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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   好不容易哭声才停了下来,那老头低声说道,是,你说的是我的艾儿,他就是这样的。
      我总算松了口气,原来司马艾是你的儿子,那事情就好办了。
      老头继续缓缓说道,我原来是天门派的掌门,五年前被我弟弟司马堪陷害,一直关在这里,五年了,我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黑暗的地方半步,我的死活我已经不在乎了,但我无时无刻不挂念着我的儿子,无论司马堪怎么折磨我,我都没有把秘密告诉他,我知道只要说出来了,我和我儿子谁都活不了。
      我们几个听得心惊胆战,两个小孩也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没想到天门派还发生过这种事。
      老头继续说道,司马堪经常拿艾儿来威胁我,但是我知道,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能守住这个秘密,他就不敢把艾儿怎么样,我是为了艾儿才生不如死的活着,外面世界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对我来说也不重要了,只要我儿子还活着就够了。
      说完老头又呜呜的哭了起来,我们静静的站着,作为这个老头五年来第一次碰到的陌生人,我们只能静静的站着听着他哭。
      等到司马老伯情绪稍微平复了一点,陆雨桐就上前说道,司马前辈,走,我们带你出去,带你去找司马大哥,是他带我们到天门派来救人的。
      司马老伯叹了口气,我的手筋脚筋早就被司马堪挑断了,我现在是个废人了,你们不用管我,你们出去了替我告诉艾儿,让他不要在天柱山住了,也不要想着报仇,走得越远越好,我怕我撑不了多久了,我一死,司马堪是不会放过他的。
      我连忙上前说道,司马前辈,你不用担心,我们一定把你救出去,还要帮助司马大哥打败司马堪,夺回掌门人的位置。
      司马老伯缓缓说道,你们听我的,快走,顺着有风的地方走,一定能走出去的。
      我对陆雨桐说,你带了打火石么,打点光,我来背老伯。
      司马老伯连忙说道,不要,我已经五年没有见过光了,再见光我怕我的眼睛就废了,再也看不到我儿子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只好慢慢的顺着他的声音摸了过去,隐隐约约的看见地上躺着个黑影,我慢慢的把他扶着坐了起来,然后问华紫仙,水袋还在身上么。
      华紫仙说道,还在。赶紧就把水袋递给我。
      我喂了司马老伯两口水,他轻轻的舒了口气,静静的坐了一会。
      我正想背他,他突然急切的说道,你们快走,司马堪下来了。
      我们连忙竖起耳朵听,哪里听得到半点声音。我心想,莫不是司马老伯在说胡话。
      司马老伯又说,快走,快走。
      我这才明白司马老伯在地下过了五年,眼睛看不见,耳朵肯定练得很灵,又加上他自己本来功力就深厚,自然听得比我们清楚的多。
      我连忙问,是司马堪一个人么。
      司马老伯答道,是他一个人,没错,你们别管我了,快走。
      我四处一看,这可怎么办,总是司马堪那个老贼追司马艾没有追到,跑到这里来拿他老爸出气了。这鬼地方我们看又看不见,地形又不熟,怎么斗得过他,但是也不能放着司马老伯不救,否则怎么对得起司马艾。
      我左想右想,管不了那么多了,只好再搏一搏了。
      于是急忙让小白背起司马老伯,让他们退回到我们的来路上先躲起来,再怎么样司马堪也不会像我们一样滑滑梯滑下来吧,他肯定走另外一条路过来。
      我拿着短刀往刚才司马老伯躺的地方就地一躺,静静的等着司马堪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地道里传来的脚步声,那脚步响一声,我的心也就跟着跳一下,握着短刀的手心里都是汗,心里拼命在想,王八蛋,你五年没有点灯了,有种今天也别点灯啊。
      只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停在了洞口。
      来人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大哥,这下你该满意了。
      果然是司马堪,只是他的声音疲惫不堪,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我心里说,你小子还没死了,你不死我是不会满意的。
      又听司马堪缓缓说道,祭祀搞砸了,鼎也被人偷了,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点就成功了,饕餮也活了,云彩也有了,就只差一点点。
      说到这里,他突然加重了语气,大声喊道,就差你那句话。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把那句话告诉我了。六十年啊,五星连珠六十年才有一次,我等了二十年,熬到今天却是这么个结果,大哥,我不甘心啊。
      我静静的躺着也不敢说话,心里说,你继续倾吐心声吧,只是别点灯就行了。
      司马堪继续说道,我这么做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我们天门派着想,你到底懂不懂啊,你老是拿祖宗来压我,说那个鼎不能碰,那本书不能看。可那是祖宗在的时候定的规矩,现在情形已经不一样啦,我们天门派还要这么默默无闻的窝着离灭门也就不远了,你就这么死脑筋,老祖宗安于现状不求进取,你也就跟着不求进取?我不一样,我跟你们不一样,你们都是窝囊废。
      司马堪越说越激动,边说边往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要把天门派带成武林第一大门派,让少林寺的老和尚武当山的臭道士都跪在天柱峰下求我,让武林中所有的人只要看见我们天门派的旗帜就瑟瑟发抖。我只要一伸手,云彩就要遮住天空,我只要一跺脚,大地就要裂开万丈深沟。我要名留青史,我要永垂不朽!你懂不懂,懂不懂!
      说到最后司马堪简直歇斯底里,似乎就要冲上来把我撕碎了,我心里说,你放个屁长江水还倒着流了,真是脑子进水了,你就不怕遗臭万年么。
      司马堪疯了一阵,又冷静了下来,只听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好了,现在都结束了,我哪里还等得到下一个六十年,你告诉我也没有用了,没关系,我不想知道了,我还有别的办法,人家已经送上门来了,我无妻无子,我无牵无挂,我怕什么啊,最多天门派的这些弟子陪着我一起死,反正大家迟早都得死,我就先送你上路吧。
      我暗暗握紧了刀,果然这个王八蛋要杀人灭口了,你再过来点,老子先送你上西天。
      司马堪慢慢的走了过来,我以前没动你儿子,不是我怕你,是可怜你,可怜我们司马家,杀了他我们司马家就彻底断根了。现在无所谓了,反正我成功了他得死,我失败了他也得死,我就打发他过来陪你,你们父子俩还有个伴,怎么样,大哥,你是不是要感谢我啊。
      他边说边向我靠近,叫大哥的时候,他已经低下头慢慢的俯下身来,就在这一刻,在他话音还未落定,我突然跳起来,藏在袖子中的短刀寒光一闪,原本还想割他脖子,只是担心刀太短万一没割到就完了,现在也不管了,用尽全力拿刀在他胸口处从左到右划过,不死也够他喝一壶的。
      电光火石之间,我又是拼尽全力的搏命一击,司马堪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彻底瘫痪的人居然还能动,这么短的距离,任凭他武功再高也是避无可避,我似乎都能听到刀锋切进□□的声音,司马堪啊的一声后退了两大步,我不容他喘气,第二刀就跟了上去,这下我终于领教到司马堪的武功有多高了,明明已经负了伤他却灵巧的往后一闪,接着又是几个纵跃,我只看见一团黑影跳来跳去,还没来得及下手,那团黑影就没了踪影。
      我也不敢说话,静静的听着司马堪的声音在山洞中消失了,这才轻轻跑到小白他们藏身之所,一边问司马老伯,怎么样。
      司马老伯静静的听了一会然后说道,他走了,确实是走了,而且伤得不轻。
      我这才松了口气,呆坐在地上动弹不得,刚才真是又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万一一击不中,死的可是七条人命啊。
      陆雨桐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吧。
      小白就背着司马老伯,我也强打起精神,众人摸黑向前走去,司马堪走的那条路自然不能走,说不定好多人正在出口那里等着我们了,全凭着司马老伯的指点,他说向左就向左,他说向右就向右,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我感觉是好像都走了快几十里地了,还是看不到一丁点光亮。
      司马老伯突然说道,等等,停一下。
      我们都停下脚步,只听司马老伯说道,快到了,我听见有水流的声音。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不禁精神大振,连忙加快了脚步。又走了一段,司马老伯突然又说,停一下。
      我们只好又停住,司马老伯自言自语的说道,怎么又没有水声了。
      我们听得心里一凉,要走出这个鬼地方全得靠司马老伯的感觉,他不会耳朵突然出问题了吧。这时只听那个小女孩怯声声的说道,刚才,刚才是我尿尿尿□□里了。
      我心里说,你个小兔崽子怎么也不早说了,害得我们空欢喜一场。
      于是一帮人只好摸黑再往前走,又走了很长时间,司马老伯突然又说,听,你们听,真的有水声了。
      我们竖起耳朵听,哪里听得到,我就问道,你们两个小屁孩没有乱尿尿吧。
      两个小孩说,没有尿。
      我低声问陆雨桐,陆姑娘,你也…….
      陆雨桐低声骂道,什么,想死啊。
      我只好悻悻的说道,没事,没事,就当我什么都没问。
      司马老板说,向右,向右走,水声在右边。
      于是我们折向右边又走了一段,走着走着,我似乎也听到了水流的声音,激动的大喊,你们听,快听。大家都兴奋得跳了起来,有水流就必然有出口啊,我们就能走出去了。
      我们正要继续赶路,陆雨桐突然说道,等一等。
      我们只好停下来,不知道她要干什么,陆雨桐从我袍子上割下一条布来,接着把布蒙在司马老伯的眼睛上。我不禁暗暗惭愧,眼看就要逃出生天了,我们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还是我老婆心细,不把司马老伯的眼睛先用黑布蒙起来,他老人家突然一见光还不立马就瞎了,这下心里越加觉得陆雨桐好,等出去了拼了小命也要把她娶到手。
      众人急急忙忙顺着声音往前赶,只见眼前有点光亮了,东转西转,终于看到面前一条小溪正哗哗的向下流去。大约是山上的积水顺着山洞流了进来,只是不知道到底是流到哪里。
      司马老伯问道,怎么样。
      我只好说,这条河水很急,旁边也没有路,不知道是流到哪里去的。
      司马老伯说道,水流很急应该是快到头了,顺着滑下去吧,下面应该是炼丹湖。
      我心里说,你五年没出去了,万一下面是个洞口,流出去是个瀑布怎么办,我可不想飞流直下三千尺。
      于是我对小白说,你先滑下去试试,如果没事你就叫说一声。
      小白说,那如果有事了。
      有事你也说一声嘛。
      小白骂道,说,说个屁,我还说得出来嘛我。
      说不出来没关系,你惨叫一声我们就知道了。
      小白踢了我一脚,你个王八蛋,你怎么不先滑下去。
      华紫仙就骂道,小白,你还是不是男人啊,每次拼命都是李不空冲在最前面,你去探探路都不行啊。
      小白被骂得面红耳赤,只好说道,好,好,我去,我死了你们就高兴了。
      小白一手抓着石壁,身体斜躺在水里,只听他颤抖着说道,那我下去啦。
      华紫仙把小白抓着石壁的手指头一个一个掰开,边掰边骂,你快下去,罗嗦什么劲啊。
      小白啊的一声就顺着水流滑了下去,一边大喊,你谋杀亲夫啊。
      我们听着小白的声音慢慢消失,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又过了一会,听见小白的声音传了上来,都下来吧,没事。
      我们几个高兴得跳了起来,我一把抱住陆雨桐,这年头找准机会就得占点便宜,这便宜不占白不占,陆雨桐说,好了,好了,放手,放手听到没有。
      我只好松了手,回头一看,那小男孩正抱着小女孩又蹦又跳了,我心里骂道,这小兔崽子,老子这么多优点他不学,学坏倒是快得很。
      商量了一会,决定我带着司马老伯先滑下去,陆雨桐和华紫仙一人带一个小孩滑下去。
      我斜躺在水里,陆雨桐和华紫仙帮忙把司马老伯放我身上,幸好司马老伯已经骨瘦如柴,轻得很。我抱住司马老伯,然后顺着水流滑了下去。因为有水流作用,从这滑下去比刚才从地道滑下去还要快,当真是一泻千里,我吓得闭上了眼睛,奶奶的,今天坐滑梯真是坐得过足了瘾。
      扑通一声,我和司马老伯两个人都掉进了水里,我连忙扶着他游出水面,这里果然是个湖,还好,我们落水的地方靠湖岸不远,游了一会,我就踩到湖底了,小白过来帮我把司马老伯扶上岸。我筋疲力尽的往岸上一躺,今天真是一个疯狂的夜晚,莫明其妙的发生了多少事,看来五星连珠确实是怪异。
      过了一会,又有人滑了下来,这次是华紫仙和那个小男孩,那小家伙死活抱着华紫仙不放,小白走过去一把抱起他,小兔崽子,小小年纪就会耍流氓了,跟谁学的啊。
      小男孩指指我,跟那个哥哥学的。
      我没好气骂道,去,说什么了,滚一边去。
      又过了好长时间,陆雨桐和那个小女孩才滑了下来,小白又要上去扶,我挣扎着爬起来说,你呆着别动,我过去扶就行了。这里都是些大流氓加小流氓,自己老婆还是自己扶放心点。
      大家哆哆索索的围成一圈,陆雨桐问司马老伯,司马前辈,你怎么样。
      司马老伯小声说道,姑娘,我没事。
      陆雨桐说,不行,再这样司马前辈就要冻死了,赶紧燃堆火吧。
      我心里说,他冻不冻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已经快要冻死了。
      华紫仙说道,我身上还有打火石了。
      我和小白连忙四处去捡了些干柴,左右一看,这应该是山腰处的一个山中之湖,湖面倒也不大,只是没想到我们从山顶掉到山腰来了,这天柱峰里的山洞可真够长的。
      火堆终于熊熊燃烧起来,我们笑着围着火堆烤火,身上立即温暖了许多,天色也开始蒙蒙发亮,这个疯狂的夜晚终于就要结束了。
      我就问那个小男孩,前天晚上你们关在哪里啊。
      那小男孩说,我不知道,好像是在一个房子下面的地洞里,我听见上面有人说话,就伸手往上摸。
      我心里说,你个小王八蛋,乱摸什么,把我和小白吓得半死。
      小白说,你摸什么,你不会喊啊。
      小男孩说,我哪里知道上面是好人还是坏人,哪里敢乱喊,后来我还是喊了。
      小白问,你喊什么了。
      小男孩说,放我出去……..
      说的跟鬼叫一样,小白骂道,小小年纪就知道装神弄鬼。
      正在这时司马老伯突然说道,好像有人过来了。
      我心里说,糟糕,这火堆目标太大,不会把天门派的人引过来了吧。于是连忙问道,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
      司马老伯虚弱的说道,我听不清了,听不清了。
      我仔细看看他,他头发凌乱胡子拉喳,跟个野人一样,脸上瘦得颧骨高高突起,按司马艾的年纪来看,他父亲最多五十出头,只是眼前这个瘦瘦干干的老人看上去都有七十岁了,可见他这五年里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我摸摸的他的手,他的手冰冷冰冷,呼吸也似乎越来越弱,我心想是不是他在山洞呆太久再突然出来不适应了,连忙和小白一起把他又移到离火堆近一点的地方。
      把司马老伯安顿好,我连忙站起来四处查看,心里忐忑不安的想,来者到底是敌是友啊?

      突然听见一个人轻声喊道,不空兄弟,是不空兄弟么?
      我转头一看,一个穿黑袍的人站了起来,手里还抱着个饕餮鼎。
      是司马艾,我激动得大叫,司马艾!
      这个疯狂的夜晚就要结束了,难道在结束之前还会上演一场人间奇迹么。
      我们几个都跳起来大喊,司马艾,快过来,快过来,你父亲在这里!
      司马艾愣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你们说什么。
      陆雨桐和华紫仙急得都快哭了,快过来,是你父亲啊。
      等司马艾终于听清楚了,把手里的饕餮鼎往地上一扔,发疯似的的跑了过来。
      陆雨桐附下身子对司马老伯说道,司马前辈,你儿子,你儿子来了,你一定要挺住啊。
      司马老伯原本虚弱的呼吸一下急促起来,快,快扶我起来,让我看看我儿子。
      我们把他扶了起来,司马艾冲过来呆呆的一看,眼泪夺眶而出,然后跪在地上抱住司马老伯大哭了起来,父亲,是我,我是艾儿,孩儿不孝啊。
      司马老伯也是放声痛哭,我们几个站在旁边眼泪也跟着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司马老伯突然说道,快,儿子,把我眼睛上的黑布解开,让为父好好看看你。
      司马艾一边哭着一边小心翼翼的解开蒙在他眼睛上的黑布,我们几个屏住了呼吸,司马老伯还看得到么。
      黑布解开,司马老伯的眼睛深陷在眼眶里,却散发出异样的光彩,他的身体似乎也跟着这对炯炯有神的眼睛重新焕发出生命的活力。
      司马艾强作了个笑脸,小声问道,父亲,你看见了么。
      司马老伯直视着他,微笑着点点头,我看见了,我的艾儿又长大了,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了,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只是你额头上有些皱纹了,鼻子还是跟为父一样又高又挺,嘴角边上那颗痣还在………
      司马老伯一边说着,眼泪一边从深深的眼眶当中流了出来。
      陆雨桐听着听着,突然抱着我大哭起来,原来司马老伯说的这些话和我之前在山洞里给他描述司马艾的话一模一样,他在暗无天日的地洞里呆了五年,眼睛已经瞎了,他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是不想让司马艾太难过,所以才说这些话来骗他。
      司马艾听着听着,伸出手掌在他父亲面前晃了晃,司马老伯没有一点反应,嘴里继续说着。司马艾哭着一把把他抱住,一边大喊,不,不要说了,不…….
      众人都哭得泣不成声,老天真是残忍,司马老伯为了儿子苦苦支撑了五年,老天肯让他们父子重逢,为什么就不能让司马老伯再看一眼他心爱的儿子了。
      我把小白他们几个都带到一边,司马老伯肯定还有话要跟司马艾交代,那些只有天门派掌门人才知道的秘密,关系到天门派日后的运势,这些话是不方便当着外人说的。
      又等了好久,我远远的看见司马堪呆呆的跪在原地一动不动,担心他会出什么事情,于是带着众人都走了过去,司马老伯静静的躺在熄灭的火堆旁,神色平静安详,老人终于离开了这个让他经受太多苦难的世界。
      我轻轻的拍了怕司马艾的肩膀,司马兄,起来吧。
      司马艾慢慢的站了起来,眼睛看着前方,喃喃的说道,父亲最后说,他真的看到我了,他让我不要哭,说我哭得眼角这里都粘着枯草了,不像个未来掌门人的样子……….他真的看到我了…….
      黎明的阳光从云彩中透射了出来,静静的照在我们每一个人身上,也照着司马艾眼角旁边粘着的一小片枯草,在阳光到来之前,老天真的上演了一幕人间奇迹。

      因为司马老伯去世,在回去的路上大家也没心情说话,只是闷头赶路。
      陆雨桐一边在为司马老伯难过,一边又挂念着陆总镖头,不知道他们那边到底怎么样了,在她和华紫仙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大群天门派的人正在往山神庙赶,估计是要把山神庙围起来,不让镖局的人走了。我心想尽管天门派人多,但是镖局占据有利地形,人员齐整又有总镖头大师兄压阵,镖手们手里还有火铳,天门派那帮弟子肯定讨不到什么便宜,只是他们被围在山上水和干粮还能支撑多久就不知道了。而且从司马堪在洞里说的话来看,他是不会轻易放过志远镖局的,幸好他已经被我砍伤,天门派没有他就不足为惧了。
      想是这么想,但是心里又挂念着庄亦简,这小家伙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虽然总镖头也会照应她,但她肯定还是希望我能陪在她身边,不知道这次回去她会不会怪我。
      我们想着回去救人,两个小家伙盼着早点回家见到父母亲,众人一路狂奔,恨不能长出一双翅膀飞起来,正午不到,我们终于赶到了小村庄。
      小白刚进村,见人就喊,快,快,把人都召集起来,本官把两个小孩都救回来了。
      那些村民就四处叫喊,人越聚越多,两个小孩的父母亲人也闻讯而来,一见面两家人又是抱头痛哭。
      小白对着村民们大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大家听好了,本官已经探得清清楚楚,那天门派确实就是土匪,两个小孩就是被他们绑架的。
      村民们一听这话,就在底下纷纷议论起来。
      这时刘员外带着几个家丁走了过来,一见我们就说,乡亲们不要上当,这两人是假官,是骗子,大家快把他们抓起来。
      村民们看看他又看看我们,谁都没有动。
      我心里说糟糕,看来天门派的人是先来过了。
      好个小白,此刻不慌不乱,只听他大声说道,各位乡亲,本官不顾生死去天门派救人,那天门派的奸贼对我恨之入骨,撕了我的官服,抢了我的官印,还跑到这里来污蔑本官,乡亲们千万不要上当,不要中了这些土匪的奸计。
      村民们又开始议论纷纷,看来他们也搞不清楚到底谁是谁非了。
      我灵机一动,一把把那个八岁的小男孩抱起来放在脖子上,然后对他说,快,告诉大家是怎么回事。
      村民们都安静了下来,打算听听这个小男孩怎么说
      小男孩骑在我脖子上,用手拍我的脑袋,大声说道,我要尿尿。
      我轻声骂道,就你尿多,慢点,别尿我脖子上。
      陆雨桐牵着小女孩的手走了过来,轻声对她说道,来,你来告诉大家是怎么回事。
      小女孩大声说道,是天门派那些坏蛋抓了我们,还把我们关在黑屋子里,还要杀我们,是哥哥姐姐把我们救出来的。
      这下村民们一片哗然,小孩自然是不会撒谎的。
      小白乘机喊道,本官已经打探清楚,这个刘员外一直和天柱山的土匪勾结,欺压良民祸害一方,来呀,乡亲们把他给我抓起来。
      村民们本来对天门派恨之入骨,这刘员外也不是什么好鸟,一看有当官的撑腰,一帮人一拥而上就把他给捆起来了,那几个家丁一看情势不对,转眼就跑得不见了踪影。
      一个村民就问小白,大人,现在我们怎么办。
      小白大声说道,先把这个内奸关起来。接着又说,乡亲们,不要怕,本官的大队人马随后就到,保管把这些土匪扫得干干净净。
      村民们听了都轰然叫好。
      我连忙大声说道,启禀总兵大人。
      小白问道,李参将,有什么事吗。
      我说,这山路崎岖,大军携枪带炮行动有所不便,估计还要晚个一两天才能赶到。
      小白眉头一皱,还有这种事?无妨,本官只要带着众位乡亲就可以一举击败那些残匪,乡亲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这些村民一听说是要去和天门派干架,眨眼间就走了个干干净净,抓个刘员外好抓,天门派都是一帮舞刀弄剑的哪里打得过,这些村民虽然愚钝,但是哪个买卖合算心里还是明白的。
      小白急得大叫,回来,都回来啊,凡是愿意跟本官去剿匪的,每人给二十两银子。
      呼啦啦村民又全部都回来了,给钱早说啊,二十两银子在这里可不是小数目。
      小白趁热打铁又加了一句,那天门派搜刮民财也不是一日两日,所以本官决定,只要愿意去剿匪的,抢到的天门派的财物都归个人所有。
      这趁火打劫混水摸鱼的买卖谁不爱干,何况天门派在此地积怨已久,村民们都大喊起来,愿誓死追随大人,剿灭土匪。
      小白激动对我说,民心可用,民心可用啊。
      我心里说,可用个屁,还不是看在钱的份上。嘴上却大声说道,乡亲们,事不宜迟,赶紧各自回家操家伙,我们即刻就出发。
      村民们立即散开各自回家了,一个村民跑过来对我们说,大人,一个时辰之前又有一大帮天门派的人经过,他们背着蛇篓,还牵着一只熊。
      小白说,啊,还把我兄弟给牵出来啦。
      我心里说,这可怎么办,天门派又派了援兵,还带着乱七八糟的毒物。骗这些村民跟我们一起去本来也没指望他们能打,只是让他们去壮壮声势,吓吓天门派的人。现在看起来,天门派的人只要放条蛇就能把他们全吓跑了,不行,还得再想想办法。
      于是我眼珠子四处乱转,远远的看见一个老农牵着头水牛在田里耕地,好,你们天门派赶熊,老子就牵牛,你们天门派不是要开动物园么,老子成全你。
      于是我连忙问那个村民,这村里还有水牛么。
      那村民说道,这水牛当然是有,只是每家也就一头当宝贝一样养着,不是拿去打仗的。
      我说,我出钱买。
      那村民说,大人出银子买未必有人肯卖啊,不过小人知道,那刘员外家里养着好几头了,都在农忙的时候租给那些没牛的人家使。
      我和小白连忙跑过去把刘员外拖了出来,小白说道,刘老伯,你勾结土匪这个罪名怕是不轻啊。
      刘员外帽子也被打掉了,衣服也被扯烂了,早就没了刚来时候的威风,他哭丧着脸说道,大人,小人确实不知道天门派是土匪,也不知道那两个小孩是被他们绑架的,否则小人打死也不敢和他们来往啊。
      小白慢条斯理的说道,所谓不知者无罪,只要刘老伯愿意配合本官将功折罪,本官在知府面前帮你求个情,或许还可以免去牢狱之灾啊。
      刘员外连忙点头,配合,配合,小人愿意出钱出力,支持大人剿匪。
      小白拍了拍手,刘老伯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然后又说道,这样吧,本官也不难为你,你从你们家牵两头牛出来,再随随便便出点银子就算了。
      刘员外一想似乎还可以接受,于是连忙点头答应。
      我带了两个村民押着刘员外回家,等我们牵着牛拿着银子回来一看,村口男女老幼聚在一起简直人山人海,我大吃一惊,这小村子怎么一下冒出这么多人来了。
      小白被村民围在中间正焦头烂额了,原来这些人要见了银子才愿意出发。
      我四处一看,人群里各色人等都有,不乏拖家带口男女老少齐上阵的,这些人手里操的家伙也是五花八门,都是些锄头、菜刀、木棍、扫把之类的,还有很多女的手里提着篮筐,我心里说这哪里是去打仗简直就是去安庆赶集嘛。
      我旁边站了个七十几岁的老太太,拄着个拐杖偻着个腰,我大声跟她说道,大妈,奶奶,我们这是去打仗啊。
      老太太一张嘴,牙都掉光了,只听她颤颤巍巍的说道,我知道是去打仗啊,你只要出钱,我吐口唾沫淹死那些土匪王八蛋。
      只见她边说话口水边从嘴角流出来,这唾沫还真是够多的。
      我又往另外一边一看,两个男的抬着副担架挤在人群里,我心想,这两个村民不错,知道打仗难免负伤,先把担架备上了。又仔细一看,不对嘛,担架上像是抬着个人嘛,于是连忙挤了过去,只见那幅担架是用一块门板拼的,门板上躺着个老头,老头不知道是中风了还是怎么回事,两眼痴呆,歪着个嘴。我问抬担架的一个三十几岁的男的,这是你什么人啊。那男的答道,这是我的爷爷。见我嘴巴张成了圆型,那男的连忙解释道,大人,你别看我爷爷现在年纪大了动不了,年轻的时候他可是跟着李文忠将军打过蒙古人的,只要他随随便便出个破敌之策,保管让那些土匪灰飞烟灭,爷爷,你说是吧。他边说边低下头问他爷爷。
      他爷爷呆呆着看着天空,魂魄也不知道飞哪里去了,没有理他。
      那男的又大声问道,爷爷,我们又要去打仗了,你给出个主意啊。
      他爷爷这才转了转眼珠子,嘴角一歪,蹦出两个字,快跑。
      我脑袋一下涨得有两个大,开什么玩笑,你当年就是跟着李文忠将军这么打仗的,他老人家要是九泉有知,不爬出来咬你一口才怪。
      我正想转身回去和小白商量一下,旁边又挤过来一个妇人,见了我就喊,大人,大人,你看看我儿子行不行啊。
      我回头一看,她儿子吸着个手指头躺在妈妈怀里眨巴眼睛看着我,我喉咙一热,一口鲜血就要喷出,这位大姐,请问你儿子贵庚啊。
      那妇人掐指一算,大人,有八个月零七天了。
      见我转身就走,那妇人急得大喊,大人,大人,要不只算半个人给十两银子就行了,我儿子拉的屎很臭的,扔过去熏死那些土匪王八蛋。
      小白见了我,带着哭腔说道,民心可用啊,民心可用啊。
      我对小白说,这样怎么行,把无关的人都打发走,挑三四十个就行了。
      小白点点头,然后大声说道,各位大姐大婶爷爷奶奶弟弟妹妹,你们都请回吧,那些十八岁到四十岁的男人都留下。
      一听这话那些个大姐大婶不干了,拼命向白大人挤过来,一个个扯着嗓子大骂起来,这些人骂人骂惯了,出口就是连绵不绝,小白插嘴都插不上,差点没被唾沫星子给淹死,华紫仙和陆雨桐连忙上前给小白助阵,哪里是那些大妈的对手,转眼间她们的那点声音就淹没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华紫仙满脸通红,眼看就要气哭了。
      我一看再这样下去怎么行,于是运足功力大吼一声,住嘴!
      那些大妈们被吓了一跳,暂时都不作声了,我哗的一下把短刀掏了出来,大声喊道,大敌当前,岂容你们这些妇人误事,无关人等都给我滚开,不然休怪本官刀下不留人。
      这下把那些妇人吓坏了,大人真的生气了,刀都掏出来了,就好像拿棍子捅了马蜂窝一般,现场鸡飞狗跳乱成一团,孩子的哭声女人的尖叫声混在一起,震得我们耳膜一阵阵发麻,我边擦汗边想,群众运动也不是那么好搞的啊。
      这样片刻功夫人就散去了一大半,剩下的都是些青壮年男子,我和小白又跳跳拣拣,把那些缺胳膊少腿天生残疾的还有一眼就看出来是白痴的统统请走,数一数,还剩下三十几个人,三十几个就三十几个吧,总比没有好。
      我拿出从刘员外那里敲诈的银子,每人发了五两。
      那些村民就问,大人,怎么只发五两啊。
      我心里说,都给你们了,走不到半路就该全部溜光了。
      小白大模大样的说道,余下的自然等打完了再发。接着又厉声说道,各位拿了官府的银子,自然就要做官府的事,谁要是敢半路开溜糊弄了事,可别怪本官不客气。
      那些村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互相看看,以为上了贼船了。
      小白怕把他们吓坏了待会谁都不敢去了,就缓了缓口气说道,当然,本官是不指望你们奋勇杀敌,这些事都是本官的部下干的,你们只要跟着本官壮壮声势就行了,待会只要听本官号令,该前进就前进,该后退就后退,明白了吗。
      村民都松了口气,不是去打仗杀人就行了,于是纷纷点头,明白了。
      事不宜迟,我们带着这些村民牵着两头水牛就这么出发了,那些村民都扛着锄头犁耙什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要去哪里开荒了。

      我一边走一边想着司马艾,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照理说我们应该陪着他先把司马老伯的遗体安顿好,但是事情紧急,只能让他独自一人把司马老伯的遗体背回去了,虽然司马艾说只要一安顿好,他就会赶紧过来帮忙,有他帮忙的话,我们自然会多一些胜算,只是他刚刚经历丧父之痛,能不能及时赶到真是个问题,就算他不来我们自然也不会怪他,只是靠这三十几个农夫怎么才能打败天门派一百多号人了。
      快到山神庙的时候,我让队伍停了下来,打算自己先去探探山下的情况。
      我穿了一件村民的衣服,把头发弄乱,又搞了些泥巴粘在脸上,免得被天门派的弟子给认出来,然后又挑了两个机灵点的村民,带着些干粮和水就顺着大路走了过去。
      走到小山包下一看,好家伙,山脚下的大路排满了帐幕,那些天门派的弟子正来往穿梭,人数不少,看来打算好好围上一段时间了。我心里说,还好,就知道你们冲不上去,只要总镖头他们还能再坚持一阵就行。
      我和两个村民越走越近,天门派的人在前面放了岗哨,拦住我们就问,去哪里干什么啊。
      一个村民就说,小的奉刘员外之命给兄弟们送些干粮和水过来。
      那天门派弟子赶紧说,怎么现在才送过来啊,快拿进去吧。
      我们就走进那堆帐篷里面,天门派弟子们大多都手持刀剑正坐在地上休息,可能前不久刚冲了一次,帐篷里不时传出伤者的叫声,我抬头看看山上,山上没有什么动静,也不知道总镖头他们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人受伤,心里最挂念的还是庄亦简,她是不是被吓坏了。
      我们一边走,一边四处看,这里的天门派弟子大概有一百多人,看来司马堪下血本了,天门派一大半都在这里了,司马堪本人是没见着,他负了伤还能跑这么远的路赶过来那真是见鬼了,不过我还是听到了一个熟人的声音,一个帐篷里传出韦一偻的骂声,早就跟你们讲了,不要怕火铳,放完了就没了,我们人多,最多挨几铳就冲上去了,就你们怕死,挨了几铳全他妈跑下来了,回去看师父怎么收拾你。
      我心里说,原来是你小子在这里啊,难怪昨天一天就没见你人影。
      又听韦一偻说道,都给我听好了,待会先冲到半山腰然后放蛇,把蛇赶上去了,后面的人都给我跟着,谁要是敢后退,可别怪我不讲情面,我可真的要拿剑砍啦。
      我心里说,糟糕,这蛇放上去,镖局的人哪里还挡得住,蛇又不怕火铳,得赶紧回去想想办法。
      我和另外两个村民把干粮和水都放在地上,看到前面不远处放着十几个蛇篓,不用说,里面装的都是七星灯了。
      我低声对两个村民说,快走。三人急急忙忙的就赶了回去。
      小白急急忙忙的问我,怎么样?
      我说,我们要赶快进攻,不然天门派就要放蛇了,我怕总镖头他们挡不住。
      陆雨桐一听说要放蛇又急又怕,连忙问我,那怎么办,怎么办。
      于是我跟他们如此这般说了一番,众人听了都连连点头。
      两个村民牵着两头水牛走在前面,我和陆雨桐在后面跟着。
      那些天门派的弟子远远的看见我们也没在意,等走到距离差不多了,我对陆雨桐低声说道,动手。前面的两个村民就闪开到一边,我和陆雨桐掏出短刀对着牛屁股就扎了一刀,两头水牛吃痛顺着大路发足狂奔,转眼间就冲到了天门派的那些帐篷里,那些天门派的弟子一个个鬼哭狼嚎,四散逃窜,只是人多路窄,哪里来得及,好些人都被牛撞翻顶翻,躺在地上哀嚎不断。
      我对陆雨桐说,快,快上山。
      陆雨桐趁着这个空当拼命的往山上赶,我对后面一挥手,只听身后杀身震天,小白带着一大帮村民哗啦啦冲了过来,那些村民憋足了劲狂吼,声势倒也惊人,我一马当先就先冲了过去,擒贼先擒王,先把韦一偻那个混蛋搞定再说。只见地上躺着好些个人,还有人被牛角顶穿了胸肺,眼看是不活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算你倒霉吧,只是韦一偻也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越往里走就越乱,还有蛇在地上乱爬,估计蛇篓被踢翻了,蛇都跑出来了。虽然我是吃过蛇胆的,但还是有些怕,不敢随便乱动了。
      旁边围上来了十几个天门派弟子,也都小心翼翼的看着脚下游走的蛇,不敢轻举妄动。等两头发疯的牛都跑过去了,那些惊魂未定的天门派弟子又慢慢都聚在一起,人越来越多,我心里说,总镖头他们怎么还不冲下来啊,现在形势正有利,再晚可就没机会了。
      身后小白他们倒是冲上来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大喊一声杀啊,就冲到人群里跟天门派的人干了起来,那些农民也不怕蛇,估计平时这蛇他们也见多了,拿着锄头就一阵狂砸,平时都被天门派的人欺负够了,这会刚好发泄一下,这群天门派的弟子扛不住了,节节后退,不过不停的有其他的天门派弟子加入进来,人越来越多,我们正感觉越来越吃力的时候,侧面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火铳声音,天门派的人群里惨叫声立刻不断。大师兄终于带着镖手们从山上冲下来了。
      两面夹击之下,天门派的人终于支撑不住了,一哄而散。
      我们两路人马合在一处,气势大振,紧追不舍。
      大师兄拿着剑怪叫着冲在最前面,他对天门派的这些人恨之入骨,正要找机会报仇了。
      眼看就要胜券在握了,前面突然又冲上来几十个天门派弟子,为首的正是韦一偻,他召集了一帮人开始反扑了。
      大师兄二话不说就和他缠斗在一起,两队人马也混战在一块,一时之间还分不出胜负。我们这边冲在最前面的都是镖局的镖手,这个时候火铳已经发挥不了威力了,那些村民们都躲在镖手们后面,偶尔砸个一两锄头,我越打越着急,再这么下去可架不住天门派人多啊,那韦一偻年纪轻轻的,武功倒还不差,大师兄虽然占了些上风,一时半会似乎又难以把他打倒。
      正在这胶着之时,突然传来一阵熊的吼声,那只黑熊被天门派的弟子放了出来,正张牙舞爪的向我们冲过来,这下镖手们阵脚大乱,谁想得到天门派还有这一手,我们被逼得连连后退,
      我连忙大声喊道,顶住,都给我顶住,不许后退。
      小白走过来对我说道,兄弟,牛市已过,现在是熊市当道,再不跑就来不及啦。
      我大声说道,你来得正好,赶紧上去,把你兄弟搞定啊。
      小白只好走了上去一边回头对我说,我不敢肯定它还认不认识我。
      我一把把他推了过去,一边骂道,管它认不认识你。
      小白啊的叫了一声,就和熊抱在一起,那只熊也不动也不叫了,好像碰到熟人开心的很。
      我大声喊道,弟兄们,不要怕,那只熊是白大人的兄弟,是我们这一边的,杀啊。
      话音刚落,黑熊挥起一巴掌就把小白打倒在路边上,又呲牙咧嘴的冲了上来,我心里骂道,这熊瞎子就是没记性,我们坐在山洞里聊天看星星的情义它都忘得精光了。
      只是这黑家伙这么张牙舞爪的冲过来,谁还挡得住。
      正在我一筹莫展之际,突然一声虎啸划破天地,震得我们耳膜发颤浑身发抖,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停下来往山上看,那只黑熊也被吓得不敢动弹,四肢趴在地上抬头往上看,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在等着大人责骂。
      只见司马艾一身白衣头缠白布站在高处一块大石头上,手里举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旺财威风凛凛的站在他的旁边,这一人一虎一副君临天下的气势,逼得众人都不敢出声。
      司马艾大声说道,天门派众弟子都听好了,司马堪陷害前任掌门,攥夺掌门人位置,背叛师门,大逆不道,我已经把他杀了,你们若是再痴迷不悟,助纣为虐,我就让你们和他一个下场。
      那些天门派的弟子都互相看看,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接着就开始的交头接耳,最早过来的天门派弟子自然都不知道天柱峰发生了什么事,那些后来赶过来的弟子就说什么天神发怒祭祀不成,最后见到司马掌门似乎已经负伤啊什么的,这些声音越来越大,好些人都开始争吵起来。
      韦一偻一看情形不对,急着大叫,休要听他一派胡言,弟兄们,快跟我上啊。
      天门派的弟子们都看着他,没有一个人动。
      大师兄抓住机会上前一步,没几下就把他打倒在地,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恶狠狠的骂道,闭嘴,再多嘴就割断你的喉咙。
      我心里说,不错,大师兄有进步。
      只听司马艾又大声说道,你们都被司马堪骗了,前任掌门并没有出门远游,而是被司马堪关在地牢里关了五年给害死了,现在前任掌门的尸体就放在天柱峰上,各位只要回去看一看就知道真相了。
      众人一听此言又是一片哗然,有些年纪比较大的天门派弟子听说前任掌门已经死了,更是把剑一扔,放声痛哭了起来,看来司马老伯在他们心中还是颇有威望。
      司马艾接着说道,司马堪攥夺了掌门人位置,把我们天门派引向了邪路,昨天晚上天神发怒,雷劈我天门派,想必有些兄弟已经亲身经历了,再顺着这条邪路走下去惹得天怒人怨,我们天门派离灭门也就不远了,各位兄弟,好好想想我们天门派的立派宗旨,想想前任掌门对你们的情义,现在放下刀剑,跟我回头还来得及。
      一些天门派弟子默默的把剑扔在地上,其余的人也纷纷效仿,我心里总算落下块石头,好了,大局已定,再也不会有无谓的死伤了。
      镖手们和那些村民也都松了口气,大家都开始忙着照顾伤者,收拾残局。
      村民们和众镖手都有些受伤的,不过都伤的不重,那些天门派弟子就没那么好运了,被牛撞的,被火铳打的挂了好几个,还有十几个受伤的。
      我走到司马艾身边,满怀歉意的说道,司马兄,辛苦你了。
      司马艾笑着说道,客气什么了,为了我父亲,为了我自己,我都应该来。
      我小声问道,你真的跑回天柱峰把司马堪干掉了?
      司马艾也小声答道,你们走了之后,我一时激愤就背着父亲的遗体上了天柱峰,打算和司马堪拼个你死我活,不过等我赶到天门派的时候,那个混蛋已经跑了。
      我啊的一声,然后指指他手里的人头问道,那,这是怎么回事。
      司马艾说,嘘,我看那边死了个天门派的弟子,就暂且的借他的人头用用了。
      我连忙问,那尸体了。心想待会要是被天门派的弟子们发现那具无头的尸体不就麻烦了么。
      司马又嘘了一声,然后指了指旺财,旺财伸出舌头舔舔嘴唇正看着我,似乎在说,味道不错。我吓了一跳,你小子不会吃人肉吃上瘾了吧。于是赶紧说道,司马兄,这里就暂时交给你了,我赶紧去山神庙看看。
      司马艾说,放心,你快去吧。
      我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山神庙,总镖头和陆雨桐正着急的往山下看,总镖头一把拉着我的手问道,怎么样了。
      我看总镖头胡子拉喳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来这两天他的日子也不好过,我说,总镖头,没事了,天门派的人都投降了。
      总镖头长长的吐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确实也是累了。
      山神庙探出个小脑袋,大眼睛滴溜溜的往外看,不是庄亦简是谁,想必是刚才听到我的声音了。只见她飞快的跑过来扑到我怀里,我连忙抱住她,拍拍她的小脑袋说,没事了,没事了,李大哥回来了。
      庄亦简趴在我的肩膀上就咬了一口,痛得我差点叫了出来,两天没见怎么变得跟旺财似的。庄亦简恨恨的看着我,好像是在警告我,下次再敢丢下她这么久,她可就不客气了。
      我鼻子一酸,连忙抱着她说道,好了,好了,李大哥再也不会丢下你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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