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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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b
主控室内的气氛一下仿佛降到了冰点，以往一向不声不响为人民服务的温度控制系统似乎也要来凑个热闹，可着劲地也下调了几度。让人从身体一路冻进了心里。最终，3D投影似乎不堪重负一般，自己熄灭了。一群仿佛愣住了的下属也自动消失，只留下了约书亚和安瑟尔两个活人在主控室里大眼瞪小眼。
"你，刚才在哪里？"约书亚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声音还带着一丝颤抖，嬉皮笑脸的心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去布置巡逻任务了。但我刚把任务面板调出来，就发现所有战斗单位的指导员的通讯都处于占线状态，而且前线发来了紧急情报。只有一种情况下可能出现这种现象。那就是你们在开作战会议。但如果是作战会议，我没有收到通知会很奇怪。毕竟在这个舰队里军衔在我之上的只有你。正式会议是不可能越过我的。"安瑟尔说
空气里净是阴谋的味道。日光灯从他们的头顶上打下来，把两个人的影子拖的很长。仿佛有什么怪物就要从这漆黑的影子中爬出，择人而噬。
"所以，我在会议上看到的那个安瑟尔，是假的喽。难道隔着这么远，敌军可以突破普路托小姐的防线直接黑进我们舰队的内部网吗？"约书亚难以置信地问。
"首先，我不得不怀疑一下你在军校这几年的技术课是不是白听了。实际上只要有信息交流的通道存在，就有被敌军突破网络防线的可能。但是，虽说有这个可能，但是敌方根本不需要这么做。"约书亚关键时刻还是不忘嘲讽一下自己上司的智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军校那几年一直只想转行做个文艺兵。听过一句地球时期的老话吗？屈平词赋悬日月，楚王台榭空山丘。战争是一时的，文艺女神才是永垂不朽的。"约书亚反驳。"所以说，为什么不需要这么做。？"
"这样做完全是多此一举，而且会有很大的不可控性。你仔细想想，如果敌方需要的是我们的情报，那么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在会议中虚拟出一个安瑟尔来旁听。他们只需要监控会议情况就可以了。而如果他们需要误导我们做出错误的决定，那么就只需要调换普路托收到的情报。一份让我们对敌军兵力产生低估的情报远比让我们高估敌军兵力的情报杀伤力大。"安瑟尔分析
"所以说，会议上的那个安瑟尔到底是怎么回事？"约书亚听了安瑟尔的分析后，更加迷茫了。
"不知道。按道理来说，不是外敌的话，就只有内鬼了。但内鬼的假设，……"安瑟尔也很迷茫。虽然表情仍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但声音却出卖了他是困惑。
"不，先等一下，我理一下思路。"约书亚把头发往上撸了一遍，又把手指插进头发里狠狠地揉了两下，说:"现在的情况是我们舰队里面有一个不走寻常路的内鬼，在作战会议闲着无聊伪装了你来旁听。然后，他下一步又会打算做什么呢？敌暗我明，不太好猜啊。"约书亚烦恼道。
"如果不好猜，就先不猜。免得动摇军心。我先去检查一下通讯频道和普路托的主要程序。"安瑟尔好像突然想了什么一般，拔腿就往外走。
"好吧，那我就先指挥一下对敌事项吧。"约书亚没有注意到安瑟尔动作和话语中的反常，转身又开始在操作板上指点江山了。
"所以作战单位注意，唤醒全部处于休眠状态的战斗人员。攻击主力分为三队进行配合牵制。侦查部队呢？已经进入虫洞了吗？"约书亚盯着操作板上的星域图，冲着频道里的下属问。
"侦查部队已进入暗星虫洞，现尚未遭遇敌方侦查部队。信号保持联通中，现侦查部队全部作战人员已苏醒。总战力恢复度为75%。"指导员B回答道。
"好的，祝你们好运。主力队，整编完成了么？"约书亚把主力部队的通讯也加入了当前频道。
"主力部队？旗舰主控室呼叫主力部队。"约书亚又朝频道里喊了两声。没有回应。
"怎么回事，难道通讯频道真的被敌方入侵了吗。普路托，能先出来一下吗？"约书亚开始呼叫自家的AI小姐。
3D投影自动打开，但仿佛出了故障一般，抖霍霍地闪了几下，硬是没投出个人形。好一会儿，才颤巍巍地把普路托小姐的身影打出来。
"抱歉，刚才数据出现了一点混乱。现在正在恢复。有什么事吗？"普路托的身影漂浮在空气中，还时不时地闪两下，的确是信号还没恢复好的样子。
"数据混乱？是出了什么事吗？难道有人入侵了你的数据库？"约书亚第一次发现自家极其靠谱的AI参谋小姐掉链子，内心一下子警觉了起来。
"麻烦帮我检查一下主力的通讯情况。刚才三支主力小队都没法连接上。"约书亚说。
罕见的，普路托愣住了一会儿，然后才说:"刚才受到数据混乱的影响，通讯频道出现了短暂的中断。不过，现在已经恢复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然而，还没有等约书亚继续他的指挥工作，安瑟尔的通讯就粗暴地打断了他的通话。
"约书亚，我不管你现在在干什么，马上，避开普路托，到一个不在监控范围内的地方。我们的"安瑟尔的声音突然被掐断，仅留下了那未说完的焦急。
普路托悬浮在空中，沖约书亚露出了一个堪称甜美的微笑，好像还没有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而，AI突然露出了超乎其计算范围的表情，看起来就更是可怖了。
等约书亚沖出了主控室，才发现什么叫真正的大事不妙。从旗舰的落地窗向外望去，闪烁着银白色光辉的安全港已经被远远抛在了身后。但旗舰却并没用向星球暗面进发。从现在的这个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见，航行的目的地是不远处的暗星虫洞。
约书亚加快了脚步，最后是以冲刺的速度挤进了位于旗舰底层的一个小型杂物间。一路差点带翻了两个迎面走来的士官。为了安全起见，旗舰的所有走道和房间都在监控的范围内。但小型杂物间因为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探头一直都没有升级，只有在那里，约书亚才能指望自己简单粗暴的物理屏蔽能起点作用。
然后，他就在杂物间的角落里找到了自己的美人下属安瑟尔。
美人不愧是美人，山雨欲来的时候那么一张冰山脸还是能把人看出点浮想联翩的兴味。但下一秒，美人就用极其严峻的事实糊了自己一脸，把那一点旖旎的感觉全部沖到M78星云去了。
"真巧，你也来这里了。那我们就长话短说吧。这里的监控我已经屏蔽了，那个AI暂时还无法突破我的防线。你一路过来的时候也发现了吧。在大敌当前的情况下，我们没有利用已知的地形优势拖延时间，反而迎面而上。我相信你们在作战会议上不可能作出这种愚蠢的计划。那么就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了，我们舰队的通讯内容被人更换过了。"
"所以说，我们的频道的确被入侵了。那普路托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告诉我要小心她？按道理来说，AI的程序更不好被破解吧。"约书亚问
"我刚才检查过了整个系统。你知道吗，我们现在所见到的普路托根本就不是普路托。3D投影出的形象任何一个AI都可以改变。从代码的分析来看，现在的这个AI，他的代号是弥赛亚。"安瑟尔说
"我记得每个舰队AI参谋的主控码都掌控在总部的手里。除非敌方的007都已经厉害到可以把手伸进总部的保密机构，否则普路托应该是不会出问题的啊？"约书亚又开始困惑了。事实上，从一开始普路托告诉自己敌袭开始，自己的智商就开始不够用了。
"不，比起敌方的渗透，更大的可能是我们被自己人放弃了。敌方不太可能为了解决一个中型舰队就放弃自己埋得这么深的棋子。唯一的可能就是，总部打算放弃我们来换取更大的利益。"安瑟尔大胆假设。
"不久前总部就将普路托召回了一段时间进行升级，难道从那个时候起，我们所见到的AI就是那个所谓的弥赛亚了吗。"约书亚开始回想近期的异常情况。"从你的假设来看，总部调换了我们的AI参谋官，他在收到情报后在会议上伪装你，并且隔断了舰队的通讯，给不同的战斗单位下达了不同的指令。不对劲啊。在会议上假扮你这种事仍然是多此一举啊。"约书亚发现这个盲点还是无法解释。
"不，我知道是为什么了。"安瑟尔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了然。"各个战斗单位所收到的指令需要经过会议中超过半数的授权才能正式下达。这次的会议是用3D投影召开的。但授权的要求是一样的。如果说，在这场会议里，只有你一个人是真实存在的，而其它人全部是由AI自身幻化出的虚拟人，那么它只需要操控其它人开一场虚假的会议。仅仅只给你下达你需要执行的任务，而和其它人的虚假任务结合起来看却会非常的合理。在这种情况下，你一般就会给予授权。而当它收到超过半数的授权后，它的计划就可以开始了。"
约书亚想了一会儿，感觉有理，但也有疑点。"照你这么说，我对于主力舰队的授权指令是向星球暗面进发然后进行自由规避和火力牵制。但我们现在很明显就是在向暗星虫洞进发吧？这可是连指令内容都替换掉了吧。"
"我刚才查了一下，旗舰的代号被改成了侦查舰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给侦查舰队下达了前往暗星虫洞侦查的任务了吧。"安瑟尔一脸无可奈何，毕竟对方的方法简单粗暴但着实有效。
"那么，现在你能避开那个弥赛亚的阻隔，向所有战斗单位下达立刻回撤的指令吗？"约书亚开始盘算着如果现在立刻回撤的话，自己的舰队还有多少时间进行准备。
"不行，没可能。刚才我入侵他的系统时，就被他发现了。这么长时间过去，我刚才用的方法绝对无法再对他奏效了。智能系统现在就是这么麻烦。"安瑟尔一句话就粉碎了约书亚的挣扎。
"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和敌方舰队正面硬怼了咯。"约书亚咬咬牙，十分地不甘。
"其他的舰队我们是没有办法联系上了。估计他们现在还都在弥赛亚的掌控下呢。但是旗舰现在还是有机会撤退的，如果我们现在去操纵室直接通知那里的士官的话，还是可以直接撤回星球暗面暂时规避的。"安瑟尔提议。
"但如果这么做的话，就是放弃其它已经进入暗星虫洞的战斗单位了。"约书亚反对。
"那我们还能怎么办呢？"安瑟尔反问"我们现在正面迎击的行为无异于以卵击石。如果旗舰撤退的话，与旗舰一同行动的护卫舰队也会一同撤退。这起码能保证一小部分的有生力量。那个AI不可能给你任何机会通知其它战斗单位的。"
"对啊，我知道这么去的确是送死，没什么可能能通知他们。可是被人放弃的滋味也很糟糕吧。就像是躺在床上走向死亡的病人一样，就算有一丝微薄的希望也不会放弃的。虽然你说的真的可以算是最理智的选择。不过，也正如同你说的那样，那个AI不可能给我们任何机会通知其它部队，那么，它就可能给我们机会返航吗？如果它可以钻授权的空子，那么也可以直接钻操控系统的空子吧。"约书亚盯着安瑟尔，说出了一个可能。
"再说，只要能遇见其它战斗单位，就可以开启舰桥，直接人工通知他们回撤。边打边跑还是有希望的。"
安瑟尔沉默地看着约书亚的脸，像是要把他看得烧起来一样。最后，他扭头拉开了储物间的门，走了出去。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话，就随你吧。反正你是长官，你说了算。"末了，他又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再去尝试一下修复通讯吧。约书亚，你这样是会害死所有人的。"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不撞南墙不回头什么的。"约书亚看着安瑟尔的背影喃喃道。从自己被那个一心想打入军部的老爹丢进军校开始，安瑟尔就开始充当了自己的老妈子。明明关系只是普通室友，但却逐渐变成了最了解自己的人。
"真是难以预料呢。"约书亚感慨道。不过，当下的情况更是扑朔迷离了。如果总部用我们来换取更大的利益，那么这种举动便是为了防止哗变。但在暗星虫洞内迎击，能有什么利益呢？"
一切都是浮在海面上的冰山，所能看见的事实只有海面上的一角，天知道水下还藏着什么作妖的真相。约书亚走出储物间，走廊上一侧是灰白的墙壁，反射着锐利的光芒。另一侧是虫洞内的景象。虫洞内的空间处于交叠的状态。如果是第一次开始星际航行的人，对着这种景象多看一会儿的话，都会有晕眩的感觉。虫洞里的景象对密集恐惧症患者简直是太不友好了。偶尔有从走廊经过的士官无声地对约书亚行礼，充满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
偶尔，窗外那汇集着扭曲星空的景象会出现突然的断层。好像有一张嘴贪婪地将光线全部吸走。从约书亚踏上走廊的一刻开始，就已经看到了不下三处空间裂缝。"空间不太稳定啊。"一块浮冰悄悄浮上海面，约书亚感觉，有什么很关键的重点已经出现，但现在还缺一条主线将它们联系起来。
"诸位，已经进入备战状态了。战斗人员们感觉怎么样啊。"约书亚打开通往休眠舱的大门，迎面碰上了负责调配低阶作战队伍的尉官。
为首的上尉微微一愣，似乎是奇怪为什么中将会亲自来视察这种事情。不过还是很恭敬的回答:"中将阁下，已经有80%的作战人员恢复战斗能力，剩余的20%很快也就能度过休眠的适应期。预计20分钟后就可以恢复全部战力。"
"可以，让机甲装备部的技师再核对一下各项参数。可能很快就要用到机甲部队了。"约书亚看见负责技术部门的上尉也在，便吩咐道。
被下达了指令的上尉好似在神游一般，眼神飘忽了两秒，才应下了指令。约书亚感觉有点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就向上层的主控室走去。
主控室里的3D投影还没有暗下去，但投射出的已经不是一身黑衣的普路托小姐了。一个穿着白色礼服的约书亚歪在半空中，衣襟上别着蓝色玫瑰，正笑嘻嘻地盯着从门外走进来的中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