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青丘有鸟》纯色系

9、赤珠篇（八）

　　又是一个缠绵的夜晚，与苏挚欢愉过后，陆遥抚了抚耳际以汗水侵湿的发，想起今日带着她魂珠的那个琴师清冷无欲的面孔，又想起傍晚时分，苏挚被自己的媚术迷得黑白巅倒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媚术是朔雪授与她的，说是对凡人最是好用，陆遥当初只学了个皮毛，想想自己又去不了凡世几次，何况媚术对心志坚定之人，以及比她修为高的又没用，实在无趣得紧，便不学了。

　　如此想来，实为憾事一桩。

　　虽然只学到些皮毛，但看看今日苏挚的样子，陆遥觉得对付那个琴师还是可以的，他看起来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可说不定与苏挚一样，说到底，两人同为凡人，没差。

　　次日清晨，宛香带着一阵药香味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陆遥睁眼瞧她脸上抹了两坨白色的药膏，问道：“可是打探到那琴师的底细了？”

　　“不是不是？”宛香的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嘴角是压不住的笑意，“夫人，怜玉刚刚被送出府去了，奴婢过去瞧了一眼，那模样真见不得人。”

　　“你不害怕？”陆遥听说凡人同情心泛滥，哪怕是对自己予过痛楚的人也能生出怜悯之心来，现在看宛香高兴的样子倒是有些不解了，“不觉得我阴险毒辣？”

　　宛香仔细想了想，挠挠有些发痒的脸庞，“夫人是狠了点，可怜玉是她该，她可不是什么好人！”

　　陆遥可没兴趣问她为何觉得怜玉不是好人这点，漫应一声，继续睡了过去。

　　宛香觉得没意思，转身出去，逢人便说怜玉毁容是如何是丑陋不堪，入不得眼。

　　宛香走后，陆遥翻来覆去再无睡意，起床坐了一阵子，唤来茗香穿衣梳妆，用过早膳便准备出门了。

　　临上马车前，陆遥问道：“老爷可有说今日何时归府？”

　　下人恭敬地道：“老爷出门吩咐说，今日会晚归，让夫人晚膳不必等他。”

　　陆遥点点头，便上了马车，如昨日一般，马车一路摇摇晃晃朝画舫方向前进。

　　陆遥闭目养神，心想陆远多半是有动作了，苏挚才会晚归，如若是，接下来的日子里，苏挚都会晚归了。

　　不一会儿，画舫便到了，陆遥看着停留在岸边的画舫，有些纳闷，茗香见状便上前过了看着画舫的护卫，这才得知这一大清早的，这艘画舫的时间，是午后开始游行，凌晨靠岸。现若上舫去，多半只能遇到衣衫不整从姑娘房里出来的男人。

　　昨日差人去寻那位琴师，用早膳时，茗香就带来了消息。

　　那位琴师姓元，单名一个清字。是一介穷苦书生，由于弹得一首好琴，被这艘画舫的舫主看中，差来做了琴师，至于其他的，便不知了。据说住在城西那条破落小巷里头，家中有一个上了岁数的老母亲，老眼昏花，口齿不清，年前染了头风，离不得人。书生平时弹琴所赚的钱尽数用来冶老母亲的病，存不够钱两，放心不下老母亲，就错过了一次又一次科举。

　　“好哥哥。”茗香对着护卫大哥微笑，一双漂亮的眼睛眨啊眨，原本不耐烦的护卫被撩得心头痒痒，语气也放软不少，茗香便问道，“那这画舫上的琴师，现也在画舫上吗？我家小姐喜欢听琴，一大早便赶来了，还望哥哥能告知一下。”

　　得到否定的答案后，茗香躲过护卫一脸油腻伸过来摸她的手，转身就回了陆遥身边。

　　“夫人，我们现在去哪？”

　　“去城西。”

　　马车穿过绿叶浓密的林间小道，转个弯，是另一番景象。

　　破坏的小巷里，两边的房屋缺梁少瓦，仿佛风一吹就散了似的，地上还有不少碎石。

　　陆遥在巷口下车，茗香看着这条巷子不敢过去，倒是陆遥，抬脚就走了过去，两边的屋子只几间是关上房门的，其余看起来空屋已久，不久老鼠吱吱喳喳在里头跑来跑去。

　　走了一会儿，陆遥就看到一个屋前坐在一个老妇人，头发花白，正搓着麻绳，陆遥来到她的面前，她也浑然不知，只一昧地搓绳子。

　　陆遥蹲下身子看她，才发现她的眼睛浑浊一片，应该目不能视了。

　　陆遥问：“老人家可能听见我说话？”

　　“哎？”老妇人侧过头，把耳朵露了出来，嘶哑着嗓子说，“谁在说话啊？”

　　陆遥道：“是我在与你说话，想问老人家一些事儿，敢问此处是否有户姓元的人家？”

　　“元？”老妇人静默良久才道，“此处便姓元，不知姑娘找我家有何事啊？”

　　陆遥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一把抓住老妇人的手，边说边伸长脖子朝她身后的破屋望去，“老人家，啊不对，元夫人，令郎此刻在家否？”

　　元母闻言摇了遥头，低头继续搓麻绳。

　　陆遥不信，暗自感应魂珠所在，却发现还真的不在这里，刚在岸边时，她也未感应到魂珠的波动。

　　奇了怪了，这元清不归家是去哪儿了？

　　闲来无事，陆遥便坐在元母身边看她搓麻绳，看着一把枯草在老人家干皱的手里三两下便搓成了一小股麻绳，陆遥只觉得稀奇，伸手取过一把枯草，有样学样地搓了几下，却怎么也搓不成绳子，越搓越散。

　　“既然令郎不在，那元夫人，小女子改日再来拜访吧。”

　　把枯草重新放回元母的盘子里，陆遥起身便想告辞了。

　　这才走了几步，陆遥就看到前方一个仙风道骨的男子同一个女子迎面走了过来，男子穿着粗鄙的衣物却怎么也掩不住他的光华，走在这破坏巷内，犹如被蒙了尘的琉璃，依旧熠光十足。

　　他身边的女子见到陆遥，眸色诧异而复杂地看了她好几眼，倒是元清，眉眼清淡，目不斜视地与陆遥擦肩而过，那神情，仿佛陆遥只是一团看不见的空气。

　　“元公子且留步。”

　　他当看不见，陆遥可做不来视若无睹，她转身伸手，准确地抓住他腕间佩戴赤珠的那只手。