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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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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人,到处都是人!
钱茂霖跟着连允往前走,看着如此繁华的地方,惊讶地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认真走路,别东张西望。”连允刚这么一说完,只听“砰”的一声,钱茂霖的头就重重地撞上了前面的墙壁。
钱茂霖一声吃痛,连允却没等他,他只能小跑着跟上连允,手还捂着被撞的头。
忽然,钱茂霖的目光一瞥,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拉了拉连允的袖子,轻声道:“先生,那边那个,那不是......”
连允停下脚步,顺着钱茂霖的手往前看过去,对方似乎也看到了他们,同样停下四目相对。
“他叫屠什么来着?”钱茂霖问道。
而连允的脸色却很是难看,低声对钱茂霖说:“当作没看到,直接走。”
屠城看着向他走来的连允,不知不觉想到了上次那番话,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一股闷气。
他也故作不认识往前走去,一直到两人擦肩而过,下一秒屠城忽然止住脚步回头看去,茫茫人海中却已不见了连允的身影。
只一瞬,消失是如此简单的事情。
“先生,你在看什么?”钱茂霖看着突然停下脚步,向后张望的连允,忍不住问道,“刚刚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那个姓屠的?”
“没为什么,照做就是。”
钱茂霖心里奇怪,总觉得连允有很多事情憋在心里不说,他挠了挠头,又问:“那先生......你当初,为什么要骗我说你没见过神和魔?”
连允一愣:“都知道了?”
钱茂霖点头。
连允没有回答钱茂霖的问题,反倒是问道:“知道我这次为什么来北京吗?”
钱茂霖想起几个月前如故的话,不确定地问道:“......开会?”
“我是来玩的。”连允说,“要去开会的人不是我。”
“那是谁?”钱茂霖问,“如先生吗?”
连允定定地看着钱茂霖,道:“是你。”
钱茂霖没反应过来,还呆在原地反复斟酌连允的意思,忽然他脑筋一个转弯,声音顿时高了八个调,指着自己,语无伦次道:“先生,你是说,我,我......?”
“你代我去,下午三点如故会在宾馆门口等你,到时候跟着他就行。”
“我,我不行的,先生。”钱茂霖急忙推辞,“我到时候不知道怎么说啊。”
“说不知道就好。”连允一脸无所谓道,“哦对了,你到时候帮我注意一下商战的表情,回来给我描述一下。”
连允的语气中透露着一股不容拒绝,钱茂霖对自己没信心,满脑子都在想着理由把这事给推辞掉。
他一边想,一边跟着连允上了出租车。连允虽然在北京有房产,但还是定了宾馆,他把宾馆定在了一环内,宾馆设施很好,他和钱茂霖一人一间单人大床房,面朝南,还有个独立的大阳台。
钱茂霖愁眉苦脸地瘫在床上,满心期待着三点不要到来。然而两点三刻准,钱茂霖就从窗口看见如故早早地等在了宾馆楼下。
“如先生。”下了楼,钱茂霖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我......能不能不去?”
“可以。”如故笑答,看到钱茂霖两眼发光般地抬起头,又说,“但你不去,连无辞这次就又要缺席了。”
“先生他......”
“他去故宫了。”
“???”
如故虽然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但其实腹黑的要死,钱茂霖总这么感觉,也不敢忤逆他,于是只得怪怪跟了上去。
下了车,钱茂霖跟着连允走进一条小巷里面,拐了十七八个弯,又趁着没人翻过一座墙,钱茂霖和如故停下脚步一看,面前是条死胡同,胡同的尽头开了一家酒吧。
“是这里?”钱茂霖问。
如故“嗯”了一声,说:“我先进去,你跟在我后面,艳石不要摘下,在衣服里面藏好,别被他们看见。”
走到门前,把手搭在了门把手上,如故又不放心地嘱咐道:“该怎么说连允都跟你说了吧?”
钱茂霖答:“不知道。”
如故回头:“他没和你说?”
“我是说,先生跟我说,他们问我问题,一律都说‘不知道’。”
“......”
如故推开门,门口的吧台前坐着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她正翘着兰花指在调鸡尾酒,她用余光偷瞄了身后的两人,然后扭了扭腰,往前走了几步,很是妖娆地问道:“哟,今年怎么还带了个小孩来呀?”
“他们都到了吗?”如故没有理会攀上他肩的女人。
女人有些自讨没趣,看着眼前木板过头的男人,哼哧了一声:“早到了,就差你和那个从来没出现过的无辞相师了。”
钱茂霖跟着如故走到了吧台后面,那女人似乎对他毫无兴趣,连半点余光都没有分给他。
如故掀开门帘,钱茂霖所见的只是一间很小的屋子,里面什么家具都没有。
“让灵力把你全身包裹起来,然后穿过这里。”
如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钱茂霖照着他说的做,刚越过门槛的那一刻,钱茂霖睁开眼,顿时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慑住了。
刚刚还是空空如也的小房间,现在瞬间大了好几十倍。房间的中间搁置了一张长桌,一圈围下来,大约能坐十七八个人。
屋内果然如刚刚那女人说的那样,除了他和如故,人都来齐了,所有人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在了他和如故的身上,钱茂霖瞬间涨红了脸。
钱茂霖用躲躲闪闪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居然还有两个熟面孔。
我靠,怎么除了那姓屠的骗子,商战那小子也在这?
他想起商战当时和他讲的现今的格式局,他当时就在怀疑商战和那江仙派的关系,那天商战死不承认,现在一看他们果然有一腿吧?
钱茂霖看着商战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忽然不要命地朝他抛了个媚眼,然后他又一个转头,只见屠城死死盯着自己,像是要在他身上看出个洞来。
“我说如故。”这时,坐在商战左边的商祝忽然发了难,“开会这么大的事,你带小孩来是什么意思?”
如故看商祝一见面就开始损他,猜想商战多数是把对连允的气先在他身上乱撒一通。
“谁说是我带来的?”如故反问一句,“别一口一个小孩,他不是和你孙子差不多大?你带小孩子来干嘛?”
商祝被如故这一句堵得没话说,气得眉毛都像是要飞起来一样。
商战心道一声不好,回去又少不了听爷爷抱怨个几天“两个老东西穿一条裤子”之类的话。
商祝轻哼一声,又问:“这连无辞怎么还不来?”
如故看着一脸吃瘪的商祝轻笑了一声,然后转头在钱茂霖耳边说道:“去坐吧。”
每个位置前面都放了一张名字牌,钱茂霖绕着桌子转了大半圈,终于看到了连无辞三个大字。
嘿,居然还是个主位,钱茂霖心想。
然后他抬头朝着所有人讪笑了一下,用手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坐了下来。
他屁股刚一着椅,全场刹时一片鸦雀无声。
“连无辞?”忽然,旁边传出一低沉的男音,钱茂霖顺着声音寻去,问话的人剃着一板寸,长得挺俊但胡子扎拉的,他的脖子上围了一圈的貂毛,若是在大冬天,看上去一定特别暖和。
钱茂霖再把目光往下移些,只见他面前的名牌上写着他的名字:孔君丹。
哦,原来是金刀老贼啊,钱茂霖心想着,这名字不知道听别人说了多少回,他记得可牢了。
“问你话呢。”孔君丹又问。
“我......代替他来的。”钱茂霖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没底气,只得边说边笑,“哈哈哈哈......”
“哦?”孔君丹一声轻笑,“你怎么证明?”
钱茂霖被孔君丹这一问给问倒了,他支支吾吾了老半天,实在想不出什么证据,刚准备脱口而出一个“不知道”,就听见坐在斜对面的商战黑着一张脸,眉毛都快拧成了一线条,忽然开了口:“我可以证明。”
商战这一证明,倒是再也没有人能提出质疑。商祝这一个月来一直写投诉信,投诉连无辞绑架商战的事,大家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既然现在商战肯为钱茂霖证明,那钱茂霖就一定是连允叫来代替他的。
沉默了一会,也不知是谁在下面小声嘀咕了一声:“还以为他有多有诚意,到头来不过是派了个臭乳未干的毛头小子过来。”
此话一出,如故却道:“那你派一个试试?”
一时间,整间房间的气压顿时低到了极点。钱茂霖看戏一样地打量着四周,在如先生面前诋毁先生,呵呵,不知道他俩是穿一条裤子的至交吗?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钱茂霖也不怕,觉得自己有种狐假虎威的状态,于是他轻咳了一声,接道:“他派不出。”
刚刚说话的那人顿时青了一整张脸。
“行了。”这时,坐在另一头主位上的屠城忽然开了口,他冷冰冰地扫视了一周,似乎被刚刚的场景弄得很不爽。
屠城慢悠悠地起了身,将目光聚焦在了钱茂霖身上,半晌没有说话。
直到钱茂霖被他盯得浑身难受,屠城终于开了口,语气没有丝毫的波澜:“既然你是代替他来的,那你就给我认真听着,把我们开会的内容一字不落地转述给你家先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