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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高冷病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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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发生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让和川措手不及。程安安蹲下来,帮他捡掉下来的作业本,办公室门口的灯光落在她的发上,绕着发旋围成一个浅淡的光圈。和川也蹲下身,他看着面前的作业本,对程安安说:“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我……我很喜欢他。”
程安安将捡起来的一叠作业本递到他手上,她的眼弯起来,像此时天边悬挂的一轮弯月。
这个笑,像是真心实意的笑。
“我知道,你是不喜欢我的。”
“我只是把我的心意告诉你,其余的,也不奢望能有什么回应。”
和川抱着重新叠起来的作业本,看程安安转过拐角,往教室走去,背影仿佛是轻松的。
他把作业本放到讲台上,在教室里找吴嘉海,却找不到。直到第二节上课,和川前面的位置也一直是空的。
他怕吴嘉海因为误会他和程安安的关系,会做出什么事来,晚自修偷偷溜出去给吴嘉海打电话,可电话那头的机械女声一直冰冷地重复: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和川没办法,只好给吴嘉海发信息,将这件事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
临近晚自修第三节课下课时,吴嘉海的电话终于打通了。和川松了一口气,问他怎么逃课了?
电话的另一头,吴嘉海的声音很平静:“我身体不舒服,和老师请假了。”
他语气中的疏离平淡让和川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两人沉默了几秒,手机里传来呼呼的风声,夹杂着呲呲的电流声。
显然,吴嘉海是在外面。
身体不舒服,这明显是一个懒得掩饰的敷衍借口。
最后,和川只能干巴巴地说一句好好休息。
为了避免被老师发现,和川躲在走廊的尽头,教师办公室的边上。走廊上墙只砌到半身高,冷空气肆无忌惮地侵略到周身,和川站起来时,忍不住缩了缩手。
他觉得这天真冷。
第二天,吴嘉海照常来上课。和川把书包扔到座位上,探过身拍拍吴嘉海的肩。
“你怎么样,好点了吗?”
吴嘉海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和川挠了挠头发,他看着吴嘉海,有些犹豫地开口:“关于程安安……”
“我都知道了。”吴嘉海打断和川的话,“昨天我看到了。”
和川苦恼地皱眉:“那是一个误会,我和她真不是那种关系。”
吴嘉海动了动嘴角,似乎是想笑,但又笑不出来:“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骗我?”
程安安不喜欢他,喜欢上了和川,他可以接受,感情本来就不讲究先来后到,喜欢与不喜欢,向来分得清楚明白。和川与程安安在一起了,他也可以接受。
他只是气愤,和川不把他当朋友看,明明他们在一起了,还任由他像个傻子一样围着程安安转。他的喜欢,现在看来真是可笑。
和川急了,怎么他说什么吴嘉海都能歪曲他的意思。
“我根本不喜欢程安安,你――”
吴嘉海的拳头径直捶向他的脸,和川愣了几秒,脸上的神经后知后觉向大脑传输疼痛的信息,他终于忍不住朝吴嘉海吼:“吴嘉海你他妈的疯了啊!”
这儿的动静太大,全班人都开始围过来。
吴嘉海气得眼睛都通红,拳头握得手指骨节也狠狠突出。他的憋闷,他的怒气已经到了临界点,一朝爆发出来,就怎么也控制不住。要不是被人拦着,他还想上去再打和川一拳。
“你把她当什么!?明明都在一起了连一句喜欢都说不出来,你还像个男人吗!”
即使是在愤怒的状态下,他也下意识地回避了程安安的名字。
他不想她受到牵连。
和川憋屈的可以,莫名其妙就被人告白,又莫名其妙被吴嘉海误会,说了实话还莫名其妙被揍了一拳。
他盯着吴嘉海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臆想些什么,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随你。”
撂下这一句话,和川也不想再和吴嘉海多说,愤愤地踢了一脚拦住他路的椅子后朝教室外走去。
他要冷静一下,再待下去恐怕他要和吴嘉海打起来。
可他一转身就看到教室门口站着一个人,蓝白的运动款校服,拉链却禁欲地拉到领口,是商冬。他眉眼冷淡,静静地看着和川。和川看到他走过来,停在自己面前。
“怎么了?”商冬的视线停在和川的脸上,被吴嘉海打了一拳的右脸还红肿着。
他伸手,轻轻地碰了一下和川的脸。
和川嘶了一声,别过脸去。
“没什么。”他不想让商冬也掺和到这破事中来。
可旁边有好事的同学给商冬解释:“他和吴嘉海吵起来了,然后吴嘉海就给了他一拳。”
商冬看着和川,问:“是这样吗?”声音是温的,眼里却是冷的,像积着陈年的旧雪。
“只是小问题,没事的。”和川挥挥手,想拉着商冬走出去,可商冬却先一步走到吴嘉海前。他垂下眼,没看吴嘉海,反而慢慢地卷起校服袖子,动作优雅地像在折叠餐巾。
周围忽然安静下来,静谧的空气中,商冬的声音显得更清晰。
“你打了和川。”他的语气淡淡的,却很肯定。
吴嘉海看向他:“是又怎么样?”
凌厉的风声在耳边擦过,只是一瞬间,商冬的拳头就砸在吴嘉海脸上。
吴嘉海没反应过来,一下子被打得倒在了地上。商冬蹲下来,揪着他的校服领子,说:“你是这样打他的吗?”
又一拳,打在了吴嘉海的肚子上。
“你说,是这样的吗?我都不敢动他一根指头的人,你怎么敢?!”
商冬的语气平淡,但眼眸黑沉沉的,里面藏着暗涌的疯狂。他拖着吴嘉海起来,似乎是想把他往桌上撞。被商冬的举动吓得不敢动的同学这下终于动起来,一个抱住吴嘉海,一个去拦商冬。
去拦商冬的那个不知为什么,看着商冬竟然让他有些发怂,他只能硬着头皮说:“别冲动啊,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商冬冷着脸说了一句:“让开。”
那人愣了愣,竟然真的让开了。
眼看他要走过去,和川急忙拽住商冬的手。
“你也疯了吗?”
他急急地把商冬拉出教室。外面太阳很好,没有风,温度舒适得不像是冬天的瑞市。学生都在教室,早上的篮球场空无一人。
和川放下拽着商冬的手,转身看他:“你刚才是想打死吴嘉海吗?”他半开玩笑地说出这句话。看到商冬拖吴嘉海起来,和川就有一种感觉,他不是做做样子,他是真的想要弄死吴嘉海。
这样的商冬,让和川第一次升起畏惧的情绪。
“你疼不疼?”商冬没有回答和川的话,他低下头,轻轻地往和川被打的右脸吹气。
他吹过来的气很凉,在脸上拂过,让和川觉得有点痒。
“不疼了。”和川两手托着商冬的脸,“你回答我的问题。”
商冬覆上和川的手,他的眼垂下,遮住眼里过分扭曲的情绪。
“我忍受不了――你在别人那里受到伤害,哪怕只是一点点。”他摘下和川的手,去吻他的掌心。虽然阳光温暖,可商冬的唇却是冷的。但和川却觉得被商冬吻过的地方很烫,沿着掌心的纹路,一直烫到心底。
这个人很爱他。
和川此时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了。
可是还不够。
班里发生这么大的事,班主任不可能不知道。早自修过后,就把他们三个人叫到办公室。不知道为什么,向来人多的高三办公室只有班主任一人在。和川的目光越过黑框眼镜的班主任,跳到窗外电线杆上,黑色的电线上空荡荡的,天气暖和的时候,那儿常停着许多麻雀,不过今天却是一只也没有。
“和川!”班主任警告的声音传来,和川配合地低下头,做出听训的模样。
这次事件可大可小,毕竟人没有受伤,而且又是在高三,这么紧张的时刻,班主任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最后只是高高放起,轻轻揭过,定性为同学之间的冲突。
商冬的家里,和川趴在沙发上,抓着头发看前面的白纸。已经两个小时了,他从桌上躺倒沙发上,怎么也憋不出来三千字的检讨。
“商冬。”和川拖长了声音叫在整理书桌的商冬。
商冬走过来,蹲在和川边上,他穿着居家的毛衣,温暖柔软的米白色,看过来时似乎连眼角眉梢的冷淡都柔化了。
他看了一眼和川没写几个字的白纸,“我帮你写了吧。”
虽然商冬的提议很诱人,不过和川还是坚定地拒绝了。他控制住自己想咬笔头的冲动,拿着白纸坐起来说:“我还是自己写吧。”
他总不能什么事都靠商冬。
商冬的手饶过他,握住他的笔,另一只手搂过他的腰,把和川抱在身前。
“我帮你写,你就不用那么苦恼。”他的声音贴在耳边,“你可以多依靠我一点。”
和川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干净的,夹杂着阳光的味道,很舒服。
“我什么都靠你,不就被你养废了吗?”
商冬轻轻笑出声:“养废了也很好,以后你的事情都由我来做,吃饭睡觉穿衣,都有我来为你做。”
和川微微侧过头,看到商冬扬起的眼尾,弧线精致得像一只翩跹的蝶。
“没想到你居然安了这种心。”和川戳戳商冬的脸,“这样我不就成了你的傀儡。”
“真可怕。”
商冬抽走和川的笔,与他十指相扣,手指连着心脉,这样就仿佛他握着他的心脏。这种感觉很好。
他的一切,都是他的。
“可是我很喜欢。”
商冬吻着和川的额头,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