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犯》三分野甜

22、成全你

　　他怕的东西太多了，即便以前不怕，可现在，他当真是怕的要命。但若要他放手，他做不到。他怕他离开，又怕他不离开。他倒是希望做个薄幸的人，也希望纪梓渝能不要这么好。
　　在等一等，等他讨厌他，等他讨厌他。多少次萧亦孑想着：算了，就这么分开也挺好，却总舍不得他不高兴。
　　这次算是两人吵的最久的一次，他忍着不打电话，却还是忍不住想去看看他。
　　他自觉把车停在了最不显眼的地方，偏偏纪梓渝早就发现了，从他来的第一天起。他一直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照例每天跟朋友同学一起上下学。
　　他等着对方主动联系他，等着看他什么时候忍不住从车上下来找他。他才不要主动凑上去跟他说话呢！
　　是的，他一点都不好哄。
　　那天他等在楼下，没等到纪梓渝，却见到了常跟纪梓渝出出入入的同系学长。学长跟朋友闹着争抢着什么，手上的速写本拉扯之间被打开，所画的人眉目清秀，每一个动作都细腻传神，即便匆匆一瞥也知道画画的人定然用了很多心思。
　　纪梓渝之前跟他提过很多次，说这个学长很照顾他，却从未告诉他，这个学长喜欢他。
　　萧亦孑坐在车里，心头念了下他家小傻子，给他发了条短信告诉对方——我在宿舍楼下等你。
　　纪梓渝开车门上车也不说话，萧亦孑把手机递到他面前，是他给那人回的信息——已有爱人，望自重。
　　纪梓渝偏过头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翘着。萧亦孑手伸到他面前晃晃：“一个月了，脾气见长啊，不带这么大气性的。”
　　纪梓渝伸手抓着他手举到唇边张嘴冲着虎口的位置咬了口，嘴里喃喃着让你欺负我。随即便高高兴兴的陪着他去外面吃了顿饭。
　　知道有人惦记着他家小傻子时，萧亦孑已经没办法在冷着处理了，他做不到，他害怕，怕他的小傻子当真就这么被别人拐走，怕他的小傻子真的气着气着就真哄不回来了，他告诉自己在等等，或许在等些日子两人的感情就淡了，至少现在，他不能放任不管，不能任由他从自己身边离开，不能看着他去到别人身边。
　　他就是这么自私，至少还爱着的时候，他没办法坦然的面对纪梓渝不属于自己的事。
　　大二学生是可以办理外宿申请的。开学不久后，萧亦孑送纪梓渝回学校。车停在宿舍楼下，纪梓渝跟他聊道：“我们宿舍好几个都搬出去租房住了，我也想搬出去住。”

　　萧亦孑表情有些严肃，皱着眉头回着消息，连续回了几条后他才开口道：“行，那周六吧，我周六来接你，带你看看附近的房子。”
　　手机又来了新的消息，一整个晚上萧亦孑都捧着手机，这会他有点不耐烦伸手挡住他的手机屏幕，报了个地段：“我想住哪。”
　　萧亦孑的租的房子即将到期，纪梓渝说的那个地段是距他和萧亦孑学校最近的中间地段。虽然提的只是一个地点，但话里的意思却在明显不过了。
　　萧亦孑收起手机看着对方认真的问道：“你想一起住？”

　　纪梓渝点点头：“正好你的房子不是要到期了吗？我们一起搬吧，那个地段离我们都不远。”
　　萧亦孑眉头紧锁开口拒绝道：“住那边太远了，你想出去住就住学校附近吧，我今年课程少点了，以后常来看你。”
　　话说的很漂亮，处处以他为先，为他着想，可他不是个姑娘，住的远点不方便点又怎么样，他宁愿每天上下学挤半小时的公交都想跟他在一起，难道他不懂吗？
　　如果不一起住，那何必搬出去？学校是不够近还是容不下他！
　　纪梓渝不是什么扭捏藏心事的主，他赌气的不悦着道：“你如果不想一起住就算了，我可以找别人一起住。”
　　说罢他下车前撂了句狠话：“萧亦孑，三年了，我对你什么心意，你不是不知道。可你呢？我现在真的不知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他梗了半天，声音有些低沉把想问的话问了出来：“你还喜欢我吗？”
　　他看了眼萧亦孑未等对方回答继续说道：“最近别见了，你好好想想，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就分开吧，我不是那种会缠着你不放的人。”

　　萧亦孑看着人进了楼道，他拿起手机给家里回了电话，吵了几句后便掉头开车走了。
　　话总是说的干脆，说完后纪梓渝心里其实难过的很。自从新学期开始，萧亦孑和他在一起时总是埋头拿着手机鼓捣，要不就是躲着他出去接电话。
　　好几次玩完明明已经晚了，萧亦孑却坚持送他回学校，即便他闹着，萧亦孑最多也只是把他抱在身上规矩的同他接个吻。对这人，他真的是越发看不懂了。
　　萧亦孑到家后给纪梓渝发了条平安的短信两人便各怀心事的睡了去。
　　一连两周萧亦孑音讯全无。
　　周五放学，同系的学长叫住纪梓渝跟他说：“之前你想租的那个地段，我朋友告诉我正好有户人家要租呢，放学没事的话，带你去看看那个房子呗。”

　　提出同居要求的时候，虽然萧亦孑拒绝了，但纪梓渝想着，他不住就不住，大不了自己租，等以后他改主意在收留他。
　　他答应了学长，放学后一起去看房子。两人回宿舍收拾好东西就去了约定好的地点。房子很好，地段也很合适，返校后学长问他觉得房子怎么样：“如果合适的话，我可以帮忙讲讲价。”
　　纪梓渝实话实说道：“房子挺好，地段也合适，就是房子面积有点大，我再考虑下。”
　　学长脚步慢了下来，带着几分犹豫他伸手握着纪梓渝的手腕一脸认真的说道：“如果你觉得一个人住房子大，我可以跟你一起租。”

　　纪梓渝站在原地反应两秒，刚要开口学长向前凑了一步将他搂到怀里：“小渝，其实我...”
　　一束刺眼的车灯倏的打开，准确的照在他们身上，未说完的话尽数淹没在刺耳的鸣笛声中。
　　灯光将他们的身影拉的很长，纪梓渝从他怀里挣了两下，被握着的手在车灯的光照下被无限放大，清晰的照亮每一根皮肤相触的指节。
　　学长侧过些身子帮纪梓渝挡住照来的刺目的灯光，喇叭声不耐的在校园内反复的响着。萧亦孑降下车窗，手肘曲折搭在车窗上，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人命令的沉声呵道：“上车。”
　　纪梓渝拍拍学长握着自己的手笑着回道：“学长，房子的事儿谢谢你了，至于合租...”话未说完，萧亦孑下车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身边，拖拽着他扔进了副驾驶位。车门被摔的很想，萧亦孑目不斜视的从学长面前经过，阴沉着脸发动车子趁着浓重的夜色飞出校园。
　　“安全带系上”他冷着声命令道。
　　纪梓渝眼皮都不带动的看着前面开口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刹车被猛的一脚踩到底，纪梓渝被惯性推着额头磕在前面的挡风玻璃，萧亦孑按着他的肩膀毫不疼惜猛把他扣回座椅上，手从对方眼前划过拉着耳侧的安全带。纪梓渝犟着按着安全带的按钮死活不让他系上：“我要下车。”
　　萧亦孑停下手中动作，眼皮上抬视线紧紧锁着他看了几秒后加大手上的力道，捏着他的手强力掰开，他声音不带却压迫感十足的说道：“纪梓渝，我告诉你，我现在心情不好，你别让我在这儿跟你发火。”
　　分开那天他连夜被家里叫回去，为了他，他在家同父母全力周璇了整整两周，最后吵闹着把他姥爷都惊动了，她母亲这才放人。他连夜开车赶回来，想着答应带他看房子的事，连眼睛都没闭开着车四处联系房东约看房子。
　　他在学校楼下等了他足足五个多小时，进画室找他时连门都锁了，问及他的同学，却只知道纪梓渝和学长一起出去了，说是要去看房子。
　　他烦躁的反复拨着烂熟于心的号码，对方始终不接，他等在楼下，心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夜色越浓，校园里零星的几对情侣也已经各回各楼。手机早没了电，手里握着的楼房钥匙想把锯齿在他手心反复切割。
　　一旁的宿舍楼，灯光一盏盏熄灭，他靠着座椅靠背，心里不知几分滋味。
　　嘴角溢起满是危险气息的冷笑，纪梓渝跟着对他有意思的男性散着步从从容容的向着他的方向走来。
　　“你如果不想一起住就算了，我可以找别人一起住。”
　　“那就分开吧，我不是那种会缠着你不放的人。”
　　纪梓渝赌气的话回响在萧亦孑耳旁，嫉妒令他怒火中烧。
　　他等了他五个多小时，他跑了一天四处帮他找房子，他为了早点回来开车连夜回来，他为了推迟留学的事跟家里吵的面红耳赤，他跟个傻子一样。
　　是不是当时他不开车灯，相拥的那俩人还要站在那里吻别？
　　萧亦孑越想越气，脚下的油门越发踩的狠了。
　　车子开的飞快，纪梓渝被他扔上车时腰磕到了门框上，微微泛着麻意的地方早就在疾驰的车速下变得无足轻重。
　　他一言不发任萧亦孑发着疯在寂静无声的夜里飙着车速。
　　车子绕着环路跑了两圈，纪梓渝干脆闭上眼头枕着靠背假寐：“疯够了送我回学校。”
　　萧亦孑轻笑一声将方向盘打死，逆着车道沿着回学校的折了回去。
　　车子拐进学校旁的小区，萧亦孑拖拽着他把人带上楼。
　　身后的大门啪的一声关上，人被他摔到沙发上。他烦躁的扯开几道衬衫扣子瞪着坐在沙发上的纪梓渝冷声说道：“解释。”

　　纪梓渝从沙发上直起身子起身要走：“没什么好解释的，就你看到的那样，他喜欢我，带我去看房，想跟我一起住。”

　　“带你去看房？我看他是想带你去开房吧。”
　　他的声音里满是不屑与嘲讽，纪梓渝背对着他以同样的语气回过去：“看房还是开房都是我愿意，跟你无关。”
　　一句无关烧掉了所有理智的弦，他对他这么的珍之视之，生怕他受一点委屈和伤害。因为无法承诺他未来，他为他留了所有抽身而退的余地，与他无关？若真能与他无关，那他何必如此隐忍。
　　萧亦孑冷笑一声像一匹发狠的饿狼叼着自己的猎物。
　　人跌进床榻时发出了一声闷响，纪梓渝皱着眉头手臂撑在床上，萧亦孑将脱掉的外套摔在地上将身下的人压回床上厉声说的：“既然你这么想做，我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