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信》opacare98

12、第 12 章

　　在料理她过世的事情上，我真的全无私心吗？也不是。
　　我整理小师姐的遗物时，她以心血练就的碧空剑也随她一同陨灭在天劫中。
　　那么立衣冠冢，我本应该放她平素最爱的衣裙，不过我一直私下觉得她穿的水蓝色襦裙更美。
　　我最后还是选了那件我喜欢的。
　　事后再想，总觉得不大对得起她。

　　我当年给小师姐立的衣冠冢在宗门外门的一处终年幽兰盛开的山谷中。
　　我和她从前做外门弟子修行时常常去那里采药和猎取妖兽。
　　山谷属于一个看似唇红齿白少年模样，实则活了快上万年的老妖怪，时衣。
　　这是我们两个无意中发现的秘密。

　　如果我去拜祭小师姐时，能适逢他于长眠中偶然苏醒，他也愿意与我攀谈几句。
　　只有在他眼里，我不是这个世界的帝后，或者所谓的第一美人，也不是上阶宗门的嫡系弟子。
　　我和我的小师姐一样，不过是个小辈。
　　她十分活泼可爱，我也算讨人喜欢。

　　他回忆起当年我在外门被人欺侮的时候，对我那时一受欺负就偷偷跑到小师姐墓前泪眼婆娑的样子十分鄙夷。
　　他说，如今倒好了，你后来成了什么劳什子第一美人，他们便不敢再对你如何。你不知道，从前有好些个喜欢到你师姐面前献殷勤的修士，后来竟与人细数起你许多好处。我在这里看得真真的，有两个竟还是当年带头骂过你的。真是滑稽。
　　不过可惜红颜芳华不过刹那。年复一年，除了你，现在怕都没人记得她了。

　　就算没赶上他醒过来也无妨，我一个人在这里也自得其乐。
　　我喜欢呆在这里冥想打坐，我觉得自在踏实。
　　近年来犹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