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世界也岌岌可危》栖泷

22、遵从内心

　　神作聆音回来的时候侦探社的“泉屋洋华”依旧只有一个，她将药剂给对方注射之后叮嘱道最近几天先不要离开侦探社。

　　为了保障她的安全，昨天晚上侦探社将与谢野的医务室腾出一部分隔开作为泉屋洋华的暂时居所，日常用品也为她一一备好，除了人身自由暂时被迫受到限制，其他方面没有任何问题。

　　即便如此，少女仍不满意她们的安排，她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地说：“那我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家，我都说了指使的人是斑木芙兰，你们不是侦探社吗？直接去找她不就……”

　　“我已经去过了。”神作聆音说：“药剂就是她给我的。”

　　泉屋洋华几乎在瞬间变了脸色，抓着自己的头发尖叫着站了起来，动静大得让正在外面办公的其他侦探社员都开始望向关着的房门。

　　但这些泉屋洋华都不知道，她只是惊恐看着自己胳膊上的针孔，声音尖利：“什么？！那你给我注射的是什么东西！”

　　“能让你只剩下你的东西。”

　　泉屋洋华煞白了脸，同时也意识到她绝对什么都知道了——被她所隐瞒的斑木芙兰的实验和其他“泉屋洋华”的存在。

　　“既然记忆和构造都完全相同，那么每一个你都是真正的你，但是最终能存在的只有一个你，所以这段时间稍微忍耐一下吧。”

　　神作聆音说完，平静地起身离去，只剩下面色惨败的泉屋洋华。

　　一直站在门外的太宰背靠墙壁，手里拿着一本红色封面的书，听到开门声的同时合上书本。

　　“呦——”黑发青年笑容灿烂地张开双臂，抱住她蹭了蹭：“早上好呀聆音。”

　　神作聆音愣了一下，随即将手放在他背上，靠在他怀里轻轻地说：“早上好，太宰。”

　　“案件已经解决了吗？”

　　“大概已经解决了吧。”

　　这种旁若无人的举动立马引起了其他社员的注意，为了避免他们也向侦探社里另一对的方向靠拢，国木田决定做点什么。

　　“咳咳咳——！”

　　刻意制造出的咳嗽声打断了太宰和神作聆音的对话，国木田的视线锋利如刀。

　　“就算没有委托人的时候也不能松懈，神作，昨天你处理的那个案子记得按时写好报告交过来，对了……”国木田推了推眼镜：“新人就暂时由神作指导，没问题吧？”

　　国木田所说的新人，正是前些时候接到的寻找“食人虎”委托中的“犯人”。

　　太宰和国木田昨天也是为了调查此事外出。

　　食人只是谣传，名为中岛敦的少年有着能化身为虎的异能，在被孤儿院赶出来后流浪至横滨，因无法控制自己的异能而经常在变身为老虎后失去理智。

　　神作聆音拍了拍太宰示意他松开：“没有问题，国木田先生。”

　　……

　　下班之后神作聆音和太宰一起去超市采购食材，提着一堆购物袋回到家中，太宰立马瘫在沙发上哀嚎着“好累啊”。

　　“昨天晚上一直在找食人虎吗？”

　　“当然啦，毕竟他只有在晚上才会现身。只不过白天的时候一不小心又掉进了河里，所以碰巧被敦君救了……啊这大概就是命运吧。”

　　“命运……不是因为那条河很漂亮？”

　　太宰一本正经转移话题：“聆音，重点是敦君啊。其实像这种拥有强大异能却无法掌控的异能者可是十分危险的，一旦彻底迷失自我，不管是对社会还是对自身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神作聆音整理东西的手顿了顿。

　　她想起曾经也有一个被太宰这样评价的少年，有着犬狼一样凶狠眼神的芥川。当年神作聆音和太宰一起逃离港口Mafia，被留下的人会如何，谁也没有想过。

　　过去的东西都应该过去，昨天对芙兰说的那声“再见”让神作聆音如释重负，就好像真的和上一个世界彻底告别迎来新的人生。

　　哪怕依旧看不清未来，甚至看不清自己，但只要能和太宰在一起，就很令她满足了。

　　神作聆音继续手上的动作：“但是太宰很厉害地解决了这个案子，还把人虎留在侦探社成为了新成员。”

　　“聆音也很厉害啊。”太宰说：“你已经能自己处理好很多事了。”

　　神作聆音昨晚没有回家，太宰到家的时候已经深夜，却没有发现她回来过的痕迹，这种情况在这么多年来都可以称得上罕见，让太宰头一次有了“聆音也开始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了”这种想法。

　　神作聆音的神色有些恍惚，但她自己却似乎并未意识到：“我只是觉得，应该要这么做。”

　　“那就行了，”太宰轻轻地笑着：“做自己想做的事没什么不好的。”

　　神作聆音想起与谢野的态度：“但是我觉得，与谢野医生她们似乎不太赞同我的做法。”

　　“ 她们只是在担心你，”太宰说：“曾经有人和我说过的话，现在也可以由我来告诉你。”

　　太宰难得的正经让神作聆音停下手中的事认真地看着他。

　　“其实聆音你还是更喜欢这边吧？”太宰没等她的回答，因为他早已知道答案：“但是对你来说，其实在哪里都可以活下去。不管是杀人的那边还是救人的这边，结果取决于和你在一起的人。”

　　“你太容易相信别人，这点有时候能称为优点，有时候却是致命的威胁。你缺乏自己的目标，曾经你问过我有没有想要追求的东西，我说或许，但如果用这个问题来问你，你会如何回答呢？”

　　“我也有……”

　　“你没有。”太宰打断了她：“你所追求的并非自己想要的东西，而是与生俱来的责任。因为你是‘书’，所以要维持这个世界的平衡，但这并非由你自身的愿望诞生出来的想要追求的东西。”

　　这一刻，神作聆音突然产生超出恐惧的慌乱，她想让太宰停下，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任由他继续说下去。

　　“太过纯粹反而容易被污染，就像太过正直的人往往容易走上崎路。”太宰的语气很温柔，如同恋人间的温言软语，又像长辈的循循善诱：“如果在遇到难以选择的问题时，就问问自己的内心吧。”

　　“不要被他人所迷惑，也不要为他人而屈服，只需要跟随自己的内心。如果在他人眼中的正确让你觉得会产生错误，这种时候仍要坚信自己的判断。哪怕觉得以前的自己也做错了都不要紧，在有了能决心贯彻的理想和信念之后，你仍有再次做出选择的机会。”

　　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明晰，面前太宰的身影似乎在瞬间模糊不清，缥缈得像是天边的云雾。

　　太宰轻轻地笑了，鸢色的眸子弯成漂亮的弧度：“你是我在这个腐朽与黑暗的世界中见到的更加孤独的存在，也是我在这个光辉与灿烂的世界中见到的更加美好的存在。”

　　“人类都会老去，但你拥有的是永恒，因为你是世界的一部分。或许现在说还太早，但我仍要告诉你，总有一天你将孤身一人。”

　　难以掌握的无措几乎吞没她的神志，不只是因为太宰正在说的话，更是因为她从太宰身上感觉到了曾经那种毁灭前的征兆。

　　神作聆音的声音有些发抖，她慢慢地朝他伸出手，像是要确认什么一样喊着他的名字：“太宰……”

　　在这种时候，能安抚她的只有太宰——哪怕让她不安的也是他。

　　太宰握住她的手，亲吻着她的眼角，闭上眼睛对她说：“聆音，我们结婚吧。”

　　哪怕无法得知即将迎来怎样的命运，也不应放弃此刻的欢愉，人类是活在当下的生物，不管是神作聆音还是太宰治，都深刻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哪怕是很多年之后，她也仍记得太宰此刻对她说的话——

　　“会超出我预测的东西，已经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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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華婳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9-03-02 19:40:08
凉娘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9-03-02 20:08:12
谢谢大宝贝们啵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