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非人类遇见非正常人类》沐雨猫

48、缘线汇聚之时

　　Boss之一是同性恋的事，并没有对暴枫雪产生多少影响。

　　所有员工早就知道并且是按头小分队的队员，他俩正式出柜，他们都在忙着嗑喜糖。

　　有意见的外人，大多数也拿暴枫雪没奈何。

　　不买产品不玩游戏吧，他们本来就不是对方服务受众。
　　炒低对方股价，让人市值蒸发吧，人家成立不足两年半，还达不到上市的最低标准，想让他们股价暴跌都没有机会。

　　这一撮人，反而还被暴枫雪养出来的嘴贱玩家和粉们嘲讽，就喜欢你们看不惯又没办法的样子。

　　能够有机会发难的，只有十数家还在商订平台租用合同的游戏公司。

　　一部分他们得了陆若素的话，准备等她们掌握了公司，再重新签合同，享受特殊待遇。
　　现下直接以对方幕后负责人品性有问题为由，在签合同之前反悔，说准备观察一段时间再做决定。

　　这几家公司，顺了恐同分子老顽固的意，股票被炒得一路飘红，看着倒有些蒸蒸日上的意味，勾得其他几家还没有签合同的都有些意动。

　　厉沐枫和顾西辞故意压下所有和凤零相关的消息，也不做任何表示，让对方自己做选择。

　　最终又有两家大公司临阵反戈，选择加入陆若素那边，剩下五家都是规模稍小，由年轻人主宰的新兴游戏公司。

　　他们来签合同的代表都是各自总裁，写下自己名字时候，那几个人都明显松了一口气，好像放下什么心事。

　　顾西辞还故意开玩笑问他们，他们公司被挤兑，正处在风雨飘摇的时候，现在就签五年的长期合同，以后会不会后悔。

　　回答很一致，怕后悔就不来了。

　　有三个性子跳一点的，笑说他们是仙路玩家，都也是风信子，坚信厉魔王那句，有仙儿就无所畏惧。

　　他们从仙路一路走来，不信暴枫雪，都信男神爸爸，有他在，就是打脸flag。

　　三人还戏称如果真要表扬他们，给他们一副家训就好，听说所有收到家训的，都会受神明庇护，诚心的祈愿都会实现。

　　顾西辞也没问陆若素那边，有没有拉拢过他们，怎么游说的。只笑着感谢他们的支持，还表示自己会转告凤零家训的事。

　　这俩问题问了也是白问。

　　商业挤兑手段就那些，陆若素肯定先说厉家才是是幕后资金供给人，厉沐枫只是明面上的傀儡，合伙企业一开始就有厉家或者说陆若素的牙印。

　　如果对方坚守只相信市监登记的合伙人，厉振业可以出面说以厉家财力，随时击垮收购暴枫雪。
　　这个小公司的繁荣，不过是家族默许下，小孩子不小心做大了的小玩具，大人随时可以收回，并以更大的能量，让公司发展更盛。

　　这两条虽然俗，都快被用滥了，但是能被用滥，更侧面反应它的实用有效。

　　陆若素他们只想吃下厉沐枫手里的份子，不曾招惹许次纾、顾西辞的利益，至于以后会不会一点点蚕食，那是以后的事，至少眼下，厉家和厉沐枫，是个人都知道怎么站队。

　　只可惜他们漏算了一个人，还是个关键到能一举定胜负的人，顾西辞一面整合同，一面感叹对方的失策，居然能在枪|战片里漏算核武。

　　所有的招数，归根究底，都是钱的问题，但是所有钱的问题，对凤零都不是问题，这个人根本不问，一次拿出来上亿黄金入市，会不会加重通货膨胀。
　　这种存在不是核武，还能是什么？

　　至于谁家新手村枪|战片，会出现史诗级核武，顾西辞只能说，他也不知道，但是现实就存在了，黑那谁说过，存在即为合理，凤小零这种bug，事实就出现了，还成为了队友。

　　顾西辞整完合同，跟厉沐枫两人见面时候，痞痞的小眼神一直用看招财娃娃的目光，在凤零身上来回打量，看得厉沐枫很想给他眼皮上画两个软妹币符号。

　　家训的事，自然有求必应，凤零不单在家训付赠了一点灵力，顺便还送了他们看不见的大礼，算作承下他们临危不弃的情。

　　厉沐枫设立暴枫雪，从来志不在做游戏，他是为了做平台。

　　铁打的平台，流水的过客。

　　就像某宝开拓了网购平台重新定义购物，店铺一茬一茬的开，平台依旧固若金汤。
　　厉沐枫也要重新定义虚拟真实，开拓新的网络虚拟空间，任他游戏也好，商业也好，他们只做虚拟真实的平台维护。

　　于他，不论仙路还是现在的游戏合作，都只是最初的手段，用话题和受众最多的方式，打开最初的门缝，投下种子，让它在所有人的共同参与下，芃茂成巨树。

　　理想是美好且光明的，现实是曲折且步履维艰的，早期的这几家公司必不可少，众人拾柴火焰高，有他们，未来的路才能踏出第二步。

　　凤零感着他们的选择，用保他一命的承诺，换司立去跑腿，给赵公明送信，劳他多关照关照这几个年轻人。

　　司立收了保命符，办事更是上心，顺便还跟赵公明说了，曾经或者现在针对过天尊夫人的几家公司的名字。

　　至于赵公明又做顺水人情，让这些公司每况日下，和那五家的风生水起形成鲜明对比，给凤零是神仙的猜测又添一笔铁证的事，都是后话。

　　眼下陆若素还在作妖，多次公开表示自己不接受一个男人当儿媳妇，厉家不欢迎来路不明的人，言辞间都在指责凤零贪图他儿子家产，希望厉沐枫能够迷途知返，不要寒了家人的心。

　　易知翎母亲也假装被记者拦截在商场，说自己完全没有印象凤零这个人，回答关于厉沐枫相关问题时候，说沐枫是个好孩子，就是一时迷了心窍，婚姻方面则表示不参与，全看女儿自己选择，不打算插手恋爱的事。

　　他们显然没有相信厉沐枫关于凤零不缺钱的说法。
　　都怪司立给他做的身份太完美，按着凤零低调的意愿，彻底伪造出一个普通人经历，让厉振业他们都以为，他是可以任由人信口雌黄之辈。

　　这年头，说真话，就没人相信。

　　厉沐枫假情假意地感叹了两句，便欢快地看起戏，模样悠闲欠揍得顾西辞很想糊他一脸爆米花。

　　等到陆若素、易知翎和易知翎母亲都一一粉墨登场，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放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厉易两家要联姻。
　　顾西辞才着人放出关于凤零家境的猜测，详细分析了那间阁楼的每一件物品，推测他是某个隐世家的人。

　　顾西辞的微博大号也出来，感谢凤零在三月力挽狂澜，给公司注入的巨额资金，及时填补了某些不守信用公司带来的损失。
　　暴枫雪官微跟着转发这条微博。

　　陆若素那边团队，就等着顾西辞的自证，掐着风向转变的高峰，发出司立伪造的资料，说凤零就是一普通人，暴枫雪真是为了抬举女装变态，连脸都不要了，这种谎都敢撒，暗讽他们这个信誉不是为商之道，早晚会破产。

　　在网上看到自己资料，凤零第一次知道司立给他做的身份有多完整，一面好心情跟厉沐枫吐槽，他也是有身份证的人了，一面给司立发消息，表扬他手艺不错，就是小时候照片不太像。

　　凤零小时候模样更精致，凤离很喜欢给他打扮成女孩子，他后来不选择做女孩子，也多少跟这段经历有关。
　　女装比男装复杂太多，穿脱费事。

　　司立收到凤零消息时候，毛差点吓飞。
　　完蛋，他做的资料被拿来攻讦，刚到手的保命符就要没了，狮生总是如此短暂。

　　好在厉沐枫及时跟在凤零后面，给他发消息解释凤零是真的在夸他，建议如果他真的不放心，就用他在人界的金融大鳄身份，替凤零坐实隐世家的猜测。

　　司立亲眼见过凤零用虚无时候，金仙被随便抹消的可怕，完全把厉沐枫的意思当成将功折罪，连夜跑去西方把熊珞珈捉回来，一起商议对策。

　　他们还在商议什么阵仗配得上天尊，许次纾和许书茶先联合起来，发了关于凤零家文物和寿诞贺礼的估价，调侃以厉沐枫和整个厉家的现有流动资金，都买不来凤零一个阁楼。

　　玄微听到黄丛云和鸿云讨论天尊的事，立刻以道门高人和太上长老的身份，拉着整个清水观，替凤先生平反，言及以他身份，厉家才是当不起。

　　和道家扯上关系，又为凤零身份添了几分扑朔迷离，粉丝更是一厢情愿相信男神爸爸真的仙人，搜集了一大堆证据，说明凤零的特殊。

　　厉振业他们知道清水观在上层社会的地位，更听过太上长老的威名，现在声名显赫的太上长老，都说凤零是他连名字都不敢全称的存在。

　　这个过分好看，漂亮得不似人类的人，到底怎样尊贵？
　　他们心里这时候开始没底，怀疑自己是不是踢到了石头。

　　然而，让他们绝望的还在两天后。

　　顾西辞和许次纾他们的预计，也是只到清水观这里为止，后面的事，他们也是意外震惊到懵逼。
　　像是预计放一场全城可见的盛大烟花，结果变成发射一颗卫星，全球同步播放烟花的炫丽。

　　金融大鳄司立和国际顶尖服装设计师熊珞珈，先后发声。

　　司立说不知道谁给厉家的自信能看不起凤先生，凤先生家里希望他体验普通生活，可不是来受人欺负的。

　　熊珞珈更是呛声陆若素，说被抱怨的那件开叉太高、过于暴露的风情店旗袍出自他手，能给凤先生做衣服是他的荣幸，可惜自己品味低俗，不符合厉夫人审美真是抱歉。

　　他被司立找到时候，正在保加利亚种大马士革玫瑰，一看到他给人做的旗袍也被拿来说事，和司立一样差点吓得熊智不清，想把整个厉家和易家给夷为平地。

　　接着他俩之后，所有混修界，又在人界能说得上话的国内外人类、妖怪，都在各自官方平台，表明凤先生多有委屈，愿为凤先生鞍马。

　　这次公开发言的，包含了国内外、各领域的大佬，就连许多幕后财阀的掌门人也纷纷现身，尊称凤先生。

　　凤零背景层次，随着发言人等级断层式拔高而提升。

　　陆若素他们越看越凉，怎么都想不到那个小怪物居然真的撞了大运，被这么个不能惹的人捡了去，心里又悔又恨，既后悔怎么早不听那小子的，又暗恨小怪物不早说清楚，等着看笑话。

　　广大的吃瓜群众，也被这口瓜的质量震惊。

　　顾西辞他们一众富二代出来的时候，他们觉得这是普通撕叉，富家子弟的内斗。
　　清水观和一些全国道士协会出来时候，他们觉得事情开始变得玄学，猜测厉家和易家可能踢到了铁板。
　　等司立他们一众大佬出来恭敬给凤先生行礼时候，他们觉得事件可能是真的玄幻，厉家和易家不是碰硬骨头，是蚍蜉撼树。

　　这三波人，一批比一批地位高，态度却一茬比一茬低。
　　尤其第三批人，每一个拎出来都是名镇一方的大佬，普通人一辈子可能连活人都见不到的豪贵，而他们提到凤先生时候的尊敬，明眼人都能看出。

　　最后一波人的出现，把瓜推出华夏，引向国外。
　　外国瓜友们也被自己国家大佬的突然发声引过来，吃着钻石瓜粮，被高颜值CP圈着粉。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擦亮了双眼，扒出男神爸爸身份真相——那些人之所以阶层越高越谦卑，很可能是男神爸爸的家世高到只有他们那个阶层的人，才能接触。

　　这个猜测迅速被接受，老粉新粉都被自家不当爱豆的爱豆惊到，还越想越觉得这才是真相，一旦接受这种出生设定，男神爸爸身上那些未堪之谜迎刃而解。

　　人家真的是来玩游戏的，不在乎纷争，人家真的无意浮名，地位在那，已经不用争一时意气，人家是真的优秀，还以优秀为日常，不需要装给谁看。

　　仙路玩家还感叹，以前觉得游戏和男神爸爸玩得不是同一个，现在才发现，原来连生活都过得不是同一种，没想到自己离男神爸爸最近的时候，竟然是一个虚拟游戏。

　　82601里面，顾西辞拖着许次纾几个，来围观大佬，玩闹说要和凤先生拉近关系。

　　“老厉打没打脸不说，我觉得我被打了，”顾西辞举着杯子，跟凤零碰杯，“我随意，你喝完。”

　　小小抿了一口酒，顾西辞吃了口菜，问道，“说实话，我过年说不可能遇到大人物话题时候，你跟老厉是不是在偷笑我？”

　　“没有，只是想建议你去买彩票，”厉沐枫帮他回忆黑历史。

　　沈归晚紧跟着问出所有人都好奇的问题，“凤小……啊不，凤先生，到底什么身份？”
　　能让那些权贵都不敢直呼其名，只用凤先生尊称。

　　“像原来叫我就好，你们认识的是现在的我，”凤零一口喝完，淡淡答道，“身份都是虚的，是什么又没有意义。”

　　也就你这种超脱了身份阶层的人，说出来才不显酸，只有B格。

　　不过几个人也都没有傻的，从“现在的我”一句，多少推出不能说是为他们好。

　　不是所有事都要明如镜才好，有些事一说出来，一些关系就会变了味，再回不到从前。

　　许书茶两口小米酒下肚，已经不胜酒力，腮上红霞直晕到鬓边，眯着一双水杏眼开玩笑，“男神爸爸这次是真的爸爸了，收到家训的，都说要当传家宝供起来。”

　　陆笙和易知行两个人类灵魂工程师，则是一口酒一叹气，感叹为什么他们俩为什么没有这个运气。
　　游戏都是一样玩，怎么就他找到了漂亮到让人词穷的对象，对象其他条件也都和样貌一样，存在意义就是刷上限。

　　最重要，这么好条件的一人，居然还护短，弱水三千真就只取一瓢饮，一城繁花亦真只为一人开，生生把一个思想偏激的反派，宠成人前的傻白甜小可爱。

　　用网上最近说厉沐枫的话是，这人上辈子，上上辈子一定都在拼命穿越，每天拯救一遍银河系。

　　嫉妒使人丑陋，使人变形，使人质壁分离。

　　凤零和厉沐枫都只笑而不语，这时候说什么都像是秀恩爱。

　　虽然确实是，刚刚好的时间，刚刚好的契合，刚刚好的缘分，但说出来，就是炫耀。

　　毕竟这世间，哪得这般，一切都恰到好处，像是锁和钥，谁心里的空隙，恰好是谁不愿磨平的棱角。

　　许次纾几次想问乔羽的事，都被厉沐枫打岔过去，最后急了，一巴掌招呼到熊孩子脑袋上，“你皮什么，双皮奶都没你皮，问正事呢，我就问小乔现在怎么样了，挺好一孩子。”

　　凤零握了握厉沐枫的手，厉皮皮立刻就不皮了，漂亮青年面无表情地对着人，歪着脑袋，打了一个wink，平淡无波地说道，“我觉得这样比较帅。”

　　许次纾立刻就明白小乔跟顾柒一样，也是凤零的马甲。

　　知道对方不是会故意欺骗的性子，许次纾结合着他的特殊，估摸对方一定有不能言说的隐情，不再细探，笑着举起杯子，“喝两个，一杯罚酒。”

　　一杯罚你，一杯敬小乔和你。

　　接受是接受的，罚酒还是要喝，毕竟骗了这么久，林叔经常怀念小乔在的日子，但敬也要敬，小乔和凤零都是朋友，还是恩人，一个救了他，一个救了老厉。

　　几个人喝酒，八卦，畅想，估计要不是上了年纪，通不动宵，他们能喝到第二天。

　　一人一柄慢速飞剑把人送回家，流华和沈泉从楼下上来收拾残局。

　　倒不是凤零他俩太摆谱，而是他们都是生活能力残障患者，放他们做家务，最后都会变成哈士奇过境。

　　流华和沈泉为了减少工作量，求着这俩人去休息，站得越远越好，不然看着就会想起来，曾经收拾他们打扫过房间的胃疼。

　　毕竟他们永远也想不到，哪个角落会忽然飞出来一张符纸，也不知道符纸会喷出清水还是泡沫，更不一定能猜到，哪张符咒会变成带着夹子的长绳，把沾着水和泡沫的人拉到26层高的室外，自然风干。

　　在阳台上晒了一下午的猫雀，从那时候就决定，不能让这俩只对家务有点概念的人，有机会摸到任何打扫的机会。

　　被赶到阁楼里，凤零看着凌晨的夜，为厉沐枫同步了知觉。

　　“看见缘线了么？”凤零问道。

　　“很多条缠在一起的？”厉沐枫缓了一会头晕，问道。

　　刚刚一瞬，他不仅看见红色缠绕在他和凤零周围的线，还看见其他颜色的线以这里为起点绵延向远方，有些线还断了，软软地在虚空漂成无处可归的缺憾。

　　凤零身上的线最多，一条条艳红，缠在他身上，交织成茧，似锁链，细细将他锁起。
　　厉沐枫直觉，这些线就是他的执念，像囚笼，想要永远把这个人困在身边。

　　“我选这间房子，就是因为相房的第一天就看见了，这些可能存在的线，”凤零抬起手腕，在空中勾画，厉沐枫很想快点修炼，那样能时时看见对方眼中的世界。

　　似乎是察觉到某人心思，凤零轻轻吻了男人的莲纹，“我们还有很多年，不急一时。”

　　“你猜我第一次见你，为什么没有及时救下你？”唇边贴着花纹，凤零问道。

　　脸上被呼吸吹的微微麻痒，厉沐枫虚虚吞咽一下，摇头。

　　“我看见了，你我之间的缘线，忽然出现，忽然消失，”凤零轻笑说出答案，“现在想来，今日收的所有果，都与你有因。”

　　我是纸鸢，你是线，飘得再远，都为你所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