的坐在哪儿，纪梓渝为什么来看他，为什么让他离纪梓妍远点他大概知道，可那糊涂蛋对他明显是什么都不知道，想到这里他拿着手里的钢镚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台面很无奈的耸了耸肩。
　　寒假时，学校针对年级排名前40的同学开了假期补课班，因为是免费的，所以不允许拒绝。许柯光荣又苦逼的在补课行列里。
　　路嘉一早坐车来找纪梓渝玩，她卡着许柯补课结束的时间甩甩屁股把纪梓渝丢到了商场，自己离开了。
　　时间还早，家里又没有人，纪梓渝抱着桶爆米花站在售票窗口看着屏幕上滚动的电影。有些人不认识时，像是这辈子都没有交集一般，认识了后，却发现哪哪都是他，躲都躲不掉。
　　萧亦孑跟发小一起来看电影，老远就看到纪梓渝站在人群中。声音从后面响起，萧亦孑站在他后面，视线望着屏幕问道：“想看什么？”
　　明明是随意的一句问话，却好像他们俩是结伴而来的。一同来的朋友把票递给萧亦孑说道：“女朋友有事，我过去看看，电影你自己看吧。”
　　手里握着两张恐怖片的票，萧亦孑问他：“敢不敢一起看？”
　　纪梓渝跟着他走进影院目光流连在刚上映的动画片上，他其实想看那个。恐怖片他小时候看过，看的时候还好，看完了一宿没敢闭眼，生怕眼睛一闭一睁直接屋里多个不认识的人。
　　比起其他几个厅，他们所在的厅里人并不多，大家都集中坐在正中央的几排。屏幕上的画面在黑白间流转，诡异的音效渲染着惊悚的气氛，红衣女子垂着长发走在马路中央，路灯随着她的移动忽明忽暗。
　　他看着紧张极了手放到爆米花桶里抓着的动作僵硬着，影院里响起尖叫声此起彼伏的响着，萧亦孑拿手肘碰碰他，紧绷的弦一瞬间崩断，他手一扬在满天的爆米花下扯着嗓子尖叫一声。
　　影院里还放着未播完的电影，萧亦孑拉着纪梓渝站在影厅过道，头上还挂着些爆米花的碎屑，萧亦孑伸手把纪梓渝帽子里夹着的爆米花取出来，感慨道：“你可真行。”
　　他们是被嫌弃出来的，萧亦孑道着歉把纪梓渝带了出来。眼瞅着他抱着空了的爆米花桶要走，萧亦孑拉着他进了另一个影厅，坐到第一排的空位上：“看完！不然就把票钱还我。”
　　“又不是我让你买的。”纪梓渝皱着脸不乐意的说着。
　　荧幕上放着他想看的动画片，身后坐着的孩子居多，余下的几个大人都是陪同孩子来的。电影放完，萧亦孑凑道他旁边说道：“你看。”
　　几次接触其实萧亦孑不招惹他，他还是不讨厌这人的，可偏偏他对他有一点点“不计前嫌”的想法时，萧亦孑总给他浇一碰冷水，告诉他：我不是什么好人！
　　纪梓渝顺着他的话向后看看，问他看什么。萧亦孑抿唇缓缓道：“家长带着孩子”说罢他的手在他们之间点点：“哥哥带着你”
　　一场电影的时间，路嘉那边就闹出了事。她等着许柯却遇上江左菲被人骚扰的事，路嘉站在一侧犹豫着最终还是走到江左菲拉着人笑着说道：“大家都在外面等着呢，你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快走吧。”
　　两人刚动了两步身后人猛着蹬了一脚车子横在路嘉前面挡住人，流里流气的笑道：“来都来了，那就一起玩儿呗。”
　　路嘉兜里的手机嗡的震了一下，手机刚掏出来就被抢了过去，她抬眸直视对方伸手道：“手机还我。”
　　手机在几人手中被抛来抛去，江左菲从路嘉身后出来拉着人的袖子一把抢过手机递给路嘉：“打电话报警。”
　　手机还没拿稳就被一双不知哪里来的手打飞了。手机在地上回弹了两下便不在动弹。路嘉不惹事，但不代表她怕事，她生气的推了一把对面的人，对方却抓着她的手贱兮兮的往自己身上拍。
　　许柯和杜婷出来的晚，校门口空荡荡的反而更凸显旁侧的吵闹声，他们出来时那边正推搡的严重，许柯看着心头一跳急忙跑过去推开人把路嘉护在身后。等反应过来时眼前的几人已经打作一团了，对面人多，动起手来许柯真是一点优势都不占，路嘉以前没少受过小混混的骚扰，从最开始的害怕硬生生练得习以为常，她知道他们也就是样子上唬人，毕竟都是半大点的学生能做什么。
　　可现在真打起来下手也没个轻重，路嘉急的踢着对面的人眼睛都红了，杜婷拿着手机跑过来喊道:“别打了！我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
　　那几人临走之际指着许柯凶神恶煞地说道:“这事没完，你给我等着。”
　　他生气了，路嘉知道。她跟着他走了两步，几次话在嘴边硬是没问出来他伤的怎么样，疼不疼。
　　许柯瞪着路嘉揉了下红肿的脸颊扶着杜婷头也不回的冲身后人命令道:“你自己走。”说罢他带着杜婷消失在路嘉眼前。
　　人影淡出视线，路嘉站在原地哭了起来。不是大哭的那种，她只是呆呆的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个不停。她不怕吗？可她没有办法坐视不管，许柯受伤，她内疚又心疼，可他的拒绝和不悦表现的过于明显，完全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
　　江左菲从书包里掏出纸巾替她擦着眼泪:“不好意思。”说罢她走到一侧帮路嘉把手机捡起来，递给她:“你看看摔坏了没有。”
　　路嘉接过手机，重新安好电池，未阅的短信跳的显示屏上。是许柯放学时发来的——明天休息，我去找你玩。
　　路嘉掏出随身携带的创可贴帮江左菲贴好划伤的手背:“没事了，我先走了，你路上小心。”
　　江左菲拉住路嘉犹豫半天开口说道:“你，你不急的话我请你吃饭吧，想谢谢你。”
　　两碗热腾腾的牛肉拉面摆到桌子上，江左菲把碗里仅有的两片牛肉放到路嘉碗里窘迫的说道：“等以后我一定请你吃好的。”
　　这世上有人活的光鲜亮丽，有人活的命如草芥，生活从不会善待任何人，但幸福可以自己自己争取。江左菲讲了很多事，她的兴趣爱好，她的梦想，她的家人，以及今天那些人。
　　她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家庭，父亲是个赌鬼，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为了解脱放弃了她改嫁他人。她没有办法不努力，这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成全别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成全自己。这些道理在追债人破门而入威胁的言语中一次次印刻在她心底。
　　分开时，路嘉抱了抱江左菲告诉她：“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
　　江左菲拭着泪水笑着说道：“等将来赚了钱还要请你吃好的呢。”
　　若干年后，江左菲确实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她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全国重点，离开了满是污垢的家，成了国内极其有名的权威医师。若干年后，路嘉用她当年的一句承诺换了另一个请求，却让她后悔了半生。
　　新的学期刚开始，就有流言说许柯惹上事了，有人指名要教训他。她和许柯仍处于半冷战的状态，半冷战就是说明面上两人已经和好了，但实际上许柯态度却不是很友好。他向来气性大，路嘉早知道了。
　　周三许柯叫着路嘉一起回家，路嘉告诉许柯约了纪梓渝吃饭，不跟他一起走了。路嘉约了人不假，但约的另有其人。直到许柯身影从校门口消失，路嘉才开始收拾书包准备出去，萧亦孑在奶茶店等了她半个多小时才看见她火急火燎的跑过来。事情经过讲完，萧亦孑叼着吸管翻着白眼说道：“屁大点事搞这么大阵仗，约出来谈谈私了吧。”
　　萧亦孑打完电话，两人便在奶茶店等着人来。萧亦孑边玩手机边问到：“怎么想到联系我的？”
　　路嘉吭吭哧哧愣是没说出一个正经回答，萧亦孑放下手机半眯着眼睛看着人说道：“你不是也觉得...”
　　路嘉急忙摇摇头最后一刻轻点了下头。萧亦孑轻呵了声皮笑肉不笑的问她：“诶，你告诉我，我到底哪儿让你们觉得不正经？”
　　路嘉悻悻的点点头的打岔道：“这个问题我下次帮你问问小渝？”
　　人到后，只说要求许柯当面道歉，路嘉握握拳，表示如果要道歉的话，他帮许柯说。但对方却直接拒绝了。
　　萧亦孑懒散的站在后面满脸浪费时间的表情：“你们这态度还谈个屁，约时间吧，干脆点。”
　　萧亦孑性格本来就左右逢源找朋友帮忙快的很。纪梓妍对萧亦孑的事情本就比较上心，她知道萧亦孑打算做什么却不好开口详细了解，晚饭时，她跟纪梓渝随便聊起，纪梓渝又气又急的打电话约路嘉见面，小纪同学言辞切切地训了对方一顿，得知萧亦孑会帮忙，他撇撇嘴说道：流氓还得流氓治，关键时候流氓还是管点用。”
　　路嘉笑着维护道：“你别总这么说，他人其实挺好的，你别总对人家有成见。”
　　“他要是不招惹我姐，我就对他没成见！”纪梓渝不满的回了话而后继续问道：“你们约了什么时候啊？我到时候过去帮你。”
　　路嘉摇摇头开玩笑的说道：“不用了，我怕你来了敌人一个没到，你先把我主帅打倒了。”
　　纪梓渝白了对方一眼，跟她磕了下胳膊：“我跟你说认真的呢，不过去我不放心。”
　　周五时纪梓渝坚持陪路嘉一起去，一放学他就麻溜的背着特重的书包跑去接路嘉。他们到的时候两边人对峙而战，架势摆的倒是十足。萧亦孑和纪梓渝互看三秒转头到看着人说道：“一会儿打起来你们俩往后站，知道没？”
　　出来闹事的都是学生蛋子，也没啥战术，就是看着人胡抡就对，打着打着人渐渐都散开了，萧亦孑因为身高腿长很占优势，身手明显灵活很多，因为他是带头的，自然也是被攻击的主力，纪梓渝正和旁边的人推搡着，萧亦孑一把拉开纪梓渝回头给了对方一拳，还不忘挖苦纪梓渝一句：“小屁孩儿凑什么热闹，躲远点。”
　　分神的片刻萧亦孑身后的人冲着他打上来，纪梓渝侧身拉了把萧亦孑抬脚给了那人一记，随即不忘得意的回瞪萧亦孑一眼不客气的说道：“不用谢！”
　　一场闹剧作罢，萧亦孑站在人群前面舔了舔嘴角的伤问道对方：“这事能了了吗？”
　　对面人吐了口口水不甘的回了句了了。
　　“那现在轮我们了。”他看着身后的朋友声音不大却字句分明地问道：“咱们能了吗？”
　　对方捂着胳膊瞪着萧亦孑让他别得寸进尺。萧亦孑顺手拉过一人挡在自己身前，故作害怕的说道：“哎哟，我好怕呀。”
　　纪梓渝抖了抖肩试图甩开那双手，他顺势搭着纪梓渝的肩膀侧头跟他咬耳朵命令道：“别动。”
　　说完他视线看向对方，格外认真的说道：“今天在场的都是我朋友，架打了，人伤了，不能没个交代就了了。你真当天下便宜都你们家的啊。”
　　萧亦孑要比他高半个头，因为离得近，萧亦孑身上传来的热量及他话语间喷洒出的热气他都感受的分明，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却丝毫不影响萧亦孑那不容所疑的气势。事情结束后，萧亦孑让朋友们先去餐厅等着，人散后路嘉围着纪梓渝看了半天问他没有哪儿伤着。
　　纪梓渝摇摇头回了声告诉她自己没事。
　　萧亦孑提着纪梓渝的书包扔给他不满的说道：“你这装的什么啊这么沉。”
　　纪梓渝一把抢过书包抱在怀里没好气的说着：“管你什么事？不告诉你。”
　　萧亦孑顿时来了兴致，他拉着纪梓渝要抢书包，两人拉扯半天最后萧亦孑干脆长臂一捞把纪梓渝锁在怀里握着他的手顺着劲儿拉开了书包。
　　书包打开的一瞬间萧亦孑就笑喷了，他松开人笑得前仰后伏，纪梓渝给了萧亦孑一手肘红着脸说道：“怎么，不允许我上学带着字典啊！”
　　萧亦孑擦擦眼角笑出的泪花狂摇头：“新华字典，这么重，你小学啊？”
　　纪梓渝懒得跟他说话拉着路嘉要逃，萧亦孑伸手拦住人停下笑说道：“诶，字典送我呗，我回去看看，让我也学习学习。”
　　“你要用不会自己买啊？”
　　萧亦孑双臂一架打趣道：“你带都带来了，没个用处，不白背这么沉了吗。”
　　“我愿意，你一个流氓怎么懂文化人这种对知识的热爱。”
　　“喔，不给就算了，回头我跟梓妍要，她如果问我...你让我...”
　　纪梓渝烦躁的把书包狠力一抛扔给萧亦孑吼道：““给你给你给你，都给你。”
　　萧亦孑领着纪梓渝的书包朝着那人的背影喊道：“书包也不要了？”
　　纪梓渝巴不得把鞋脱下来朝他扔过去，忍了半天气冲冲的回头吼声：“你这人烦不烦”说罢他拉着路嘉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