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花悠然》醉与乏

22、第 22 章

　　叶海默用花悠悠说过的话来回答花悠悠。
　　那我要如何报答你，花悠悠还没说出口，被叶海默打断，“好了，我要开会了。”
　　“好的，再见。”
　　花悠悠抬头，看见漫天的火烧云，脸庞像被染上了红色。“我该怎么报答你？”编辑好，发送。
　　手机震动，花悠悠低头看，“好好演戏，尽早出名。”
　　这个太困难了，花悠悠明白了叶海默的潜台词，他不要回报，他做这些事不是为了回报，他甚至不想让花悠悠知道。
　　叶海默是个很温柔善良的人啊。
　　花悠悠抱着这样的念头，满心欢喜的回到宿舍。
　　苏楠在抱着电脑写材料，焦虑写在脸上。看到花悠悠进门很意外，“你回来了悠悠。”
　　花悠悠笑着点头，“回来拿点东西，一会儿回家。”
　　童若柳的行李箱摊开放在地上，童若柳正在收拾化妆品和衣服。花悠悠见状问：“若柳，你要出去玩吗？”
　　“哪有时间玩啊。”童若柳的手卷着衣服，“我得跟王导跑几个地方做宣传，准备了几个见面会。”
　　“是咱们的戏吗？网播的日子定了吗？”花悠悠高兴地问。
　　“差不多十一月份吧。成片差不多要送审了，贺显没和你说吗？”童若柳一边说话，一边把化妆品装进行李箱，“回头你公司会跟你说的，到时候配合网上宣传什么的。”
　　花悠悠做到椅子上，看着赏心悦目的童若柳，“你走几天啊？”
　　“怎么，我还没走就想我了？”童若柳露出笑容，“后天回来，下周再走。”
　　尽管只出差两天，童若柳要拿一个行李箱，外加两个挎包。童若柳提着东西准备出门，花悠悠见状忙说：“我帮你拿吧，正好我也要回家了。”
　　花悠悠和苏楠告别后，帮童若柳推行李箱下楼。
　　路灯下停了一辆银白色跑车，一个身影靠着车门。童若柳朝他招手，男人径直走过来。
　　花悠悠定睛看，是个美男。男人的刘海遮住眼睛，轻轻甩头，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耳朵上别着一个亮眼的钻石耳钉。男人穿着深V的褐色T恤和黑色的皮衣，露出性感的胸口，下身穿着紧身的黑色长裤。
　　男人接过童若柳手上的包，脸上露出张扬的笑容，看向花悠悠：“若柳，这是你朋友。”语气介乎陈述和疑问之间。
　　童若柳笑出声，“几天前才见过，换了身衣服而已，这么快就忘了。”
　　“难怪看着眼熟呢。”男人转身走向车子，把行李箱放进后座，童若柳已经走到副驾驶位旁边，拉开车门。
　　“悠悠你去哪，我们送你。”童若柳开口问。
　　“不必了，我爸爸来接我了。”花悠悠摆摆手，“我走了，再见。”
　　男人拉开驾驶座的车门，手肘搭上车顶，露出笑容：“慢走不送了。”
　　这个男人看上去的感觉似曾相识，花悠悠在记忆库里搜索着，闪现出一个画面，是叶海默朋友圈里的那张照片。
　　装扮，神态，甚至是那枚耳钉，与照片中的叶海默如出一辙。
　　“先去我那，明早送你去机场。”计白尘启动车子，目视前方。
　　童若柳左手抚上计白尘握住操纵杆的手，“听你的。”
　　车窗外花悠悠的身影闪过，计白尘嘴角勾起，“就是这个人？让叶海默的面瘫脸变色的。”
　　童若柳朝窗外看了一眼，很快收回视线，“是她，我是头一次看到叶总的露出表情呢。”
　　“有意思，那个老和尚，居然有破功的时候。”计白尘语气轻佻。
　　“不许想别人了，”童若柳俯下身，眼神妖娆地攀上计白尘的脸，“现在只能想我。”
　　“哎，你这么急。”计白尘的右手放到童若柳脑后，油门一踩到底。
　　花悠悠认真地把“好好演戏”作为目标，她查到了林老师所在院校开设的表演专业训练班的招生简章，学费五万。花悠悠盘算存款，囊中羞涩。
　　花悠悠通过李旭联系到林老师，表达了自己想去林老师教授的课堂旁听的想法。林老师考虑了一下，竟同意了。
　　林老师所在的表演学校和HD大学同在大学城里，花悠悠走路过去只需要二十分钟。花悠悠拿到了林老师的课表，林老师这个学期教授形体课和电影表演形体语言研究两门，还开了一节电影表演艺术史研究的选修课。
　　花悠悠原本计划着在家宅着看剧本，不打算回宿舍住了。这样一来，花悠悠又背着行李回宿舍住了。
　　苏楠每天很早出门，晚上十点左右回来，回来后很快睡觉。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很少，花悠悠几次找话题聊天，苏楠总说自己很累，简单聊几句便休息。
　　苏楠原本不是这样的，花悠悠心中怨念，大概是工作太辛苦了。
　　苏楠不想面对花悠悠，逃避是最好的选择，但又不放心离她太远，每天能够见到她，和她睡在同一间屋子里，已经是莫大的幸运。苏楠想，关系停留在此刻就可以了，再深入一点就会适得其反了。
　　苏楠的外貌是带着锋芒的中性美，比男生柔和，比女生洒脱。她在高中时候交往了第一个女朋友，在此之前有过几个男朋友。女生比男生更柔软，更细腻，更体贴，让苏楠沉迷。大二时候苏楠突然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花悠悠，而花悠悠对自己的暗示无动于衷，苏楠以朋友的身份站在她身边，能靠近一点也好。
　　花悠悠虽然花心喜欢看美男，却没有认真交往过一个男朋友。苏楠以为这样的局面能够一直维持下去，直到叶海默突然出现。
　　只见了叶海默一次，苏楠敏锐地意识到，自己留不住花悠悠了。
　　所以这段时间苏楠的异常，就是她的戒断反应，熬过去就好，苏楠想着，熬过去就可以真正地做朋友了。
　　花悠悠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最好。
　　花悠悠迟钝地不知道苏楠的想法，她在表演学校的教学楼里疲于奔命。课堂上她听得很认真，下课后积极地查资料，反复看老师讲过的电影。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花悠悠以此鼓励自己，慢慢的，花悠悠感觉自己摸到了一点门道。
　　林老师的课上课的人人数很多，大部分安排在阶梯教室，花悠悠的存在感可以降到最低。
　　直到林老师在课堂上提出了一个问题，没有学生能回答出来，花悠悠举手后准确说出答案。林老师给了花悠悠一个赞许的眼神。
　　花悠悠觉得自己的行为太高调了，再上课时坐在角落里，即使知道问题的答案也不再回答。
　　日子像是电影里快进的镜头，加上了背景音乐，充实着希望。学习的事情花悠悠向来是越战越勇，乱七八糟的心情和人被抛到一边。待花悠悠晃过神，已经十月底。恰好是个周五，花悠悠回HD大学的路上接到了李旭的电话，通知她下周一上午参加《梦回大唐》剧组试戏。
　　《梦回大唐》是BC公司独家投资的，花悠悠试的女二的戏份，角色是尚宫局正五品女官，属于正面的人物。
　　周末两天，花悠悠翻出了之前写过的人物理解，把最近旁听的心得加进去，重新写了一份人物理解。
　　花悠悠努力想成为一个演员，她不想让叶海默失望。
　　李旭同时帮花悠悠注册了微博，让她配合《回到明朝》剧组的网络宣传。花悠悠登入看了看，已经关注了官方账号，童若柳、顾言、男一男二、王导、刘制片一众人都在关注列表里。
　　花悠悠看看自己的粉丝，六个粉丝，剧组之外还有几个大V号，想必是宣传用的账号。
　　自己的头像是片场拍的带妆的侧脸，简介还是空白的，花悠悠写上了演员二字。在个性签名一栏，花悠悠输入了一句话，“这个世界半属魔鬼，半属你身。”
　　花悠悠试着搜索叶海默的微博，很好，没有注册过，叶海默便不会看到这句话了，即便看到了也不会觉得是在说自己的。
　　花悠悠点开叶海默的朋友圈，翻到底，找到那张照片，保存到手机里，设置成桌面背景。
　　叶海默买的手机，叶海默补的sim卡，叶海默的桌面背景，花悠悠很满意。
　　如果她再勤快一点，留心看运营商的短信，不是直接屏蔽掉，会发现办卡人名称也是叶海默。
　　周一下午蓝思易的团要开发布会，请了几家媒体，李旭知道她和蓝思易关系很好，让花悠悠试戏结束后过去捧场。
　　花悠悠算了算，自己的旁听生涯要结束了。
　　周日下午她和父母上门送了林老师两盒名贵的茶叶，是花妈妈从赵多宝家里顺来，表达自己的感谢。林老师推脱不过，收下了，她对花悠悠说：“你很有悟性，天资高，一定会成为合格的演员。”
　　这些话花悠悠听几个人说过，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早已经免疫。不过此时，花悠悠正在朝着演员的方向努力，再加上林老师说话时的语气格外真诚，花悠悠愿意相信。
　　成为合格的演员，成为知名的演员，成为杰出的演员，然后，就能站在叶海默的身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