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八字决和分神古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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蜃楼剑长三尺三分。
剑身阴寒，寒气彻骨。
陆冰凉掂了掂分量，好似并不把这把厉害的名剑当作宝贝，就像拎着一提大白菜。
分量合适。
成色不错。
还有里头凶猛的剑气。
剑也是认主的，落在旁人手中并不会听使唤，反倒会激起凶性，而赵枚也并没有提前驯服这把剑的打算。若陆冰凉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住，又凭什么借与他呢？
蜃楼里狂暴的剑意在陆冰凉接手的一瞬倾泻而出，罡气甚至崩碎石地。
陆冰凉退一步。
定身。
手掌似乎握得紧些。
那蓄势待发的反抗就在他手掌中偃旗息鼓。
商心看一眼，手中虚影越发凝实，“我知道你试图藏拙，如果不把真本事使出来的话，可能会死。”
陆冰凉不答，乌黑的瞳孔盯住商心的脑袋。
就像屠夫在端详从哪里下刀一般。
商心莫名地想起这个比喻，陆冰凉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于是他先一步出手了。
他的头顶凝聚起三丈虚影，仔细一瞧，却是一柄古朴无华的无鞘长剑，仿佛是石头做的，棱角分明。
“那是承剑派的‘分神’！”有人认出那庞大的悬坠的虚影。
“商心竟然已经修炼到这个层次了么？为什么毫无消息！”
“商心这是疯了么？！”
“只是杂鱼罢了，竟然真动了火气？”
不只是他们，就算是有些承剑派弟子，也是愕然。
商心修炼到如何境界，他们是不知的。
只是这“分神”境界……未免也太……要知道，就是内门首徒点星子也堪堪触摸到分神境的门槛！
莫潇湘微微诧异：“商心什么时候突破分神境的？”
承剑派心法一共六重，初微，入室，分神……许多金丹长老也堪堪停留在这境界，可商心现在毕竟只是筑基中期修为，要说是点星子突破了，他还能接受些。
……可商心骨龄才多少？
他左思右想，倒是觉着合理了些，因为这是商心，商心做到任何事情也都是合情合理的。
只因他是商心。
点星子倒也没什么遗憾的情绪：“两日前。”
才两日……就这样熟练了么？
莫潇湘只能叹一声人各有命，像商心这样的，心性天分，样样不缺。
三丈虚影从商心头顶垂坠，已经足够庞大，但这仅仅只是一个部分。
仅仅只是剑尖。
如果整个从虚空中拔.出.来……将是多么庞大呢？
兴许能抵得上一座山峰。
商心阖上双眼，双手虚握出一个手势，背后那摇摇欲坠的庞然大物露出更多的部分。
剑尖。
剑身。
陆源也能更清晰地看见这柄山峰上的细节。
有些地方布满细细的裂纹，枯藤盘绕住这些裂隙，仿佛有一双巨手用针线将整个几乎要碎裂的石剑缝合在一起。
从石剑上传递来的气息古老而纯正，裂隙里有什么在蛊惑心神。
他扭头去看。
周身已有些实力稍微薄的修士伸出双手争先恐后地探着，还有些拿出法器或是丹药让自己清醒。
陆源却是没有事情，这一点连他自己也诧异。
难道和脊背上那根骨头有关联么？
商心没有分出丝毫精力在众修士身上。
他拔出了整只剑。
不过这把剑没有剑柄，只有笔直的剑身。
陆冰凉并不打算就这么看着。
蜃楼发出怪异的光亮，从里头挣脱出十余把分毫不差的长剑来，剑身散发的气息难以分辨。
他抬起手掌，十余把剑悬飞，停留在他四周。
十余把剑一齐发出刺耳的鸣声，陆冰凉面不改色，嘴唇上下一合，“却！”
他念出短暂的口诀。
长剑合成阵法，威力也大大增加。
“那是百剑门的八字决么？我记得这是百剑真人的独门本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下一个是并字诀。”点星子见识不凡，立时认出陆冰凉所使剑诀。
“若我是百剑真人，得了这样的好弟子，便是传给他又何妨呢？”莫潇湘皱紧眉，“陆冰凉也并不留手，这剑诀……商心能挡下么？”
商心毕竟只是修成分神境两日。
他也毕竟不是神仙。
百剑真人这八字决倒是赫赫有名，硬生生让他在元婴老祖中杀出些名气，可见这八字决的威力。
“陆冰凉也不会修习太久，算算时间，他至多只有一月时间准备，若是八字同修，反倒嚼不烂。”点星子好整以暇，“一个月，只能四字勉强掌握。”
“希望如此。”莫潇湘觉着眼皮突突地跳。
却字阵已成，陆冰凉脸上也未见高兴。
剑阵在他双指一划的空隙，狂风骤雨般落在虚影之上。
铛！
撞击声震耳欲聋。
石剑颤动片刻，却又稳住，下头商心的脸色如故。
“这是没用的。”
商心道：“你斩我无用，斩这石剑也是无用。”
“有这石剑在，你无法伤我分毫，可以你的实力，斩断这石剑又是远远不足。”他的声音冷静又矜持。
陆冰凉还是没有反应，这一切似乎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他的视线从商心的脑袋挪到剑身上。
然后又回到商心的脑袋上。
“谁能斩断它？”陆冰凉问。
商心没睁眼，但是脸皮微抽。
他知道陆冰凉不要脸，但是没想到这厮这样不要脸，分明已经说出他做不到，偏要刨根问到底，难道这样还能大逞风头不成？
不过商心没气。
他微笑道：“金丹。”
陆冰凉问：“这乌龟壳真这样硬么？”
商心闭嘴。
头顶石剑似乎随他心意，将几把蜃楼剑震出十余丈远。
剑阵已散。
陆冰凉又念，“崩！”
出乎点星子预料，崩字决几乎是八字里头最难修习的一字。
他方才说出的那些话仿佛都是笑话。
长剑聚齐，气息以十倍乃至更多的速度攀升，这一次商心的石剑终于有了反应。
石剑震颤起来，活物般感到了长剑的威胁，气息也不受控般拔升。
两股气息相较不下。
“倒像是两只公鸡。”王眸眸精准而大胆地说出自己的看法，“伸着脖子看谁的脖子抬得更高。”
“这修士的事情，能说是鸡么？什么公鸡母鸡！”沈清拍案而起，“这是两虎相争！两虎！”
他说罢揪着陆源问是不是。
陆源点头，“是啊是啊。”
沈清更气了。
可谁也没管他气不气，因为两股相持的气息靠近了。
距离从十丈迅速缩短至三丈，然后是一尺，半尺……这一次动的不仅仅是陆冰凉的剑阵。
商心的石剑虚影似乎缩小一分，模样越发凝实。
然后从陆冰凉的头顶坠落。
没人看得清这把剑是什么时候探出的。
又或者，从一开始，那把剑就悬在陆冰凉的头顶。
“看起来他很聪明，那虚影只是一个幌子，或者说只是一部分。”赵枚身边那独眼老者看着商心的招式若有所思，这正是随行的南山长老。
南山长老的实力在百剑门一干金丹里也是出众，自然能看出些端倪。
“那把剑没有剑柄。”他说，“商心虽是一等一的天才妖孽，可到底翻不过天去，这境界摆在那里——他无法凝聚一个完整的虚影。”
“所以他在能做到的范围里做的尽善尽美。”赵枚盯着那剑影，竟也没升起什么嫉妒的情绪。
商心是很难让人嫉妒起来的。
因为差距太大，反倒没了这些东西。
他倒是有些担心……陆冰凉能挨得过去这一剑么？
这一击并不亚于筑基大圆满。
连他远远见着也是心里发渗，要亲身挨一下，那该是如何呢？
＊
陆冰凉说过要打断商心一条腿。
这绝不是虚话。
陆源是见过他的诡异手段，那假丹的妖修不也在他手里跟块猪肉似的？
他现在这个样子……
倒也装的卖力。
商心的实力绝对不差，这一点陆源是肯定的，就是妖塔里，也没有多少这样妖孽的家伙。
但是不多，不意味着没有。
只有陆冰凉，他找不着第二个像的。
不是实力上。
而是陆冰凉身上的诡异……
哪里还能再找一个这样妖气冲天的家伙呢？
陆源瞧着商心越发像是无害可亲的小白兔了，目光柔和几分。
只怕再过一会。
就见不着全须全尾的商心了。
作者有话说第73章 八字决和分神古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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