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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卷二:一梦 ...

  •   【乱世】
      七月连下了一个月的雨。田里积水,难行农务,庄稼尽毁。
      虽是如此,然皇帝一道圣旨颁布。
      今年赋税照常,劳役兵役依旧。
      顿时哀声四起,也是有人反抗,揭竿为旗搞起起义来。
      皇帝不体民心,百姓这股载舟的水便要冲了他的无上皇位。
      一时战争起,有外也有内,全都一锅粥炖。
      乱世罢了。

      【动身】
      乱象当前,总有人会打鬼主意。
      “大当家,你看这乱世,我们是不是要做些什么?”风雨山上的一个土匪这么说。
      被唤作大当家的男人手指敲了敲石桌,点点头似是赞同,肃然般说:“确实要做些事情。”
      土匪听说,搓搓手掌,一副迫不及待之样:“那我们何时动身?”
      “去吩咐厨娘备好几大锅粥。”
      土匪:“……大当家的这是要下山搞大事情?”
      “是,粥好了就下山。”
      土匪:“好。那我去叫兄弟们。”
      土匪转身就走。
      男人叫住他:“不必,叫上两三个就行了。”
      土匪:“啊……?”
      “施粥要那么多人干甚?”
      土匪:……

      【有病】
      土匪:“大当家的,你喝酒喝醉了吧?”
      “没有。”
      “那就是没睡醒。”
      “并非如此。”
      “那……”
      男人打断土匪的话:“我这是在为日后打算。”
      土匪暂时压下惊讶,问:“有何打算?”
      男人回答:“你想啊,现在收成不好,百姓没有吃的。但灾害不是年年都有,我们现在去施粥,他们记了恩情,来年还不是要还的。”
      土匪沉默,想了一会儿,无比坚定地说:“大当家的是想下山去玩吧。”
      男人:“被你知晓了。”

      【头子】
      土匪无奈,只好去照做。
      风雨山上有土匪,土匪里有匪头子。
      风雨山的土匪经常思考,为什么别人山上的土匪头子是那么威武雄壮。而他们的,身材高大是没错,但总是喜欢逗弄人,他逗了你你还拿他没辙。
      简而言之,就是玩心大。
      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山镇】
      男人走在前,另外几个壮汉扛着大锅,旁边跟着几个女眷。
      进了镇子里,风一吹过,卷起落叶片片,满目苍凉。
      男人:“啧。”
      看了看四周,看到不远的一棵梨树,回头吩咐那些人:“放在那棵梨树下吧。”
      摆上一条长桌,放上瓷碗数只,女眷拿着长勺,万事俱备,只欠人来。
      左等右等,街上竟没一个人。
      男人等不来,要个壮汉嚎了一嗓子。
      镇子本来就不大,壮汉的声音从街头传到巷尾。
      效果果然好,关门闭户的一家家纷纷开了窗,从其中露出面黄肌瘦的脸来。

      【施粥】
      男人端过一碗粥,递给离得最近的一户窗:“来来来,出来喝粥吧。”
      “……”
      男人又把粥往里凑了凑:“喝吧,不要钱的。”
      被施舍粥的人舔了舔嘴唇,犹豫一会儿,终于是抵不过腹中无物,道了一声谢接过粥就是狼吞虎咽。
      众人终于放下戒备,拿碗排队领粥。
      又一老者喝上粥,这才仔细看了在帮忙分粥的男人,忽而怒目圆睁,嘴唇颤颤,重重呸了一声。
      声音太大,许多人都听见了,男人也是听见了,眉头微皱看向老者。
      老者抬手指着男人,很是气愤:“薛雨!”
      男人应声:“哎,喊我干什么?”
      听见这名,镇民窃窃私语,看过众人脸,百态尽有。
      “薛雨不那是土匪头子吗?”
      “啊——那这……”
      “这次施粥肯定是没安好心。”
      “可是薛雨虽然是土匪头子,但……”
      薛雨捻下一片梨叶,不理众人的低声私语,只向老者走近几步,挑了挑眉问他:“我确实是土匪头子,怎么了?”

      【口舌】
      老人气的脸涨红:“土匪来施粥,还不是来羞辱我们的。”
      薛雨笑着打断:“这话就不对了,自我施粥开始,我哪里羞辱过你们半句?”
      老人又道:“土匪行的无非是抢盗之事,估摸那粥的来源也是不干净的!”
      薛雨指了指拿着大勺的壮汉女眷道:“这一米一粥,可都是他们自己双手得的,”他走到老人跟前,笑意绵绵地端过老人手上的粥,“你若是嫌弃,不吃就好了。”
      老人如抹木炭,脸色难看的很,但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薛雨拍拍手,转身说:“好了,继续吧。”
      镇民还是犹豫。
      薛雨:“咦,你们不饿吗?”
      有一镇民说:“饿。”
      “那就喝粥。”
      镇民:……

      【归山】
      薛雨一连施粥几天,镇民填饱了肚子,脑子也清明了,开始考虑下半年的生计。
      扛锄头的扛锄头,做布匹的织布匹,生意也继续做下去,镇子好歹是慢慢有了起色。
      镇民对薛雨是半感激半畏惧,薛雨不在意这些,仍是一日一日的施粥。
      终于是到了第十五日。
      薛雨对着收拾完东西的壮汉和女眷说:“半月来辛苦了,明日就不必来了。”
      一女眷提着瓷碗,边问:“大当家这几日眉头总是皱着,是不是寨子里的储粮不够了?”
      薛雨摇头,也是提着一包瓷碗:“并不是,只是施粥时间也长了,也不用了。”
      众人点头,出了镇门,转上小路,向着风雨山走去。

      【气恼】
      出了镇门没多久,薛雨突然撂下一包瓷碗,轻轻脆脆一通响。
      走在前面的众人听见声音,转头就见薛雨眉头皱得深,重重地跺了几脚地,嘴上念念叨叨:“不是说要来的吗!哎——真气!”
      众人不解,上前拾起扔在地上的那包碗,一壮汉刚想问薛雨,就听见一阵马蹄哒哒声。
      由远及近,急促促的倒是很急。
      薛雨听见了,也不跺脚了,上前扒开众人,微眯着眼看向路的尽头。

      【有人】
      “哎!”
      薛雨叫了一声。
      一壮汉问:“大当家的你瞎叫唤什么呢?”
      薛雨不答,只是盯着那越来越近的马匹。
      马靠近了,众人才看清了马上人,一身凛冽盔甲闪寒光,棱角分明俊朗脸,声音也是浑厚,一声“吁”是让马停在薛雨跟前。
      马上人剑看着薛雨,薛雨也打量他几眼后,摇摇头,绕过马就准备走。
      “你——”
      薛雨停下步子。
      “薛雨?”马上人问。
      薛雨迈开步子。
      “不是?”马上人自问自语,忽而又坚定地说:“你就是薛雨!”
      薛雨没有转身,只是闷声笑着:“亏你还认得出来啊,路溪。”

      【路溪】
      路溪爽朗笑道:“那不是,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认识你。”
      薛雨瞥他一眼:“多大仇。”
      路溪从马上伸下手来:“来。”
      薛雨只回答:“上不去。”
      路溪翻身下马,大跨两步,大手一揽,薛雨只觉得翻天覆地一阵,等稳下来,自己已经坐在马上了。
      路溪也随即上马,扯着缰绳,一拍马背,马蹄飞扬奔向远山。
      “你……”
      薛雨张口想说句话,路溪捂上他的嘴,俯身在薛雨耳边呢喃道:“让你看看我惊世的马术。”
      “……”

      【薛雨】
      路溪说完,缰绳一扯,马蹄飞扬,如有风助,就快上了天。
      颠上又颠下,直弄得薛雨七荤八素。
      马不用多时已没入山林,路溪这才吁一声让马停下。
      路溪:“如何?”
      薛雨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握拳:“你要是没停,我定要你看看我灭世的拳头。”
      路溪双手格挡于胸前:“可别,你拳头多疼我可没少尝过。”
      薛雨哼声:“知道就好。”
      路溪嘿嘿一笑,翻身下马,拉着缰绳,牵着马儿悠悠走着。
      薛雨:“……”
      薛雨动了动脚,也想踩着马镫下来。路溪见了,牵着马左拐一下右拐一下,搅得薛雨也不能动身。
      薛雨愤愤道:“你脑袋坏了?”
      路溪笑道:“嘿,让我牵着你吧。你要去哪儿?我带着你去。”
      薛雨神色莫名地盯着路溪,好一会儿才肯定地道:“你脑子确实坏了。”
      路溪荡着一只胳膊,浪浪洒洒,哪里有点将军的威风。
      “你只管坐着,不是很轻松吗?”
      薛雨转念一想,说的在理,便是指着路,也不追究。
      默然无语,像是很有很多话,又理不出头绪来。

      【四年】
      “你……”薛雨低头摸着马的鬃毛,开口问道:“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路溪一听薛雨开了头,就打开了话匣子,“我是如何找到你的?那就难啦!等我发现自己是将军府的小儿子时,就动用了大将军的所有资源,千般搜索,万般寻找,可算是在这穷乡僻壤处找到你了。”
      薛雨半信半疑,想起一事来:“你寄我的第一封信是四年前,为何是今日才来见我?”
      不待路溪接话,他嘲道:“富裕之城,莺歌燕舞,迷了你的眼吧。”
      说出来就关不住了,他又讥道:“铁甲当身何其威风,我排在后面也确可理解。”
      路溪苦笑,“喂,说的不要这么尖酸嘛。这四年我一直想着见你,你看,我不是来了吗?”
      薛雨睨他一眼:“无妨,说完心里好受多了。”
      路溪嘻嘻笑道:“可不是嘛,你最好了。”
      薛雨摆摆手:“好了好了,先回寨子再说。”

      【度夜】
      回了寨子,众人见大当家竟然领了个将军回来了,着实吓得不轻。
      薛雨抬一抬下巴,路溪了然,笑呵呵地去解释了。
      三言两语一解释,众人防备消了,多了几分好奇,几个孩子生生缠着路溪问东问西。
      薛雨过去散了他们,“明日再问,让路将军先去休息。”
      路溪被领去洗澡的地方,热水泡过,穿上备好的新衣,找领路的人带他到薛雨的房间。
      领路的人支着灯笼走了,路溪站在门口,脱下外衣拿在手里,叩了叩门。
      薛雨开门很快,一见是路溪,又闭上门。
      路溪摸摸鼻子,又叩了叩门。
      一声蛙鸣,两声蛙鸣,三声蛙鸣。
      薛雨终于出了声,他问:“你来我房间干什么?”
      路溪正正经经地答:“睡觉。”
      薛雨哂笑:“为你备好了房间,来这里干什么。我不介意多个看门的。”
      路溪又摸摸下巴,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他缓缓开口:“山有木兮,君却无意。”
      薛雨:……
      路溪:“你可能不会相信,一个天天与你作对的人也会……”
      薛雨:……
      吱呀一声开了门,薛雨脸上带着薄红,却恶狠狠地说:“进来。闭嘴!”
      路溪得逞地笑着,大摇大摆地进了房间。
      薛雨关上门,转身愤懑问道:“你在哪里看的这封信?!”
      路溪抱着手,“你不记得了?先前在学校时,有人要你把她的情书转交给我,你糊涂了,把你的情书,”他故意顿了顿,“错给了我。”
      薛雨心中暗骂,脸上色不改:“那是穿越之前的事情,你如今提来,只不过是历史遗留问题。”
      路溪摇头,“你错了。”
      “错哪里了?错爱上你?”
      路溪又摇头,“不,是你的情书。第一句怎么能写‘山有木兮,君却无意’呢?”
      薛雨愣住:“你的意思……”
      路溪上前,欺身吻下。呼吸错乱之间,他说:“你以为,有谁会闲着天天欺负你?”
      薛雨一想,也是哦。
      路溪解开薛雨的衣服,薛雨不甘示弱,也脱了路溪的里衣。
      路溪说着荤话:“这么着急?等下还不是要喘息我身下,嗯?”
      薛雨又一想,也是啊。

      【完事】
      云雨半夜,薛雨和路溪简单洗了一下,又躺回床上。
      薛雨感受着下身时而泛起的疼痛,“我以为你很困了,没想到……”
      路溪接过话:“没想到,我是如此威猛。”
      薛雨揉揉额头,“也可以这么说罢。”
      路溪道:“那不是,我可是忍了五年啊。”
      薛雨嘴角微抽:“难为你了。”
      沉默一会儿,薛雨忽而蹦出一句来,“疼吗?”
      路溪握着薛雨的手,咧嘴笑道:“我说这是我穿越之前就有的伤疤,你信吗?”
      薛雨盯着路溪熠熠生辉的眸子许久,才点头说:“我信。”
      路溪揉揉薛雨的头,用手臂环着他,“睡吧。”

      【五年】
      薛雨和路溪是穿越的。
      那时候,路溪在路边抢过薛雨手上拿着的一个笔记本,刚想朗声读,薛雨去抢,争来夺去,笔记本被抛上天。一道光闪过,两人就被吸了进去。
      一个成了土匪头子,一个成了将军儿子。
      路溪熟悉环境之后,怀疑薛雨也是穿越到了这里。就祈求的他的爹帮忙找薛雨,几月也没找到。
      路溪无法,进宫面见皇上,求他帮忙寻人。
      皇帝应下了,却提出一个条件——乱世当前,征兵难起,带兵的将士也少,边疆因而难平。
      皇帝要他去平定战乱,寻人的事情自会落定。路溪想也没想,一口应下了。
      等他到了边疆,才知道是多么危险,他不后悔,依着脑子里还存在的武艺,他拿着长枪杀敌,只想着早点凯旋归京。
      皇上想要找人,自然容易许多,但也是半年。
      路溪知道皇上传来的消息时高兴极了,兴奋地打了几个空翻,拿着笔写废了一张又一张纸,才回了一封信。

      【信笺】
      “等我。我会来找你的。”

      【回信】
      路溪收到回信的那天,他被敌人两箭入胸,血汩汩流着。
      他颤抖着拆开信,里面的字迹俊气大方:
      “说的我好像望夫石似的。嗯,等你。”
      路溪浅浅笑着,硬生生地挺了下来。

      【凯旋】
      战争四年,路溪胜了。
      他在马背上写信:“我来了。”
      没日没夜地骑马奔程,他确实是到了。

      【难眠】
      夜沉得很。
      薛雨点头,闭眼之前,他说:“谢谢你来见我。”
      路溪柔情满满,“谁让我那么喜欢你呢。”
      薛雨哼哼道:“为了犒劳你,嗯,明天你想如何对我,就随你意。”
      路溪手不老实摸了摸薛雨的腰,笑说:“你这要我今晚就难眠啊。”
      “你开心就好。”
      薛雨翻个身,窝在路溪怀里沉沉睡了。

      【结局】
      “真好啊。”
      穿着校服的薛雨放下笔,神色复杂地看着笔记本上划上的句号。
      若是他和路溪能像他写的故事那样圆圆满满,该多好啊。
      山有木兮,君却无意。
      现实可不是故事。
      薛雨自嘲一笑,拿着笔记本背上包出门去了。

      走在路上,身后有脚步匆匆行来。薛雨还没回头,就感觉手上一空,抬头一看,笔记本已经落在了对面笑意盈盈的男生手上。
      薛雨去夺,“还给我,路溪!”
      路溪笑嘻嘻地就要读,薛雨去抢,笔记被一抛上天。
      薛雨如遭雷劈,脸色煞白,直勾勾地看向天上转着的笔记本。
      路溪也去看。
      却见笔记本光华流转,好看得很。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卷二: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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