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吗？》柳慕晨

6、第 6 章

　　柳澈是在初二上学期认识的陆小焕，那天，柳澈很不“顺”！很不“顺”！很不“顺”！！！

　　初二开学的第一天，柳澈迟到了。自从柳澈识字以来的第一次迟到。
　　“小澈，小澈，起床了……”保姆张妈敲门无果，喊了几声。
　　张妈皱眉：“小澈这是怎么了？平时这个点都吃过早饭出门了，今天怎么还没起床？不会是感冒了吧……”

　　张妈年纪五十六左右，手脚利落，张妈和柳澈奶奶同乡，是柳澈奶奶的发小。
　　张妈年轻的时候算是十里八乡数一数二的美人，嫁了个丈夫，可孩子还没满月，丈夫就死了。张妈只得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儿子争气，娶了个漂亮媳妇，还生了个孩子。可孩子才三岁，儿媳妇就跟别人跑了，没了下落。儿子出去找，这一出门也没了消息，只留下张妈带着嗷嗷待哺的孙儿守在老家。张妈毕竟上了年纪，年轻的时候吃了太多苦，虽然身子硬朗，但也挣不了几个钱。
　　这事也赶巧，正在张妈盘算着该怎么办的时候，碰上了柳澈的奶奶。于是两位老人家扯了半个世纪的家常之后，柳澈的奶奶让张妈带着她的孙儿和柳澈住市里，管吃管住，就是负责一日三餐、洗衣做饭，顺便搞搞卫生什么的，简言之，当个保姆。

　　“嗯～嗯？”柳澈隐约听到张妈的声音，醒了。揉了揉眼睛，摸到床头的闹钟拿到眼前看了看：“啊？７点５０了！”
　　柳澈赶紧穿衣服：“张奶奶，我不吃早饭了。”
　　张妈担心的说：“小澈啊，你是不是昨晚着凉了？要不我帮你给老师请个假？”
　　“不用，昨晚不大好睡，我洗漱完就去上学！”说完，柳澈赶紧去了浴室洗漱。
　　“嗯，那我帮你把早饭打包一下，你等会儿带去学校吃。”张妈边下楼边说。
　　柳澈收拾好书包，把打包好的早饭放进书包，骑上自行车飞驰而去。
　　“小心点，别骑那么快！这会儿车多！注意点路～～”张妈站在门口大声喊道。
　　“知道了～～”柳澈声音远远传来。
　　张妈直到看不到柳澈的身影才转身进屋。

　　“惨了，惨了，第一天就迟到。”柳澈心里想着，脚下不停。
　　突然一辆自行车从前面的巷子里冲出来，柳澈脚下一空，紧捏刹车，两眼一闭，到了还是撞了上去。
　　“喂，你骑车不看路的啊！”一句带着怒气的声音传来。
　　柳澈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那人半个身子被柳澈撞得贴在墙壁上，一只手把着自己车头，一手撑着柳澈的自行车车头，穿着和自己一样款式的校服，就是旧了点，没拉拉链，发尾带点金黄色，浑身上下充满了痞子气。整个一个“二流子”，这是柳澈的直接感受。
　　“不大好办啊～”柳澈心想。
　　“对，对不起，不好意思啊，我赶着上课”柳澈主动道歉。
　　那人对上柳澈的目光，略怔了一下，旋即恢复了一脸痞子气地说：“算了，今天算你走运！”
　　柳澈看那人不打算追究，道了声谢，赶紧下车把自己的自行车挪开，让那人先走。
　　那人自以为很酷的甩了下头，骑上车走了。柳澈刚准备骑车走，蹬了下脚踏板，感觉自行车不受力，向下看了眼——链条断了。

　　车链条一般是很难断的，但柳澈这自行车是有特殊意义的。柳澈这自行车是柳澈八岁那年，拿自己参加市里的奥数竞赛的奖金给自己买的，柳澈舍不得换。车质量本来就不是很好，坚持了这么多年，全身就这链条是“原配”，坚持了这么多年现在也到换的时间了。

　　柳澈赶紧把自行车推出巷口，想找刚才那人帮忙，想问问他能不能顺路载自己一程。那人自然是没影了。柳澈只得推着车，走着去上学，还好离得不远了。
　　“说不定我不抄这条近路就不会碰到那人，链条就不会断，我也就不会迟到了～”柳澈这样想着。

　　不出意外的，柳澈在第一节课上到一半的时候走进了教室。
　　“报告”柳澈大着胆子喊了一声。全班同学的目光，包括班主任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柳澈脸上。柳澈低下头，感觉脸上有点热。
　　“嗯，进来。”班主任随便应了声。
　　柳澈低着头走到自己第三排的“得天独厚”的位置上。柳澈的学习成绩一直都是年级前三，一直都坐这个“固定”的位置。这个好位置离老师不远不近，能让柳澈很好的听讲。班里的气氛很压抑。直到下课，柳澈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一下课，柳澈就搬了自己的凳子，拿着饭盒坐在走廊上吃早饭，看着自己喜欢看的那棵大树。饭菜温温的，还有一杯温牛奶，很暖胃，很暖心，足以把早上的那点不顺心的事抛在脑后。如果没有碰到那个人的话，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柳澈刚想喝口温牛奶，就看到一只手把自己的一整杯温牛奶拿走了。柳澈心想：到底是哪个人，这么没眼色，人家的早饭都要抢！顺着手看过去，是刚才那个“二流子”。
　　那人抬手，毫不见外地喝了一口，很享受的样子。那享受的样子就像是故意装出来气柳澈的一样：“嗯～～真好喝。这杯牛奶就算你给我赔罪的了。”
　　柳澈不想和这种人打交道，转头默默地吃自己的早饭，反正少喝一杯牛奶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人却像不依不饶似的，又喝了口牛奶之后，捏了捏柳澈肉肉的脸，笑了：“手感真不错，软软的，肉肉的，滑滑的～”
　　柳澈很不开心，躲开那人的手，背对着那人，继续吃早饭。
　　“嗯？”那人喝了一大口柳澈的牛奶，笑的更开心了“这么矮，怪得不得早上要喝牛奶，哈哈哈～”
　　柳澈很生气！
　　“给，还给你”那人笑着把只剩小半杯牛奶的杯子递到柳澈眼前，“你多喝点，长高点～”
　　柳澈吃完最后一大口饭，看都不看那个杯子，怒气冲冲地拖着椅子从前面走进了教室。
　　那人笑着靠着走廊的扶手，小口小口地喝着那小半杯牛奶，笑得特别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