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自远方来》参越

38、反叛

　　第三十七章反叛
　　果然出了事！
　　我当时自请下界，去金田城驻守。其实，只是因为不想看见那对狗男女。虽然，去帮崇引去寻天魂菊确实是自愿的，后面的事情也着实没能预料的到。毕竟，谁能知道天界一向离谱的谣传，在摇光和崇引勾勾搭搭这件事情上居然真的不能再真。我也着实无奈的很。
　　天乌蒙的夜色里，崇引匆匆赶到金田城，他的眼晶亮如月色，在一间青女祠里的木制雕花的窗前停下，轻轻叩了一下。
　　我往雁鱼铜灯加灯油的手看看顿住，看了眼因光线映照在窗纸上崇引的轮廓没作声。我心想，外面的人怎么也没通报，骁骑军如今愈发大胆，直接让崇引大剌剌的进到我殿中来，该是日后有一个严酷冷情的人来，治得他们服服帖帖的，才晓得今日我的好处来。
　　我没出声，也没开门。现下想来，当时崇引窗下低语，虽然时间过去太久，却也记得清楚。他当时赌咒发誓，说他与摇光只是逢场作戏，当不得真。他的眼里心里只有我一个，。我不知道他此举是何意，毕竟，说的明明白白，好聚好散不是么。现在这样虚情假意又是为哪般？
　　崇引向来不得他父亲爱重，身世堪怜，当时我爱他的皮囊，欣赏他面对打压排挤与不公却依然不屈的灵魂，心疼他在泥潭污垢里不得不苦苦挣扎，亦钦佩他敢为天下先的抱负。我对他爱是真，不爱也是真。
　　可现在，他已然风生水起，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哥哥姐姐们也要看他脸色。虽然遭贬谪幽冥界做缉拿小鬼的又脏又累的活计，难能可贵的是他从不抱怨，对上不仗着身份行动拿乔，对下友爱团结，甚至能力出众且谦卑恭顺，混不像是纨绔不饶人的样子。
　　是以，时时小心不不在意，不多时间，居然赢得雷霆都府上下一片赞誉，终于自己的名字也出现在老帝君的继任名单里，在继承一事上也有了可争之地。我不得不疑心，他当日乃至今日诸多做派，不过是虚与委蛇，免得节外生枝，毕竟，帝君卸任在即。
　　世情如此，我也不得不多想。听说摇光背景深厚，是天尊的干女儿。就像我先前一样，是帝君位置上，多的是肉眼可见的助力，所以，他和我谈情，也和摇光说爱！
　　也可能并不是这样。他说事后给我一个解释，我也并不想听。
　　不过，后来的我也没什么机会听他所谓的解释了。
　　——
　　我来金田城驻守的第三年，墨竹界大军压境。
　　墨竹界老巢乃下界碧落海，鬼地方鸟不拉屎，幅员辽阔，赤地千里，地大的同时物产却非常匮乏，好在墨竹界众不过了了，但民风实在彪悍。并且环境极差，瘴气横行，灵气异常稀薄。是以，正经神仙们等闲不会来此地，一不小心就丢了小命。
　　穷山恶水之地自然出的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是以，多的扒手，黑店，天界通缉犯，亡命徒，十分五毒俱全。恶性事件层出不穷，著名的三不管地带 ，也确为天界头疼，天庭玉帝也曾派兵围剿，无奈春风吹又生。
　　只不过，这年出来一个界主，青耀，据说曾在天界玉清境待过一阵子，就那么横空出世般，拾掇界众，在碧落海也收拾出一分家业。他不遗余力的在太岁头上拔毛，并且终于酿成史无前例的滔天大祸，史称“黯浊之变”。
　　他们自以为征讨天界的檄文如是说：“碧海界众，卑且順恭。三界尊者，得位不正！伤天害命，墨竹界众，岂非生灵，如何屡屡侵犯，不得安生。既如此行事，敢问天地，何处方寸？必定上穷碧落下黄泉，不死不休！ ”自立为帝，号称“承武尊”，并向天界正式下了宣战书。
　　接到宣战书的玉帝，濯羽帝大怒，以紫薇帝君为主帅，崇引神君为副帅，并春生宫宫主
　　淮筝为监军，算上骁骑军共两万天兵天将于金田我接到旨意的那一刻，一点也没有很惊讶。
　　令我惊讶的是，墨竹界叛军为首的竟是多年不见的玉虚公主，我甚为骇然，我二人多年交情，
　　不曾想久别重逢居然是今日此种情形。我为神将，她为叛乱者。
　　彼时，我不解玉虚龙女为什么非要与天界为敌，竟然联合墨竹界叛军打上界来。我与玉虚对坐，都无言以对。我打量着他，周身全不似当日的模样。
　　我代表玉清境劝降，玉虚公主却冷哼一声“劝降？为了投降，也不反了！有屁赶紧放，没了就快滚吧！”
　　我质问：“究竟为何？成了这般田地？墨竹界大军压境，所到之处，民不聊生，生灵涂炭，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玉虚脸上，戾气横心，半晌眼中讥笑便没忍住：“为什么？我的好淮筝，你居然问我为什么，你怎么不问问天界那帮吃白饭不干人事的杂碎们。我们龙族上下究竟怎么大逆不道了，啊？全族被屠，龙宫上下无一生还，待我归家后，尸山血海，一个个搬开看去，都死的透透的，我为了找到一个苟活的人口，搬尸体搬了三天三夜，一个都没有，哈哈哈…。我去打听，故交好友对我避而不见，甚至秘密报信给天庭，我逃命逃了三个月，我还记得，我在一个漆黑的夜里敲的府门，你为什么不见我？”
　　我语塞，轻轻的问道：“灭门案是什么时候？我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
　　“我当时是有多么恨，恨你，恨我父母，为什么要我活下来，恨天庭，恨许多人。后来我慢慢着人打听，才明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说呢，多年以来一直都没事，天魂菊的消息才走漏，就有人打上门来。既强要天魂菊，东西拿走就是了，为什么要那么凶残，杀人，还杀那么多人？这都是因为你，你需要天魂菊救命，我看在旧日情面上，说服我哥哥玉贞太子，取一株给你，而你转头为邀宠，就告诉天庭那些人，给龙族致命的一击。你真是好的很，成日，姐妹之间，说亲道热。枉我一片真心待你，事事有求必应，不论什么代价，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我家破人亡，无奈委身青耀，吃尽了苦头，你还有脸来问我？经此一遭，我算是看透了，你，你们玉清境的所有人，凉薄自私，两面三刀，面上一团火，暗里一把刀，杀人于无形，我不会放过你们，更不会投降。你就死了这条心，快滚回去舔那帮货色的脚趾吧，别再让我看见你！”
　　玉虚脸色惨白，字字声讨，摸了摸腰间的九龙佩，喃喃道：“这个玉佩是我父母系在我的腰间的，龙族九龙佩不仅是族印信物，也是龙王的象征。龙族从此也就只剩我一个了，我要这个玉佩有什么用呢？不过，天族的暴行也被记录在案，等我们事成之后，再拿出来，自然可以面陈新君，给我亲族沉冤昭雪。”
　　我听她说的字字泣血，心里却纳闷，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没人报我吗？为什么一点蛛丝马迹我都没听说呢？我看向她腰间龙族九龙佩，大概是唯一的龙族印记了。我抬手就去抢，玉虚大惊，抬手按住。我两大打出手，未免惊动旁人，也没有吹玉笛。我趁她不备，终于得手，向外飞奔而去。
　　玉虚大叫，自己眼睁睁的看着九龙佩被抢走，不小心扑倒在地，痛苦失声。我终究还是没忍心，从黑暗中重新折返，上前安慰她道：“玉虚，你我多年情分，更何况，天底下居然还有这样的放屁事，屠人满门，抢走至宝，居然还能全身而退吗？我取你九龙佩，这板上钉钉的证物在手，去凌霄宝殿走一遭，势必为你为你家人讨一个公道！你且等着，事成之后，九龙佩自然完璧归赵。”
　　玉虚听我说完，在我怀中失声痛哭，却阻止不了淮筝去凌霄殿。玉虚字字句句传向天空之中，驾云的我听得清楚：“淮筝上神，你愿为我去凌霄殿喊冤求情，我玉虚一辈子记得你的恩情。这么多年，我已经不求一个公道了，那些人沆瀣一气，上下串通，不讲道理，必定不能有个结果。我只求你万望保重，无论成与不成，什么结果，终究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